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這是賊，我們不殺賊，賊就要殺我們。”王楓冷冷地道：“他們還有四十多個同夥，而且這些海盜上頭還有更大的頭目，等這些海盜湊齊人手，劫牢反獄之後，我們在這個島上，就無法立足了，肥皂的製作方法恐怕也要交出去。”

    說完之後，他不管劉管家的反應，直接下令道：“張小河，拿刀，這次給我睜著眼睛，砍死他。”

    “真……真的全部死了？”

    看著一地的屍體，劉管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賊人就這樣被殺死了。

    “與水賊廝殺，收不住手，不小心將他們全殺了。”王楓道：“明麵上就這樣說，私底下則說是他們搶過我們的貨船殺了咱們的人，咱們報複他們將他們全部殺死的。”

    劉管家頓時明白，連連點頭：“對，對，我們王家為了複仇，哼，隻不過這樣一來，少爺你受委屈了。”

    “嗯。”王楓隻回應了一個字，然後大聲道：“都有！”

    少年大半都一聲不吭，沒有了剛開始的興奮，因為今天，他們見到了王楓冷酷無情的一麵。

    同時，他們人人手中都見了血，也真正明白，王楓操練他們，並不是充門麵為了好看。

    劉管家是滿腔興奮，就算沒有一個活口，但把屍呈上去，在官府裏還是能立下一功，若是王楓說的是真，那麽二爺或許也能得個官身！

    想到這，他心裏就是火熱，全身上下就覺得分外輕鬆。

    第二天用船將海盜的屍體運到岸上，附近的村民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麽，當他們看到放在小車上的一具具賊屍時，有嚇得筋酥骨軟的，也有大著膽子拿棍子撥弄的，更多的是圍上來看熱鬧。

    劉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笑著道：“各位老少請讓讓，這是我們王家家丁擊殺的海盜，四十幾名海盜，無一漏網，為者是阮三郎，那阮三郎大夥可都是聽過吧？”

    海州就在黃海之畔，很多人家的子弟在海上討生活，一聽到是阮三郎，便有人道：“知道知道，他兄弟二人都是附近海盜……積年悍匪，官府捉拿了十多年都未曾捉到！”

    “官府未捉到，現在被我家老爺捉到了！”劉管家一伸手，揪著肖三郎的髻將臉露出給眾人看：“有看過畫影圖形的認認，是不是阮三郎！”

    “正是……馬家嫂子，馬家嫂子，快來，你家男人的大仇如今得報了！”

    被稱為馬家嫂子的是個寡婦，辛苦拉扯著一個兒子，她丈夫原本被一海商雇傭在船上當雇工，但被肖家兄弟搶劫的時候殺死，聽得鄰居告知，她頓時哭哭啼啼地奔了過來，高不胖劉管家把拉著屍體的車子停在村子前，她小腳行動不便，途中還連摔了幾跤。

    近前來連聲問哪個是阮三郎，有人給她指明後，她脫下弓鞋，也不畏懼，一邊拿鞋底抽著肖三郎的臉一邊放聲痛哭。

    這樣一鬧，大半個村子都跑出來看熱鬧。

    殺死海盜的功勞給了王仲秋，就如同王楓預料的那樣，王仲秋當上了縣尉，從吏變成了官，原來的縣尉也升了一級，皆大歡喜。

    海州東南兩百裏遠有一處小島，方圓十幾平方公裏，島上長滿灌木，島上有一座小山。

    在小山的山洞中肖大郎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了一句。

    “五哥，還在想著三哥的仇？”身邊的水賊遞過酒葫蘆。

    “能忘了麽，這十多天來，隻要一閉著眼，三哥就會來，哭著讓我給他報仇……海州王家！”阮五郎咬牙切齒：“忙完手中的活計，我總得去海州一趟，若不讓王家滅族，我夜夜都睡不安寧！”

    “兄弟們也都是如此，人手損了一半，可都是我們自家兄弟！”那水賊目中射出凶光：“依著兄弟們的性子，用不著等手中的活計忙掉就直接去做上一票，然後造幾艘大船，再找些兄弟，到哪都是逍遙快活。”

    “蠢，雖然不知道三哥他們為什麽要那麽著急去海州那座島上，連通知咱們一聲都沒有，想來島上油水不小，如果我們占了那座島說不定以後不用再做海盜！”阮五郎哼了一聲：“咱們難道要做一輩子海盜，兄弟們今後的日子還長久著。”

    說到這，阮五郎不願意再談下去，一股焦躁在他心中翻動，他站起身來，一腳將那水賊踢起：“去看看6老九回來了沒有，讓他去海州打聽消息，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大哥，大哥，老九回來了！”那水賊離開沒有多久，便屁顛屁顛地又跑了回來：“賊他娘的，大哥你在這擔心，那廝卻灌了一肚皮的黃湯馬尿！”

    被稱為6老九的是阮五郎的親信，他生性好酒，阮五郎知道他這毛病，不過現在卻不是計較的時候：“如何，打聽到什麽消息了？”

    “大哥，海州沒啥動靜，那王家前幾日一直忙著王仲秋當縣尉的事情，現今事情定了，那個王家小賊，還是每日裏操演家丁，隻不過現今他操演的不隻是那群小兔崽子，整個王家的家丁，一共三十四人也都在他手中了。”

    雖然喝得滿臉通紅，6老九打探的消息卻是不打折扣，阮五郎心中的焦躁稍平：“海州呢，三哥他們都被送到海州了吧。”

    “也沒有動靜，我連夜將三哥的績從城頭偷下來，葬在了城外，城中竟然也沒有反應。”6老九滿不在乎地道。

    “你……你將三哥的績偷出來了！”阮五郎臉色一變，又驚又喜。

    “是，葬在城外，等風聲過了，我引五哥去將三哥的績遷到吉地。”6老九打了一個酒嗝，訕訕笑道：“因為事情順利，故此小弟喝了些酒，還請五哥莫怪。”

    “不怪不怪，你已經立下大功了，既然官府沒有什麽動靜，那麽我們就可以照與宋保義的約定行事了。”阮五郎大喜。

    阮五郎口中的宋保義是一個窩主，他們搶的東西都是通過這些窩主銷贓的，隻是以前那個被官府收押了，斷了路子，所以隻能重新再找一個，而且這個宋保義路子很廣，通過他可以買到火器，這可是事關自身命運的大事，至於為阮三郎報仇之事，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岸上有的是橫行不法的亡命之徒，他現在人手有些不足，到時候還可以向招募些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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