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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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購買的比例不夠,  係統顯示防盜章節。  旁邊的傅珍華滿腹悶氣,氣芳年不作為。成玉喬高高在上的嘴臉,不停地在她腦海中顯現。一想到裴公子中意對方,她心如針紮。

    要是往常,  她可按捺不住,  早就明譏暗諷地刺芳年幾句。但如今,  她卻有些不敢,  想到那夜裏邪門的事情,  總覺得有把柄捏在芳年的手中,略有些不自在。

    訓斥的話溜到嘴邊又咽下,  她遞給傅芊娘一個眼色,  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  越過芳年,走在最前麵。

    傅芊娘停下腳步,  轉向芳年。

    “三姐姐,剛才那成二小姐好生無禮,三姐你為何不說話?她那般不知避嫌地談論著裴公子,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意給三姐添堵的。”

    芳年聞言,  似笑非笑。

    裴林越是她的未婚夫,京中人人皆知。給她添堵的何止成玉喬一人,府中的這兩個堂姐妹也不遑多讓。

    她們還知道裴林越是自己的未婚夫,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們才是裴家定下的兒媳呢。

    前世的時候,  說這些話的人是傅珍華。句句語重心長,  看似為她好,替她抱不平。事實上,轉過臉去,傅珍華就和別人說她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還愛猜忌。

    裴林越聽到後,更加的不喜她。

    後來傳出她有夜遊失魂之症,他愈加厭惡,起了退親之意。要不是裴老夫人力爭,恐怕裴家當時是要退婚的。

    前一世的事情,每每想來,都覺得造化弄人。

    要是裴家的真的退了親,除了剛退親時的難堪,想來自己活得不會比嫁進裴家差。可恨自己當年看不清楚,得知婚事保住,喜極而泣。

    現在,她反倒希望傅珍華在背後使力,最好是更堅定裴林越退親的決心,那樣還省得她謀劃。

    想到重生之夜的事情,她眸光冰冷。傅珍華對她起了殺心,前世的自己雖沒看透,但傅珍華也遭了報應。

    傅珍華最後嫁進的是左將軍府,丈夫是將軍府的嫡次子。左將軍早早就和護都王暗中勾結,招來晟帝猜忌。

    左將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夜領著一眾部下投奔護都王。當時的護都王是十王爺元軫,他功高震主,擁兵數十萬,盤踞在邊城。

    晟帝本就昏庸,滿肚子的怒氣沒處撒,自是把罪降到和左家姻親的傅家大房。很快大伯被削官,大房家產也被抄了。

    彼時大房二房已分家,二房沒怎麽受牽連,卻也遭到壓製,所以她的兩個弟弟才暗中投靠了護都王。

    傅珍華在左家的日子不好過,她嫁過去多年僅生下兩女,府中有平妻還有貴妾,俱都有子傍身。左家人都是武將,性子暴戾,酒瘋犯起時,常對女子拳打腳踢。左二爺每每施暴,受罪的都是不受寵的正妻。

    芳年再見傅珍華時,是她五十歲大壽。那時候晟帝已殯天,繼位的是奉帝,新任護都王是十王爺的兒子。

    奉帝不敢惹護都王,頻頻懷柔示好,傅珍華才得以回京探親。

    她不過五十的年紀,看起來垂垂老矣。芳年多年前就看透她的為人,並無同情之心。她探過親回到左家沒多久,就離世了。

    人的一輩子,何其的短暫,短暫到芳年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是浮世小憩中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再見時,她們都是年少的模樣,陌生又熟悉。

    前麵的傅珍華也停下來,回過頭。

    芳年畢竟是多活一世的人,不再願意和這些小姑娘玩些小心計。她麵露茫然之色,似乎並不明白傅芊娘的意思。

    “成二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她不可能會對裴公子有其它的心思。”

    她不鹹不淡地辯駁一句,事實上,她說的未必就是假的。依前世的情形看來,成玉喬對裴林越是無心的,許是一個女人的虛榮心作祟,才會在她麵前有意顯擺。

    “三姐姐,你怎麽…這點你都看不明白,她句句含沙射影,明明就是故意的。”傅芊娘急的跺腳,這三姐怎麽是個死腦子?

    “好了,芊娘,正主不急,你做妹妹的急什麽?快走,祖母交待的經書還沒抄呢。”前麵的傅珍華厲喝,傅芊娘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看一眼芳年,跟上嫡姐。

    茜娘小聲地道,“芳妹妹,我覺得芊娘說得有些道理,成二小姐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這下輪到茜娘不解。

    芳年笑笑,望著傅珍華和傅芊娘進門的背影,“她們的心思,我都知道。”

    茜娘的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二姐,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不生氣,對嗎?”

    茜娘點頭。

    “這世間,能被搶得走的東西,都是和你無緣的。萬物如此,亦包括人。”

    芳年望著前方,眼神空遠。

    茜娘似乎聽懂意思,喃喃道:“芳妹妹,我不會的。”

    她說得沒頭沒腦的,但芳年卻聽明白了。心裏湧起複雜的情緒,要是前世裏,自己能多關心庶姐,或許庶姐就不會枉死。

    “我相信。”

    芳年的語氣肯定,看著她。

    她喜不自勝,隱有淚光。

    姐妹倆人站著,秋風忽急忽緩,飄來萬物成熟的芳香,夾雜著香火氣,令人陶醉。

    “芳妹妹,你喜歡什麽樣的花色?”茜娘吸了幾下鼻頭,把淚意壓下去。

    一片落葉飄到芳年的腳邊,紅中透黃,煞是好看。她淺淺一笑,“就繡紅葉吧。”

    茜娘應下,看一眼芳年住的屋子,又道:“大姐和芊娘在一處,要是芳妹妹不嫌棄,就去我們的屋子吧。”

    芳年正有此意,隨她進了旁邊的屋子。

    寺中的客舍布局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她們的隨身物品。茜娘的東西自是不能和芳年的相提並論。

    茜娘本來還怕嫡妹嫌棄,見芳年神色如常,放下心來。

    傅老夫人交待的那十頁經書,明日之前要抄出來。傅府的嫡女庶女,吃穿上有明顯的區別,但用度上卻不會差太多。茜娘所用的筆墨紙硯僅次於芳年常用的。

    三喜早就有眼色地鋪紙研墨,芳年前生的後半輩子,常與經書為伍,對於抄寫經書,早就駕輕就熟。

    十頁經文,她不到一個時辰就抄寫完畢。

    茜娘那邊,才五頁不到。

    她擱下筆,伸個懶腰。茜娘麵露羞愧之色,對於嫡妹的度,自歎弗如。

    芳年也不多說,隨手拿起一本書,坐在凳子上看起來。茜娘趕緊埋頭苦寫,心道不能讓嫡妹久等。

    又過了一個時辰,茜娘也抄好,一張張的經文晾在桌子上,泛著墨香。芳年寫好的經文晾得差不多,三喜小心地收好,再把桌上的東西歸置歸置。

    申時已過,寺中的第二頓齋飯開始了。寺中僧人一日兩餐,她們是香客,自是要遵循寺中的規矩。

    三喜去取飯,芳年和茜娘坐在房間裏。茜娘拿出自己的針線,還有一些布頭,讓芳年挑選布料。

    這些布頭的料子都不錯,有些花色很眼熟,好像都見過。她默然,二姐定是找府中的繡娘討來的。

    茜娘察言觀色,以為她是不喜,忙解釋道:“芳妹妹,這些料子都是很好的。”

    “嗯。”她認真地翻撿著,挑出一塊藏青的錦鍛。

    茜娘見她挑中布料,心頭一鬆,小心地把她挑出的布頭接過來,比劃起來,說著大概要做成的樣子和繡花的位置。

    芳年仔細地聽著,時不時地插一兩句。她現,二姐很喜歡女紅,說起繡花來,雙眼亮,鮮活動人。

    定好樣式和繡花,三喜已取了齋飯回來,來喚她們去老夫人的屋子。

    茜娘收好布頭,和芳年一起出門,正碰上傅珍華和傅芊娘。傅珍華的眼神有些奇怪,盯著她們,不太相信芳年會和茜娘處了那麽久。

    芳年看也沒看她們一眼,抬腳進了祖母的房間。

    “你祖母的心太偏,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輸給二房。裴大人不過是個禦史,我的珍姐兒,以後定然會嫁得更好。”

    衛氏恨恨道,安撫了女兒幾句。

    傅珍華心裏想到京中的富貴人家,腦海中浮現中今天見過的那尊貴的男子,心神蕩漾,紅霞布滿雙頰。

    “珍姐兒,你看唐國公府的二公子怎麽樣?”

    衛氏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她仿佛被人潑了冷水一般,清醒過來。七王爺身份何其尊貴,自己也就想想而已。

    “娘,唐二公子哪能和裴公子相比?”

    一個溫潤如玉,才高八鬥。另一個痞氣紈絝,不思進取。就算是唐國公府門第高,京中也沒幾家想把女兒嫁進去的。

    “好了,娘就隨口一說,當然還是林越好。明明你才是嫡長孫女,這親事怎麽算也落不到芳年的頭上。你祖母的心,都偏到胳肢窩了。”

    衛氏對傅老夫人的怨氣,積年累月,三句離不開兩句就要抱怨一番。傅珍華聽得不耐煩,借口自己乏了,把衛氏支出去。

    二房的屋子裏,邢氏聽到下人來報說衛氏被老夫人訓斥,對芳年道:“你祖母心裏明白著呢,你大伯母討不到好。”

    芳年當然知道祖母愛護自己,姐妹幾人中,祖母最疼愛的人就是自己。

    夜已深,傅萬裏從書房回來,芳年不便多呆,辭別雙親。

    三喜提著一個燈籠,主仆二人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這條路芳年走過無數回,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回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芳年覺得黑暗之中似有人盯著自己。她疑惑著,突然想起七王爺曾說過的話,他說會派人監視自己。

    她心一沉,要真是如此,以後的日子真避不開他。

    兩人走到屋子前,芳年命三喜先進屋,自己在院子裏站一會。

    她不知黑暗中是否真有人,試著喊了一句,“有人就吱一聲。”

    夜寂如水,隻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忽然她聽到一聲,“吱。”

    果然,暗處有人。

    暗影處,趴著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用白癡般的眼光看著另一個。

    另一個很委屈,王爺說如果傅三小姐現他們,讓他們大方亮出來。剛才傅三小姐現了他們,要他們吱一聲,他吱了一聲,何錯之有?

    “她要你吱你就吱,你是耗子啊?”

    “這都是爺的吩咐。”

    “爺讓你當老鼠了?真給咱爺丟人!”

    兩人輕聲地嘀咕著,芳年當然是聽不到的。她得知真有人監視,感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好起來,哪還管得了其它。

    她蔫蔫地進屋,三喜問道:“小姐你剛才在外麵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清了一下嗓子。”

    三喜哦了一聲,忙著去幫四喜鋪被褥。

    芳年托著腮,坐在桌子前,看著油燈的火苗上下竄著。七王爺此舉,當然不可能真是在監視她安不安分,應該是為了她的血。

    自己的血對他必是十分的有用處,一想到會有人隨時來取自己的血,她就不寒而栗。重活一回,她應該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遠離裴林越,遠離上輩子不幸的親事。而不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深淵,成為別人的口中藥。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