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八、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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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60%, 防盜時間72小時 洛寒的勤奮和他的才能一樣出名,他的愛好和特長都是做手術,經常主動加班, 一年到頭不帶休假的,因為技術好又有背景關係, 年紀輕輕就步步高升, 前途無量。
不過最近半年他一改工作狂的作風, 也會往家裏跑了,大家都說他是不是找了新女朋友了——洛寒三年前離過一次婚,有個孩子,孩子歸他撫養。
雖然他是帶孩子的單親爸爸,但是因為他的家世和相貌,還是有很多人給他介紹對象,他一個都沒答應過。
洛寒先開車去幼兒園接兒子,他兒子今年六歲,小名叫毛毛。
毛毛沒和其他小朋友在操場邊玩邊等家長, 他就站在大鐵門裏後麵, 眼巴巴地看著外麵等著爸爸來接他,一看到洛寒, 毛毛就高興得快蹦噠起來了:“爸爸!”
“欸!”洛寒冰山融化般笑起來,格外的溫柔, 毛毛乳燕還巢似的撲過來, 他結實的手臂輕易地接住孩子, 抱了起來,“走,回家去了。”
他把孩子放在後座兒童安全座椅上,係好安全帶。
毛毛奶聲奶氣地提醒他:“爸爸,今天是小花叔叔的生日,你訂了蛋糕的,要記得帶回家。”
洛寒忍俊不禁,摸摸他的頭,誇獎說:“毛毛真能幹,這麽聰明,還會給爸爸幫忙了。”
毛毛臉蛋紅撲撲的,一臉驕傲。
他們父子倆在回家的路上順路去蛋糕店拿了訂好的蛋糕,開開心心地回到家,一進門,洛寒就喊:“沂春。”
卻沒有人回應。
難道是在睡覺?洛寒自己把東西都拿進去,放在桌子上,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回答。
洛寒心裏慢慢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走到客臥房間,門虛掩著。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謝沂春去哪了?
一直到晚上一點多,謝沂春才偷偷摸摸地回家,他從外麵看到屋子裏的燈都滅了,脫了鞋子躡手躡腳地進門,鬼鬼祟祟地像個小偷。
“啪。”燈突然被打開。
洛寒臉色不能更黑。
孩子已經睡了,洛寒壓低聲音罵他:“你去哪了?也不接我電話。你知道……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眼前這個謝沂春,已經看不出幾年前還是個當紅明星時的風采了,原本挺拔頎長的身材如今瘦如清竹,形容憔悴,膚色蒼白,這是長期不見陽光造成的缺乏血色,皮膚薄得像紙,可以看到皮膚下藍色的筋脈,就算他現在這樣落魄了,依然非常的漂亮。
謝沂春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
洛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細的嚇人,像是一用力就可以掐斷了,拖著他把人拉到廚房裏去,桌子上還放著蛋糕:“你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謝沂春低下頭,眼神木然,無動於衷,像是洛寒說什麽他都當耳邊風聽不見。
“這是毛毛特地給你挑的生日蛋糕,他那麽乖都沒舍得動一口,說要等叔叔回來再吃,陪著我一直找你,為你擔心……”他喋喋不休地說著,謝沂春卻一副在走神的樣子,洛寒心底兀然升起一股無名火,沒忍住拔高聲音,“謝沂春!”
謝沂春這才像是聽見他的話一樣,回過神,愣愣地問他:“你說什麽?”
洛寒逼問:“你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
謝沂春並不想回答,可洛寒這個不問出來就不放他睡覺的架勢實在麻煩,他不耐煩地說:“不就是去找樂子了……”
洛寒失望透頂:“哪個找樂子?”
謝沂春含糊不清地說不出個準話,洛寒什麽都懂了:“你去年答應我什麽你都忘了嗎?你又騙我,謝沂春,你還能有點好嗎?”
謝沂春被他這麽指著罵了這麽久受不了了,他從小是小少爺,也是實實在在的少爺脾氣,直接把桌上的蛋糕打翻了:“我忍不住了不行嗎!我又不是沒錢!為什麽非逼著我戒!你是我的什麽人?有什麽資格管我!”
“我又沒讓你給我過生日給我買蛋糕!你當我是小孩子嗎?我不稀罕蛋糕。要你這麽假好心?”
洛寒被他這狼心狗肺的話氣得肝疼,拉著他說:“我管不著你?當初是你痛哭流涕的和我後悔,你那群狐朋狗友誰他媽收留你了?現在你和我說你不用我管?你是心腸都糟爛了,跟我說這樣的話!你還有錢,你哪來的錢?”
謝沂春立即言辭閃爍了。
洛寒拉著他去書房,他書桌的鎖被撬開了,裏麵放著的他備來急用的一萬現金都不見了,他抬起頭,謝沂春就站在桌子邊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合上抽屜,死寂的房間裏突然砰的一聲響。
洛寒氣得發抖:“好,很好,我沒想到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謝沂春不在意地說:“就一萬塊你那麽小氣幹嘛,我去找我爸媽要了還給你。”
洛寒冷笑說:“你爸媽?你爸媽早和你斷絕關係了,還會給你錢?”
謝沂春臭無賴似的說:“他們那麽有錢,我要在他們門口上吊的話,他們指頭縫裏漏出一點……”
話還沒說完,洛寒扇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珍惜你自己一些嗎?”
謝沂春臉都被打紅了,他也不生氣,自嘲地低低笑了一下,說:“我不就是個爛人嗎?有什麽好珍惜的?我都爛到骨子裏了,我天生就是個人渣。”
洛寒還沒接著罵他,他忽然撲了過去,親吻洛寒的嘴唇。
洛寒一時不防,差點被他的舌尖撬開了牙關,回過神,用力地扯開了謝沂春,一拳揍在他臉上,這次可沒有收力。謝沂春久病之身,哪裏挨得住這麽一拳,被他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他唾了一口血,抬起頭,斜著睨視了洛寒一眼,從地上爬了起來:“裝什麽傻,你不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嗎?我十四歲就開始想著你打/飛/機了。我就是想睡你,我才住進來的,我那麽明示暗示你都不接。”
“我不喜歡男人……”洛寒冷著臉說。
“我知道,我也沒和男人睡過。”謝沂春逼近過去,“你給我睡,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你給我睡我什麽都答應你。”
盡管極力遏製,洛寒還是流露出了排斥厭惡的神色。
“爸爸,你們在吵架嗎?”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洛寒一僵,看到穿著小熊睡衣的毛毛就站在門口,肯定是被他們吵架的聲音給弄醒了。
洛寒剛要說話,謝沂春先開口了:“毛毛,你在喊哪個爸爸啊?”
毛毛不明白了,他隻有一個爸爸啊。
“閉嘴!謝沂春!”洛寒氣得直接指著門口,對他說,“你給我滾!你不是不稀罕我管你嗎?你現在就給我滾!”
謝沂春頂著臉上一個大巴掌印,和他的小行李箱一起大半夜被扔出家門。
他蹲在樓下,抽了一包煙,走了。
深夜還是有點冷的。
他裹緊風衣,去了夜總會,沒進門,在外麵打電話把人叫了出來。
“喲,謝少,我就知道您是個守信用的人。”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其貌不揚的男人笑臉迎人地說。
“少他媽廢話。”謝沂春從懷裏掏出一萬塊錢遞過去,“你找我也就算了,你敢找洛醫生的麻煩我拚著坐牢也和你們沒完。”
“哪裏能呢?”男人利索地接過錢,笑眯眯的,“才一萬啊?”
“有就不錯了!”謝沂春不耐煩地說,“剩下的下次再給你。”
然後謝沂春身上就隻剩下兩百塊了,他打的去海邊,和司機說看日出。
司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你長得有點像那個謝沂春啊,我女兒以前很喜歡的明星。”
“我哪有人家好看。”謝沂春調侃說。
“誒,那倒是,謝沂春可是大明星。就是不學好,私生活混亂,還吸/毒被抓。”司機說,“真是不學好啊!你說他那麽有錢,幹什麽不好啊?”
“就是啊。”謝沂春同仇敵愾地罵,“這種人就該人道毀滅嘛。”
謝沂春把剩下的錢都給了司機師傅,道謝:“謝謝您了啊,師傅,這個點兒讓你送我來這麽偏僻的地方,不用找了,都給您了。”
天色漆黑,山路陡峭,海風呼嘯。
他半路上還摔了一跤,終於爬上了懸崖,他坐在懸崖上,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摔下去,看了人生最後一次日出。
小時候外婆給他織過一件毛衣,他很喜歡,一直以為上麵的圖案是日出,後來才知道是日落。
“外婆,對不起。”謝沂春看著太陽從海平麵上升起,覺得自己完全不配見到陽光,他呆呆地輕聲說,“對不起。”
癮又上來了。
像是無數隻螞蟻蟲子在啃咬他的血肉骨髓。
是時候了。
謝沂春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躍而下。
疾風從耳邊掠過。
隻是瞬間,就墜落進冰冷的海水裏。
死亡擁抱過來,謝沂春想,他這輩子怎麽就走到了這地步呢?
到底是從哪裏開始錯的?
是從高二外婆去世他自暴自棄那時候嗎?
還是高三他參加唱歌比賽從娛樂圈出道索性退學那年?
又或是不小心被人騙了染上毒/癮?
算了,數不清了,他這輩子大概就沒有做對過一件事。
隻有最後他覺得自己是做對的了。
洛寒那麽好,不該被他這個基佬人渣拖累一輩子的。
在洛寒心裏他已經是個死不足惜的渣滓了吧,就算有天他腐爛的屍體被人發現,洛寒知道了也隻會感歎一句自作自受吧?這樣就挺好了,不會惹他難過。
但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屍體可以就那樣沉入海底被魚給吃幹淨了,就那麽悄無聲息、安安靜靜地死掉,不用麻煩別人給他收屍。
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洛寒不要再碰見他了,這樣就不會被他害了一輩子了。
對不起啦,洛寒。
*
洛寒一晚上沒有睡,第二天一大早又去醫院值班,坐了一上午門診。
晚上回到家,謝沂春還是不見蹤影。
毛毛問他:“爸爸,叔叔去哪了啊?”
洛寒沒回答,他給謝沂春打了五十幾個電話了,一個都沒通。
洛寒請了一天假。
出門去找謝沂春。
那個王八蛋……真是不讓人省心!該不會真的又去找他以前那幫垃圾朋友了吧?
他那樣下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氣歸氣,再怎麽著他也不能看著謝沂春找死。
紅燈。
洛寒停下車,又撥了一遍號碼。
沒人接。
綠燈。
洛寒踩下油門,驅車,剛到十字路口中間,右邊一輛大客車闖紅燈快速衝過來,直接撞上了他的小轎車。
砰。
那時他們關係還沒鬧僵,雖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女的是誰,但洛寒並不相信。
開什麽玩笑?謝沂春確實從小花花公子作風,可交往的都是同齡的女孩子啊。這也太扯了。
但當時他被黑得厲害,沒辦法要避避風頭,停了一段時間工作回老房子住,他們小區全封閉,狗仔進不來的。洛寒想著安慰下老朋友,還想去找他,卻看到對麵的窗戶裏的場景,謝沂春和那個女人抱在一起,那雙女人的手越過謝沂春的肩膀,拉上窗簾,好像還看了他一眼。
洛寒心裏猶如掀起驚濤駭浪。
那女人開車走了以後,謝沂春還嬉皮笑臉地跑他家蹭飯,洛寒根本笑不出來。
洛寒私下問謝沂春:“報紙上寫的是真的?”
謝沂春也笑不出來了。
“我看到她進你房間了……”洛寒已經想了很久了,“你未婚她未嫁這也不算什麽醜聞,我想了想,你媽從小不管你,她那麽關心你,你會喜歡她也不是不可能。”
謝沂春臉色蒼白,驚慌失措。這個反應更讓洛寒確定了謝沂春在和那女人有關係。
“我隻是擔心你……你們年紀差那麽多,最後怎麽走到一起?而且我們都還年輕,法定結婚年齡都還要好幾年才到,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她以前總是找你出去,該不會那時候你們就在談戀愛了吧?”
謝沂春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沒說一句話,但這也算是在對洛寒的疑問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洛寒不知道說什麽好……謝沂春第一次跟出去玩好像也就十六歲吧?
一個男人,能和一個並不是他一直以來的擇偶標準的女人交往那麽久,除了真愛還能是什麽?所以他覺得謝沂春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
怪不得每次謝沂春和柳卿出去玩了回來都會一個人待一陣子。
謝沂春憋了半天,就撤出半句話:“洛寒,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麽一回事?”洛寒問,“我又不怪你。我就是為你擔心,你要是真喜歡她你就得好好考慮你們的未來了,女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她年紀不小了,更耽擱不起……”
卻不知道哪裏惹惱了謝沂春,他忽然翻臉了:“她是找過你了?讓你幫著她催婚?”
洛寒為他這個輕浮的態度皺起眉:“你是個男人就該考慮這些問題吧?你們在一起幾年了你隻是玩玩的?”
洛寒不知道他為什麽發脾氣,他夠能站在朋友的立場為他考慮了吧?他還有什麽不滿的?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說個屁!”謝沂春情緒不穩地說,“你……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
他正要說話,保姆敲門:“我給你們弄了兩杯果汁。”
謝沂春過去打開門,突然平靜了下來:“謝謝阿姨,我不用了,我回去了。”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謝沂春都沒有再和他聯絡過,洛寒也沒去聯絡他,太尷尬了。
他想想也是,這是謝沂春的私事,他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他們後來是什麽時候分手洛寒不知道,過了好多年以後再問起來,謝沂春說已經分了。
現在不一樣了,謝沂春的外婆活得好好的,可柳卿還是謝沂春是唱歌老師,她是x音大的在職教授,有幾個學生是成名歌手。
洛寒後來都懷疑過謝沂春不想結婚的話,那是不是為了資源,感慨娛樂圈真是個大染缸。
洛寒回過神,他眼前這個謝沂春如今和他同進同出,他敢說還沒和女教授談戀愛……應該……應該還沒有吧?
以前他是不知道謝沂春從小暗戀自己,現在他心知肚明,謝沂春的暗戀就是一邊喜歡他一邊睡別的女人嗎?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1406、1407、1408號,準備下一組。”老師喊。
謝沂春正在原地蹦噠暖身,聽到自己的編號,脫掉外麵的衣服和褲子。
柳卿伸手要去接:“我幫你拿吧。”
卻從旁邊插過來一隻手,把謝沂春的外套和褲子拿過去,洛寒不動聲色地把她和謝沂春隔開,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入為主,總覺得這女人不懷好意,就算要談戀愛不能等到成年以後嗎?謝沂春現在才十六歲呢。
以後要是重蹈覆轍鬧起來又是一樁醜聞。誰都不想看到這樣吧?
“我拿吧。”洛寒把水遞給謝沂春,“喝口?”
謝沂春就把目光都粘到洛寒身上去了,他想喝,但是老師又喊了,他趕緊說:“我等下喝。”
謝沂春去比賽了,洛寒和柳卿站在一起看他比賽,他跳過高杆的身體向後彎成一道漂亮的弧度,露出一截柔韌的細腰,真的像一隻小豹子。
柳卿拍個張照,低頭查看。
洛寒問她:“阿姨,你是謝沂春的什麽人啊?特地過來看他比賽?”
柳卿聽到阿姨這個稱呼不高興,剛才還有人把她認成謝沂春的大姐姐呢,但她知道洛寒是誰,沒有發火,微笑著,不慌不忙地說:“我們以前應該見過吧,不記得我了嗎?過年我都會來啊。我能算是小花的半個親阿姨吧,正好有空,路過來看看他嘛。”
洛寒更加困惑了,親阿姨?把謝沂春當親侄子?那他們怎麽搞到床上去的?
洛寒感覺怪怪的,一直跟著謝沂春,柳卿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不舒服,沒繼續待太久就回去了。
但第二天柳卿又來了。
今天有洛寒的3000米比賽,謝沂春跟著他跑,非要給他遞水遞毛巾。
洛寒沒好氣地說:“這個有別人做。你等下還有自己的比賽的呢,保存體力,別跟著我。”
謝沂春就知趣地停下來了。
柳卿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落單的謝沂春身邊,冷不丁地說:“你喜歡那個男孩子吧?”
謝沂春愣了下,下意識地慌張起來,露出馬腳,然後說:“我們是朋友啊,我當然喜歡我朋友。”
柳卿笑眯眯地說:“你不用怕的,我不歧視同性戀,現在時代開放了。”
謝沂春耳朵都紅了,亂七八糟地回答:“我也不歧視……同性戀……”
柳卿:“我會給你保守秘密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又過了好幾天,柳卿在某個周末過來拜訪,她發現了謝沂春桌子上的歌譜:“寫得挺好的啊,準備出道當歌手?”
謝沂春想起他答應了洛寒不出唱片不簽約唱片公司,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已經答應了,於是搖了搖頭:“我就寫著玩的。”
柳卿輕聲問他:“是寫給那個叫洛寒的男孩子的吧?”
謝沂春心髒狂跳,他還真是準備在元旦匯演唱給洛寒聽的,可他怎麽能承認,連忙求你:“不是不是,我真是寫著玩的。”
柳卿也沒逼問他,隨口說:“要不要我給你改改?我那有專業的錄音室和調音師。”
謝沂春不敢去他師父那裏,怕被看出來什麽,柳卿知道他的秘密,他不由地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