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清晨時分，嘴角一抹閑淡笑容的李玄霸背著手走出原後隋王府。

    身側是烏黑的追風萬裏雲。

    身後則是穿著一身麻布衣做男子打扮的蕭皇後，以及被蕭皇後拉著手、滿臉好奇的楊政道。

    這楊政道同樣一身麻布衣，好奇的東摸西摸，眼睛時不時滴瞅一眼身前高高大大的李玄霸。

    “殿下，蕭後？！”

    見到李玄霸，李績還是一張開心的笑容，見到蕭皇後的時候，雙目猛地變大。

    蕭皇後在這定襄城中沒隨突厥而走，李績昨夜就知道，而且也想過她的身份和那特殊的物件，隻是因為牽扯的東西太過特殊，他倒是沒好下手討要。

    他還準備告訴李玄霸呢，沒想到今天就看到李玄霸和蕭皇後走在一起了，看這樣子，明顯殿下昨夜就是奔著那東西來的啊！

    “楊氏未亡人見過徐大將軍”，蕭皇後收回拉著孫子的手，對李績拱了拱手，做出一副男子狀。

    瞧著李績驚愕的樣子，李玄霸抿了抿嘴，順手扔過去一個酒葫蘆，淡笑道：“懋功老哥，我要請蕭後去朔方城做客，順便給我二哥送個他期盼已久的禮物，我今天就告辭了，他日班師回朝，去我那小院子裏，我再請你大醉一場！”

    簡單一句話，李玄霸將傳國玉璽的信息隱晦的說了出來，還道明了殺服突厥、得勝而回的豪言壯誌。

    聞聽李玄霸之言，李績瞬息之間反應過來，雙目一亮，深深的吸了一口葫蘆口冒出來的噴香酒氣，不再看蕭皇後和楊政道，朗聲笑道：“哈哈！那敢情好，我就等著殿下的好酒了！”

    “懋功老哥請了！”拱拱手，算是拜別。

    “蕭後，請！”將蕭皇後放於最後麵，楊政道放於中間，李玄霸才坐上追風萬裏雲，帶著後隋最後二個主人，往朔方城方向駛去。

    “懋功老哥，我那屋子裏麵還有一千個葫蘆，你最好拿這燒酒給重傷兵士清洗傷口，這是增加受傷士兵存活率的藥，不要當美酒給喝了”

    李玄霸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定襄城西門，他的聲音才遙遙傳來，好似看到了喝了大一口燒酒的李績。

    “嘶！您早說啊！呼！呼……真他娘的烈！不過，好爽！”

    此時的李績雙眼赤紅，臉上都像是燒著了，將他那張老臉烤的通紅。

    麵上雖然像燒著了一樣，李績卻舍不得吐出嘴裏了好似烈火一樣的燒酒，直到的烈酒帶著火線劃入腹中，這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抹了一把頭上滲出來的汗水，哈哈大笑起來。

    “咕咚！”聞到酒香，徐甲偷偷摸.摸看了眼李績手中的酒葫蘆，深吸了一口氣，喉嚨剩下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清晰可聞的響聲。

    “將軍，您看？”徐甲堆笑了一下，和那些兵士一起眼巴巴的瞅著李績，將軍一直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有美酒，也可以同享一下的吧？

    “眼珠子別盯著老子的酒，這就是給你們治傷的藥”，李績橫了徐甲等人一眼，轉身大步往定襄城裏麵走去，隻是他嘴上如此說，右手卻不由自主的抬了一下，偷喝了一小口手中的高度燒酒。

    徐甲：“……”

    將軍，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您別自己偷喝啊！

    ……

    “殿下的藥倒也別致，竟然以酒做藥！想必那孫老神仙也會讚歎殿下的醫術的！”

    楊政道身後的蕭皇後帶著黑紗鬥笠，再加上有李玄霸坐在最前麵擋風，這疾行而起的風雖大，倒是不耽誤她說話恭維李玄霸。

    聽到蕭皇後稱讚自己的醫術，李玄霸淡笑著搖搖頭，“哈！蕭後謬讚了，孫老先生的醫術，我可比不了”

    孫思邈可是被敬為藥王的老神仙，自己這個假神仙可是不敢和他比醫術，比殺人還差不多。

    笑過之後，李玄霸淡淡的聲音順風傳來，“蕭後不必恭維本王，我的心胸很小，但是我二哥的心胸很大，你祖孫二人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你們會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生的”

    “老婆子讓殿下見笑了”，李玄霸的話雖淡，蕭皇後卻鬆了一口氣，她所求不多，能和孫子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延續楊家的血脈就好，其他的，卻不再強求了。

    “哪裏，蕭後也是愛孫心切”，李玄霸抿了抿嘴，心中微歎，你們的下半生雖然安穩，但是那是在貞觀年間，之後，自己可就不知道了。

    呼呼的狂風中，路邊景色眨眼既過，朔方城也遙遙在望。

    瞧著朔方城安安靜靜的，李玄霸也鬆了一口氣，他可生怕自己不在這的時候，突厥會派兵攻打朔方城，那程懷默等人可是會損失慘重的。

    李玄霸倒是想多了，頡利可汗等人昨夜還在逃命，到了今天早上，早就人困馬乏了，如今還在草原之中的休息，哪有精力和念頭來攻打這朔方城。

    “殿下回來啦！”

    眼見遠處飛馳而來一條黑線，城頭上眼尖的狼王軍士兵大呼小叫起來。

    “恭迎殿下回城！”

    朔方城東門一開，程懷默等人齊齊大喝起來，聲浪滾滾，音震四野，倒是很有一番氣勢，奈何李玄霸根本就沒有感覺。

    “瞎叫喚什麽！本王隻是出趟門而已，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的麽！”李玄霸翻身下馬，橫了搞怪的程懷默等人一眼，將蕭皇後攙扶下來後，抱著累的聽不到大喊聲的楊政道，轉身往朔方城郡守府走去。

    程懷默等人好奇的看了眼李玄霸懷中睡著了的楊政道，還有一看就知道是老婦的蕭皇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七嘴八舌的低聲說起話來。

    “嘿嘿！殿下，我們不得不興師動眾啊！陛下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和陛下交代了”

    “對啊！陛下要是到了，沒看到你人，我們可是得挨板子的！”

    “你不在，我們也沒有美食招待陛下，那也太過失禮了！總不能幹喝咱們釀的烈性燒酒吧！”

    ……

    “我二哥要到了？嘿！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聽到李世民要到了，李玄霸嘿笑了一下，利劍一樣的眉毛舞動之際，瞥了眼微蹙眉頭的蕭皇後，淡聲道：“蕭後不必驚慌，我二哥來此不是特意為你而來，他是禦駕親征來打突厥的！”

    “多謝殿下告知！”聞聽李玄霸的話，蕭皇後放心了心中的擔憂，瞅著他輕輕抱在懷中的楊政道，心中有些感動。

    自己一個亡國的老婆子帶著暕兒的遺腹子，在亂世中相依為命，除了她們自己，誰人可憐過他們。

    蕭後？？這是個什麽稱呼？

    聽到李玄霸對蕭皇後的稱呼，程懷默和程甲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迷糊。

    “蕭後！應該是前隋的那位，殿下不是從東邊回來的麽。”程甲無聲的對程懷默比劃了幾下，又是左手大拇指，又是右手揮刀的，隨後又指了指眾人身後的方向。

    “原來如此！這蕭後都被帶回來了，那那個東西豈不是也被殿下拿回來了？”比劃手指頭的時候，程懷默嘴角咧的老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無聲的笑容傳染到了程甲等人身上。

    “那當然，看殿下麵上的笑容就能知道了，估計陛下一高興，一會兒咱們就能真的大喝一場了！”想到美酒的滋味，程甲等人的臉上掛滿了開心的笑容，好似已經開懷暢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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