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晃晃悠悠的上了樓，好不容易打開公寓的門，直接一頭載到沙發上大口的喘著氣。

    腦袋有些發暈。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隻覺得有熱乎乎的觸感在自己的額頭和脖子上輕輕拂過。很舒服。

    睜開眼睛一看，小惠正一臉擔憂的用毛巾在給他擦拭著臉和脖子……

    “小惠姐......”杜可無力的叫了一聲。

    見他醒了，小惠是既生氣又心疼，“你呀！什麽時候能讓我省點心，我看以後我真是很有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你身邊的。”說完，給他把身上那件衣服脫了下來，看著上麵斑斑的紅色，還在透著些許氣味。

    小惠緊了緊鼻子，以為杜可是在和人打架中碰到了路邊攤上的什麽小吃了吧？畢竟那一帶經常有在路邊賣小吃的。

    “也許真該向公司提個申請，雇幾個保安全天守著你才比較安全。”小惠抱著衣服嘟囔著朝衛生間走去。

    杜可無力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頭仰在靠背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小惠姐，我沒事的……你怎麽過來了？”

    “是孫佐打給我的電話，說你和人打架了，讓我來看你一下。”

    杜可的眸子閃過一絲驚愕，隨後，又慢慢恢複了往昔的柔色......

    不過神經係統仿佛是麻痹很久現在才恢複，這會兒才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每個關節都酸痛了起來，肚子也跟著“咕咕”直叫。

    本來晚上就沒吃什麽，結果又嘔吐了那麽多，現在隻覺得快要前心貼後背了。

    杜可咬著牙，雙手用力撐著沙發勉強站了起來。

    微晃著走到了冰箱前，取出一瓶牛奶，另一隻手便本能的去翻裏麵的麵包，隻是無力的竟然有些抓不住，眼看著麵包要掉在地上了，還好小惠眼疾手快的過來給他接了住。

    杜可擰開牛奶的瓶蓋，嘴唇剛碰到瓶口，就被小惠一把攔了住。

    “牛奶不能從冰箱裏拿出來就喝。你的胃受得了嘛？”說著，從他的手裏把牛奶奪了過來，“快去好好躺著，等下我給你熱點吃的。”隨手又把麵包放進了冰箱裏。

    因為頭暈，杜可也隻好轉身走進了臥室……

    小惠把煮好的湯端到杜可的床前時，杜可還在呼呼的睡著。

    看著他有些暗紅的麵色，小惠有點擔心，“不會發燒了吧？”

    隻是伸過去的手剛觸碰到杜可的額頭，就見杜可跟做了噩夢般，腦袋不住的向左右兩側掙紮著，嚇了小惠一跳。

    小惠不安的搖著他的肩膀，“怎麽了？怎麽了小可。”看著他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血，停車.....”杜可斷斷續續的嘟念了幾句，才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恢複了意識。

    “什麽？”小惠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杜可無神的望了一眼小惠，轉念隻覺得腦袋像要炸開了一樣。

    “啊……頭好疼……好疼…………”緊緊的抓著頭發。

    和在車裏的時候一樣，隻要一稍加回憶，就會頭痛欲裂。

    小惠不安的看著他，心快要揪到了嗓子眼裏。

    “是不是今天打架的事引起的？小可，我帶你去醫院吧。”

    把杜可扶著坐起了之後，小惠便慌慌張張的跑去衣櫃拿了件外套披在了杜可的身上，扶他下了床……

    辦公室裏，田恒正盯著手機愣神……

    這個周五正好串休，如果她能答應一起出來喝個咖啡或者吃個飯就好了。也算是彌補一下自己之前的冒失。

    田恒想著，在電話簿裏敲出了小惠的名字。隻是這按鍵的手指竟然有些躊躇不決，心裏像開起了一列小火車，比自己第一次在手術台上拿刀的時候還要緊張。

    “叮叮叮……”

    剛想撥通，就聽到一旁的值班電話響了起來。

    “喂。”田恒隻好放下手機，迅速拿起了電話。

    “田醫生，來了個急診的病人，馮主任讓您來一下……”

    “好的，馬上。”

    說完，便大步的出了辦公室，朝急診處跑去……

    “是她？！”田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緩緩的慢下了步子。竟然是她！

    小惠正在椅子旁給杜可把外套往身上提了提，一邊看著主任在給杜可做著身體的常規檢查。

    “啊，田醫生來了。”小護士喊了一句。

    小惠看到田恒也是一驚。

    “是你，好巧啊，今天是你的夜班？”沒想到又是帶杜可來遇到了他，小惠說道。

    “嗯，是啊。嗬嗬。”心跳的加速讓田恒感覺胸腔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田恒拿著記錄本，開始對杜可做問診記錄。

    “以前腦部有受過什麽傷或者做過什麽手術嗎？”田恒一邊詢問，一邊記錄著。

    “沒有啊。”小惠的印象裏杜可一直很健康，沒有聽聞他小時候或者後來有做過什麽手術以及腦部受過什麽傷。

    杜可也搖了搖頭。

    “嗯……建議最好明天來做個腦部CT檢查，看下是否有什麽病變。”對於這種情況，基本的檢查是確定症狀突發的前提。

    田恒起身，和主任交流了下杜可的狀況，對於他提到的那些斷續畫麵和頭疼症狀，還沒法確診。

    鑒於杜可目前沒有什麽明顯的不適。初步分析可能是那會兒打架引起的不適，便囑咐小惠讓杜可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做過多的用腦活動。明天一早準時來做檢查。

    “好的，謝謝。”小惠扶著杜可起身，一起離開了醫院……

    人都已經走遠了，田恒還站在那裏出神的盯著門口的位置……

    小護士站在田恒的身旁也跟著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奇怪的問了句。“難道是狀況不太好嗎？”

    “不，剛剛好……”田恒所答非所問的回道。

    轉身正準備回辦公室，突然鼻子緊了緊，“這個味道……”又使勁兒的嗅了嗅。

    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隻是比起小惠和杜可剛進醫院時已經很淡了，自己現在才發覺。

    “怎麽會？”田恒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

    一旁的小護士不解的望著他。

    “不應該啊。”田恒自語了句。疑惑不解的朝門口的方向又望了一眼……

    回到公寓，小惠便讓杜可脫了衣服到床上去好好睡覺。

    見他乖乖聽話的上了床，她才打開桌燈，將原來計劃安排在明天的事情急忙做了下更改。

    “希望明天的檢查小可千萬不要有事。”小惠擔心的祈禱著。

    “小惠姐，我沒事了。”見小惠比自己還緊張，杜可安慰了聲。此時他確實已經沒有什麽異常的感覺了。

    “等明天檢查完再說的，你快好好睡覺。”小惠仍舊有些不安。

    杜可盯著天花板困意四起，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一側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伸手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夏絮發來的消息。

    瞬間精神了起來，看小惠姐正在桌子前奮筆疾書，便拿著手機悄悄側過了身。

    以至於小惠看過去的時候，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便悄悄閉了燈，關門離開了房間。

    “原來她把我的手機號存了下來……”杜可想起會議當時，有工作人員需要杜可聯係方式時，他口頭告訴了對方，原來夏絮也記了下來。

    【睡了嗎？】

    【還沒有。你也沒睡？】

    等了一會兒，才又傳來了夏絮的信息，【嗯。你明天會去學校嗎？】

    “天呐，我在說什麽呢。”夏絮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這句話發出去的。可惜撤回不了了。

    趕緊又發了一條，【孫佐說關於海選女一號的事，讓我們商量下，也征求下你的意見，對於女一號的一些要求，比方身高什麽的……】這才深深的吐了口氣。

    但心髒還在突突的跳個不停，隻是莫名的想在放假前能在學校裏看到他，僅此而已。

    可是為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手機嗡嗡的響了一聲，簡單的四個字。【我會去的。】

    夏絮盯著手裏屏幕，緊張感不見了，心裏卻冒出了一絲帶著溫暖的喜悅。

    他明明那麽討厭的，明明最討厭在學校見到他……明明……

    嗯……其實……其實他好像也沒有真的那麽讓人討厭吧。

    夏絮盯著天花板，嘴角淺淺的彎了彎。

    杜可放下手機，翻過身，嘴角上掛著一抹暖暖的弧度，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