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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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歌不想再跟鄭倩同坐,直接回了總旗的坐席。唐偉正在跟江林喝得歡快,扭頭問牧歌:“你吐了?”

    牧歌蒙唐偉知遇之恩,不敢頂撞他,隻能生硬地問唐偉:“趙秘書長也吐了。你不去替她擋幾杯酒嗎?”

    唐偉落寞地說:“我是百夫長,根本沒資格上戰神的酒桌。沒事,趙蕾習慣了,她一直把接待工作辦得很出色,應該沒問題的……”

    “那可是你的女人!”牧歌克製著怒火說。

    “我去擋過,袁華罵了我好幾次了……我也沒辦法……”唐偉還在無奈。可是牧歌已經克製不住心痛,攥著杯子咆哮道:“她可是你的女人!!”

    這一聲失控的厲喝,雖然沒有傳到鄭玄的耳朵裏去,卻震得江林、唐偉幾個人停下了筷子,呆呆看著牧歌:“你,你沒事吧?是不是喝多了?”

    這時候,鄭倩已經扶著笑靨如花的趙蕾回來了。牧歌瞧一眼趙蕾,趙蕾卻瞟著黎姿,對牧歌猛打眼色。牧歌抬頭一看黎姿,發現她已被男人圍住,人頭攢動中,隻露出黎姿的粉色蝴蝶結。

    牧歌二話不說,指著唐偉說:“你一定要護送趙蕾回家。”說完就拎起金波蕩漾的藍玉酒壺,穿過群魔亂舞的劃拳人群,擠向黎姿的位置。

    逐漸接近黎姿,牧歌聽到袁華在聲嘶力竭地喊:“黎軍團長,既然禮服露了左肩,那麽右肩也要剝下來才好看,不對稱,太難看!體現不了我們的協同精神!”

    醉眼朦朧的黎姿在支支吾吾地拒絕,卻被何友德的喝彩聲壓過:“還是袁軍團長有水平!不如這樣,袁華敬黎軍團長一杯,那就不褪肩帶。如果黎軍團長不肯喝,那就虛心接受批評嘛!這麽多軍團長都在站在這裏等著呢!”

    其他人早就喝得心花怒放,也不管對不對,都覺得此生若能看到黎姿半褪香衫,縱死也值。於是紛紛起哄,為老不尊。

    黎姿能斥退一兩個,卻不能與群眾為敵。她端著的金杯被推搡得波瀾起伏,正痛不欲生時,牧歌的笑聲響起來:“袁軍團長的提議怕是半成品吧?黎姿不喝,你就大飽眼福;黎姿若喝,你就從容而退——便宜都給你占了喲?’”

    大家一齊回頭看,黎姿如蒙大赦,脈脈望他;唯有何友德雙目如刀:“牧歌!又是你!”

    牧歌舉杯走來,喊道:“為了開心,我來完善一下。我和袁軍團長拚酒,如果袁軍團長敗了,那就別惦記著扒美女的衣裳了。”

    軍團長們哄堂大笑。袁華惱怒喊道:“牧歌,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位置!你算哪門子的軍團長?”

    黎姿聽見這句話直戳牧歌自尊心,正焦急時,卻聽見牧歌發出爽朗大笑,不以為忤:“今天是餞行宴,蒙領導抬舉,我明天出征,冒昧做今晚的主角,給大家添些興致——如果袁軍團長勝利了,那也別矯情,幹脆把黎姿的肩帶剪了,更符合袁軍團長的審美。大家看怎麽樣?”

    這個彩頭更加刺激,雷神軍團的軍團長畢方第一個喊“好”,這聲“好”仿佛傳染,頓時蔓延開,最後連陸軍線的戰團長秦衝都笑眯眯說“可以”,頓時壓得袁華不能吱聲,唯有飲恨而吞。而何友德的聲音勢單力薄,根本無法反抗。

    牧歌擠到黎姿身邊,彬彬有禮、又故作疏遠地對她舉杯,微笑道:“拿你做獎品,請寬恕我冒犯。”

    黎姿心裏歡喜,在明麵上又要跟他假裝普通同事,頓時抿唇莞爾,低頭不應,這害羞又順從的樣子堪稱百年未遇,又激起男人們的獸性,軍團長們鋪天蓋地地喊:“別耽擱了!喝!喝!喝!”

    金曦酒攝入劑量超標,會直接損害內宇宙容量。正因為如此,好勇鬥狠的舊官僚才視拚酒為決鬥,才把堅持到最後屹立不倒的男人推為勇士。袁華本來欺負黎姿酒量差,何友德更是居心叵測地想灌醉她,不料半路殺出個不知死活的“牧總旗”,頓時敗興無比。袁華說什麽都不跟牧歌喝。

    陸軍線常務、陸軍戰團長秦衝抹掉絡腮胡子上的酒沫,命令袁華:“牧歌說的沒毛病。再說你個老酒棍,還怕一個二星武士,莫不是服老了?”

    袁華無可奈何,跟牧歌拚了一杯。那邊已經有好事的把兩排夜光杯斟滿,待牧歌一杯杯取用。牧歌狠狠瞪著袁華,用自殺的氣勢連續牛飲,刹那消滅十杯,看的秦衝倒吸涼氣,帶頭喝彩。其實牧歌喝到第五杯時,臉色已經極其難看,胃裏的“岩漿”衝上喉頭三五次,都被他硬吃回去,繼續牛飲。

    牧歌的戰術果然奏效。袁華本來能飲十幾杯,卻因為牧歌的杯子已經空了一排,而他的杯子消耗緩慢,他麵子掛不住,急於追趕,結果喝的太急,又沒有牧歌那樣的鋼鐵毅力,剛灌到第八杯,就忍不住反流的嘔吐物,一扭頭、一推人,“哇”地嘔了副官一身。他的副官不敢嫌棄,急忙扶袁華離席,然後吩咐人過來收拾。清潔工將烈焰一噴,將嘔吐物燒成粉末。

    眾人都向牧歌祝賀,給予一致好評。秦衝更是笑眯眯地拍牧歌的肩膀,當眾說:“隻要你活著回來,一定前途無量。”頓時氣的何友德七竅生煙,跑回吳涵身邊去了。

    牧歌不斷對軍團長們打躬作揖,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敢開口,一是他經驗少,怕說錯話;二是因為他牙間含滿了穢物,吞都吞不回去,張嘴就會噴出來。又有賞識他的軍團長來主動敬酒,牧歌扭頭咽下穢物,堆出笑容強喝一杯,就請假去衛生間。

    黎姿擔心他,不顧落人口實,提著裙子離席來撫摸牧歌的背心,溫柔地小聲問:“你行不行?不要喝多了,他們都是在高檔酒裏泡大的,你不要跟他們比。”

    牧歌搖搖晃晃,咬緊牙關,臉色鐵青地搖頭擺手,匆匆走去洗手間了。黎姿不放心,把喝得正高興的君怡叫過來,央她去看牧歌。

    牧歌一頭撞進衛生間,一跤栽在那個熟悉的坑位上,嘴巴一張,鼻腔、嘴巴就像水龍頭,稀裏嘩啦把腦漿都倒出來了,岩漿般的胃酸從食管一路灼燒至喉頭,連鼻腔都是辣的。他怕弄髒製服,就劄手舞腳地扶住牆,腦子裏喃喃念著“我不能輸,決不能輸”。這個時候,醇香的金曦酒已經像肥皂水一樣惹人厭,牧歌一想起“我要贏”,就不顧一切地用手指去摳喉嚨,在條件反射下,他的胃像擰毛巾一樣,把金燦燦的金曦酒全部擠出來。他的眼淚滿地都是,麵條堵塞鼻孔,擤了半天才弄幹淨。他扶牆走出來,一頭紮到水池裏洗臉。他把臉洗幹淨又擦幹,對著鏡子整理好製服,又笑容滿麵地走回那桌要命的酒席。

    君怡全程抱胸站在水池旁邊,盯著牧歌收拾完,目送牧歌離開。牧歌都沒察覺她的存在——他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壯士啊。”君怡喃喃,跟著牧歌回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