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寶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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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風飄來的三言兩語,態度言詞皆是蠻橫。葉霜燈正琢磨著秦桑一人對上這麽多不講理的會不會吃虧。身邊,巫長息像是想起了什麽皺眉:“前頭那位少俠,還有那個白衣小姑娘就是你朋友?”

    葉霜燈好奇:“你也見過?”

    話音一落,前方忽然又是一震動蕩,把她的聲音盡數掩蓋。巫長息順著聲音望去,皺了皺眉:“前頭那些人都是蹦著寶藏去的……你的朋友怕是不太好。”

    葉霜燈愣了愣,當下就關了門,立刻就打算過去。巫長息忽然將她的去路攔下:“隻身前去,可想好對策?”

    那時在山崖的時候秦桑即便知道自己有危險,還依然抓住她的手不放,這種時候葉霜燈自覺也不該躲在一邊,遂認真道:“這叫義氣,我不能讓他們欺負秦桑。”

    巫長息一愣,笑了:“霜燈倒是率性。”他從袖中拿出一個令牌遞給她:“如此,在下也不能坐視不理,便帶著這個令牌前去。”

    那是一個鑲金的白玉,上頭有虎頭的浮雕,周圍纏繞著奇異的附文,葉霜燈拿在手裏掂了掂,第一反映是把它賣了應該值不少錢。她瞧了那令牌好一會,疑惑:“這個東西,看起來很重要吧,就這樣交給我?”

    “並非隻是為了幫你,水底既然有危險,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隻是在下不方便出門插手此事,霜燈帶上這令牌前去他們自會明白。”頓了頓一會,像是歎了一口氣:“若是他們依舊放肆……也不必勉強,安危要緊。”

    葉霜燈明白了,沒有細問,將令牌收好:“謝謝你。”

    巫長息笑了笑,再次叮囑:“萬不可勉強。”

    .

    到達的時候,葉霜燈才發現眼前的場景比想像的更加糟糕,圍著秦桑那些人裝扮特殊,身上掛著銀飾,隨著動作叮咚作響。葉霜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令牌,又看了看眼前這一片異鄉乃至可能是異國的人,驚了。

    秦桑看見葉霜燈穿了人群過來,覺得一陣頭疼,好不容易把澤蘭送走,沒想到又來了一個葉霜燈,他皺眉低聲道:“你來做什麽?”

    葉霜燈看了看周圍,理直氣壯的看著他:“怕你被欺負。”

    秦桑:“……”像是阻止了一會語言,又氣又笑:“胡鬧,快回去。”

    西陵閉關前,曾交代過絕對不能讓葉霜燈靠近水墓,秦桑念她毫無法力,也沒有下多大的禁錮,哪裏想到這一時的心軟,不知為何讓她直接跑了。不過此事發展到如此地步,確是他的失策,原以為來的都是村民,至多請來幾個修仙的人,哪裏想到居然不知哪裏請到了不少北昭的巫師。

    聞說北昭近日來訪,他們國師亦同行,想來這些便是那位國師的人,他們在雲澤既然是客,自己實在不好貿然出手,往大裏說,若是傷了其中哪位,又查出自己的身份,指不定讓哪些勢力竄動,損害兩國之誼都有可能。

    葉霜燈不知此事,貿貿然就跑過來了,秦桑覺得實在有些頭大。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自那日山上回來之後,先生比往年更為嚴厲了不少,雖然往年先生的教導的確嚴厲又冷淡,但是今年更是有增無減,直覺告訴他,先生的異常與葉霜燈頗有關係。

    思考下這次若她再出事情……估計不是每天繞著山跑上幾圈就能了事的。他扶著額,思考著應該怎麽把葉霜燈毫發無損的送回去。

    哪想到,接下來的葉霜燈做出了一個他始料未及的動作,她拿出的太突然,秦桑連阻止都來不及。

    她手裏的是一個令牌。

    就在她亮出令牌的那一刹那,幾乎聽到底下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然後整齊跪下,按胸低頭行禮:“國師。”

    葉霜燈腳下一軟,差點被這陣勢也嚇的摔了。她目瞪口呆的那個令牌,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挖寶主力,整個人都蒙了。那些村民原本就是跟著這些人來的,見他們都跪下了,頓時也不知應該如何動作,有些膽小的也隨之一同跪下。

    巫長息這是給了她什麽東西?她重新拿來回來看看,摸上去的白虎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可是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能讓方才還趾高氣昂的人,頓時就跪下了?

    秦桑一愣,看向她手裏的令牌,顯然也驚訝了:“白虎金令?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葉霜燈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人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回答:“一個朋友給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這什麽情況。”

    秦桑再皺眉:“你朋友?”

    葉霜燈道:“這不重要。”不經意的晃了晃手裏的令牌,頓時看見那些人頭埋的更低,她嚇了嚇,連忙轉過頭,聲音壓的更低,首先需得解決眼前的事情:“……接下來我應該說什麽?”

    秦桑默了一會,教她說接下來的話:“……奉國師之命,爾等速速離開此地。”雖然覺得這個冒充的辦法實在漏洞百出,不過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好在這個白虎金令看起來有些模樣,那些人若不細看想是也不會發現,便往上賭一賭。

    葉霜燈轉過頭,咳嗽一聲,將秦桑這話原原本本的重新複述了一遍。聞言,那些巫師麵麵相窺,猶豫不覺。好半天,終於從中出來了一個巫師,低頭拱手,聲音還算恭敬客氣:“敢問姑娘,國師大人現在在哪,為何是讓姑娘傳話?”

    葉霜燈道:“他有事。”想了想又瞪目肅容,故作嚴厲:“你們不認這個……白虎金令了!”摸了摸鼻子,再咳嗽一聲,瞪目,虛張聲勢:“你們難不成不認這個白虎金令?想要忤逆國師之命不成?”

    先前那位巫師道:“白虎金令我等自然認得,也不敢忤逆國師大人,隻是國師大人白虎金令素來不離身,姑娘為何會有這個東西,實在令我等費解。”

    巫長息也隱他晦提過,這東西拿出來,也未必順利。沒想到真的被他說中了,葉霜燈掂著手裏的令牌,正考慮應該怎麽辦。此時,那位巫師又道:“我等不敢違背國師大人之令,姑娘可否讓我等仔細瞧一瞧白虎金令,若是真的,我等即刻撤離此地。”

    葉霜燈哪裏敢給他們看,這麽近看一定可以發現端倪的,若是被發現是假的,後果估計更加糟糕,她當下就把手背了過去,混亂中有些口不擇言:“你要看我就給啊,我多沒麵子,國師也多沒麵子,連令牌都沒麵子了!”

    秦桑如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葉霜燈偏偏這時候還帶了不知哪裏來的令牌過來搗亂,他努力克製住想把她一丟了事的衝動。閉了閉眼:“舍妹無禮,讓閣下見笑了。”

    那巫師卻對秦桑客氣了許多:“少俠誤會了,隻是國師白虎金令從不離身,我等不過是想再確認一番,令妹率真而為,也在情理之中,隻是此事我等聞所未聞,還請令妹將令牌交於我等細細查閱一番。”

    秦桑忽然道:“給他。”

    葉霜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抽了抽嘴角:少俠你沒瘋吧,被發現了我們會死的更慘啊。

    秦桑的手搭在葉霜燈的身上,微微用力,頓時感覺到有股力量侵入四肢,周身都變的十分輕盈,什麽時候令牌被那巫師拿過去的她不太清楚,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飄在了空中。她剛想驚呼,下一刻,就有隻柔弱無骨的手掩住了她的口。

    眼前的白衣姑娘,眉目清澈淩冽,哪怕在這樣一片混亂之時,依舊沉靜穩重,她對著葉霜燈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招呼她繞到了一個大樹的後麵,對著一個事先挖好的洞一躍而下。

    再這個關鍵時刻,拉住她一把的,是澤蘭。

    跳到裏頭,外頭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澤蘭這才放下心來,歎了一口氣:“原以為隻是尋常村民,最多來幾個修真人士,哪裏想到會是北昭的人。”

    她本想問澤蘭為什麽會在這裏,卻被她這句話給帶偏了。北昭有點熟悉,可是葉霜燈費勁的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別的什麽信息,隻得開口詢問:“北昭是什麽?”

    澤蘭一愣:“你不知道?”

    葉霜燈葉愣:“……我應該知道?”

    澤蘭神色複雜,組織了下語言,回答她了:“……北昭是北方的大國,是難得與雲澤有抗衡之力的國家,曾聞說北昭近日來訪,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頓了頓,又補充:“還聽說北昭有位國師,法力高強。”又似感歎:“也不知比之神君如何。”

    原來是鄰國之人,秦桑身份特殊,的確不適合先起衝突。隻是方才他這樣直接把自己丟下去,獨自麵對外頭的那些人,會是如何?那些人不知為何,即便她沒拿出那個令牌,他們就不想放過他,寶藏誘惑當真如此之大?

    洞穴底下十分潮濕,眼前有一個狹窄的小路,也不知通向何方。如澤蘭所說。這是先前秦桑設的陣法,以防萬一之用,沒想到這個萬一真的出現了。

    見葉霜燈形色著急,澤蘭寬慰她:“姑娘放心,雖然是北昭之人,但是師父足可以應對,想來他們也隻能逞口舌之能,不會真的敢傷了師父,我們既然不敢傷鄰國之人,他們在雲澤自然也不敢鬧事。”澤蘭不急是有道理的,秦桑若真的說不通,直接走就是,雖然底下的確危險,但到底與自己無關,不過是順手幫一把人,沒道理對方不領情還要豁出自己的性命來。

    經澤蘭這樣一提,葉霜燈頓時覺得眼前縈繞的烏雲被一雙手撥開,豁然開朗,澤蘭說的沒錯,秦桑既然不敢傷了他們,他們就敢在雲澤的地盤傷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