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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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若府一家子準備回府,足有十輛馬車。路人見是貝若府的車輛自行讓路,空了一條平坦大道,暢通無阻。

    嬋靈獨坐一車,厚重的布簾掛著一串風鈴,隨著車子的晃動鈴聲叮呤作響。嬋靈掀開一角,看著人頭竄動,知是民眾都為領取施物而等候。

    “站住,站住!”忽然,十幾名衣著官服的人正在人群中追逐一人,已驚擾了眾人。

    貝若府的護衛長甘仲立刻命人警戒,前三輛車內坐著的是分別是普瑞達瑪、昌、仁青、貝若、次仁布,所以甘仲顯得格外小心。

    “怎麽回事?”普瑞夫人未露臉,甘仲湊近簾子回道:“夫人,是官兵在追擊一個人,很快便能過去。”

    人群騷動,嬋靈欲下車一瞧,眼前一團黑影,入眼的先是一雙深邃的眼眸,聽到來人一陣急促的喘息,嬋靈後仰才看到本尊。

    “你……”嬋靈本想質問,但貢朗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聽到外麵官兵接近的聲音,嬋靈扯著他的手,又撓又扯,很快貢朗的手背浮現一道道抓痕。

    “小姐,夫人請你過去。”是夫人的近侍芝音,夫人不放心嬋靈,怕再遭綁架,特派芝音帶嬋靈過去,同乘一輛。

    聞此,便能看到嬋靈眼神中流露出喜悅,挑釁似的望著貢朗。

    貢朗將手緩慢移開,卻另一手握有一把短匕,抵在嬋靈腰間。

    “小姐?”芝音不見嬋靈回答,便有些疑惑,正要掀開轎簾,嬋靈說道:“音嬸,我有些倦意,想打個盹兒,請母親放心。”

    “是。”芝音應下就離開,貢朗從簾縫中望去,官兵仍在附近逐一排查。

    嬋靈打量著貢朗焦急的神情,有些匪夷所思,那麽不可一世的人,怎會有如此誠惶誠恐,甚至是膽怯的表現,總有那麽一處給人疑惑,卻又不得解。

    “多謝!”即便是道謝,貢朗的語氣中仍透著一股冷漠。可是,這不該是青狼幫大領貢朗所說的,他何曾言過謝字。可眼前的人的確是貢朗本人,除非江湖傳言的易容術。

    第司與萬戶長在台上觀望,便瞧見幾個衣著樸素的男子,中有一位白須老人,在布達拉宮前廣場中央,樹立著雪域風馬旗前,手持哈達,齊齊跪地,大聲道:“求佛爺開眼,佑我虔誠百姓生計,求第司垂憐,為我貧苦牧民做主。”

    其中衣衫襤褸,滿目瘡痍的老人,見第司一眾前往,一邊磕頭一邊痛哭流涕,道:“上師知!第司大人,請為我們做主啊。”

    第司攙扶起老人,心有觸動,到底是他能力不及,使百姓水深火熱。

    “第司大人。”跪著的一人,叩了一頭,脊背挺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振振有詞道:“今日我等前來,誓要第司大人一個說法,如若人間正道是滄桑,即便我等命喪於此,也絕不後退。”

    另一人再道:“青狼幫已是多次洗劫,很多鄉鄰生活潦倒,窮困不堪。若青狼幫不除,”

    守衛已圍堵了民眾上前,貢朗趁著這個機會混入人群,很快淹沒了。

    再有一人道:“青狼幫固然厲害,若身後沒有貴人庇佑,怎會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目無法紀。而且,眾所周知,他們這些猖匪在那木措是來去自如。”

    “聽你這話,可是知道這貴人是誰?”當第司桑傑嘉措聽到那木措,便知曉此事必定與貝若府有牽連,損了貝若府的名譽到底與第司府是有牽扯的,第司生了惻隱之心,“阿旺仁欠,帶人回官府。”

    阿旺仁欠是第司的入室弟子,與第司師徒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勝於貝若.堅讚。

    “不,請第司大人在神聖的布達拉宮前,主持公道,伸張正義。”老人再次跪伏與地。

    “第司大人問了,貴人是誰,他是駐守在神珠寶大草原的貝若.木梓。”老人沒有絲毫遲疑,沒有半點畏懼,在第司和圍觀者眼裏他是為了生存而付諸生命的百姓。可這一切在沉默的萬戶長貝若.雲丹蒼瓊的眼裏是毋庸置疑的陰謀。

    上師!究竟是什麽樣的利益能使年過花甲的老人,可以坦然的麵對著梵宮,致一人於死地!

    “貝若.木梓?老人家,你可有證據?”同樣在一旁觀望著的商會長鄭.旦巴平厝問道,“這就奇怪了,一月前,貝若府的大小姐被青狼幫所抓,開的條件就是索求神珠寶大草原,雖然大小姐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但這分明是不可能的嘛,這這……”商會長表現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陷害我貝若府,會是什麽結果。”萬戶長怎會聽不出商會長的言外之意,嬋靈被抓,要的便是神珠寶大草原,可劫匪竟放了嬋靈,明明什麽都沒有要到,為何嬋靈毫無損,在場的無疑都會朝這層關係上想,那就確定了通匪是真。

    “萬戶長,不必恐嚇我們貧苦百姓,我們若沒有真憑實據,怎敢冒犯大人,又怎能期滿第司?”這人說著便從懷裏淘出幾封信件,交給第司,“我的侄子在十五天前去市集置辦婚禮物品,回來的時候被馬賊洗劫,並將他抓到匪巢,這些信是他在這次青狼幫來那木措牧區擄走牛羊時看到的,他拿著這些信逃出來了。大人,當時他被綁,附近的村民都看到了,萬戶長若不信,可立馬派人前去找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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