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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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仍勉力地睜開眼。
微紅的眼眶濕潤潤的, 眼底深處透出幾許茫然, 精致的臉龐皆是無辜而又悲戚的情緒。
有人看不下去了,伸手遞給安藝一張紙巾, 然後低聲安慰道,“安藝,你別哭了, 明年還有機會,反正你還小。”
安藝:“……”哭?!根本不存在的!!敢叫她哭的, 她能揍得對方跪地叫爸爸。
可下一秒, 手指觸及眼眶, 濕潤的觸感襲遍全身,安藝渾身僵硬。
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她還……真哭了啊。
喜聞樂見的係統嘖嘖稱奇,“宿主梨花帶雨的模樣不要太美麗哦。要是適時再落下兩滴眼淚, 保管能收錄進教科書。”
安藝:“……”她幻聽了嗎?竟然又聽到了統哥的聲音??
一時間,安藝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木楞地接過麵前小姐姐遞給她的紙巾, 禮貌地道謝。可直至擦完了眼淚也沒能想明白。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她不是重生到最遺憾的時候嗎?可怎麽看怎麽不像。
抱著極大熱忱參加《夢想新歌聲》的選手,皆是為了自己的夢想而來,安藝落選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並不耽誤他們對節目的關注。
很快,包括遞紙巾小姐姐也離開了, 他們不約而同繼續等著下一位選手的消息。
走廊頓時空了, 隻剩下失落的安藝。
同樣, 安藝也覺得全世界都清淨了。
正當安藝想弄明白所處之境時,係統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殷勤地解釋,“宿主你忘記了嗎?這是你十八歲參加《夢想新歌聲》、落選的現場啊。”
“沒想到宿主竟然也有哭的時候,辣眼睛啊。”
與宿主呆在一起那麽久了,它還真的沒見過宿主哭的樣子,嘖,還挺美的。
安藝忍無可忍,“你閉嘴。”
她想起來了,的確有一段哭的黑曆史。
《夢想新歌聲》在全國各賽區選拔選手,自持人美歌甜的安藝偷偷地報了名,沒想到過了海選與複試。
係統不怕死的挑釁,“這一幕要是被位麵觀眾們看見了,鐵定激起一片浪花啊,嘖嘖,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安藝終於反應過來,“統……統哥?你怎麽還在?”
這不科學啊,既然她已經重生了,回到以前,以前可不就是還沒綁定係統的時候?
係統為什麽還在?!
係統嗬嗬冷笑,“我就知道你說舍不得是騙人的。”
這目瞪口呆巴不得再也不見麵的樣子,和陳世美有什麽分別,好歹他們也合作了一百多年,“別裝模作樣了。”
它早看清了。
安藝:“……”
想起自己雖然被係統支配了一百六十多年,但得到的好處也是無與倫比的,最後更是重生了,安藝突然覺得有些心虛,正想要說話時,係統又說話了。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的德行我還不知道嗎?”臨了,係統也覺得委屈了,“負心漢。”
負心漢能是這麽用的嗎?
安藝和係統互懟那麽多年,還沒見它示弱過,當即嗅出了不對勁,能不讓他開口就不讓他開口,當即強行轉移話題。
“辣雞重生丸,說好要重生到我最遺憾的時候,也忒不靠譜了。回頭我一定要給個差評。”
到了這時間節點,她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花了整整一百億金幣啊。
想想心都在滴血。
就為了這重生丸,她平日裏在係統商城遇見特別心水的東西都忍著不買,安藝越想越心塞,忍不住吐槽起來,“《夢想新歌聲》落選也就算了,你知道我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嗎?”
其實《夢想新歌聲》落選也挺遺憾的。
但想想語數外物化她腦子更炸/裂,什麽《離騷》、《滕王閣序》她隻能記得一個名,函數方程式也是一竅不通,更別提英語、物理化學了,太糟心。
都是淚。
係統愣,突然哈哈大笑,“我還從來沒見過宿主這麽畏懼一樣東西。”
安藝微笑,“12年義務教育製,你去試試,保證生不如死,再也不想體驗第二回。”
要說國內的教育,一個地區賽一個地區的厲害。小學生的奧數題大學生都解不出來。
大佬也怕考試。
係統不懂應試教育的苦,它也不想知道,感覺自己的話題被帶偏了,忍不住想要撥亂反正。
這時候就聽見安藝低聲的喟歎。
“雖然重生丸不靠譜,但好歹也讓我回來了,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係統:“得了便宜還賣乖。”
安藝忍不住懟,“我靠自己努力攢下的金幣買的東西,為什麽不能吐槽。”這年頭賣家的東西與描述不符,還不允許人抱怨,哪門子的道理?
係統想到背後的原因,識趣地不答話。
“剛剛看了宿主的記憶,沒覺得宿主有什麽遺憾的事情啊,何必那麽執著。”
安藝的表情微斂,既然一時間與係統撇不開幹係,她倒也沒計較係統的自作主張。
眯了眯眼,冷冽稍縱即逝,隻冷漠道,“你看到我是怎麽死的嗎?”
係統:“出車禍。”
安藝的神情更冷,“街道空曠無垠,我走在最安全的人行道上,還能出車禍,你不覺得很古怪嗎?”
係統被故事吸引住,忍不住開口,“謀殺?”
怪不得宿主願意奮鬥一百六十年重生回來,一時間覺得宿主有些可憐。
安藝冷笑,卻並不答話。
起初有些事情她不懂,可人死了,就會忍不住一遍遍回想生前生過的事情。
次數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夠現其中的貓膩。
她從小就接受爸爸的教導,被引入玄學一脈,活到二十五歲,有二十年都在研究玄學。
剛開始懵懵懂懂、一無所知,以為爸爸是在逗著她玩,可越接觸玄學,才越能感受到爸爸的深不可測。
可爸爸在外人眼裏的形象,可以媲美天橋底下不靠譜的算命瞎子。
就算是想要藏拙,也太誇張了。
還有,爸媽在她四歲的時候因為感情破裂而離婚,但安藝卻現,私下裏,爸媽仍有聯係,隻不過偷偷摸摸的,似乎怕被人現。
她回來,就是想把這一切弄清楚。
就算死,也得當個糊塗鬼,不是嗎?
係統隻能夠提取安藝的記憶,並不能時時刻刻掌握她的想法,見安藝大佬冷若冰霜的,他悻悻附和,“反正回來的時間也不差。”
該懟的時候就得懟,但該慫的時候也得慫。
不過,始終都在被安藝帶著節奏,係統想起來自己的正事還沒說。
“安藝。”
安藝麵龐上的冷意散去,幽幽道,“你這麽一本正經叫我名字,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頓了頓,她又道,“如果你有什麽過分的要求,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係統:“……”日哦,這天已經被聊死了。
“能不能有點愛?”
安藝嗬嗬,“你覺得呢?”
縱然宿主不友好,係統也隻能硬著頭皮尬聊,“宿主,百億金幣成就達成,對你來說是一顆重生丸,但對我來說,卻是整個直播任務的結束。這意味著,你再也不需要給各個位麵直播。”
安藝:“說重點。”
“但相對應的,是更高級的任務。同樣,你也有權利選擇接或者不接。”
安藝:“統哥,麻煩你能說重點嗎?這些野路子我當年就已經經曆過了。”
係統:“……”忍了又忍,“這些是公司規定必須要念的。”
不過,想了想安藝的畫風,係統盡量言簡意賅。
“在各個位麵直播的主播並不僅僅隻有你一人,但從始至終隻有你達成了百億金幣的成就。所以公司決定,讓你擔任位麵交易管理員。”
位麵交易管理員?這……又是什麽東西?
安藝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簡而言之,就是處理各個位麵的物資交易。”係統生怕安藝不同意,連忙哄道,“每個位麵都是你熟悉的,畢竟看了你那麽多直播。”
安藝本沒什麽想法,可聽到係統強調最後一句,感覺不太秒,“怎麽交易?”
係統悻悻,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三分,“需要你親自前往位麵。”
位麵交易管理員是一個罕見的空缺職業,因為所有位麵的人都非常排外,而安藝卻能夠憑借著直播獲得所有人喜愛,這是連公司高層都沒有想到的。
所以才有了這一次談話。
安藝:“危險嗎?”
係統聲音再度弱了三分,“會給予你一定自保的能力。”
安藝除了嗬嗬實在不知道還該有什麽其他的表情。
自保就自保,還一定。
“統哥,你覺得我腦子被門夾了嗎?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雖然每天都吐槽一萬遍係統,可安藝卻不得不承認,係統給出的選擇,一旦她拒絕,對方也不會強迫,非常自由自主。
這也是她和係統愉快相處這麽多年的原因之一。
係統心涼了半截,“還不如被門夾了。”
沮喪了片刻,他立刻打起精神,“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報酬。宿主,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完成位麵物資交易,你就能夠獲得經驗值,經驗值可以購買虛擬貨架上的任何東西哦。而且價格比一金幣便宜了一大半。”
“你的素白綾不想要了嗎?”
安藝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連忙檢查了自己先前購買的東西,現什麽!都!沒!了!!
“我辛辛苦苦掙錢買的東西,係統你也太心狠手辣了,憑什麽說收走就收走。”
連統哥都不叫了。
顯然是極為的憤怒。
畢竟這些都是她精挑細選,性價比極高的東西。
時間久了,甚至都有了感情。
係統木然,“這些是你重生前購買的東西,穿越時空的過程中,這些東西早就化為灰煙,重生丸隻能護著你,難道還能護著所有的東西嗎?”
“那些美膚丸、美體丸等已經揮功效的,可還好端端的。”
安藝:“我不聽我不聽。”
安藝:“那統哥你為什麽還在這?”
係統覺得紮心了。
他是那些死物能比較的嗎?先前有句話說錯了,安藝怎麽是拔diao無情的渣男呢,她分明比渣男還可惡。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隻能原諒她啊。
“你真的不聽嗎?”
安藝一想到那些寶貝,心就在滴血,好半天才氣急敗壞道,“你說。”
係統頓時就不氣了。
“經驗值不僅僅可以購買東西,還有一個你無法想象的功能哦。”
像是大灰狼在誘騙小紅帽,係統的語氣越來越緩,“相信我,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相信你,相信你,你倒是說啊。
安藝對係統已經無力吐槽,“究竟是什麽?”
係統又變得正經,“抱歉宿主,你暫時沒有權限知道關於新功能的作用。”
“一旦你願意擔任時空交易管理員,權限立刻開啟。”說到最後,係統再度道,“完成新手任務,立刻就可以改變如今的囧狀哦。”
“還有,困擾你的高考也能完美解決。”
套路,這都是套路。
那句話怎麽說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安藝縱然不想當什麽位麵交易管理員,可還是被係統勾出了一絲好奇心。但更期待的,卻是係統所說的新功能。
既能改變如今的囧狀,又能改變考試。
太他媽心動了啊!
可安藝就是不想認慫。
係統見她這回不曾反駁,心中一喜,“宿主,相信我,我什麽時候坑過你?”
安藝冷笑,“那我可要好好地提醒你一下,當初剛開直播,是誰……”
係統瞬間炸毛,“停停停,別說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宿主,算我求你了,接下這個任務吧,以後咱也算是同事了。皆大歡喜行不行?”
一百六十年前,他才是一個剛出廠的係統。
對操作並不熟練,鬧出了不少笑話。
這時候,係統覺得安藝也挺不容易的。
安藝得了台階,隻口亨了一聲,連忙順著下,“既然你都這麽求我了,我當然要給咱們統哥這個麵子,畢竟是統哥啊。”
長長的尾音,帶著絲絲的繾綣,清麗的臉龐皆是戲謔。
係統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作何心情。
覺得是誇吧不對勁,覺得是貶低吧,又不對勁。
就在這時,他又聽見對方道,“接了這個任務,咱們就算同事,統哥你還要繼續待在我身邊嗎?”
係統僵住。
沒想到安藝竟然問了這麽關鍵的問題。
安藝敏銳地察覺到了係統的停頓,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她‘呀’了一聲,“公司不會讓你回去吧?”
係統更僵了。
可這問題是他必須要回答的,公司也要求他說清楚,隻是沒想到第一天就被安藝問了出來。
係統險些要哭出聲,“公司安排我做你的助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三秒後,安藝忍不住笑出了聲,被係統支配了一百多年,竟然也有農奴翻身把歌唱的一天,可見風水輪流轉呐,“統哥喲,哦不,統弟,以後咱們要好好合作喲。”
“宿主什麽的,就不要叫得這麽生疏了,叫安姐。”
小助理啊,簡直太帶感了。
一瞬間,安藝什麽都不惱了,神清氣爽。
這幾聲喲,令統弟十分無語,“……”突然間覺得心塞塞。
“好的,安姐。”
沒見人安藝叫統哥都叫了這麽多年嗎?他叫一兩次安姐又有什麽丟臉的。
嗬嗬噠。
係統麵無表情,“現在開啟新手任務嗎?”
安藝回答的很愉快,“當然聽統弟的啦。”
隻有開啟了新手任務,才能夠全方位的了解這時空位麵交易管理員做的究竟是什麽?!
安藝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新功能。
係統喟歎一口氣,總覺得壽命少了好幾年,不過他還是認命地點頭。
隨後,一道白光閃過,安藝消失在原地。
空間還回蕩著安藝的聲音。
“統弟啊,你得看看這兒有沒有攝像頭,別到時候我被人當妖怪抓了,這交易管理員就沒人當了。”
……
老太太的背微微佝僂,但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
等到十字路口時,她的布包中不經意地掉落一個紅包,幾張特意放置在外頭的百元大鈔顯眼極了。
安藝連忙叫住她,“老太太,你紅包掉了。”
老太太身體一僵,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出現,她回過頭,連忙擺手,“不是我的。”
安藝戲精上身,她彎下腰,撿起紅包,同時直接抹去紅包上的髒東西,歡快道,“老太太,這怎麽不是你的?我就看著它從你身上掉下來的。”
“這年頭像我一樣拾金不昧的人不多了,快收好吧,看你日子過得也挺不容易的。”
去你的拾金不昧,這分明是多管閑事。
老太太心中罵罵咧咧,但她依舊直擺手,“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你帶回家,或者放著等失主來。”
這時候,綠燈亮了。
一大波過馬路前赴後繼走過,愛看熱鬧的紛紛停下腳步。
安藝蹙著眉頭,“老太太,你老眼昏花的,我眼睛好著呢,平白無故一遝子錢,要不是看著從你身上掉下來的,我能直接給你?”
見老太太要說話,安藝又道,“你快檢查檢查。”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
“這老太太莫不是個傻子?有人上趕著給她錢,都不要。”
“別是這錢來路不正,所以老太太丟了也不敢收。”
“弄不懂,先看看,實在不行就報警。”
老太太聽了議論,臉色青白交加。
但她也怕這些人真的報警,雖然警察查不出什麽,但她兒子還在醫院中躺著,要是這麽一攪和,兒子哪還有命在?
她裝模作樣地翻了翻自己的布包,最後一拍腦袋,麵露感激,“哎喲,這錢還真是我的。今兒個早上我閨女塞給我,我轉頭就給忘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紅包,咬牙切齒,“真是太感激了。”
看戲的係統:“老太太能演電視劇,看看這眼神。”
安藝:“我的無敵運氣王批下來了嗎?”
係統:“報告已經打了,再等等就有結果。”
即便被安藝壓了一頭,係統依舊不改本性,無處不蹦噠。
安藝又刺了刺,“老太太,你可把這紅包收好嘞,別又丟在什麽地方,下一回就沒我這麽熱心的人了。”
老太太對安藝恨得牙癢癢,但還是得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從紅包中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這錢算我感謝你的。”
安藝冷笑,這老太太就是賊心不死。
愣是騙著也想讓她收下錢。
合著親兒子的命才是命,別人的命就是草芥。
即便知道這錢收到手裏也沒什麽關係,但安藝仍推了推,“老太太,要是我真貪圖您這錢呐,就不會還給你了,我是肯定不要的。”
老太太心口緊,不願意再耽擱下去。
她連忙把錢收了收,頭也不回地離開。
圍觀的人群本就是看熱鬧的,見沒熱鬧看了,立刻突然散去,人行道上頓時空了。
安藝見老太太消失的方向,連忙快步跟了過去。
*
老太太並沒有隨便找個地方把紅包扔下,相反,她繞了好幾條小巷子,才到了一間狹小的民宿前。
在木質門板上敲了敲,得到應允後才推門而入。
“許大仙,你快幫幫我。”
許大仙穿著一件破舊的道袍,胡子邋遢,頭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打理過了,隔得近,還能聞到淡淡的餿味,他正在用花生米下酒,見老太太急急忙忙的,才問道,“我不是已經幫過你了?”
老太太連忙把布包中的紅包拿出來,“許大仙,你不是說這紅包又回到了我自己的手,就沒用了嗎?”
“剛剛有個多管閑事的,撿著了錢包,愣是把錢包還給了我,你看看,能不能再幫幫忙。”
許大仙視線漫不經心地在紅包上打了個轉。
可下一秒,他的視線陡然凝聚,酒不喝了,花生也不吃了,立刻接過紅包。
他在這紅包上,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留下了印記。
簡而言之,這紅包不是自然失效的。
“說,除了她之外,還有誰碰過?“
老太太有些害怕,許大仙向來都是懶懶散散的,哪裏見過他這麽嚴肅的樣子,當即說了實話,“沒,她是唯一碰過紅包的。”
許大仙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是遇上高人了。
能輕而易舉地抹去,一定不同尋常。
“老太太,這忙我幫不了。她接觸紅包的一刹那,你兒子就已經死了。”見老太太眼白,他仍麵無表情,“死的透透的,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兒子。”
老太太不疑有他,當即哭出了聲,“為什麽,你不是說出了差錯回來找你就成了,怎麽會這樣?”
許大仙放下手中的筷子,冷笑,“別把所有人當傻子,你這是遇上高人了。”
他急急忙忙站起身,生怕這高人把怒氣波及到他身上,他還是暫且出去避陣風頭,他別的都不在乎,但這命啊,惜的很。
向來見風使舵。
“你就自認倒黴吧。”
說完,他就匆忙向後門走去。
老太太叫了兩聲,見人沒理她,突然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哭著哭著,想起來自己在醫院的兒子,連忙坐起了身,準備回去看看。
可剛一出門,就見到沐浴在夕陽下的安藝。
她像是了瘋似地衝過去,準備扭打安藝,“你明明什麽都知道,為什麽要把這紅包還給我。你害了我兒子一條命。”
沒了兒子,什麽盼頭都沒了。
這老太太乍然瘋,安藝還沒反應過來,又瞅了一眼那破屋子,才知道老太太什麽都明白了,她輕而易舉的拽住了對方的手,然後一使勁把她推了出去。
這力道控製得非常好。
既不會讓她受傷,又會讓她覺得有點疼。
“你這是什麽強盜邏輯。拿別人換你兒子的命,虧你想得出來。”
“你兒子命數到了,就算強行拿別人的命替他續命,也一定會遭天譴的。”
“給我讓開,我倒是要看看教你害人的人是什麽狗東西。”
老太太哭得傷心絕望,但安藝哪裏願意搭理她,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向屋內。
可屋內空空如也,隻有桌上還擺著一碟花生米,與沒喝完的酒,後門大開,竟然是已經溜走了。
這警覺性簡直能去當特警。
係統也是錯愕無比:“竟然跑了,這才過了多久,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吧?”
安藝本想除了這害人的東西,所以才一路尾隨。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現在我終於覺得那句話說的挺對的。”
係統:“什麽話?”
安藝:“反派死於話多。”
係統:“安姐,這句話並不適用現在這個情景。”
安藝:“不,我隻是想表達差不多的意思。要是我不跟那個老太太多嘴,沒準兒就能抓到他了。”
係統:“……抓到又怎麽樣?現在是法製社會,難道還能打打殺殺不成。”
安藝:“本來我想讓你替毀屍滅跡的。”
係統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它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嗬嗬,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安藝撇撇嘴,然後遺憾地走了出去。
她雖然不能拿那人怎麽樣,但是多的是手段讓他懷疑人生,改邪歸正。
可人壓根沒抓著。
而且那嚎啕大哭的老太太早就消失不見。
白跑了一趟!
安藝再度歎了一口氣,慢悠悠地晃回了家中。
*
夜幕深沉,窗外的月光從玻璃窗折射而入,將黑暗的房間內照亮。
安藝靜靜地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
重生的喜悅已稍稍淡去,她也想好好規劃人生。
可就在此時,腦海裏突然傳來係統喜悅的聲音。
“安姐,我的報告公司批下來了,同意獎勵你無敵幸運王三次機會。”
換成其他人,一定不會有這麽優渥的待遇,可誰叫他用詞生動懇切、再加上安藝的特殊身份,輕輕鬆鬆地就到了特權。
當然後者才是最關鍵的。
這讓係統的內心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用被恢複出廠設置了。
安藝忍不住問, “無敵幸運王作用究竟有多無敵,你給我講講唄?”
係統出品,必屬精品。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究竟有多逆天。
係統得意:“就算你一人和千軍萬馬對壘,你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也能讓他們繳械投降。”
安藝:“這麽……誇張啊?”
係統:“當然不是了,我就是給你調節一下心情。”
安藝:“看來你的皮又癢了,我看看報告……”
係統幽怨,“安姐,你變了。”不過怕被格式化,恢複出廠設置,它連忙解釋,“雖然沒那麽誇張,但是運氣屬性一定能爆表,譬如你今天在舞台上用了,一定會能生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你今天表演不成。”
安藝秒懂,反正都是為她服務唄。
幸好爭取了主動權,否則就係統這個糟心的性子,一定不會主動吐出來。
她要省著點用。
安藝:“那我就徹底原諒你了。”
係統才不信,安藝一定會隔三差五的翻舊賬,這套路他經曆多了。
它不理會這個話題,連忙說正事。
“公司不僅僅給我批了申請報告,同時還下達了一份文件,讓我來征求你的意見。”
安藝:“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
係統:“……”
係統:“因為我連著公司內部係統,傳遞消息非常快,否則你以為你的獎勵為什麽會那麽快下來。要是你申請,沒準兩個月以後公司才能收到文件。”
安藝:“哦。”
也就是說,以後她要是真想舉報係統,舉報完了,還得忍受係統在她身旁兩個月的聒噪。
安藝:“那你說說吧。”
係統吃了一次虧,並不敢隱瞞人精的安藝任何事,老老實實地把文件傳達,“基於你先前直播時的優異表現,公司有意願讓你繼續直播。”
安藝一想到無休無止的直播,隻覺得頭皮麻,他連忙打斷係統,“別,同一件事情做了一百六十年,會吐的,而且位麵觀眾的性格都不一樣,每次直播我都搞得自己像精分一樣,我拒絕。”
係統連忙道,“自從你的直播頻道消失了,來了不少觀眾詢問,公司應接不暇,所以這才向你征詢意見。至於觀眾位麵性格,你也不必擔心。公司隻讓你給一個位麵直播。”他想了想,又道,“是no.8位麵。”
no.8位麵已經屬於宇宙高級位麵。
安藝幾乎不假思索,“是龍族位麵!”
龍族是宇宙罕見的物種,他們以優美的體型、強大的攻擊力著稱,不少位麵根本不敢招惹龍族。
之所以對龍族位麵記憶尤深,是因為龍族的觀眾非常小氣,每次打賞就像是能要了他們命似的。
不過想想龍族斂財、小氣的性格,她又表示理解。
但龍族位麵有一任例外。
他的出手非常闊綽,安藝的百億金幣成就,有十億多都來自他。
金主爸爸,安藝是不會忘記的。
係統很欣慰,安姐竟然能清清楚楚地記得每個位麵,很好很強大。
“如果你願意,公司願意給予你一定的獎金。”
說著,他又小聲嘀咕道,“今天我找同行聊了會兒天,又聽到了不少八卦。龍族的族長親自去了公司找董事長談判,不知道和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嗬嗬,當然是有關係的,隻是話不能說死嘛。
安藝眼睛瞪的大大的,係統的言下之意,她怎麽能聽不出來?
竟然是這樣!
每次聽係統的公司都覺得很強大的樣子,竟然還有人能影響公司領導?!
向來不為金錢而折腰的安藝立刻用起了腦筋,她輕咳一聲,“如果獎勵豐厚,不是不能考慮。”
既然公司都願意改變主意了,那就證明龍族的族長非常重要,讓她卡個油,蹭點好處,應該也沒關係。
係統:“你變了。”
係統:“我馬上就去聯係公司,結果明天就能出來,你希望獎金具體落實在哪個方麵?”
安藝義正言辭,“做人不能貪得無厭,有獎金我就很滿意了,你讓公司自己看著辦就好。”
“當然,直播得到的金幣打賞,也是歸我的。”
雖然經驗值可以購買係統商城的貨物,可是多一點金幣,又有什麽關係呢?
係統:“……”
安藝:“我不聽,你閉嘴。”
係統想想同行的豔羨,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它好像又惹毛了安姐……人艱不拆。
考試結束已下午五點,安藝整理了一下課桌,又和同學們一起把亂七八糟排列的課桌放整齊,簡單地打掃了一下衛生,這才回家。
客廳內彌漫著刺鼻的酒味。
安藝靜靜地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開燈。
沙上蜷縮著一個酩酊大醉的男人,麵上泛著紅,顯然是喝了不少,與此同時,他的嘴裏不停嘟囔著。
即便湊近聽,也聽不出來他在講些什麽。
係統:“安姐,他在裝醉誒。”
它覺得自己的等級還需要升一升,否則人類有些舉動它根本理解不了。
安藝充耳不聞。
她先放下包、去廚房煮了一碗醒酒湯,又給安彥明灌下。
做完了這一切,才把桌上的酒瓶收起來。
係統:“安姐,他真的在裝醉,你相信我。”
安藝:“我知道。”
係統:“??!!那安姐,你為什麽不問清楚?還給他灌醒酒湯?”
安藝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記得有句話是這麽說的,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你永遠也感動不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我又何必白費功夫呢,該醒了,他就會醒的。”
係統仍覺得懵,這根本不是一對正常的父女好吧。
安藝訂了外賣,又給安彥明也留了一份,就一直留在客廳看新聞,直到晚上十點多,安彥明才“醒”來。
事實上,安彥明是不得不醒來。
他佯裝睡眼惺忪,茫然地問,“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客廳?”
安藝扭頭看向安彥明,“爸,我參加了《夢想新歌聲》,已經入圍全國64強了,你什麽時候有空,幫我去學校簽張請假條,我需要彩排。”
安彥明神情恍惚一瞬,而後勃然大怒,“我不去。不是讓你好好學習的嗎?怎麽去參加這麽烏煙瘴氣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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