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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臉上適時地出現了一抹親切和藹的笑意。

    “沒錯,我就是安藝。”

    一顰一笑比教科書還規範,  隻叫人心生好感。

    係統:“安姐,  你把道貌岸然揮的太淋漓盡致。”

    安藝:“你怎麽又出來了?好煩你哦。”

    係統委屈巴巴,  它這是誇獎安藝呢。

    米歇爾尷尬地扯了扯衣角,視死如歸道,  “魔……魔嬰花我還沒備好,  能不能再給我幾天時間準備?”

    如今局勢非常嚴峻,  所以他才會找著機會布交易信息,  但——

    “魔嬰花不難取,但采摘魔嬰花的必經之途上有個村莊,  病毒肆意,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員感染且狂,  常人幾乎沒法靠近,我……”

    安藝突然想起來了,  係統說米歇爾的第一人格軟弱、第二人格貪生怕死,  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假。

    太操/蛋了。

    安藝:“統哥,這真的沒法玩了。”

    係統也目瞪口呆,“我……我也不清楚。”

    安藝嗬嗬,“你們公司真的忒不靠譜,  米歇爾連魔嬰花都沒準備好,審核能不能走點心?”

    係統是真的不清楚。

    為了安撫暴走的安藝,  它連連保證,  “我一定會及時上報,  下一次肯定不會有類似事件生。”

    安藝對係統的上報已無力吐槽,  “我先離開這裏,等米歇爾準備好了魔嬰花,我再來。”

    係統聲音已經低地聽不見,“安姐啊,一旦任務開啟,必須完成才能離開。”

    安藝氣到冷笑,“統哥,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係統簡直要哭出聲,感覺自己又捅了個馬蜂窩。

    “安姐,當講當講,不管你說什麽,我都受得住。”

    安藝:“……”

    碰上這麽一個沒節操的係統她還能怎麽辦呢?

    “那你說怎麽辦?”

    係統遲疑,而後吞吞吐吐,“安姐,要不……你帶著米歇爾親自去取?”

    安藝瞅著源源不斷被送進醫院的、感染病毒的病人,連mmp都不想說了,“統哥,你可真行。”

    出門去找魔嬰花,這不是送死去嗎?

    米歇爾見安藝久久不出聲,還以為惹惱了對方。

    他肩膀瑟縮,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給我時間,我一定能取回魔嬰花。”

    安藝回神,恍若毫不在意,溫和道,“米歇爾,我和你一起去。”

    米歇爾覺得自己一定是碰到了天使。

    否則他怎麽恍惚地看見了安藝身後潔白的翅膀。

    他本以為安藝會勃然大怒,或者拂袖離去,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願意和他一起去。

    “不不不,外麵太危險了。安藝,你不能去。”

    安藝暗忖,她要不去,黃花菜都涼了。

    這麽想著,她更和顏悅色了些,“沒關係。米歇爾,我趕時間,和你一起去是最快的,你有車嗎?去那裏需要多久?”

    米歇爾感動地無以複加。

    本來心裏還有丁點兒的畏懼,但……這些都不算事兒,不知怎麽,他豪氣萬丈,“一個小時不到,車在停車場,下去就是。”

    安藝匪夷所思。

    所以,這麽近的距離,為什麽不早點去取魔嬰花?

    還逼的她親自去,日哦。

    停車場使用的是機械停車設備,米歇爾輕車熟路地把自己的車開到出口,接走安藝。

    等駕駛到空曠的位置,他才扭頭看向安藝,緊張道,“先去我家,換輛車。”

    安藝茫然,“這輛車不是挺好?為什麽要換?”

    全自動駕駛操控室,行程中完全無需擔憂。

    米歇爾聽到問話,想到要途經的村莊,更緊張了,甚至連回答都變得結結巴巴,“這輛車的安全性能不高,玻璃不防彈。”

    安藝:“……”

    隻是去取個魔嬰花,就把米歇爾嚇成這樣。

    還能更糟心一點嗎?

    係統又蹦噠了出來,“安姐,別害怕。我剛剛和公司溝通過了,他們對你的遭遇很是內疚,特意讓我傳達,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生。等到你任務完成,還會根據你的實際情況,對你進行額外嘉獎。”

    安藝挑眉,抓住重點:“那我的人生安全?”

    係統:“……安姐……”

    安藝一聽,什麽都明白了。

    她嗬嗬,“統哥,你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安藝想了想,仍不解氣,“統哥,你這樣真的很容易失去我的。”

    係統哭天搶地,“我真的也不知道米歇爾會這樣,安姐,我也是個受害者。”

    安藝正準備翻個白眼,車子緩緩停在一棟別墅前。

    見米歇爾的視線掃過,安藝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優雅地端坐,並且對他笑了笑。

    米歇爾感慨,他真是太慫了。安藝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都能麵不改色,甚至談笑風生。

    他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

    車子片刻不停地駛在林間公路上。

    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散著勃勃的生機。天空湛藍深遠,白雲肆意。

    安藝落下窗,隻覺得空氣都清新甜潤。

    這樣新鮮的空氣,在地球上是絕對感受不到的。

    “砰。”

    正當安藝眯著眼,覺得輕鬆愜意時,突然出了一聲槍響。

    她立刻就被驚醒。

    “生什麽事情了?”

    可米歇爾壓根沒有回答她。

    安藝向四周看去,隻看到右前方的樹林中,一隊頭戴鋼盔,手持槍/械的警察們正與一男一女對峙。

    一旁還有一小隊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旁邊等著。

    一男一女出低低的嘶吼聲,他們的手中同樣持有槍/支,但肢體僵硬,麵部呈青紫色。

    在原地警惕無比。

    安藝忍不住問,“米歇爾,這到底是怎麽了?”

    米歇爾手臂顫抖,他猛踩油門,試圖過去。

    “安藝,咱們隻是去取魔嬰花,不要多管閑事。”這樣的場景他已經司空見慣,如果輕易放任感染病毒的患者落在外頭,隻會造成更大規模的恐慌,所以,隻要一有患者被現,就會采取以暴製暴的措施,“聽見了嗎?”

    車子飛地開過。

    安藝借著後視鏡又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一男一女已被打倒在地,掙紮著爬不起來,像兩條死狗般被拖到救護車擔架上。

    不知為何,安藝的心裏有些酸。

    “米歇爾,這對那些感染病毒的人並不公平。”

    米歇爾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全自動駕駛,本不需要方向盤,可米歇爾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他的手緊握著方向盤,原本平穩運行的車子頓時開得歪歪扭扭。

    哪裏願意理會安藝。

    安藝眼睛微眯,但身體已經處於緊繃狀態。

    又不知開了多久,下了公路,穿到一條小道上。

    小道旁就是病毒肆意的村莊,米歇爾本想加通過,可瞧見二十米開外站著的一群人,他渾身一個哆嗦,立刻踩了急刹車。

    因為慣性,安藝向前撞去。

    她連忙扶住一旁的把手。

    等坐穩後,她才瞬著米歇爾的視線向前看去。

    一群蓬頭垢麵、臉色青的男人們站在不遠處,如同方才林中被抓的一男一女般正惡狠狠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米歇爾整個人縮成一團,害怕的同時又偷偷摸摸地看一眼,最後險些哭出聲來,“安藝,這太可怕了。魔嬰花咱們過幾天再取吧。”

    安藝:“……”

    !!!這才剛一個照麵,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真的合適嗎?

    沒準下一次來,還是一樣的場景。

    她忍了忍,“米歇爾,你冷靜點。”

    “他們隻站在一旁,並沒有攻擊。”

    米歇爾頭拚命左右搖晃,最後像是意識到什麽,他連忙坐回駕駛位置,“安藝,這太危險了。咱們現在必須回去。”

    安藝斷然拒絕,“不行。”

    米歇爾突然起狂來,“被病毒感染上會死的,你的肢體會僵硬,再也沒有了活人的意識,然後會被武裝團隊打傷送到醫院,這輩子就完了。”

    “安藝,你還小,你不懂這裏麵的可怕。你相信我,現在我們趕緊走。”

    說話的同時,他連忙語音解鎖車子。

    準備掉頭就走。

    安藝聲音陡然提高,“米歇爾,我說了,你冷靜點,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可米歇爾充耳不聞。

    車引擎頓時再度動。

    安藝瞧著像是變了個人般的米歇爾,眉頭緊蹙,她伸手搭住對方的肩膀,精純的元力射/入對方的體內,同時,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安撫之意。

    “你相信我,不會有事。”

    米歇爾雙手抱頭,雖然不再強行把車子掉頭,可他整個人再度縮成了一團,哆哆嗦嗦,話也說不清楚。

    “走,我要走。”

    安藝:“統哥,你給我解釋解釋他的變化。”

    係統:“他有雙重人格,生命受到威脅,自然而然就變得貪生怕死了。我猜這也就是他一直沒有取回魔嬰花的緣故。”

    安藝:“……”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她抿唇,低頭看向米歇爾,可瞧著他恐懼的模樣,再多的想法也沒有了,隻柔和問道,“米歇爾,當初你為什麽會布交易信息?”

    貪生怕死,雖然不是一個好詞,但每個人都有畏懼的權利。

    安藝理解也表示尊重。

    米歇爾神情恍惚。

    他抱緊了頭,不停地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在醫院見到了太多的生老病死,米歇爾可謂百毒不侵,哪怕病患家屬跪在他麵前,他也能不眨眼。

    可一波又一波感染病毒的患者送進醫院,被無情處理,縱然再鐵石心腸,米歇爾也於心不忍。

    “我想幫幫他們,我是真的想幫幫他們。”

    “可是我也很害怕,安藝,求求你,我們回家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魔嬰花給你的。”

    他的聲音中透著無助與迷茫,更是夾雜著深深的恐懼。

    米歇爾太明白感染瘟疫後的下場了。

    就在兩人交流時,那一群感染了病毒的村民有意識地向車子集體走來。

    他們的手中,有握著□□的,有握著匕的,還有握著安藝念不出來名字的武器。

    米歇爾聽到動靜,忍不住向窗外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就驚聲尖叫,“不,安藝,我們必須走。”

    安藝持續的給他輸送元氣,讓她鎮定,“放輕鬆,有我在,他們傷害不了你。”

    她這話說得底氣十足。隻要避開了槍子兒,其他武器對她根本沒用。

    而剛換的車子更是有防彈玻璃,護住人很簡單。

    “相信我好嗎?”

    米歇爾聽著她空靈的聲音,炸裂般的大腦疼痛逐漸減少,“我……相信你。”

    安藝嘴角微翹,雖然米歇爾的自我暗示深入骨髓,可到底情緒也平靜下來,沒有了想逃跑的念頭。

    “我會幫著你,直到完成鋁鋅氧岐化劑與魔嬰花的交易。”

    見米歇爾身體不再顫抖,安藝才抬頭看向窗外。

    本在二十米開外的村民們,眨眼就距離車子不足一步之遙。

    整齊劃一的,哪裏有方才一男一女癲癇的模樣。

    她的眼裏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米歇爾,為什麽這個村莊沒有人來處理病患呢?”

    按照這個世界的人類對病毒的忌憚,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米歇爾雖然平靜,可心跳一如既往的快,他壓根不敢看向窗外。

    腦門上滿是汗。

    “因為這裏的病患攻擊力格外強,誰來了都得感染病毒,而且他們隻呆在村莊的範圍,久而久之,就成了沒有人管轄的地帶。”

    安藝眼底狐疑之色驟增。

    她忍不住隔著車前窗細細打量,最後她的視線緩緩落在最後一排的男人身上。

    對方眼神清澈,哪裏有其他人表現的渙散的樣子。

    安藝的視線順著他的眼睛向下,落在他鐵青的臉上,她又認真看了看,突然冷笑。

    這青色分明就是用某種化妝產品化上去的。

    他身體比所有人都健康。

    她緩緩掃過其他一行人,心裏終於有了點底。

    “米歇爾。”

    米歇爾咽了口口水,“怎……麽了?”

    安藝身體放鬆,笑容完美的無懈可擊,“這些人並沒有感染病毒,他們是裝的。”

    米歇爾大腦當機,“你說什麽?”

    安藝認真道,“你自己抬頭看看,他們臉上的青色是畫出來的,至於肢體,究竟有沒有僵化,相信你作為醫生一定能看得出來。”

    米歇爾哪裏敢抬頭。

    能不跑就是他最大的勇氣了。

    他頭埋在雙膝內,“就算不是病患,他們也不懷好意。”

    安藝:“……”她竟無言以對。

    終於見到比統哥還慫的存在了。

    她毫不畏懼地看了一眼窗外,手指逐漸抓住門把手,“米歇爾,想想你的初衷,你就不會害怕了,要記住,心無恐懼,便無所畏懼。”

    話音剛落,安藝便打開車門,幹脆利落地下車。

    “不,安藝你回來。”

    米歇爾痛苦極了,安藝是他帶來的,一旦遭受變故,他這輩子都心裏難安。

    觀察入微的安藝敏銳地察覺到,在她下車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他們……同樣也在緊張。

    安藝眯了眯眼,沉聲道,“我們並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隻是想過這條路,隻要你們願意退,我們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

    她聳肩,“我向來說到做到。所以,大兄弟們,借個道唄。”

    為的男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可就這短暫的一步,暴/露了所有人。

    因為感染病毒的患者是沒有意識的,無差別攻擊,根本聽不懂人話。

    他瞳孔驟縮,也顧不得周圍有沒有人,隻惡狠狠地看著安藝。

    “原本,還想讓你們安然地離開。現在,是你們自作孽,也別怪我們了。”

    所有人都同時舉起了武器。

    車內的米歇爾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嚇得魂飛魄散,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拉開門把手衝下車。

    “安藝,快跟我上車。”

    安藝給他比了一個手勢,而後不疾不徐道,“他是米歇爾,東郊醫院的醫生,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你們不會以為我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吧?”

    “倘若三個小時內我們不回去,這片無人管製的區域很快就要變成警察的重點關注對象,我相信,你們不會希望變成這樣。”

    圍觀的係統看的歎為觀止,“安姐,你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差點連他都信了。

    安藝還在與麵前的這群人對峙,哪有時間搭理係統。

    “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想要隱瞞什麽,當然,我也不感興趣,雙贏不好嗎?”

    為之人,有些意動。

    可他剛要說話,就聽見身旁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大哥,千萬別相信他們。這個世界隻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你千萬別心軟。否則倒黴的,就是大夥了。”

    米歇爾瞳孔驟縮,他意識到,安藝說的都是真的,對方不僅聽得懂人話,而且會說人話!

    他們都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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