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五節 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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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廢墟南麵專門清出了一塊空地,那裏擺著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放開靈識,除了維恩與瑪拉,周圍沒有發現第三個擁有靈能的異國修士氣息。

    之所以選擇斯科恩拉索,是因為這裏的環境比較特殊。教堂修建在山穀西麵,這裏很荒僻,距離城市很遠。再加上氣候複雜多變,平時很少有人過來。尤其是早晚溫差與氣候,無論夏天還是冬天,因為地形的緣故,這裏經常是陰天。

    維恩與瑪拉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頭頂正上方那團厚厚的雲層裏,藏著一艘龐大的古代飛行戰艦。

    謝浩然走到距離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從衣袋裏拿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噴吐著煙霧道:“說吧!”

    他現在占據著絕對主動權。

    維恩的臉色有些難看。盡管不是謝浩然的對手,但他畢竟是個紅衣主教。不誇張地說,假如時光倒退幾百年,像他這種身份的高級神職人員,無論放在歐洲大地上任何一處,都是不亞於普通人國王的存在。文明進步使社會製度不斷發展,君主製已經變得越來越弱勢。可不管怎麽樣,紅衣主教的含金量卻從未降低。

    理智提醒他現在不是糾結於身份與對方態度的時候。維恩壓下心裏那點剛剛冒出來的憤怒苗頭,偏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苦修女瑪拉,後者會意地從背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站起來,帶著發自內心的畏懼和尊敬,以及深重的戒備,雙手拿著,朝著桌子對麵恭恭敬敬遞了過去。

    謝浩然看得很仔細。

    “煉金兄弟會”是教會內部的一個自發性組織。兄弟會成立的時間很早,這裏聚集了來自全世界的修士。他們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那就是煉金。

    至少在兄弟會成立之初,這些人的興趣是這樣。隨著時代變遷,想要把一塊泥土轉化為金子之類的行為,無疑會遭到恥笑,甚至被認為是毫無邏輯可言的白癡舉動。在這樣的情況下,兄弟會最初的研究主旨也在改變。

    其實兄弟會的教士並不迂腐,他們是那個時代當之無愧的科學精英。當整個歐洲還在蒙昧狀態,包括普通人國王還在為了溫飽犯愁的時候,兄弟會的修士們就已經掌握了相當程度的自然科學知識。隻不過,因為來自神靈與教廷的壓力,還有對裁判所的畏懼,這些知識沒有公開,而是被秘密封存。

    布魯諾之所以被燒死在火刑架上,是因為他的研究理論與教廷對神靈的維護背道而馳。但是布魯諾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就在教廷內部,在煉金兄弟會裏,其實也有一群人與自己有著同樣的認知。他們的研究成果和理論出現時間甚至比自己還要早。但是他們很聰明,從不對外宣揚,長時間,甚至可能是擁擠保持沉默,以至於連教皇和紅衣主教們都對此一無所知。

    石化藥劑的最初研究者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無法找到答案。在教廷與黑暗世界的曆次戰爭中,有太多的典籍被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最初提出石化藥劑研究方案,並且將其實用化的那名教士,的確是煉金兄弟會的成員。

    隻要被證明實用可靠的武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升級換代。

    毒藥也是一樣。

    至今,石化藥劑已經是第四代。比起最初的產品,威力提升了三倍以上。

    防保局對石化藥劑的情報收集相當完整。按照不同適用對象與藥物層次,石化藥劑被分為九個等級。所有等級配方均由兄弟會負責保管,隻是按照高低等次不同,分管人員有各自對應的實力要求。這種事情不難理解,就像擁有核彈的各國最高領導人,在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同時,也必須隨時警惕著來自他國的攻擊,以及不被對方抓住“首先、可能、疑似使用該類武器”的把柄。

    瑪拉遞給謝浩然的文件裏,提到一個人的名字————普拉德爾修士。

    他是這一任的第一等級石化藥劑保管者。

    普拉德爾喜歡喝酒。教士們對於教義的理解各不相同,苦修士滴酒不沾,但是像普拉德爾這樣的修士,又認為葡萄酒是上帝的恩賜。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喜歡去附近的小酒館裏坐坐,就這樣,認識了摩爾肯。

    這種完全以酒精產生的友誼持續了三十多年。從酒友到摯友,這樣的身份轉換過程在正常不過。摩爾肯是個老實人,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普通員工。普拉德爾也沒有對他泄露過任何關於煉金兄弟會的秘密。即便是後來彼此關係變得熟悉,摩爾肯也隻認為普拉德爾是一個普通教士,沒有家人,永遠身穿黑袍,在教會最底層,默默無聞的那種。

    摩爾肯是真正把普拉德爾當做朋友。對於這位禿頭、蒼老、眼角布滿皺紋,臉上帶著很多雜色斑塊的老教士,他的家人也抱著歡迎態度。普拉德爾屬於那種有著良好修養的人,知識豐富,他談吐風趣,摩爾肯的兩個孩子尤其喜歡。約著來家裏吃飯次數多了,普拉德爾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找時間對摩爾肯的孩子在學業方麵進行提點,效果很不錯,成績提升非常明顯。

    普拉德爾真正是把摩爾肯一家當做親人。摩爾肯和妻子對他也很好。總會在約定時間做一些普拉德爾愛吃的菜,兩個孩子也與普拉德爾很是親近。

    在這樣的環境下,對於摩爾肯的底細也很清楚,知道彼此之間不可能產生利益衝突,普拉德爾的戒備也就隨著時間逐漸消失。

    他開始在喝醉以後對摩爾肯說起一些教廷裏的秘聞。都是從未對外麵公開過的那種:比如某任教皇其實不是死於疾病,而是被某個普通人國王派出刺客殺害。曆史上的某個紅衣主教根本不是如史料記載的那般清廉,那家夥光是情婦就多達好幾十個,天知道在當時教區裏有多少少女被他糟蹋。還有就是關於十字架,其實純銀製品效果最好,而且必須是由神父級別的教士祝福過,放在家裏才有用。

    普拉德爾不願意讓摩爾肯一家受到傷害。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提起黑暗生物,潛移默化的讓兩個孩子學習對付吸血鬼和狼人的方法。傳統的大蒜驅鬼其實並非毫無道理,真正有用的做法,其實是把銀子碾成粉末,摻在新鮮蒜泥裏一起使用。低等級吸血鬼和狼人懼怕這種東西,隻是銀子昂貴,在傳說中也就變成適合於普通大眾的“大蒜驅鬼”。

    酒精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大腦在麻醉情況下失去了戒備。那天,普拉德爾與摩爾肯都喝醉了。摩爾肯躺在沙發上不斷的抱怨,嚷嚷著地下室裏到處都是該死的老鼠。普拉德爾也喝得醉醺醺,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他說出了關於石化藥劑的一些秘密。

    “親愛的摩爾肯,你應該把那些老鼠變成石頭……不,不,不,不是使用魔法,那是女巫才做的事。我可沒有魔杖,也不會念咒語。但你知道,我是個醫生,隻要給那些煩人的小家夥喂點兒藥,就能讓它們變成石頭,永遠這樣。”

    後來變得清醒,普拉德爾確定當時是在開玩笑。半是炫耀,半是當時的醉話,他說出了第一等級石化藥劑的配方。

    在普拉德爾看來,這不能算是泄密。他對摩爾肯很了解,何況石化藥劑不是普通毒藥,這種藥劑與普通毒藥之間的區別,就像一顆最常見手槍子彈與最先進核彈頭之間的區別那麽大。簡而言之,要是沒有多達上千萬的資產,根本不可能憑著自己口述的配方造出這種具有特殊效能的毒藥。

    文件到了這裏,差不多快要結束。在最後的幾行文字裏,敘述變得極為簡單。

    摩爾肯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他的老板彼得是個俄國移民後裔。彼得與一個叫做湯瑪斯的男人來往密切。

    摩爾肯死了。

    彼得死了。

    湯瑪斯也死了。

    文件到此結束。

    謝浩然合攏文件,隨手扔在桌上,語氣有些不善:“這就是你們的調查結果?”

    維恩很冷靜:“我們隻能查到這個程度。石化藥劑配方的確是從普拉德爾教士那裏泄露,摩爾肯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壞人。我們調查發現:摩爾肯有幾次工作出了問題,還有就是他的妻子患了癌症,需要一大筆錢治療。摩爾肯向彼得借了錢,彼得也知道他的工作上的失誤。”

    謝浩然從鼻孔裏發出不滿意的冷哼:“彼得殺了摩爾肯?”

    “我不確定。”維恩目光陰沉,搖搖頭:“湯瑪斯與彼得之間的關係差不多也是這樣。他是彼得最最重要的供貨商,但是彼得從去年到現在欠了他很多錢。如果我們早點兒知道消息,早些動手,應該可以查到很多秘密。現在……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