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日，王楓早上練字回去洗漱一番之後，出來買完早餐路過客棧的時候，現客棧裏諸位學子激動不已亂作一團。

    “快快，快去，縣尊快要案了。”

    一聲既出，群情激憤，一個個漲紅了臉，或是期待或是忐忑，軲轆轆一大群人往外奔去。就連剛剛路過的王楓，也被唐子君這些人連拉帶拽的拽走了。

    一時間，整個街上就像一頭公牛衝進了人群，喧囂沸騰。

    王楓被唐子君等人連拉帶拽的，差點沒把剛買的豆腐腦給顛簸出來。

    知州放榜的地方就在衙門外的一處空地上，縣試放榜稱謂“案”，時間還沒到，張貼案名單的牆壁上已經擠滿了學子考生了，一個個為了搶個好位置恨不得大打出手。王楓他們來的晚，隻好在外圍。

    所幸尚未案，學子書生倒也沒有失態的，隻是有個別的這個時候還跪在念念有詞，仔細聽就是祈求路過的神仙保佑保佑上了名單之類的話。

    “這次案，兄長以為誰能得中。”

    “應該是周文吧，此人我見過幾次，文采十分出眾。”

    看熱鬧的自古不嫌事情大，這些個不用參加縣試的童生，一個個的站在那裏搖晃著折扇，做出一番自以為很風流倜儻的樣子。

    “學弟，汝之座位號為何？”唐子君一臉熱衷的問道，因為縣試前三場案都是公布的座位號案，隻有最後一場錄取了才會公布姓名案，稱為“長案”，所以唐子君才會問王楓座位號。

    王楓告訴了唐子君自己的座位號，他立馬就往人群裏擠，王楓很奇怪這人怎麽比自己都著急。

    又過了許久，隻聽一聲鑼響，幾個穿著大紅差服的衙役吹著嗩呐，簇擁著一位手拎榜文的小吏前來，人們群情激動，讓開了一條路，容他們進去貼榜。

    榜文很大，小吏踩著高椅在衙役的幫助下才將大紅榜文張貼在高高的牆上。

    這是一張很大的紅紙，榜上麵寫的是座位號，總共有大體七百多個座位號，成圓形被寫在榜單上，字也很大，即便是在人群外圍也能看得見。

    很快人群就沸騰起來，大喜大悲的聲音6續傳來，有人喜不自勝高喊我中了之類的話隨意抓著旁邊的人就是一陣搖晃，有人淚流滿麵大喊縣尊不公考試有詐之類的話淚流滿麵以頭搶地......

    王楓微微踮起腳尖，仔細的在榜文中找自己的座位號，還沒等自己看完整個榜單，就聽到旁邊唐子君興奮的聲音。

    “果然，榜單裏果真沒有學弟汝之座位號，無妨，無妨，此次汝有了落榜之經驗，來年機會也會大些。”  唐子君捋著胡須，一副長輩風範的勸慰王楓，眉梢間卻全是喜色，嗯哼，你小子沒中吧，縣試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我這童生稱號可是來之不易啊，對我羨慕嫉妒恨了吧。

    同行前來考試的十餘位學子，刨除唐子君及另外兩位童生不用參加考試外，此次參加縣試的十一位學子書生，共上榜六人，上榜的安慰沒上榜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當然，王楓是重點勸慰的對象，說是勸慰，其實用嘲笑來形容更合適。

    有人這麽嘲笑說：你能來考試，湊數的目的就達到了，功德無量之類的風涼話。

    即便是勸慰也是這樣的：你雖然沒考上，但是你在考場吃得很好啊。

    或者就是一點也不遮掩的嘲笑，飯桶也妄想上榜之類的話。

    就在眾人嘲笑的正高興的時候，又聽一聲鑼響，又有幾位大紅差服衙役簇擁著一位小吏前來。

    “此次縣試案甲等五十人並案俱在此榜，爾等讓讓，容吾張貼此榜。”

    小吏見眾人簇擁著剛才的乙等榜單，進不得去，不由大聲開口，叫住眾人，讓開了一條路，帶著衙役進去張貼。

    “勸慰”王楓的唐子君等同行十餘位學子對此視若罔聞，甲等五十名還有案什麽的跟王楓指定沒有半毛錢關係，甲等案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大才，王楓這進了考場就隻會吃的人差人家十萬八千裏呢，於是眾人紛紛繼續“勸慰”王楓。

    “汝之飯桶也，此後將吃飯的勁用在看書上吧......”

    “汝之文章怕是沾滿油汙被縣尊當作弊了吧，以後萬不可如此......”

    “學弟莫灰心，此次雖不中，但汝累計經驗了啊......以後潛心用功，學長也自當抽出時間教誨與你......”

    啪啦啪啦，眾人說的興起，忽然就在這時，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

    “眾......眾位仁兄......那甲等榜單上有一座號，似......似乎是楓哥兒的......”

    嘲笑的正起勁的眾人聞言，仿佛硬生生吞了一坨翔一樣，戛然而止，然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剛剛張貼的甲等榜單。

    甲午，赫然在榜  ，正是王楓的座位號。

    紅紙上的“甲午”二字，猶如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圍著王楓張口飯桶閉口長經驗的唐子君等人臉上。

    啪......啪......  還帶著回聲  ，唐子君抽搐著嘴角，愣愣的看著榜單，久久不能收回眼神，似乎非要將甲午二字看成其他字才算完。

    其他學子書生差不多也都是唐子君這個樣子，一個個被“甲午”二字震的七葷八素......

    “咳咳咳，怕是榜單出了問題了吧......”

    一個從甲等榜單收回眼神的落榜學子，紅著眼睛，喃喃自語。除了榜單出問題，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一個王楓能上甲等榜單的理由了。

    “也......也許是閱卷時，批錯了吧......”

    長達十多天的縣試終於落下帷幕，在這個最基礎的考試中，大半多數的學子書生紛紛都折戟沉沙了，五百多人的學子書生最後隻通過了五分之一。

    王楓從第一場至最後一場放榜，都是名在甲榜。

    猶記得最後一場放榜時，唐子君等人瞠目結舌，若不是同鄉三人也都通過了此次縣試，怕是他們會鬧到縣尊那裏去。即便這樣，幾人還嚷著縣尊不公，為何他們飽讀詩書卻僅是乙榜，偏偏王楓這個吃貨高居甲榜。

    縣試放完榜，留在客棧的都是高中榜單的學子書生，縣試不設鹿鳴宴，於是這些人就自己在客棧慶祝起來。客棧裏一片詩酒趁年華，學子書生一個個放浪形骸，且飲且唱，就像後世高考完一樣。

    王楓及同鄉幾人坐在一張桌上，慶賀三人通過縣試，酩酊一場，帶著幾分醉意商量著明日啟程去州郡的事情。

    府試是在四月間進行，現在已是二月末了，加上路上的時間，已經沒有時間回家了。

    王楓此刻不由得想念起島上，少年們不知道是否按照自己製定的計劃學習，去年種的鮮花今年應該開放的更美，香皂應該在不久以後開始製造了，自己今年隻是肥皂一項應該可以收入兩三千兩白銀，加上香水應該過五千兩，手上可用的人手太少，要繼續買些十歲以下的孩童培養，一切順利的話等兩年之後自己考中進士，就有一批趁手的人可以使用了，計劃在那時可以快進行了。

    客棧中彌漫的全是酒味，往日顧念形象的學子書生此刻也都不再顧念什麽形象不形象的了，一個個大著舌頭撩著袖子拚起酒來。

    “來來來，我們的甲榜大才，共飲此杯。”一個晃晃悠悠的同鄉，拎著一壺酒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就給王楓倒了一杯酒。

    王楓抬頭看了他一眼，話尚未出口，那人就大著舌頭接著說：“你要是不飲此杯酒，就潑我臉上。”

    王楓真的很想將酒水倒在那人頭上，可是這事隻能想想，咱這新鞋不踩你那堆臭狗屎。

    任你能言善辯，在這群說話顛三倒四的人麵前，也沒什麽卵用。

    唐子君以及其他鄉人也都端著酒杯過來，虎視眈眈的樣子。

    罷了

    王楓這十幾年裏從未喝過酒，因為王楓顧忌自己的身體還未長成，畢竟他現在的身體隻有十二歲，所以不喝酒以防傷害到身體。

    眾人一圈下來，王楓也就索性趴在桌子上裝醉了。

    “技止此爾......”

    “酒量竟小如斯”

    “不配做男兒”

    同鄉學子書生對著趴在桌上的王楓，一通貶低，吵架都是這樣如果兩邊你來我往這場麵肯定是越來越激烈，如果隻有一邊說，那肯定是越來越沒趣餓，對著一個裝睡的人，你是沒有辦法叫醒他的，眾人口水說幹之後覺得沒有意思，就各自捉對拚酒起來，最後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醜態百出。

    按照套路，在飯店裏喝酒之後一般都是清醒的人結賬的，這裏隻有王楓沒有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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