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今天開會時老板表揚了我，估計過幾天就要加薪了，以後可以不用那麽節省，該吃的吃，兒子也有能力賺錢了。”

    小李一邊將碗中的青菜夾給母親，一邊自顧自的說著。

    而在他對麵吃飯的母親則一臉呆滯的像機器一樣，一邊吃飯，一邊從嘴邊往外漏，看起來似乎患有老年癡呆。

    “媽，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身材好，長的漂亮，最重要的是特別善良，但是我不敢追，害怕人家嫌棄你，我知道，我賺錢少，人長得又不帥，而且…..唉，你說我是不是想多了？”

    小李苦笑著幫母親擦幹淨嘴角的飯菜，然後將自己碗裏的菜湯一口氣吃完，這才一勺又一勺的幫母親喝湯。

    “我還記得小時候就是這樣，你幫我一勺又一勺的喂飯，那時候我多調皮啊，哪有你這麽聽話，一邊吃一邊玩，你就在身後追著給我喂飯，”小李一邊講著，一邊帶著微微的笑意，“我爸還說我是小太子，你是老保姆，他是皇上，哈哈哈，結果皇上先駕崩了。”

    “皇上……皇上……”老人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詞匯，一邊咀嚼著，一邊嘴裏嘟囔著。

    “唉，”小李又想到了那個姑娘，搖了搖頭，母親這個樣子，他也不願意害了人家，幫母親吃完飯，他將廚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來不及休息就朝著工作地點趕去。

    走過路邊垃圾桶的時候，一個滿頭白發的乞丐一把抓住了他的褲腿：“它在哪？”

    “嗯？”小李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發現是個乞丐後，搖了搖頭，甩開那隻髒手打算繼續前進，但是，那手卻牢牢地抓住他的褲腿，竟然掙脫不開。

    看著路人奇怪的眼神，小李本想發怒，但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從兜裏掏出十塊錢塞進那乞丐另一隻手裏：“拿著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乞丐愣愣的看著手上的十塊錢，眼裏冒出了光來：“吃的！吃的！”

    而緊抓著小李的手也隨之放開，可是當小李離開後，老乞丐又像是回過神了一樣激動地站起來大聲喊著：“它在哪？它在哪？”

    似乎在尋找小李，不過這人海漫漫，哪裏還有小李的蹤跡。

    ……

    辛苦了一天，終於熬到了下班時間，小李和一個身材高挑的貌美少女一起從公司大樓裏走出，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投機。

    不過，就在人人打算離開時，一輛賓利停在了二人麵前，確是公司的一位年輕男高管：“小王，一起走嘛，我送你回家，正好順路，小李要不要一起？”

    小李先是心中一愣，隨即張了張嘴，不舍得看了眼身邊的少女，最後化為了一絲苦笑：“不了劉總，我還得去一趟藥店買點藥，就不麻煩您了。”

    劉總見小李識趣，心中哼笑一聲，扭頭看向小王：“美女賞個臉唄？”

    當然小李沒想到的是，卻見小王輕笑著挽住他的胳膊：“不了，謝謝劉總，我昨天答應了他陪他一起，本姑娘可不會食言的！”

    說著還可愛的回了回拳頭，那劉總見狀，隻好笑著點了點頭：“那就下次有機會吧。”

    話音剛落，就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看到小李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小王羞紅了臉。

    “我可沒聽某人說要和我一起去藥店。”小李心中滿是驚喜和期待。

    “哼，我就是不想和他一起走而已，某人不要多想。”說完，小王蹦蹦跳跳的朝著藥店方向走去，“快走吧，一會藥店要下班了。”

    小李撓了撓頭，看著小王性感的身姿，歎了口氣：“自己怎麽這麽慫啊！”

    隨即快步跟了上去：“大姐！等等我！”

    “我靠！你叫誰大姐？”

    “啊！我說那位打掃衛生的大姐！您是城市最美的風景線！”

    “噗！哈哈，你這家夥整天油嘴滑舌的。”

    “油不油你咋知道？”

    “你！……滾蛋！”

    ……

    “它在哪？”

    “它到底在哪？”

    一個蹣跚的蒼老身影不斷地低聲重複著詭異的話語，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朝著小李上班的地方走去，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老人的前進路線竟然和小李走的地方一模一樣。

    “他們要來了。”

    老人的眼裏閃過濃濃的恐懼，不過很快就變成了一片渾濁。

    “吃的……”

    走了兩步，老人就像失去了意識一樣開始原地跳舞，最後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吃起了懷中白軟的饅頭，這是他用一塊錢換的。

    ……

    “它在哪？”

    一片漆黑中，不斷的有聲音小聲響起，就在小李耳邊，就像喃喃細語。

    “它在哪？！”

    漸漸地，那聲音大了起來，就像有一個人在他耳邊用正常人交流的音量問他，但小李卻絲毫不知道那所謂的它到底是什麽。

    “它在哪！”那聲音越來越憤怒，憤怒中還帶著一絲焦急，似乎有什麽很要緊的事正在催著他：“它在哪？”

    此時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就像有人在他耳邊大聲質問。

    小李心中驚恐急了，可是卻發現自己絲毫不能動，就連想要說話也發不出聲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啊！”

    但這句話卻隻在小李的心底。

    “它！在！哪？！！！！”

    到後來，那聲音已經完全的變成了憤怒的吼聲，就在他耳邊，可是，他不是在睡覺嗎？怎麽……難道那乞丐來到了自己家中！！！

    小李猛地一掙紮，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在環顧一圈後，他才鬆了口氣，原來是夢。

    然而就在這時，床下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它——在——哪？”

    小李騰地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猛地將房間燈打開，卻見老母親此時正一臉呆滯的躺在床下地板上，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著：“它在哪？”

    “呼——”小李這才渾身一軟，鬆了口氣坐在了地上，他先是笑著搖了搖頭，最終卻憤怒的在地上砸了一拳，這樣的母親，除了自己，那個姑娘會接受？

    小王是很好，可是他不忍心讓她承受這些折磨，這些折磨都是自己的欠母親的，還是自己還吧。

    將母親抱回床上，小李這才走回房間一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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