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破俑(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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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上空視野很寬闊。因為緊張的戰況,眾人忽略了身上濕漉漉的感覺,也沒有發現雨已經停了。
直到一絲月光透過雲層射了下來,徐飛抬頭望天,才發現在大家都緊張的沒空注意的時候,已經雲銷雨霽。
底下的戰場已經被慕鴉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幾條逃進密林的漏網之蛇,飽食過的慕鴉並沒再追過去。
如果一次性把獵物吃完了,以後就隻能餓肚子了(它們才不會承認是因為裏麵的樹與樹之間距離太小,它們的大身體擠不進去,又懶得把樹弄斷)。
“咦,那條黃色的大蟒呢?”隻等戰鬥結束了,才有人注意到之前頗具威懾力的金鱗大蟒竟然消失不見了,連帶著一同消失的白發少年。
“一群人就跟睜眼瞎一樣,你說你們搶著要過來是為了什麽?”白爹斜睨了旁邊鳥背上的人一眼,嘲諷道。
眾人:對不起,是我們沒用!
看著一群一米八朝上的漢子一個個低著頭跟害羞的小姑娘一樣,讓在一旁圍觀的徐飛心情複雜。
白爹看大家認錯態度良好,遂開口:“接下來就給你們個任務,把逃掉的那幾條蟒蛇的頭給我帶回來!”
眾人:這砍頭的愛好是真沒變啊!我們可沒那麽大能耐。
不過這話他們隻敢在心裏想想,嘴上還是熱烈的響應著:“好!這次一定要把那該死的蟒蛇殺個幹淨!”好像這是他們過來這邊的最後價值,否則就白來了。
“很好,接下來受傷的人全部由慕鴉運到安全地帶,剩下的人分兩批,一批趁著雨停把地上殘留的火蟻燒死,另一批去追蹤逃跑的蟒族。”白爹利落的把人手安排妥當,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那個少年和黃金蟒呢?”有細心的漢子問道。
“不該你管的事少管!”白爹直白的說道。
某漢子:好的。
由於雌鳥先前的狀況,現在這一時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暫時的,白爹讓肥啾爸帶著自己老婆回家找長老醫治去了。留在這萬一又發瘋傷了自家人,那真是冤。至於肥啾,雖然它還想留下來湊熱鬧,但還是被肥啾爸馱走了。
白既然過來了就不打算那麽快回去了,赫裏也因為知道曾經的族人就在裏麵,不進去看看是否能救出來,他不安心。
其他人都好安排,關於徐飛的去留卻成了一個問題,白爹是想讓徐飛跟著傷員一起回去,可是納古一想到徐飛不在自己身邊,就不能放心。徐飛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留在這就是累贅,不過看大個子那樣子,好吧,留下。
白爹見人家兩口子不想分開,他也不會強硬的把人拉扯開,“他留下就歸你管了,是死是傷概不負責。”
白爹話雖然難聽了點,也是為了提醒他。納古點了點頭,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保護。
等分配好了人手,大部分人都去捉蟒了,白爹這麽好鬥的性子居然沒參加,留在原地燙螞蟻。一沒了人氣兒,火蟻散的就快,還留在原地的也是一小撮一小撮的,燙起來很方便。
徐飛拿著根燃著的樹杈,麵無表情的跟在他們身後,“嗤—”一團帶著烤肉味道的烤蟻肉就出現在了他麵前。聞著味道還挺香的,可能是這裏的螞蟻夥食太好,都吃肉的。不過徐飛想到這些玩意兒什麽都吃,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這時候留下來的隻剩徐飛、納古,白、赫裏,白爸白爹和四個慕鴉人,巴布和瓦圖本來也想留下幫忙,被白爹瞪走了。
“好了,你們倆留在外麵繼續燙”,白爹做做樣子之後,就把燙螞蟻的任務留給了看著稍黑的兩個雄性,“我們進去吧。”
被留下來的兩個人點頭答應了下來,比起跟白爹一起,他們更喜歡在外麵燙螞蟻,更安全一點。
再次站在巨大的洞口麵前,納古沒有了第一次那樣的震撼驚悚感,或許是知道將要麵對什麽,或許是不再孤身一人,總之納古的心情很平靜。
“好黑!”白跟在自家爸瑪身後,走進了幽深的通道。
赫裏給他點著了一根火把照明,綠幽幽的火光像鬼火一樣,映在黑暗中有點恐怖片的感覺。
可能是長時間在暗處行走會產生一種無形的壓力,一行人裏連話最多的白也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地下世界隻剩下走路的“噠噠”聲。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徐飛望著被火把照亮的遠處,有幾個很大的柱狀物,一排一排的在黑暗中靜靜的佇立著,又像是羅馬石柱般看不出生氣。
“那邊就是人傭?”徐飛問緊貼著他身後的納古。
“嗯,”納古望了眼遠處,對著前麵說道:“前麵就是人傭。”這人傭看著就很邪性,納古變相在提醒他們要小心。
“囉嗦。”白爹走在最前麵,視力又比徐飛好,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前麵那一排“醃菜壇子”,不過他嘴上嫌棄,腳步卻變得謹慎起來。
走在最後的兩個牧鴉人心裏好奇又著急,他們是一路縱隊,他倆走在後麵,啥也不看到。這時候聽說前麵有異樣,兩個人伸長了脖子往外探,整的跟昂著脖子的大白鵝一樣,這要是被白爹看到了又是一頓狠削。
走了三四分鍾,第一個人傭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那刀疤男被塞在比他身體大不了多少的陶罐裏,烏黑的皮膚腫脹成了黑麵饅頭,鼓鼓囊囊又凹凸不平的皮膚表麵像覆蓋了一層塑料薄膜,泛著詭異的油光,被綠色火光一照,更是了無生氣的嚇人,除了那一雙像金魚一樣微微凸出來的到處亂轉的死魚眼。
“為什麽他死了,眼睛還會亂轉?”白伸出一隻手指在刀疤男的麵前移動,發現他的眼睛根本沒跟著他的手動。
“不知道,你手伸遠點。”白爹把白的手拍掉,白摸了摸手背撇嘴。白爸看見了揉揉自家小雌性的頭發,“裏麵有蛇,小心被咬。”白爸的話剛說完,一條暗紅色的小蛇就冒了個頭,發現外麵的殺氣之後又縮了回去。
赫裏看到刀疤男的時候就知道他這是沒救了,他不甘心的把一整排的陶罐都看了一遍,發現整個部落的人除了他和納古,都被製成了傭,裏麵甚至還有些沒成年的孩子。
看得赫裏的眼眶都紅了,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一個族的人,全變成了這玩意兒,裏麵還有無辜的孩子,讓他恨得想把白發祭司撕碎了。
雖然白爹他們不認識赫裏的族人,不過對於用這樣可怕手段折磨人的白發祭司,他們的臉上表情肅穆。
“走吧,盡頭就是那間石室了。”人已經死了,再留在這裏也沒有用。
“別生氣,抓到了那家夥他就慘了!”白握了握赫裏的手,把他拉著往前走。
“走吧,武器拿好了。”白爹握著手裏的烏骨刀,邁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動了起來。
隻是,在他們走了一半路的時候,“哢擦”、“哢擦”,洞穴兩邊的陶罐突然全都炸裂了,接著“噗通”、“噗通”罐子裏麵的屍體全都倒在了地上,外加翻出來的一大坨一大坨的小蛇。
“我的天,這是誰把罐子踢倒了嗎?”走在最後的漢子驚得一彈,真的是被嚇了一跳。
這句話純粹是吐槽,畢竟沒有誰可以一腳把所有的罐子同時踢裂。
那些爬出來的小蛇比外麵的還要細小,似乎沒有什麽攻擊性,纏成一團的樣子有點呆。隻是倒地的屍體表麵炸開了,冒出黑色的膿水,讓人看著很惡心。
“快走!”白爹看了眼一地的屍體和扭成麻花的小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這輩子出現不好的預感的次數統共就那麽一次,就是他哥失蹤的那天,可是現在,這種要命的感覺又來了!
眾人看著這滿地的黑漿膿水,趕緊跟在白爹的身後往裏麵走。
“噗嗤!”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那一個個腫脹的屍體不到一分鍾都從裏麵撐開了,一具屍體裏鑽出來一條黑紅環蛇,那蛇有尋常人大腿那般粗,看著顏色十分豔麗,剛破殼就異常凶猛,嘩啦就給楞在旁邊的漢子一口。
“啊!”那漢子被猝不及防的咬了一口,大吼了一聲。不是驚的,是真的疼。他不是沒被蛇咬過,可這次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像被砸成粉末一樣的疼。
納古離得近,見狀反應迅速的一個揮刀,把那條咬人的大蛇砍成了兩段。隻是蛇口依舊死死的卡在那個漢子的小腿上,還是白硬拔才把蛇頭拔掉的。
鋒利的牙齒一離了肉,原先被堵住的地方,泛黑的血就湧了出來,黑暗中大家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異樣。
“瞧你那點出息,叫的聲音比雌性都大!能走就趕緊走!”白爹聽到聲音趕緊撤了回來,看見被納古處理完了,就沒湊過去了。
那些屍體裏麵的蛇現在已經全部破傭而出了,整條過道都被黑紅環蛇纏繞著,像是鋪了條厚厚的地毯。
“能……能走。”那漢子對於自己剛剛叫那麽大聲,也覺得不好意思,他摸摸後腦勺,咧著嘴。
剛才的那陣劇痛像是一個幻覺,現在他的腿是一點兒都不疼了。不過看著地上的斷蛇,他還是小腿一麻。
看到前後的陣仗,退出去是不可能了,何況他們走了這麽久,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眾人一致同意往前走,那陣型就變了變。原本一字縱隊變成了圓形,徐飛被安置在中間,四麵都站著能打的打手。
一路上不斷有蛇想要靠過來,都被他們解決了。大蟒都殺過的人,殺這些小蛇也不算什麽難事。
然而,在他們走到一半路的時候,之前被蛇咬過的大漢忽然“咚”的一聲倒在地上,驚得眾人一跳。
離他最近的牧鴉人趕緊把他拉起來,“你怎麽了?”
剛剛還殺死了一條蛇的大漢突然倒地,讓他驚訝不已。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拉著大漢胳膊的那隻手摸到了滑不溜手的液體,那個人的身體開始分泌黑乎乎的黏液,已經死掉了。
那黏液裏有一種奇特的香味,吸引的小蛇大蛇都往他們那裏湧,像是嗑了藥的人一般瘋狂。
白爹白爸站在背麵,還沒來得及查看身後的情況,就聽到另一聲慘叫,那個抓著屍體的人被兩條黑紅環蟒咬住了腳踝。
他痛得鬆開了手,那具新鮮的屍體滑到了地上,一些更小的黑紅單色的小細蛇就跟聞到糖味兒的螞蟻一樣,瘋狂的鑽進那具屍體裏麵。
而站在正中心的徐飛,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大喝一聲:“這些黑環蛇有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