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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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bp;≈bp;≈bp;況且不再追問了,他從慕容嫣然誠摯的語調中聽得出來,她說的是實話,她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當然,她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又是怎麽想的,未必會說出來,別人也沒有權利幹涉。
≈bp;≈bp;≈bp;≈bp;蕭妮兒和那個小姑娘走在他們前麵幾步遠的地方,兩人卻悄聲嘰嘰喳喳說了起來,顯然這一會的工夫,兩人就熟絡上了。
≈bp;≈bp;≈bp;≈bp;況且自然能聽清她們說什麽,居然是在討論北京的各種零食小吃,這也是蕭妮兒的最愛,沒想到小姑娘居然也是個吃貨。
≈bp;≈bp;≈bp;≈bp;慕容嫣然對況且笑了笑:“這孩子就是喜歡各種零食。”
≈bp;≈bp;≈bp;≈bp;“她叫什麽?”況且小聲問道。
≈bp;≈bp;≈bp;≈bp;“不許告訴他,師傅,絕對不能告訴他。”小姑娘耳朵尖,馬上回頭尖叫起來。
≈bp;≈bp;≈bp;≈bp;“好好,不說就是,幹嘛這麽緊張。”慕容嫣然苦笑道。
≈bp;≈bp;≈bp;≈bp;“名字都成忌諱了,至於嗎?”況且皺眉苦笑。
≈bp;≈bp;≈bp;≈bp;“不是忌諱,可就是不能告訴你。”
≈bp;≈bp;≈bp;≈bp;“為什麽?”況且倒是詫異了。
≈bp;≈bp;≈bp;≈bp;“第一你是個大壞蛋、大色狼,告訴你了誰知道你會起什麽壞心思。”小姑娘一本正經道。
≈bp;≈bp;≈bp;≈bp;況且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詫:“我?你給我戴的這帽子也太大了吧,退一萬步說,我就算是你說的這種人,敢對你有什麽壞心思?我還想多活幾十年呢。”
≈bp;≈bp;≈bp;≈bp;“這個嘛,算你識相。”小姑娘果敢道。
≈bp;≈bp;≈bp;≈bp;“這不是識相不識相的問題,我可是親眼見過你”況且忽然閉上了嘴巴,然後看看周圍沒人,這才放下心來。
≈bp;≈bp;≈bp;≈bp;“你見過我什麽?怎麽不說了?你倒是說啊。”小姑娘一頭的霧水,她沒明白過來況且說的是她在鳳陽殺人時的風采,還以為他抓住自己什麽小辮子了。
≈bp;≈bp;≈bp;≈bp;“沒什麽,沒什麽,對了,你剛才說了第一,那麽第二條呢,繼續說。”況且趕緊轉移話題。
≈bp;≈bp;≈bp;≈bp;“不,你先把剛才的話兒說完。”小姑娘有些急了。
≈bp;≈bp;≈bp;≈bp;“沒什麽,我就是親眼見過你的狠勁,什麽什麽都不眨眼的樣子,誰還敢招惹你?”況且模糊道。
≈bp;≈bp;≈bp;≈bp;“嗯哼,你知道就好。”
≈bp;≈bp;≈bp;≈bp;“我當然知道,那第二條呢?”況且緊追不放。
≈bp;≈bp;≈bp;≈bp;“你還真想聽啊,你自己都做過哪些缺德事自己不知道?”小姑娘斜視他道。
≈bp;≈bp;≈bp;≈bp;“缺德事?”這次輪到況且糊塗了,他也是自信雖然做到一些荒唐事,但絕對沒做過任何缺德事,好歹他也是理學弟子好不好,而且是陳氏理學的衣缽傳人。
≈bp;≈bp;≈bp;≈bp;“艾瑪,不說了,那些缺德事你能做出來,我卻說不出口。”小姑娘忽然一跺腳,不理況且了,拉著蕭妮兒就向前走。
≈bp;≈bp;≈bp;≈bp;“啥啥啥,說不出口”況且看著慕容嫣然,還是滿頭霧水。
≈bp;≈bp;≈bp;≈bp;慕容嫣然笑道:“她就是這小孩性子,口無遮攔,你認真就輸了,永遠攪不清的事情。”
≈bp;≈bp;≈bp;≈bp;慕容嫣然知道小姑娘說的缺德事指的是什麽,就是李香君那樁事。小姑娘一直以為況且是使用詭計把李香君騙到手的,而且連帶著把人家丫環和宅子一起騙到手。
≈bp;≈bp;≈bp;≈bp;那個雨夜,她們負責況且的安全,結果況且跟李香君的第一次風流韻事就被她們無意中感知到了,以她們精神透視的功力,那才叫真正的腦補,跟親眼看到的沒任何區別。
≈bp;≈bp;≈bp;≈bp;雖說當時她們立馬放棄了繼續感知,況且跟李香君兩個人的香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接下來的事還用想嗎?
≈bp;≈bp;≈bp;≈bp;小姑娘就是從那件事起對況且的印象壞到了極點,認為他就是個大色狼,大騙子,仗著自己有才有貌有錢,專門欺騙漂亮女孩子,而且道貌岸然,滿嘴文雅。
≈bp;≈bp;≈bp;≈bp;如果況且不是她們的特殊保護對象,小姑娘即便不找他的麻煩,估計早就棄他而去了,保不齊還會給他身體某個部位留下永久的記號。問題是她加入了這個組織,承擔了終極使命,那就是保護況且的安全。這就叫上了賊船啊。
≈bp;≈bp;≈bp;≈bp;幾個人繼續走著,隻是況且再也沒有那種鬆散的心境了,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總覺得心裏有點發虛,他在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真沒想起來哪件事值得一個小姑娘如此鄙視。
≈bp;≈bp;≈bp;≈bp;“是那位蘇州頭牌的事。”慕容嫣然見他雙眉緊鎖,費力思索的樣子,實在不忍心,隻好提醒一句。
≈bp;≈bp;≈bp;≈bp;“香君?香君怎麽了,我對香君很好啊,從沒做任何缺德事啊?”況且更糊塗了。
≈bp;≈bp;≈bp;≈bp;“還沒做缺德事,自己假裝傷心,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騙的那位姐姐動了芳心,結果你就把人家騙到手了,這還不缺德?”小姑娘回頭怒目道。
≈bp;≈bp;≈bp;≈bp;“還有這事?好妹妹,趕緊跟我說說,一句都別漏。”蕭妮兒來了興致,拉著小姑娘的手熱切地道,她當然知道況且跟李香君的事,也知道他們的真正關係,可是兩人怎麽走到一起的,她卻不知道。
≈bp;≈bp;≈bp;≈bp;“姐姐,這事你打聽幹什麽啊,我說了都怕髒了自己的嘴,你聽了也就是傷心罷了。”小姑娘深表同情地看著蕭妮兒,為她的遇人不淑感到無比淒涼和悲哀。
≈bp;≈bp;≈bp;≈bp;“別啊,我就喜歡聽這個,說給我聽,我一點都不傷心,真的,好玩呢。”蕭妮兒沒心沒肺的笑道。
≈bp;≈bp;≈bp;≈bp;“我說兩位,這可是大道上,人來人往的,你們還是回去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說這些吧。”周鼎成回頭笑道。
≈bp;≈bp;≈bp;≈bp;“人來人往的?這路上沒有什麽人啊。”小姑娘看著靜悄悄的街道,一臉的迷惑。
≈bp;≈bp;≈bp;≈bp;“隔牆有耳,這兩邊都是牆啊。”周鼎成指著街道兩旁人家的圍牆說道。
≈bp;≈bp;≈bp;≈bp;“哦,那就回去再說。”
≈bp;≈bp;≈bp;≈bp;小姑娘其實並沒有告訴蕭妮兒的打算,她一個女孩子家,每每想到那天夜裏的事都會羞得麵頰發燙,好像自己做過什麽虧心事似的,哪裏好意思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周鼎成的話恰好給她解了圍。
≈bp;≈bp;≈bp;≈bp;“哦耶,某人在外麵好像秘密挺多的啊,回去八一八吧。”蕭妮兒走過來,笑眯眯看著況且。
≈bp;≈bp;≈bp;≈bp;“這這也不算什麽秘密吧,你不是都知道的嗎?”況且摸摸臉頰道。
≈bp;≈bp;≈bp;≈bp;“我是知道,可是知道的是結果,不是過程,我要的是過程,是細節,不是說細節決定一切的嗎?”蕭妮兒來勁兒了。
≈bp;≈bp;≈bp;≈bp;“嗯,好好好,細節細節,回家慢慢說。”況且推搪道。
≈bp;≈bp;≈bp;≈bp;“嗯,一聽就是糊弄,沒有真心實意。大哥,你可是天天跟著他的,說說吧,他瞞了我們姐妹多少事?”
≈bp;≈bp;≈bp;≈bp;“我天天跟著他?那是現在,以前在蘇州我從來不跟著他,我啥都不知道。”周鼎成急忙撇清,這兩邊他哪頭都不好得罪,不然絕沒有好果子吃。
≈bp;≈bp;≈bp;≈bp;“算了,以前的既往不咎了,以後咱們兩個可得看緊點兒。”蕭妮兒很大方地甩了下手,好像真的一下子把過去都甩掉了。
≈bp;≈bp;≈bp;≈bp;“姐姐,你不能這麽饒過他,這種人啊,得勒住他。”小姑娘急忙拉著蕭妮兒的手捏了一下。
≈bp;≈bp;≈bp;≈bp;慕容嫣然苦笑搖頭,這孩子就是實心眼,人家夫妻打情罵俏的,你跟著摻和什麽啊,還當真了,丫頭就是丫頭。
≈bp;≈bp;≈bp;≈bp;她對況且的事最清楚,知道李香君那一家人都是鹽幫打包送給況且的,不接受還不行,因為這個,況且差點跟鹽幫翻臉。後來況且提出為鹽幫開辟一條海外通商渠道的要求,這事兒必須由他們向海外君王組織通報情況,自然也就查明了事情的來由。
≈bp;≈bp;≈bp;≈bp;君王組織包括勤王派裏一些人對此事有些不滿,覺得況且癡迷女色,為了自己逍遙快活,竟然做這種虧掉血本的生意,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根本不知道一條海外安全通商路線意味著什麽。
≈bp;≈bp;≈bp;≈bp;不滿也罷,冷嘲熱諷也罷,卻不能把況且的話兒當耳旁風,最後君王組織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隻是有個前提條件,等況且親自到了海外,這條約定立即啟動生效。這等於也是一條反製約。
≈bp;≈bp;≈bp;≈bp;況且並不知道事情的後續,他也不關心,當時他隻關心李香君和那三個丫環的安危,至於海外貿易生意,他根本就不知怎麽回事,愛咋咋地吧。
≈bp;≈bp;≈bp;≈bp;鹽幫也很滿意,畢竟這是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籌碼的交易,雖說兌現是在以後,可是他們押注的也是將來,根本沒想過馬上能實現。
≈bp;≈bp;≈bp;≈bp;以幾個美女換取一條代表著黃金珍珠瑪瑙的海外貿易安全通道,天下哪裏有這麽美的事情。鹽幫明白的很,這隻不過是跟況且達成了一個意向,他們許諾的豐厚的保護費同樣也是在約定實現以後才會兌現,退一步說,哪怕最後根本不能實現,他們交好況且,榜上他身後的勢力,那就贏大發了。
≈bp;≈bp;≈bp;≈bp;至於勤王派和君王組織,都是各自心裏都有一筆賬,覺得怎麽樣都不算虧,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受製於上幾代傳承下來的約定,必須接受況且的指令。這就是一盤相互製約的棋,你走一步,我才能走一步。
≈bp;≈bp;≈bp;≈bp;對於這件事,況且是滿意的,至少李香君她們得到了完全的自由,而且安全也得到了充分保證,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bp;≈bp;≈bp;≈bp;這樣一筆三方麵都糊塗著的賬,居然是皆大歡喜,每一方都認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一切相安無事,唯獨小姑娘始終耿耿於懷,卻又不知道個中奧妙。
≈bp;≈bp;≈bp;≈bp;“哎,我說在蘇州你沒做過太多欺騙她們的事吧?”周鼎成偷偷溜到況且身邊,心虛地問道。
≈bp;≈bp;≈bp;≈bp;“你胡說什麽啊,我是那種人嗎?你居然也這麽看我?”況且義憤填膺。
≈bp;≈bp;≈bp;≈bp;“這個誰敢保證啊。”周鼎成兩手一攤。
≈bp;≈bp;≈bp;≈bp;“你叛徒。”況且馬上找到了自己鄙視的目標。
≈bp;≈bp;≈bp;≈bp;“我不是背叛你,而是覺得這事沒法保證啊,畢竟你不是我。”周鼎成咧嘴笑道。
≈bp;≈bp;≈bp;≈bp;冤啊,簡直比竇娥還冤。
≈bp;≈bp;≈bp;≈bp;況且不說話了,直接越過蕭妮兒和小姑娘,大步走在前麵,一瞬間覺得這世上再無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