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二章 回到巔峰的一鞭,酆都大帝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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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陽跟十方帝尊的約定,是在大嬴神朝跟十方神朝的交戰之中,都不親自出手。

    但是也沒說真就綁住十方帝尊的手,任何情況都不讓他動手了。

    再說了,這種約定,大家都遵守了那就是約定,不想遵守了,拿來擦屁股都嫌紙硬。

    秦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十方帝尊遵守,能拖延點時間,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融合到今天這種地步,已經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大勢已成,誰也別想阻止。

    起碼生者的世界裏,是找不到一個人能阻止這種變化了。

    沒有完成的時候,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隻有夢師有那麽一點可能。

    等到徹底融合,便是夢師,也別想阻止了。

    到了現在,縱然十方帝尊能察覺到,也已經於事無補。

    秦陽找人去找茬,純粹隻是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在最後時刻,讓十方帝尊沒法參透這種變化到底是什麽,不給他時間去參透。

    同樣,也是不給牧師時間,也不讓牧師去參透。

    最多一周的時間,他們這種完全都沒死過,沒有去過亡者之界,沒有去過夢之界,沒有親眼在夢之界看過,沒有親自研究過先天蟲殼的人。

    是根本不可能參透這種變化的。

    這是古往今來,從來沒有過的大變化。

    就像一個古人,再聰明,智商高達二百五,也不可能在連實物都沒看到的情況下,直接一躍參透怎麽造出來一架豪華飛機。

    類比不太確切,秦陽心裏卻也明白,他隻能一點機會都不給。

    這些家夥,已經近乎真理本理,真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必然有可能參透什麽,甚至可能隻是一點點靈光,被他們窺視到,他們也能順藤摸瓜,慢慢的摸到大瓜。

    謹慎一點不會有什麽大錯。

    ……

    牧師接到了秦陽的傳訊,隻是傳訊,卻什麽都沒說,也不給他幾乎再說什麽。

    牧師木然的走出茅屋,抬頭仰望著十方界的天空。

    這片尋常的天空,在他眼裏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不太正常,他卻不知道,這種不正常,到底是因為什麽。

    現在隻能確定,這肯定跟秦陽有關。

    而且秦陽不能說,也不能讓他,或者任何人知道。

    “是時候了。”

    牧師念頭一動,黑漆漆的牧道鞭,從他身後出現,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他揮舞著手中的長鞭,淩空向著前方抽去。

    “啪”的一聲鞭響。

    前方空間層層崩碎,屬於牧師的力量,徹底綻放,目之所及,所看到的一切,都仿若在急速前行。

    一刹那的時間,那股力量便像似遇到了阻礙。

    一頭麵目猙獰,目光卻滿是威嚴的巨獸,憑空在那裏浮現。

    巨獸腳踏大地,頭頂天穹,身後十方神朝的疆域圖浮現,整個十方神朝的力量,都在此時匯聚過來。

    以一個神朝之力,去對抗牧師。

    那巨獸看到牧師,口吐人言。

    “不自量力。”

    牧師抬了抬眼皮,他那蒼老的麵容上,能夾死蒼蠅的褶皺,飛速的撫平,微微佝僂的腰身,開始慢慢挺起。

    全身上下幹癟的肌肉,也仿若充氣了一般,迅速的變得棱角分明,幹枯蒼老的皮膚上,慢慢的反射出一絲古銅色的光輝。

    牧師手中握著的牧道鞭,表麵仿若油汙的黑漆漆的東西,絲絲崩碎,露出內裏如同道韻凝聚出來,言語所不能表述出的顏色和質感。

    牧師那滄桑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

    “一界之地都沒有容納的神朝化身,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話音如驚雷,轟轟烈烈的轟了過去,那還想裝逼的神朝化身,當場就嚇尿了。

    牧師的氣息,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瘋狂的攀升,仿若這個世界,都容不下他了,僅憑自身,就能壓垮立身之處。

    上一次,上上一次,牧師可都是它抵擋在外了,哪想到,牧師上一次寧願丟失一臂,竟然都要藏拙。

    伴隨著牧師的嗬斥聲,牧道鞭跨越空間而來。

    神朝化身剛想散去身形,卻察覺到,它的身形,完全被鎖定,根本沒法散去,哪怕它調動十方神朝的力量,也無能為力。

    那威嚴之中,充斥著高高在上傲然的眼神,瞬間散去了。

    神朝化身忽然明白了,牧師這一鞭,壓根不是在打它。

    而是直接連它代表的十方神朝一起打了。

    它逃無可逃,遁無可遁。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牧道鞭落在他的腦門上。

    到了這時,牧師話裏最後兩個字,也終於一起落下。

    “放肆!”

    化身感覺到了,十方帝尊來了,但是十方帝尊也攔不住。

    它現在切身感覺到了,什麽叫做統牧天道,什麽叫做牧道人。

    那一鞭落下,便似天道本身,這個世界在宣判,它的存在,完全不應該,這片天地,便要懲罰它,它就應該引頸就戮,低頭認罰,一絲一毫的抵抗都不應該有,但凡有一絲抵抗,那便是逆天而行。

    那位執掌牧道鞭的牧道人,此刻便是這片天地的化身。

    他便是天劫本劫。

    十方帝尊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但是他不能攔,也不敢攔。

    若是這一鞭抽在他身上,那他可以抵擋,這隻是針對他,他也能擋下來。

    可是若是現在去替神朝化身擋,那邊等同於一個人擋了神朝化身和他本身的劫。

    他擋不住的。

    因為神朝化身便等同於十方神朝,整個十方神朝的劫,再加上他本身的劫,隻要他擋了,便等同於幫助了牧師,讓牧師真正的代天行事,直接以整個十方界的力量,一鞭子抽下來。

    這絕對足夠牧師一鞭子將他抽的當場崩滅,隻能等著下一次複蘇。

    十方帝尊又驚又怒。

    牧師這是瘋了,以此刻之身,強行恢複到巔峰之時,施展出曾經最巔峰的力量,他也隻有這麽一擊之力。

    上一次搏殺,牧師都沒敢這麽做,因為牧師知道,這一擊,是肯定擊殺不了十方帝尊的。

    但那種情況下,若是真這麽做了,十方帝尊不死,死的便是牧師。

    十方帝尊抬頭看了一眼天際,整個世界產生的未知變化。

    他知道,牧師這是在拖延時間,傾盡全力來阻止他,隻是不想讓他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好是壞,如何去阻止。

    隻要這點時間過去了,就足夠了。

    明知道,卻也毫無辦法。

    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牧師那一鞭,落在了神朝化身的腦門上。

    而且,毫無意外的,在神朝化身崩碎,力量開始傳導到整個十方神朝的時候。

    抵抗產生了。

    神朝化身,已經孕育出自我意識,它清晰的察覺到了,這一鞭跟天譴沒什麽區別,那隻是懲罰。

    天之道,萬物皆有一線生機,從來不會做的太過絕對,就像是再克製的天敵,也不可能是完全的碾壓,總會有一線生機,不然這世道,絕對要崩潰。

    隻要它不抵抗,這一鞭隻能將它打的崩滅,可是它還有一線生機。

    隻要十方神朝不滅,身為神朝化身,總會恢複過來的。

    然而,神朝化身有自己的意識,引頸就戮,老老實實受罰。

    但當那股力量牽連到十方神朝本身的時候,抵抗便必然會產生。

    十方神朝包括了疆域、包括了所有十方神朝的子民、包括了這裏所有的生靈。

    隻要有一個沒有老老實實受罰,挨打立正,那便是抵抗的力量。

    隻要有抵抗,這一鞭的力量,便會直線攀升,一直保持著隻留下一絲生機的極限狀態。

    霎時之間,神朝化身連絕望的情緒都沒產生,它的意識便被強行崩滅,一口氣將它重新凝聚的希望都一同碾壓了過去,徹底斷了它的希望。

    現在那一線生機,已經不是神朝化身了,而是整個十方神朝。

    神朝之力,一瞬間被打散,眨眼間,便見整個十方神朝範圍內,靈氣變得暴烈,濃度直線下降,地動山搖,人心思動。

    十方神朝內,凡人根本沒多少感覺,頂多會忽然生出一種,縣裏的酷吏越來越多了,活不下去了。

    但是所有屬於十方神朝,而且在十方神朝疆域的道君,卻無一例外,齊齊如遭重擊,道果顫動,裂開一道裂紋,氣息在瞬間暴跌九成,全部重傷。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而道君,便是這些個高的。

    頂不頂,由不得他們說了算。

    便是十方帝尊,都是身形一顫,如遭重擊,臉上多了一道清晰可見的鞭痕。

    一擊之後,牧師那精光四射的雙瞳,漸漸失去了高光,臉上重新出現了溝壑,腰身也無法挺直,健碩的身體,重新變得幹瘦。

    便是那牧道鞭,也重新化作了一支沾滿油汙的黑漆漆的鞭子。

    牧師抬起頭,露出一個老農的憨厚微笑。

    “我想抽你很久很久了。”

    在上古的時候,他可沒這種機會,太一不會挨打立正,但現在太一化作十方帝尊,隻要是抽十方神朝,那十方帝尊便躲不了,隻能挨打立正。

    十方帝尊麵無表情,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鞭痕,他躲不開,因為他是個最高的那個。

    同時他也化解不了,這是牧道鞭留下的痕跡,不僅僅是痕跡這麽簡單。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牧師搖了搖頭。

    “看來我一時半刻走不了了。”

    牧師看向天際,天空如同被人強行撕裂,可怕的死氣,從裂縫之中噴湧而出,眨眼便化作漫天黑雲。

    雷霆激蕩,天火與劫雷交融著,化作一條火焰雷龍,遊走在死氣化作的黑雲裏,不斷燃燒那些死氣,湮滅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一隻大手從裂縫之中探出,撐開了裂縫,霎時之間,奔湧的死氣,再次暴漲一個量級。

    酆都大帝邁步從裏麵走出,他瞥了一眼天火雷龍,伸出手一抓,將其一把抓住,活活團成團,一口吞下。

    霎時之間,酆都大帝體表便湧現出天火和劫雷,可怕的力量湧動不過一瞬,便被他強行掌控,化作自己的力量。

    酆都大帝俯瞰大地,看到十方神朝遭受重創,看到了十方帝尊臉上的鞭痕,還有蒼老的沐氏,哈哈大笑。

    “看來我趕到的時間剛剛好,太一,太微和太昊已經隕落,你們三天帝同氣連枝,何不趕緊去追隨,免得他們路上寂寞。”

    酆都大帝龍行虎步,從天際之中落下,到了今日,他早已經不在乎天劫了,死亡不過是到亡者之界,新的開始。

    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到直接吞下天劫的地步。

    他要來,做完自己最後要做的事情。

    他自忖沒辦法徹底殺掉太一,那也要盡自己的全部力量,為後麵的人完成鋪墊,身死道消是必然的,就看值不值了。

    他認同府君做的一些事,卻也並不信府君能徹底解決太一,但他現在相信秦陽可以。

    秦陽可以去完成最至關重要的一步,而他們這些老不死的,需要的是盡自己的全力,一點一點的把步驟稍稍往前趕一點。

    換句話說,打世界怪,前麵的人磨掉血,最後有人能去補最後一刀。

    經曆了這麽多,酆都大帝最是清楚不過。

    人族靠的從來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力量,哪怕那一個人兩個人,可能是最至關重要的,那也需要所有人齊心協力,才能去做到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一代一代人,薪火相傳,信念不熄,便是為了一步一步的推動大家共同的目標。

    當生存成為所有人都要麵對的同一個問題時,時光的長河裏,最後一支能生息繁衍下來的,一直都有人族。

    而其他已經消逝的無數種族,天賦好的多了去了,力量強的更多,但他們都消亡了。

    酆都大帝邁步行來,對著牧師揖手一禮,而後跟牧師站在一側。

    “今日能跟牧師一起赴死,也算是一大幸事,若是也能留下一道鞭痕,也算是值了。”

    那一道鞭痕,可不隻是一個恥辱痕跡什麽的,而是一道裂縫。

    那一道裂痕,便是十方帝尊貼在臉上,明晃晃加大加粗的倆字。

    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