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好一會兒，水賊的據點很簡陋，就是一個岩洞，時不時有水賊從岩洞中出來，但一直呆在洞口的卻隻有兩人。

    王楓從原先水賊的口供中得知，這個岩洞能容納一百多人。他估算了一下，水賊的數量比他原先得到的消息要多幾人，有六十多個。

    “二木，你帶著二狗那隊人繞到後邊去，我帶著少年從前麵，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然後我們前後夾擊，你明白麽？”劉管家原本可是道上成名的人物，手底下有幾手絕技，自然都傳給了兩個兒子，所以劉二木身手也很不錯，而且平時的訓練，劉二木完成的也很好，這些日子經常跟著劉管家走南闖北也算是曆練出來了，故此王楓讓他帶隊，劉二木也不說話，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王楓伏下身，借著島上的雜草灌木，開始向水賊的據點爬去。在洞外兩個水賊坐在一起聊天，這些人肯定說不出什麽高雅的話語來，滿嘴的汙言穢語聊的是興高采烈，王楓接近到離他們十餘丈處，他們還沒有現。但再想前進就困難了，因為灌木叢到此為止。

    “那夥窩主說了，隻要這批貨能順利出手，那麽便抽出人手幫我們，海州王家好大一份家業……”

    “你看上回咱們在岸上看到他們的那幾人，一個個蠻橫得緊，你知道為何，我可是聽到了，他們竟然是衛所裏的軍爺……”

    這對話讓王楓微微愣了一下，他心中怒意瞬間沸騰，倭寇和海盜禍亂家國，衛所裏的士兵不思保家衛國，卻在這裏勾結海盜為海盜銷贓，還想與水賊一起殺他！

    一柱香的時間過得很快，王楓猛然起身，他當先撲出，可是在他身邊的王三胖和王二柱又怎麽會讓他搶在前頭，來之前各自的家長可都交代好了的，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快步向前衝了出去。

    等王楓衝到時，那兩個出驚叫的水賊，已經被三胖捅翻了一個，另一個也被二柱砍倒在地。

    聽到嚎叫聲，從洞裏又竄出了三個水賊，王楓厲聲高喝，掄槍就刺。

    這是一個標準的刺殺動作，簡潔幹脆，紅纓槍深深地紮入那個水賊胸膛，然後卡在紅纓處，從傷口噴出血，被抖開的紅纓擋住，那紅纓瞬間就沾滿了鮮血，顏色變得更豔了。

    王楓抽出長矛，踢倒那還有餘溫的屍體。在他身邊，張小河尖厲地大叫，將纓槍當成了棍子，掃倒了一個水賊，然後小貓立刻撲過去，一刀砍下了那水賊的腦袋。

    “別和我搶！”張小河大怒，他可就指望這一次表現出色，洗刷上一回的恥辱。

    “還有一個，你快上！”小貓大笑著道。

    最後一個水賊也已經被放翻在地，看到同伴們紛紛擁上，張小河瞪著眼睛狠狠一槍紮過去：“為了紅燒肉！”

    這一槍便將水賊紮在了地上，張小河怕如此還不夠，拔出槍來又是一下：“為了豬蹄磅！”

    “做得好！”王楓看著表現出色的少年們開口誇獎道：“不過剩下的就得挖老鼠洞了。”

    聽到王楓這話語，二柱眼前一亮：“公子，接下來進洞？”

    “沒必要……你是不是村裏的人，你見過自己鑽進洞裏捉老鼠的嗎？”王楓笑了起來：“誰捉老鼠不是灌水或者灌煙。”

    “對，熏耗子，這有趣！”二柱笑嘻嘻道：“三胖，去弄些柴草來，別太幹了，濕些的好！”

    短兵相接之後，看到五個水賊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眾人殺了，少年們也都輕鬆了。王三胖帶著自己那一夥少年去割來草和枯枝，捆成一小捆後點燃扔到了洞口，片刻之後，濃煙大作，在王楓示意下，少年們以濕衣包著口鼻，靜靜地等著。

    石洞裏傳來劇烈的咳嗽聲，王楓示意繼續扔柴草，又過了會兒，終於有水賊忍不住，一邊咳嗽著一邊衝了出來。

    王二狗等少年早得了王楓示意，一槍將逃來的水賊刺死。他的屍體擋住了後邊的水賊，那水賊被絆得摔了一跤，還沒有爬起來，又被一槍刺中，氣絕身亡。

    “咳……咳咳……是哪路好漢……咳咳……要趕盡殺絕我等？”

    阮五朗一邊咳嗽一邊大叫，當煙升起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今天被人甕中捉鱉了。

    “不理他，繼續點火。”王楓吩咐道。

    阮五郎聽到外邊的聲音不是很真切，但洞裏煙霧越來越大，他心知再這樣下去，真要被熏死在洞裏。

    “咳咳……都準備……衝出去，要不就……被熏死了……”他咳嗽著向眾水賊道。

    誰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衝出去的人都是一陣慘叫就寂然無聲，因此後來的人就不敢衝出去。可現在再拖的話就是熏死，因此在阮五郎鼓動下，眾水賊開始向洞口又衝了過去。

    這個岩洞原本比較隱蔽，洞口也不寬敞，最多就是四人並肩出去，阮五郎跑在最前，跑到洞口時他大叫道：“殺！”

    其餘水賊都給憋得臉紅脖子粗，這個時候顧不得畏懼，猛衝了出去。就在這時，阮五郎“嗵”的一聲倒下，而其餘水賊也不疑有它，繼續前衝。

    衝出洞口，還沒有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等待著這些水賊的就是一場屠殺。王楓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下達的命令就是除了得他命令，否則全部殺死。因此諸少年刀槍齊上，轉眼之間，這些水賊就慘叫聲一片。

    撲倒在地上的阮五郎一動不動，他貼在地麵的眼睛卻睜著，眼中凶光畢露滿是仇恨。他聽著自己熟悉的同黨一個個出慘叫，便知道外頭這夥人是真的要趕盡殺絕，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他精通水性，因此閉氣的本領也很強，加上貼著地麵煙氣沒有那麽大，因此足足熬了半柱香功夫，外頭的慘叫都已經全部消失了，殘餘的幾個水賊也驚惶失措地退進了洞裏，在一邊劇烈咳嗽一邊痛哭求饒。

    他們已經完全破膽，根本沒有抵抗的意誌了。

    “出來，放下兵刃雙手抱頭出來，要不我們就殺進去了！”

    外邊的煙小了些，終於傳來這樣的喝斥，那殘餘的水賊完全沒有了主見，聽到喝聲，竟然真扔了兵刃抱頭出去。

    阮五郎聽得這聲音很陌生，他可以肯定，他不認識對方。然後他聽到笑聲、喝罵聲，絕大多數聲音都有些沙啞，象是變聲的少年聲音。

    “是……是王家的小狗！”這個時候，阮五郎終於猜出襲擊者的身份，他在心中咬牙切齒：“這小狗……我終有一日要殺這小狗滿門！”

    洞裏的濃煙已經散去，肖大郎卻仍然伏著，他悄悄抬起頭，外頭到現在還一個人都沒有進來。

    他心中患得患失，一下子期盼敵人不會進洞來搜索，一下子又希望對方搜索會比較大意讓他逃過。就在這時，他聽到外頭聲音響起：“賊人已經盡數殺滅，收隊，回船。”

    然後就是腳步聲遠去，肖大郎還不放心，然後他聽到了外頭蟲鳴之聲，這讓他總算放鬆下來。

    如果有人在洞口，那蟲子是不會叫的，人走遠了，蟲子才會叫。想到這，肖大郎緩緩爬起，又側耳再聽了會兒，然後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靠著洞壁癱坐下去。

    “不對，他們還帶走了活口……回去一審就知道，洞裏有什麽，他們必然還會回來，此地不可久留！”坐下還沒有三息，阮五郎象是屁股下有針刺一樣又跳了起來。

    他三步並兩步貓腰衝出了洞，洞外的光線有些刺眼，他伸手護住眼，等適應後再放下手時，頓時愣住了。

    在他麵前，六個少年手中持著纓槍正冷笑望著他，而為的一個臉上的笑容更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讓阮五郎幾欲魂飛魄散！

    阮五郎轉身就想往洞裏竄回去，到了洞裏，借著地勢，至少還可以拚死一兩個。

    可就在這時，一隻腳淩空飛踹下來，正踹在他的胸前，將他踢得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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