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錯了(疏影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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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他怎麽也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前一刻,陸謹南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陸氏未參與過任何幫派之爭,下一秒,他卻得知自己的父親竟是幕後主謀。
這多麽可笑。
思前想後,為什麽他在入夜域的股份,卻無故被剔除?為什麽父親對他和孟雪的事,表現的異常冷靜?
所有疑惑,在得知某個真相時,全迎刃而解。
“原來是這樣啊!”陸家桓笑了笑,
“家桓!”陸邵遠啞了聲,在那刻,他預示到他將會失去什麽?!名利?欲.望?不,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的父子之情,可陸家桓聽到了一切,他都無法反駁,眼看著他轉身離去,陸邵遠連挽留的話,也無從說起。
寬拓的快速通道上,保時捷飛馳而過,敞開的天窗,倒灌的風,吹進了車裏,也吹著陸家桓心口疼。
他來到那家清吧,汪爍接到他的電話便趕來了,見他一臉愁雲,扔給了他顆糖:“人生苦短,還是吃顆糖吧。”
陸家桓接了住,那是一顆包裹著漂亮糖衣的水晶糖,他拆了開,在吧台的燈下,晶瑩透徹,他含在了嘴裏,那馨香的甜味,在舌尖蔓延開了,可他鼻尖一酸,任憑他怎麽猜測,也無法料到自己的父親是最大的主謀。
‘夜域’!
享譽南江最奢華的花場,就想他含在嘴裏的一顆糖,外表光鮮亮麗,可那其中,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那是個充滿暴力和血腥的黑色森林,他更不願去回憶七月那可憐的樣子。
她用渺小的力量去抵抗命運的洪流,哪怕傷的體無完膚,也要把這事鬧大,隻有人的生命,才能引起大眾的注目,如同於,飛蛾撲火般的壯烈,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把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怎麽了?”汪爍疑惑:“你臉色不好!”他肯定說,
可陸家桓要了瓶威士忌,汪爍見了,連忙攔下:“小祖宗,你不是戒酒了嗎?”
陸家桓並不以為然,一鼓作氣喝了下,冰冷的液體,囫圇的溢了出,汪爍搶了他手裏的瓶子,可濃烈的酒精,直衝上他大腦,麻痹了他的神經:“汪爍,如果可以,我寧願這輩子都停留在三年前。”那是他最快樂的日子,可是,現實與真相,永遠殘忍的讓人窒息。
他如何抉擇?!
那個人是他父親,難道要他大義滅親,還七月所謂的公平?!
他根本做不到,可是,為陸邵遠飽滿,他無法承受良心的譴責!
“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忘不了那個女人,早在三年前你就放不下,何必逞強?!”
“不,那個時候,至少還有她,我才不是一個人。”他喃道,那種孤軍作戰的滋味,汪爍不懂,也不可能明白:“我知道,自我接手陸氏的業務開始,我與陸氏就無法割離,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我知道,也無法與這樣的宿命抗衡。小叔說的沒錯,家族的榮耀給了我金錢、地位,我就要承受常人所無法忍受的痛苦。”他笑著,但汪爍聽著雲裏霧裏。
“家桓,你今天是怎麽了?”
陸家桓從他手裏重新奪過酒瓶,又囫圇喝了一口:“你聽我說就好。”他知道,沒人會明白。不,她一定能懂他。她曾將他的寂寞,剖析的一清二楚。他緩緩閉上了眼,已覺天旋地轉。
******
疏影趕到咖啡館與陸邵遠碰麵。
男人神色有些躊躇,她在他對麵坐了下:“怎麽了?”
“我的事怕是包不住了。”
疏影一怔,
“家桓知道了一切。”
“他知道了什麽?”
“夜域!”陸邵遠道,疏影便心神領會:“畫的事呢?”
“我想他應該推斷出了。”
“如果他知道畫的事是我和你策劃,他會不會和陸謹南聯手?”
“小影,我策劃了這麽多年,今天看到家桓轉身那刻,我才發現什麽是最珍貴的,在我和家桓和好的這段日子裏,我這輩子都沒這麽輕鬆過。”陸邵遠抬首:“我是不是老了?”
“東窗事發後悔罷了。”疏影無奈的笑了笑:“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明白什麽最重要,你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麽穩住陸家桓,以免他和陸謹南聯手,到那時我和你都是腹背受敵。”
疏影所說,正是他所想。
如果家桓將這事抖給陸謹南,他們之間將會捅破‘暗鬥’,擺在明麵上,後果不堪設想。
陸邵遠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疏影的鈴聲響個不停,撼著她心裏咯噔一聲,那種不詳的預感,越發臨近,她心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怎麽不接?”
若不是陸邵遠提醒,她仍未緩過神。
疏影接起,手指冰涼:“喂!”那聲色一絲顫栗。
電話那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直不停的咕囔著‘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麽事?
她眼裏晃過絲微光,玻璃鏡麵照映著女人怔忡的目光,她神色有些呆滯了,好似她一直害怕的結果,終於還是到來了。
“怎麽了?”陸邵遠察覺不對,焦急問道。
她手裏的電話已墜落了地:“他還是動手了,他要將我置於死地。”她聲音在顫,到最後人也在顫,像掏空了般虛軟了,終於,她嗖的起身,甚至來不及撿起手機,匆匆忙忙的離開,
陸邵遠的目光隨之而去,隻見那焦灼的身影,顧及不了四處的車流,她衝過斑馬線,飛馳的汽車戛然而止,哪怕隔著一層玻璃,陸邵遠也似乎聽到窗外的混亂,女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人海。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但在那些細枝末節裏,陸謹南一定是將疏影曝光,把‘銘威’的坍塌事件,以及官官相護,職能部門的腐.敗,所有真相公布於眾。
果不其然,可是,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
疏影趕到陸氏時,前台女秘下了逐客令,陸先生暫不見客。
“讓我見陸謹南。”她道,
對方並沒給她好臉色,卻伸手示意請她離開。
疏影慌亂的搜著口袋,裏麵空空如也,她才知道手機掉了。
“我要見陸謹南!”她斥道,
前台壓根不理會,疏影逼急了,奪過桌麵的內線,直撥了過去,她根本不顧身旁的阻攔,電話響了幾聲,待聽見男人的聲音,她斥候道:“陸謹南,你躲著不見我,到底玩哪出?”
下一刻,林澤天趕來。
“疏小姐。”他頭次見這女人失控,
疏影跨步上前,抓起了林澤天胸口的衣裳:“陸謹南派你來處理我?!”她失笑,
答案是否定的。
林澤天取過疏影的手,捋了捋襯衣的褶皺,隻伸手:“陸先生答應見你,請吧,疏小姐,但如果你還像對我一樣,對待陸先生,我敢保證你在裏麵待不了多久。”他警告道,絲毫不客氣。
卻迎來女人一聲失笑,當打開辦公室門,她終於見到她惺惺念念的男人。
陸謹南坐在不遠處,神色肅穆,看她的神色,就像對待著陌生人,好似他們從未相識,眼裏的冰冷,攝得她心口發涼,而正是這個男人,要將她毀滅。
她一步步走了上前,林澤天在外不敢撤離,生怕她對陸先生稍有不測。可陸謹南罷了罷手,讓所有人都退下。
屋裏隻剩了他和她。
她在房門關上那刻,腳下的步子也戛然而止,四目對視,她緊握得雙拳,漸漸鬆了,她看著他,看著這個她用盡全部愛著的男人,眼裏竟溢出一片潤澤。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他先出聲,打破此刻的沉寂。
可她卻跪了下,雙膝落地那刻,連同她眼裏的淚也簌簌的落了下。
嚐在她嘴裏,竟是那樣苦澀。
她放棄她所愛,放棄了尊嚴:“謹南!”她啞了聲道:“我錯了。”
陸謹南麵無神色,鏡麵後那雙如深的眼睛,緊緊的盯睨著她。
“我真的知錯了。”她懇求著,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潰不成提。
“你做錯了什麽?”他挑了眉問道,聲音是那樣冷,冷到她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那個如沐春風的陸謹南,不,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個陰狠的角色,
“‘銘威’是我創辦的,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跟你鬥,我不該從陸氏的手上奪走‘城南’的項目。”
“那你為什麽還要跟我鬥?”他問:“你還記得我的話,但凡陸氏和我的女人受到一點威脅,我會不擇手段,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你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收集證據。”她一語點破,他故意給她喘息的機會,她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關係,讓坍塌事件的調查不公布於眾。
他卻秘密收集證據,抓住她的死穴,將她動用的這些關係都曝光。
他是怎麽做到的?!
她便知道,他的情報係統早就滲入了‘銘威’的每個角落。
“可是,你不知道我愛你。”她哭著,跪著走到他跟前,緊緊的抓住他的褲腿:“我拚盡所有的愛著你,拚盡所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隻想配的上你。我無心去傷害陸氏,而是與你抗衡。我知道我錯了,在你麵前,我永遠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
“謹南,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因為我的錯誤而牽連到一些人。”
淚水模糊了他的衣料,他卻依舊不為所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