第一百一十六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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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救活她,必須,否則你們也不用活了!”
“都出去,給我滾出去!”
“我的庫房裏不是有千年靈芝嗎?還有蒼鬆之靈、四象之血,全部拿來,快!”
……
“春櫻姐姐,你看,她吐了好多血啊!糟了,她還在發高燒,這樣高燒不退,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全憑她自己的造化吧,我們隻是奴婢,照顧她就行。”
“那你想她死還是活啊?”
“如果她死了,公子會再痛一次,還是……活著好吧。你趕緊去叫大夫,快!”
“大夫,你快看看,她的氣息好微弱,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
“舒兒,舒兒,你快醒醒,快醒醒可好?”
“我在等你,你一定要醒過來,我會陪著你的,放心!”
……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謝清舒的耳邊響起,男女老少都有,她隻覺得吵,很吵很吵,她想開口讓這些人都離她遠一些,因為她隻想睡覺,可努力張開嘴卻並沒有聲音發出來,喉嚨裏像被烈火灼過似的,幹得快要冒煙了。
她閉上嘴,卻又覺得很熱,灼熱無比,仿佛身軀下麵有火在烤,快要將她烤幹一般。
她很難受,難得的想哭,卻眼眶幹澀,沒有一滴眼淚出來。
幸好,不知是誰慢慢托起她的後背,一絲清涼的氣息緩緩流進她的唇齒間,順著她幹涸的喉嚨流進胃腔,這絲清涼將她渾身的灼熱壓下去不少,她感覺很舒服,便努力朝那人懷中靠。
他身上的氣息很柔,帶著些許的清涼,而她很熱,她需要這股清涼,所以她用力朝他懷裏擠,終於貼住了他冰冷的胸膛。
他的胸膛結實又冰冷,像一塊堅挺的玉石,讓她感覺非常舒服,在這股非常舒服的情緒之下,她終於睡著了。這一次,她睡的又沉又遠,仿佛獨自飄浮在宇宙之間,她的頭頂被溫柔的星光照著,淺風吹拂,說不出的愜意。
她很想一直這樣睡下去,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爭。
可在這時,她聽見什麽東西轟然一響,如同火山爆發,原本沉寂的身軀忽然燥動起來,下腹丹田處有什麽東西在朝外麵瘋狂噴濺,就像火山噴發時四處蔓延的滾燙岩漿,那岩漿如同開閘的水,一發不可收拾衝向她的奇經八脈,五髒六腑,三百六十五處穴道。
她很痛,痛的不停喊叫,但她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
但很可惜,這些喊叫並不能讓她體內瘋狂湧動的岩漿停止分毫,它仿佛野獸不斷在她的血管內衝撞,連帶她的血液都被燒滾了,汩汩的響個不停。
慢慢地,她感覺自己的骨髓都快被這些岩漿燒斷了,渾身痛的像被巨大的卡車軋過,除了不停的顫抖之外,她什麽也做不了。
難道我真的要死了嗎?真的嗎?
這是謝清舒的最後一個想法,或是最後一道意念。
她很害怕,很惶恐,很無助。她努力想要控製這一切,想要阻止那些瘋狂的岩漿,想要停止血液的沸騰。但她痛得渾身無力,痛得雙眼充血,痛得喉嚨噴血,痛得五官都在流血,所以她什麽都做不了。
當她感覺自己快被熱量熔化成肉汁時,那些岩漿和血液流淌的流速卻在慢慢減速,如同長江大海洶湧翻騰之後的平靜,它們慢慢化成了絹絹細流,緩緩流過她受傷的肌膚、骨髓、五髒六腑、奇經八脈,最後匯聚到她的心口。
它們如同母親的手,又如溫柔的春風撫摸著她的心房,那顆有了缺口的心房也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她幾乎能夠聽見骨髓生長的聲音,也能聽見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還有她緩緩流淌的血液,嘩嘩嘩,聲音清脆悅耳如同萬川入海。
極致的痛楚過後,竟是極致的愉悅,她像是重生過一般,感覺每一寸毛孔都被放大了數倍,導致她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越來越快,無數輕盈的靈氣從四麵八方朝她的體內竄湧而來,每一寸氣息都如同清澈的泉水,又似萬中難求的靈液,舒服的她快忍不住叫出來。
驀然,她感覺有人在搖晃她的肩膀,男子溫潤的聲音從耳膜深處傳來,“舒兒,舒兒,你醒醒,快醒醒。”
謝清舒不樂意了,她很累,剛剛如同經曆過一場最殘酷的戰鬥,她累得渾身都快散架,好不容易都愈合了,舒服了,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所以,她不但沒有睜開眼睛,反而深深的蹙眉。
然後,她聽到那人輕笑,“你若再不起來,便要錯過我親自為你準備的及笄禮物哦,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禮物?什麽禮物?及笄?及笄是什麽鬼?
謝清舒還是皺著眉頭,不高興,不願清醒。
“唉!”悠長的歎息傳來,仿佛一隻手揪緊了她的心,她的心有些痛,那是來自於神經深處自發的痛,不受她控製的痛。
她的腦海裏忽然閃過當日在天池邊,上官雲修變身的情形,她當時看著那個邪惡、強大到可怕的“上官雲修”時,心也是有點痛的。她並不想上官雲修變成那個樣子,因為她喜歡看他溫和有禮,謙卑恭遜的模樣。
所以,她醒了,緩緩睜開雙眼,入目處竟真是上官雲修的臉龐,他的眉眼其實生得異常精致好看,隻是膚色偏古銅,所以沒有木長陌、玉千秋他們給人的感覺飄逸。但也顯得他剛氣十足,健康陽光。
見她雖然醒來,卻傻了似的看著自己,上官雲修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緊張的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很好,並沒有像前幾晚那樣不斷的發高燒啊!他心中略安,剛想縮回手時,就聽謝清舒問他,“你剛才說什麽禮物?”
正收回來的手微微一滯,上官雲修哭笑不得,“我說了那麽多的話,你怎麽隻記得這一句呢?小財迷。”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後麵的圓桌旁將桌麵上還冒著熱氣的清粥端過來擱到一邊的圓凳上,再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靠在牆壁上才無奈的拿起碗,一邊吹一邊說,“不過與你分開幾日罷了,你竟能弄成那樣半死不活的模樣,你可知我嚇得不輕?”(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