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 舉手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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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吃酒期間,野利花花還是忍不住悄悄問,“東西為什麽藏在我屋裏?”

    “因為沒人會注意一個二愣子。”穆耀毫不客氣地說。

    “分開放的?”野利花花又問。

    “問的屁話,當然分開放。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萬一有點什麽風吹草動,至少還有退路。”穆耀一臉理所當然。

    “花三哥真謹慎,我誰也不服就服你,反正我想不了這麽周全。”野利花花挑了挑拇指。

    穆耀冷笑,“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京中這些人精們都有什麽下作手段,簡直無孔不入,不小心提防是不行的。不過也沒什麽,你若在東京城混個幾年,必然比我還本事。”

    “那還是算了,我沒那個耐心。”野利花花嘿嘿笑,也不知這句是不是誇他。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可是花三哥,你什麽時候在我房間裏做了手腳,我怎麽不知道?”

    “要讓你知道了,豈不是所有探子都知道了。別瞎打聽,好好吃飯。”穆耀瞪了瞪眼。

    野利花花沒再多問,隻雙手下意識的抱胸。

    心道:搞不好是他睡著的時候,花三哥進了他的房間。他記得有幾回,他們哥兒倆去喝酒,他都喝大了。回來的時候,人事不知。但他從小睡相不好,也不知有沒有被花三哥看光。

    穆耀哪裏知道野利花花轉著這些念頭,隻心裏不斷的著急上火。

    他偶爾回候府住一住,滿足他爹的好奇心,順道氣氣老頭子。但野利花花,卻被他一直按在驛館,哪裏也不去。就算他做為公府的屬官,回京是為公主辦事,可以入住公主府,他也沒有那樣做。

    驛官這地方人多嘴雜,可正因為如此,那些暗地裏下手的人反而不容易動。

    他這招是跟平安學的,凡事擺在明處,暗人暗線就完全無用武之地。這招亂拳打死老師傅,對付那些習慣了台麵下手段的老臣們真的很不適應呢。

    如今看來,他是做對了。

    “花三哥,花花哥,我回來了!”過了不足一個時辰,先前派出去的那人返回來了。

    “還行,速度可以,勉強比得上我。”野利花花誇了句,“東西呢?”

    那人在懷裏摸了半天,終於掏出一個大紙包。

    不過不是**,而是半月齋的醬羊肉。

    穆耀接過這東京城有名的吃食,打開外麵的油紙,終於看到了第二隻錦囊。

    “憑白無故跑回去,然後再跑回來,外頭那些盯著的人會懷疑的。”那人解釋道,“可巧驛館外頭那家醬肉很有名,我就假裝回去拿銀子,然後買了吃食往回送。這樣外人就以為是你花花哥太饞,被關到大牢裏還要吃要喝,不會想到別的。”

    “嗯,你小子很能幹。”野利花花欣慰,隨即又不滿,“為什麽是我饞,不是花三哥?”

    “唉唉,看看您二位的樣貌形容……那我就是說花三哥饞,也沒人信嘛不是?”那人瞧了瞧剛才挨了板子,還被限製了自由的穆耀。就見他氣度半點不損,反而因傷而顯出另一傷病的美態來,不禁搖頭歎息,很是羨慕。

    野利花花看看自已,又看看穆耀,也認了。

    可穆耀根本沒注意他們,隻是忍著錦囊上沾上的汗臭,還有羊肉的微膻之氣,還有心裏犯的陣陣惡心,打開了錦囊。

    什麽味道啊!

    這可是平安親自給的錦囊啊,居然這樣髒了,以後還怎麽保存?但是算了算了,手下也是為了迷惑敵人。

    而當他看清楚錦囊裏頭的紙條,以及上麵的字,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然後把紙條就著桌上的油燈燒了。

    還不錯,他們這間牢房裏還給了桌椅和燈火。

    “大長公主怎麽說?”野利花花蹲過來問。

    “劉指揮和楊計相。”穆耀喃喃地念出這兩個人的名字。

    其實紙條上麵寫的字蠻多的,總之就是說倘若有一天他行動不便,可以聯絡劉指揮和楊計相,這二人堪用,也十足可信。

    這是平安預料到他入京後會有寸步難行的時候,雖沒猜到具體情況,可也預測到了這個局麵。

    前世,自然是沒有這些事發生的,所以並非平安預先得知,而是全憑判斷。

    這讓他感覺自愧弗如,卻也更襯得平安聰明難得,讓他無法從心中割舍了。

    “拿著這個,想辦法見到劉指揮或者楊計相。”穆耀沉吟片刻,攤開手掌。

    掌心中,躺著一枚刻字的白色玉扣。

    這枚玉扣是錦囊中的,與紙條在一起,明顯是相互通信的信物。就算在朝上,他和楊計相,劉指揮明顯是同一戰線的人,可政治鬥爭複雜,敵友難分,僅憑幾句話,幾場爭執是無從判斷彼此是朋友還是敵人的,必須有更可靠的證明。

    “悄悄的,記得要甩開各色盯梢的人。”穆耀囑咐。

    “放心吧花三哥,我雖沒多大本事,甩開狗鼻子卻是一絕,從前我曾深入過大夏做斥候呢。不信,您問花花哥。”那人拍著胸脯,十分地自信,然後大聲嚷嚷道,“還要得心樓的酒啊,哎喲我的哥哥,你怎麽不早說,非要罰我兩趟。但那酒可是十分貴的,我手邊……”

    “盡管去你的,花三哥可是侯府的公子,還差你銀子不成。”野利花花配合良好。

    於是一出戲就這樣繼續唱下去了。

    而此時,遠在西北的趙平安追隨著穆遠的大軍,不斷的撤退。趙平安訓練的軍醫和護理人員,還沒派上大用場。因為所有大江兵都是聞風而逃,沒有和大夏軍正麵對剛過。

    仗打成這樣,連很多老將都有點鬱悶或者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趙平安卻還很平靜。

    她堅信穆遠。

    哪怕穆遠再沒有訊息給她,哪怕大江軍一路潰敗,似乎都被追擊得丟盔卸甲了,她還是堅信他。

    但這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她深知穆遠為此費了多大的力氣,說是殫精竭慮也不為過。他布置了這麽久,安排得那樣周密,幾個月來連覺也不曾好好睡過,難道是做無用功嗎?是給別人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