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咱們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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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陽的手指,猶如一隻大筆,勾勒蜿蜒,轉瞬之間,便在長劍之上,印出其中一枚符文。

    霎時之間,一絲淡淡的波動浮現,沒有任何特別的氣息,就像是一絲最普通的波動而已。

    然而,秦陽卻飛的後退數十丈,那柄長劍,自主的飄在半空中。

    靈光緩緩亮起,勁風環繞著長劍飛卷,淩厲之中,帶著狂風撕裂之感,一時之間,長劍周圍,飛沙走石,如同無數利刃,撕裂長空,呼嘯不止。

    跟著,才見一枚枚符文,自長劍之中飛出,如同一個個氣泡,隨著一絲肉眼不可見的波動,輕輕一蕩,這一枚枚符文,便隨之崩碎消散。

    而後又見光暈化作的道紋,從長劍之中飛出,枚枚符文交錯,與這些道紋,交纏在一起,化作一條條璀璨的鎖鏈。&1t;i>&1t;/i>

    隻是這些內裏複雜無比的鎖鏈,環繞著長劍飛出之後,便絲絲崩碎,化為星光點點。

    秦陽站在遠處,眼睛微微一眯,目中神光閃耀,心中卻生出一絲驚駭。

    隻是篆刻了一枚上古的符文而已,要不要這麽霸道,竟然直接強行驅逐出長劍之內的禁製,將其崩碎湮滅。

    這就等同於,直接毀了這柄靈器長劍。

    若是一般人,煉化了十成十的法寶被摧毀之後,必然會遭受反噬,也幸好這長劍是用技能拾取的,雖然煉化程度也算是十成十,卻沒反噬到秦陽身上。

    就因為煉化反噬這件事,秦陽之前專門拿著一些垃圾法器實驗過。

    雖然用技能拾取之後,會自動拾取綁定,完成十成十的煉化,可是法寶被毀了之後,卻不會反噬自身。&1t;i>&1t;/i>

    推演半晌之後,秦陽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能確定,技能拾取之後的煉化之法,跟現在流傳的煉化之法是截然不同的。

    雖說技能拾取,瞬間完成煉化,節省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可是壞處也不是沒有。

    拾取煉化的法寶,已經煉化了十成十,想要再進一步煉化,將法寶的威能揮出越十成的威能,難上加難,起碼這麽久了,手中拾取的東西不少,從來沒有一件是煉化過十成一絲一毫的。

    秦陽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以後真要是給自己煉製一件準備長期培養的法寶,絕對不能用技能拾取,必須一點一點的煉化。

    畢竟,一件精心煉化,性命交修的法寶,最高能揮到法寶十二成的威能。

    別看隻是多了兩成,這兩成就能讓法寶的威能,提高一個層次。&1t;i>&1t;/i>

    勢均力敵的兩個修士,誰性命交修的法寶,揮出的威能,能多一分,那可能就是生死之差,更別說在極限狀態,再多出來兩成!

    回歸正題,秦陽此刻震驚的,便是這枚符文所蘊含力量的霸道。

    刻畫符文的時候,謹慎起見,可是隻用了一點點真元力量,也就是說,此刻展現出來的威能,完全就是這枚符文本身所蘊含的力量。

    鳩占鵲巢不說,還趕盡殺絕,鵲才剛剛離開巢穴,就被活活打死在自己的家門口,太尼瑪不講道理了。

    等到長劍內的禁製,被完全驅逐崩碎之後,狂風驟停,靈光湮滅。

    隻有那柄長劍還飄在半空中,其內蘊含的波動,也終於開始緩緩的逸散開。&1t;i>&1t;/i>

    陰冷孤絕,卻偏偏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

    就像是明明是一個陰險狠辣的魔頭,渾身殺氣湧動,滿臉暴虐,氣質卻給人一種,這是個正派人物的錯覺。

    秦陽揉了揉眼睛,心裏惡寒,怎麽看,也依然都是這樣……

    長劍之上,靈光慢慢消散,最後,長劍哐啷一聲墜落到地麵。

    秦陽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盯著地上半點靈光都沒有的長劍看了半晌,原本青的長劍,變成烏色,整體模樣沒什麽變化,隻有劍身上,多了一枚古怪的符文。

    這枚符文,跟刻畫的卻有不小的區別,秦陽將長劍翻過來,再看劍身另一側,也有一枚符文,將兩枚符文對照著看了看之後。&1t;i>&1t;/i>

    這才恍然,這是刻畫的那枚符文,已經滲入到劍身之中,如同一個立體,前後看到的僅僅隻是一部分而已。

    施展拾取技能,將長劍拾取。

    秦陽的手微微一僵,臉上帶著一絲愕然。

    揣著嶄新的長劍左看右看,好一會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秘寶!”

    秘寶,是對於所有自上古流傳下來的法寶的統稱,這種法寶,多有神妙,而且妙用幾乎都不相同,統一特點是無法煉化,誰拿著都可以直接使用,隻是威能不同而已。

    而現在的法寶,非但要煉化不說,而且都是有使用下限的,就比如寶器,最次的寶器,神海修士催動起來,都極為勉強,就算有些強大點的修士能催動,也隻能揮出極少一部分威能。&1t;i>&1t;/i>

    秦陽握著劍,感受的極為明顯。

    感覺中,這柄劍已經被煉化,可是具體卻根本察覺不到一絲一毫,不像一般的法寶,煉化之後,也能感覺到其內禁製被完全煉化。

    而這種感覺,隻有在遇到秘寶的時候有。

    “我這是煉製出一件秘寶?”

    秦陽神色變幻,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此刻卻能感覺的清楚,長劍有什麽神妙,冥冥之中,自然而然的就了解了。

    輸入一絲真元到長劍內,隨手一斬,不見劍氣,不見劍光,隻有一絲潺潺似流水,綿綿蕩蕩的波動,擴散開來。

    一種滲入神魂的陰冷氣息,混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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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專門針對神魂的力量。

    秦陽握著劍,眉開眼笑,稍稍感應一下,就推測出這把劍的威能,隻需隨意一劍,一般築基修士,神魂不夠強大,立刻就會震碎神魂。

    對付同階強者,陰人的話,絕對一次一個準。

    終於有劍稱心的法寶,雖然是秘寶,神妙單一,可架不住好用。

    而且,既然一枚不知名的上古符文,竟然就創造出一件秘寶,以後也能批量製造一些。

    幹什麽用?

    用處大了,賣錢是最低級的手段。

    想想之前衛老頭一股腦給灌輸的那些東西,秦陽腦袋裏瞬間就多了不少利用的辦法。

    就是不知道這柄劍,能不能弄死之前那個,被封印在指印裏的詭異家夥。&1t;i>&1t;/i>

    一想到這,秦陽就轉身往回走。

    差點被那家夥陰死,自然是要報仇的,成不成都要先實驗一下。

    秦陽再次來到大坑邊,卻不見那少年的蹤影。

    頓時,秦陽恍然,之前第一次看的時候,果然沒看錯。

    繼續盯著大坑中心,不一會,就見那少年的身影緩緩浮現。

    少年抬起頭,看到秦陽之後,那純真的笑臉,卻氣質大變,同樣一個笑容,卻瞬間變得陰森深沉。

    “你想好了?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先傳你一種法門,以示誠意。”

    “不是,我隻是想回來再試試,能不能弄死你。”秦陽咧嘴一笑,直言不諱。&1t;i>&1t;/i>

    話音未落,真元就似開閘之水,灌入到長劍之中。

    隻是一擊普普通通的斬擊,就像是普通人揮劍斬出一劍。

    瞬間,一絲微弱的波動,似是擴散的漣漪,向著大坑中心的少年擴散過去。

    “我說了,你的力量,對我是無用的。”少年麵色平靜。

    隻是話還沒說完,少年麵色,卻微微一變,雙目猶如化作漆黑的深淵,一絲古怪的波動,自少年身上浮蕩開來。

    陰森邪異的氣息,化作一層薄霧,將其籠罩。

    那些針對神魂的力量波動,擴散到少年身前的時候,與少年身上彌漫出的薄霧,碰撞到一起。

    無聲無息,漣漪沒入迷霧,牽動迷霧舒卷,然而漣漪也消失不見。&1t;i>&1t;/i>

    一擊之後,少年完好無損,隻是他的麵色卻變得陰沉無比,望向秦陽的時候,猶如看著一個死人。

    而秦陽卻咧著嘴大笑,笑的暢快無比。

    “既然對你無用,你為何抵抗?”

    是啊,之前施展引雷秘法,聚集這裏的陰氣,化作一道粗大的陰雷落下,他不閃不避,甚至主動抗下陰雷,卻絲毫無損。

    當時給秦陽帶來很大的震撼,心裏不由自主的覺得,這家夥本身實力應該非常強。

    也正因為如此,也不做無謂的試探,轉身就走。

    而現在,隻是用符文長劍,斬出一劍,他竟然主動抵抗。

    這就更加確定了心中一絲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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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太強,而是他真的可以免疫陰雷的傷害。

    可是這不代表,他能免疫其他的傷害,這一劍斬出,專門針對神魂的波動擴散,他抵擋,就證明這個東西能傷到他。

    甚至殺了他。

    他甚至根本不敢任由這種針對神魂的力量加身。

    因為若是付出的代價不大的話,他必然會硬抗下來這一擊,讓秦陽繼續覺得他是無法被傷害到的。

    秦陽站在大坑邊緣,一劍一劍的揮出,擴散出的波動,由弱變強,慢慢的化作肉眼可見的漣漪,如同波浪濤濤,一浪接一浪的向著那少年湧去。

    震懾神魂的力量,在空氣之中流淌,任何修士的,或者說,任何擁有神魂的東西,落入這波浪之中,都會被震碎神魂。&1t;i>&1t;/i>

    少年身上浮出的薄霧,越來越濃,如同屹立在大地之上,恒古不變的雕塑,任由風吹雨打。

    而秦陽斬出一劍又一劍,掀起的波浪,便是永恒不變的狂風,不斷吹拂。

    慢慢的,慢慢的將這尊屹立不倒的雕塑,一絲一絲的風化,一寸一寸的摧毀。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

    秦陽忽然收劍,喘著粗氣,轉身就走。

    “咱們明兒見。”

    走出七八裏之後,秦陽服下一顆恢複真元的丹藥,跌迦而坐,運轉功法,恢複真元。

    這消耗雖然不大,後麵更是隻需維持住那蕩人神魂的波浪,消耗更小,可這麽揮動了大半天的劍,也是累的不輕。&1t;i>&1t;/i>

    大半天的時間,效果不大,卻也將那少年身上籠罩的薄霧,刮掉了一層。

    秦陽心中大為振奮,這中間看出來的東西太多了。

    這少年的力量,不管是有多強,可是能延伸出大坑之外的,隻有那種惑人心神的力量,隻要防備著這個就足夠了。

    而且,更加可以確定的一點,他被封印在大坑之中,這封印隻針對他個人,對外界沒有任何影響,誰都可以進去。

    而且他在裏麵,任何一絲一毫的消耗,都是無法恢複的。

    跟這個家夥耗下去,絕對可以活活耗死他!

    恢複了真元之後,秦陽拿出符文長劍,心裏琢磨著,是不是再銘刻上去一枚上古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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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來想去之後,還是重新拿一樣東西實驗一下,畢竟,誰知道,兩枚符文是不是有衝突,長劍是不是能承載兩枚符文。

    拿出一件長刀靈器,這是在秘庫之中搜刮來的,秦陽不會刀法,也沒法揮出其中威能。

    以指代筆,刻畫出第二枚上古符文,在長刀的刀身之上。

    如同之前一般,長刀懸浮於半空,狂猛的肅殺之氣,從長刀之中噴薄而出,然後便是長刀之中的禁製,被強行驅逐崩碎。

    隻是這次,等到長刀的禁製徹底崩碎之後,靈光消散,長刀微微一個顫抖,忽然之間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秦陽一怔,有些愕然。

    這柄長刀的材質,可比長劍還要略好一分,竟然無法承載?&1t;i>&1t;/i>

    走上前一看,看著地上灑落的一把齏粉,秦陽肝都是疼的。

    “一件靈器,就這麽沒了……”

    手裏的靈器,總共也沒幾件,這就毀了一件……

    確認了之後,秦陽也不敢隨便亂實驗了,隻能確定符文長劍沒被毀掉,十有八九正好是第一枚上古符文比較契合長劍材質。

    還是先研究一下這幾枚上古符文再說吧。

    實驗一下就報廢一件靈器,現在還沒財大氣粗到可以隨便實驗的地步。

    這邊等到真元恢複,秦陽也不休息了,繼續衝到大坑邊,也不管看不到那詭異邪門的少年,隨手一劍斬出。

    “天亮了,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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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蕩蕩的波紋擴散過去,大坑中心,少年拉長著臉,忽然出現。

    “你何必如此,與我締結最古老的血契,乃是對你極為有利的事情,縱然你這麽做,也殺不掉我。”

    秦陽不言不語,隻是呲牙一笑,揮劍的頻率驟然提高,掀起那震碎神魂的波浪,一浪接一浪的湧向少年。

    又是一天的時間過去。

    秦陽累的大喘氣,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咱們明兒見。”

    一兩個呼吸,少年就再也看不到秦陽的蹤影,氣的麵色變幻,時而猙獰,時而狠辣,最後變成那陰沉的模樣。

    似乎比昨天更加陰沉了三分……

    一晃不知道多少天過去。&1t;i>&1t;/i>

    秦陽第十七次喊出“天亮了”的時候,少年身上籠罩的薄霧,已經徹底消散。

    他被困在大坑中央,無法閃避,無法反擊,隻能被動抵抗,他的身體在肉眼可見的漣漪之中,不斷的變換著形狀,就似水中倒影,在泛起漣漪的時候,不斷變幻。

    秦陽站在大坑邊,喘著粗氣,真元消耗大半,眼看這少年,竟然還沒死,也不急於一時,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咱們明兒繼續,慢慢耗,我有的是時間。”

    秦陽離開大坑邊,走出數裏之後,繼續鑽進提前布置好的陣法裏,恢複真元,這是準備打持久戰了。

    他對於這少年忌憚的很,也早看出來少年是個什麽貨色,他若是有脫困的一天,自己就永無寧日。&1t;i>&1t;/i>

    無法妥協,又結了死仇,那就隻能先下手為強,能弄死就先弄死,相信那少年也是一樣。

    他肯定知道自己不會妥協,他若有任何機會,絕對會先弄死自己。

    秦陽服下丹藥,閉目恢複,等到休息好了,在繼續。

    過去一個時辰之後,大坑另一側,一個頭戴帷帽,遮住麵容,一身黑衣,卻還能看到曼妙身材的女子,自遠處走來。

    這女子身上的氣息,沉寂之中,暗含著一絲死氣,猶如步入暮年的老嫗一般。

    若是秦陽在此,定然能一眼認出,這是連煜。

    她身上已經浮現死氣,說明她離死已經不遠了。

    而連煜出現在這裏,必然是跟著楊帆一起來的,隻是此刻卻不見楊帆蹤影。

    踽踽前行,形單影隻,連煜腳步不緊不慢,走著走著,腳步微微一頓,耳邊似是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那聲音似有似無,浮現出來的瞬間,便漸行漸遠,消失不見,猶如幻覺。

    連煜的身體一僵,轉身向著遠處望去,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不多時,就看到了大坑,直奔大坑而來。

    站在大坑邊緣,連煜的身子忽然一震,全身都在不斷的顫抖,氣息都變得紊亂。

    大坑中央,一個枯瘦如柴的人影,站在那裏,嘴角噙著一絲微笑,一開口,便是一種中氣十足的沉穩之聲。

    “師妹,好久不見。”

    “師兄,你……你還活著……”連煜聲音顫抖,身體不由自主的向著大坑走去,隻是走了兩步之後,卻低著頭站在那不動了,她將頭上的帷帽揭掉,露出恐怖的毀容麵容,雙目之中,淚如雨下。

    “我師兄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師妹,我還活著,隻是一言難盡,你還記得這個麽?”大坑中心站著的江川,伸出手掌,掌中放著一枚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斑駁,帶著一絲鐵鏽的珠花。

    連煜呆呆的看著江川手中的珠花,眼神顫抖著,眼淚似是決堤,雙腳貼著地麵,如同本能一般,一步一步的向著大坑走去。

    “師妹,別進來,這裏不安全!”

    眼看連煜就要步入大坑的時候,大坑中心的江川卻眉頭微蹙,沉聲阻止了連煜步入大坑。

    在連煜的視角之外,再看去的時候,看到的,卻依然是那個詭異的少年,手中托著的,也不是什麽珠花,而是一條頭青身黑的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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