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完全消失！

    風停！

    雲散！

    陽光燦爛！

    戰場上的一切，清清楚楚！

    最受視覺衝擊的是日軍前線指揮官們！

    黑岩白沙、十幾位大佐、三十幾位中少佐呆呆地看著，簡直不敢相信眼睛——

    慘！

    地獄！

    十八層！

    人間最慘！

    沒有之一！

    慘得無以倫比！

    陣地前方，鐵絲網前方的空地上，倒臥著無數屍體，一重重，一疊疊！

    許多不完整的肢體，七零八落，遍地都是！

    當然，也有一些完成化為灰燼，再也看不到。

    還有一些正在燃燒，黑煙不斷升起。

    不管戰鬥多麽殘酷，總有漏網之魚！

    幾百名沒死的，傻乎乎地呆坐著，他們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不去想。

    就這麽坐著，坐著！

    似乎世上的一切，都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毫無疑問，他們被“共爆”的衝擊波撞擊大腦與耳膜、眼珠，變成又盲又聾又傻的人。

    黑岩白沙瘋狂大叫一聲，不由自主，猛地跪倒在地，嘴巴的心血像瀑布一樣，狂噴一丈遠。

    他伸麵雙手，向天空抓著什麽，可是，什麽也抓不住，就這麽痙攣著。

    他聲嘶力竭地狂吼：“爆頭鬼王……爆頭鬼王……你，你太狠了，太狠了啊……”

    一切都完了！

    戰前的雄心壯誌，豪言壯語！

    侵略支那的美夢，女人夢，財富夢！

    他的榮譽，家人的榮譽，家族的榮譽！

    全都完了！

    剩下的隻有恥辱！

    除了恥辱，還是恥辱！

    他痙攣的臉肌越來越白，越來越青！

    突然，他嚎叫起來，猛地抽出指揮刀，很幹脆向腹中刺去，在慘嚎中猛然橫切……

    “爆頭鬼王……你到底用了……什麽武器……我……我死不瞑目啊……”

    他將戰刀抽出，抽搐一會兒，痛苦地死去，眼睛睜得大大的。

    其他大佐、中少佐們臉色鐵青。

    本來，黑岩白沙沒死，做替罪羊，他們還有一絲活路。

    現在，對方居然自剖，他們隻有一條路了。

    他們嚎叫著，詛咒“爆頭鬼王”一會兒，瘋狂地抽出戰刀自裁。

    怕痛的用手槍自殺！

    當然，始終有例外，有一位大佐沒自殺，而是將手槍、戰刀拋掉，跑到岸邊，跳上竹筏，瘋狂劃向對岸。

    這個舉動相當奇怪，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向敵人投降嗎？

    想找“爆頭鬼王”問個清楚，到底用了什麽武器？

    或者，瘋了嗎？

    這時，後麵傳來槍聲，數顆子彈擊中大佐後背。

    大佐痛苦之極，重重倒進河中，一片血水。

    他不甘心啊。

    早知如此，何不自殺，被督戰隊員殺死，就連家族也蒙羞。

    其實，處於瘋狂狀態的他真的是想到對岸去，問“爆頭鬼王”，為什麽這麽狠，用了慘絕人寰的武器。

    戰壕中，楚康凱等人十分震驚，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倭國人自剖、吞槍而亡。

    “營長，你說鬼子是不是傻瓜？打敗就自殺？”

    “肯定是傻瓜，特別是那些用刀插肚子的。”

    “開槍打腦袋的也傻，魂頭都打沒了，要打打心窩啊。”

    上官聰大笑：“兄弟們，鬼子自殺好啊，省了子彈！這麽多鬼子，省好多顆子彈啊！”

    “對頭，一顆子彈值好多錢。”

    “幾十顆，得一塊大洋吧。”

    “不止，起碼一塊半。”

    “可惜了，子彈值錢，鬼子的頭顱低賤得很！”

    嶽鋒長長籲了一口氣，放下“龍8”，心中的戾氣氣緩緩消除。

    雙方決戰，到此結束，完勝！

    這時，對岸出狂呼聲！

    咦，出了什麽事？

    嶽鋒轉頭一看，隻見對麵河中，一名士兵水淋淋從河中爬出來，光溜溜的，不穿任何衣物。

    他高舉雙手，狂亂地揮舞著，大叫著什麽。

    嶽鋒眼光一凜，道：“這個鬼子，不簡單。”

    司馬倩問：“你怎麽知道？”

    嶽鋒淡淡道：“他可能不會遊泳，卻能遊過瀏河。”

    林護城詫異地說：“這，這，不可能吧。”

    嶽鋒道：“你們看，他全身光溜溜的，在下水前，把所有衣物拋掉，他對遊泳極度缺少自信。瀏河不是很寬，會遊泳的鬼子至少會保留兜襠布。”

    李虎感歎地說：“這小子，命真大。”

    嶽鋒冷冷地說：“這種人，很危險！”

    這位碩果僅存的，當然是二等兵小野。

    小野筋疲力盡，仍然亢奮狂呼著，掙紮著向前跑，可惜，實在是沒有力氣，不由跪倒在地。

    不過！

    他亢奮！

    他狂喜！

    他幸福！

    他充滿希望！

    岡村寧次一定會為他授勳，不為別的，隻為沒有全軍覆沒！

    高官厚祿，絕對少不了！

    美女環繞絕對少不了！

    在日軍指揮部，岡村寧次看到了“奇跡”，端著望遠鏡的一雙手顫抖著。

    天啊！

    活著！

    還有人活著！

    沒有全軍覆沒！

    雖然隻是象征意義！

    但有一個就夠，證明帝國勇士生命之強！

    他不咳嗽了，瘋狂吼叫：“快，派人去，把他接回來，接回來！我要給他百兩黃金，破格晉升為少佐！”

    河岸邊，小野看著向他狂奔而來的幾位中佐、數位軍醫、護士，笑了！

    他知道，賭對了，贏了。

    他誓，晉升之後，一定要帶領士兵，狠狠地報仇，至少要屠殺數萬人，不管是平民，還是軍人，一定要殺，殺，殺！

    他甚至有一個感覺，殺死“爆頭鬼王”的人，一定是他！

    迎接他的人近了，近了！

    他突然湧出一股力氣，猛地站起來，吼叫道：“我是小野，小野就是我！我誓，一定要殺了‘爆頭鬼王’，一定要殺光支那人，殺光支那人！”

    突然，他覺得後胸被重重一擊，隨即，驚天動地巨痛傳來，隨即，前胸一股心血噴射出來！

    中彈了！

    小野突然平靜下來，沒有倒下，居然還能緩緩地轉過身來！

    這個妖孽，生命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小野看向對岸，眼光似乎看到某個人舉槍瞄準他！

    這麽遠的距離，都能射中！

    除了“爆頭鬼王”，別無他人！

    他不射頭，隻射心髒，是給我一個體麵的死法吧。

    想不到啊，還是逃脫不了他的“鬼手”。

    或許，他感受到我要殺光所有支那人的戾氣，先將我清除！

    不甘心啊，我就要成功了！

    就差一步，就一步……

    小野重重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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