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將軍王羲之拜祭。”隨著一聲高喊，靈堂上站著一人。

    王子明聽到來人是王羲之，哪有不驚愕的道理。王羲之的書法，乃是天下公認的第一。隻是實在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他。

    王羲之跪在靈前，作揖磕頭，悼念亡兄。

    “二哥，他跟咱家有親戚嗎？”王子明看著王羲之，不由的問了問旁邊的二哥王恬道。

    “當然有親戚啦，按輩分，他應該叫父親一生伯父。比你略大些，你應該叫他一聲兄長。”王恬小聲的嘀咕道。

    “王羲之是我兄長？”王子明一臉懵逼的念叨著。

    我要是多坑他幾幅字畫，那我不就了？最好把蘭亭序訛到手，那我就吃喝不愁了。王子明正在暗暗盤算，找個好機會下手。

    突然覺得後背被人拍了了一下，原來是王羲之祭拜完畢，輪到還禮了，王恬看著王子明呆，這才在背後拍他一下。

    且說大人物們都已經祭拜完畢，剩下的那些來渾水摸魚的，也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眾人聚集在王家大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哎，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似乎在交流著什麽。

    “父親，怎麽還不開始？”恒溫疑惑的看著恒彝。

    恒彝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你著什麽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嘛？真磨唧！”

    “你懂個籃子？一邊呆著去吧。”

    眾人在大院裏，也是漸漸騷動起來，都在小聲的嘀咕著自己的想法。突然一人站出來，對著司馬睿行禮說道：“王爺，長安城破，皇上被俘，國不可一日無君呐！”

    聽到此聲一出，眾人皆麵露驚愕之色，這是哪個楞種在這大言不慚？眾人急視之，乃丞相司直劉隗是也。

    “這劉隗怕是喝多了吧？這場合他出來摻和什麽？”

    “誰說不是呢？他一個掌管刑法的官，這話怎能說出口呢。”

    “你們就別裝大尾巴狼了，想看熱鬧，又不敢說，人家說了，你們又在這瞎嘰歪。”

    “有你什麽事啊？”

    ……

    司馬睿看到是劉隗，也是有些欣慰，老鐵就是老鐵，竟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自己，就是有些耿直，隻好清理清嗓子道：“大連，不可魯莽，暫且退下吧。”司馬睿說完，又恐傷了老鐵的心，於是又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劉隗接收到王爺的眼神，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收到，於是又意氣風的說道：“王爺，晉室不幸，皇綱失統。胡賊猖獗，虐流百姓。占我國土，破我城池。王爺乃皇室宗親，此刻應當站出來主持大局。”

    劉隗的話一說完，眾人皆麵麵相覷，然後把目光聚集在司馬睿身上，看看他該如何來接劉隗的勸進。

    王導在一旁聽著劉隗的話，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生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司馬睿聽到這裏，也是有些著急起來，這節奏不對啊。火沒撲滅，怎麽還越燒越旺了呢。難道劉隗沒明白我的眼神嘛？司馬睿用餘光掃了一圈眾人，最後吧眼神定在老將軍陶侃身上，司馬睿曉得他老人家是個明白人，應該會站出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陶侃眯著眼，看到司馬睿看向自己，似乎是想讓自己出來說話。陶侃也是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吆西，這個挑大梁的大戲，還得我們老年人來唱。

    隻見陶侃定了定神，站出來作揖道：“今胡人專權，百姓無主。王爺仁義著於天下，今已有江南之地，可以順應天意，即皇帝位，就此可名正言順，已討胡賊。事不宜遲，還請早擇吉日！”

    司馬睿瞪大雙眼看著陶侃，你這個老杆子，不是懂了嗎，怎麽還坑人呢。要不是看著人多，拉不下身份，司馬睿估計就要上去揍人了。

    司馬睿咬了咬牙，握了握拳，故作大驚道：“將軍之言差矣！”

    聽到司馬睿說差矣，陶侃也是撇了撇嘴，嘀咕道：“啥喲？這不是你讓我唱的嗎？怎麽又差矣呢？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也不知道整天腦袋裏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我覺得年輕人，還應該務實一點比較好，想做還不敢承認。”

    “我司馬睿雖然貴為晉室宗親，乃臣子是也！我要是幹了這樣的事情，那不成晉賊了嗎？和那些殘害百姓的胡人，有什麽區別呢？我本晉室，豈能反晉！”司馬睿義正言辭的說道。

    “非也！”一股渾厚的聲音，又從人群中傳來。大家轉頭一看，原來是豫州刺史祖遜是也。

    “將軍此言何意？”司馬睿看著祖遜也跳了出來，也是有些無奈的暗暗咒罵，怎麽哪都有你？是誰請他來的，我要問候他的九族！

    祖遜昂然挺胸的走到舞台中間，朗聲的說道：“方今天下分崩，胡賊並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生忘死而事其上者，都是想攀龍附鳳，建功立業。王爺您現在避嫌取義，恐失眾人之望。請王爺您三思啊！”

    司馬睿站在原地，思慮再三，沉聲說道：“現在若是讓我僭居帝位，我是實在不敢，這事我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眾人以為司馬睿這是效仿前輩們，再三推讓呢，於是齊聲言道：“王爺要是在推辭，恐怕會瓦解眾人的心啊！”

    看著這幫勸進的人，司馬睿此刻內心那是萬馬奔騰，真想一拳頭打死這幫龜孫！

    現在這老王頭讓我等，這幫龜孫讓我進，這怎麽搞了半天，把我自己推上火爐了呢。那我是進還是退啊？一時間司馬睿也想不出來對策，隻好把眼神轉移到走神的王導身上。

    老王頭看到司馬睿看向自己，知道這事他不站出來，恐怕難以收場。

    其實不是老王頭不想出來，隻是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王導緩緩走上前來，沉吟道：“王爺平生以義為本，不肯僭越。今有江南屬地，可暫為晉王。”

    看著老王頭的眼神，司馬睿也是沒讀懂，你不是說等的嘛，這怎麽又讓稱王。皇上被俘也沒幾天，這會就稱王早了點吧。司馬睿猜想可能老王頭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嘴，於是心中也有了主意。

    “汝等雖欲尊我為晉王，但不得天子的詔書，那也是僭越呀。”司馬睿不得不為自己的機智，瘋狂的打電話，這下把鍋又甩了出去。

    老王頭也是暗暗為王爺點讚，小夥子現在馬虎眼打的也是越來越溜了。不過最後他還是勸言道：“王爺，今宜從權，不可拘泥於常理。不如先稱王，在表奏天子，那也算是有心了。”

    司馬睿點了點頭，老王說稱王，自然有他的道理，隻好對著眾人道：“既然大家都那麽說，我也是沒辦法。俗話說的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再推脫，那確實就有點托大了。”

    王導為了更好的堵住這個缺口，又是急忙說道：“今日大家本是來參加吾兒大喪，現階段稱王，實在不吉利，我看不如來年春暖花開，再擇一吉日，為王爺舉行大禮！”

    司馬睿也是不想事態展的太快，連忙點頭道：“將軍此言甚是合理，那就等來年春暖花開之日進位晉王！諸位勿須多言！”

    眾人看著他二人直接把舞台占據了，也是沒話再說，隻好悻悻然而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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