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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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穀中,貢朗、卓瑪和讚巴,還有幾個隨從都杵在關木的屋裏,關木的衣物原封未動,沒有任何異常。
“寨裏少了多少個弟兄?”貢朗問讚巴。
“七個。”讚巴回道, 都是一直跟著關木的弟兄,其他隊裏他早起就清點了,沒有少誰。
“關木哥哥帶七個人能做什麽?就算有行動,也會提前告訴你一聲啊。”卓瑪說。
貢朗不答回想前日飲酒,是和幫裏的幾個弟兄,不記得飲了多少。忽然一個陌生的麵孔,慌張的眼神,浮現於腦海,不斷給自己斟酒,想必是酒裏做了手腳。
“關木出事了,召集所有人馬,進城!”貢朗丟下一句,便快步離去,這一定是官府設的局。
第司府,萬戶長卸了佩刀,轉遞給門衛,脫下長靴,弓身進了第司大人的佛堂。
第司桑傑嘉措正在禮佛,香煙繚繞,點完了手中的酥油燈,對靜默在旁的萬戶長示意至外堂。萬戶長會意先退去,第司亦退出。
“大人”貝若.雲丹蒼瓊喚道。
“應該恭賀萬戶長雙喜臨門!”第司出言不善,萬戶長冷汗直冒,定然是知曉了與商會長聯姻和貝若.木梓脫險一事,卻又不能明著承認。
“不敢不敢,本是想到了近期,便親自到府上請您光臨,不想,大人手眼通天,我真是……”萬戶長本含蓄回著,可看見第司怒沉的麵色,竟然詞窮了。
“我即使手眼通天也不為過吧,畢竟站在這個位置。但若十方萬戶個個都也像你貝若府權傾朝野……”第司言辭甚是犀利。 “大人,第司大人,我貝若.雲丹蒼瓊對民族的情懷天日可鑒,若我有一絲一毫反叛謀逆之心,必叫我天誅地滅,萬劫不複。”萬戶長未等第司說完,直身跪地,猛磕三頭,宣誓道。
第司桑傑嘉措長歎一聲,“論你我舊情,我可以放過貝若.木梓,論萬聖佛法,我可以赦免他的罪行,但要論對民眾的承諾和對民族基業的捍衛我必須除掉他,但凡對民族前進的步伐有一些牽絆,我一定不遺餘力,永絕後患。”第司扔了一封信件,憤然離去了。
貝若.雲丹蒼瓊拆開一閱,瞳孔放大,第司竟要自己去撤了商會長鄭.旦巴平厝的職位,且以與貝若.木梓一同通匪的罪名,查抄所有家產,衝入公庫。
萬戶長頹廢的靠坐在原地,久久都未起身,直到一襲深紅色袈裟的人出現,才從沉浸的思維中拉回現實,來人是貝若.堅讚,一聲不吭,直扶著萬戶長離開去了堅讚的僧宅。
又是同一身影,出現在僧宅附近,注視著貝若父子倆承重的步伐,以及落寞的背影。
他不該有惻隱之心,不該有悔意,自己的計劃正一步步實現著,看到他們如此,卻沒有想象的快感。他握緊雙拳,否定了自己淩亂的思緒,告誡自己,他們絕不會是給予你同情的人。
“小姐,您看,這件服裝裁的多精致,您穿在身上,必然是絕世傾城,人間少有啊。” 在商會長鄭府的後院,一位佳人正對明鏡,描眉點朱,怎一個閉月羞花可形容。
本以為貝若.嬋靈的顏值不非,賞心悅目,但若與鄭.諾布良迪相比,不低其十分之一。
諾布良迪其曼妙妖嬈的身段,舉手投足間闡釋的無疑是勾人心魄的嫵媚與成熟。
多事之秋,寧靜的背後,怎會是萬裏無雲。青狼幫多次失手,揪其緣由,主要是貢朗心中走著不凡的、根深蒂固的善念。
他是匪是賊不假,但他從不傷害百姓,擾亂民生。劫的是不義之財,搶的是惡霸地痞,懲的是仗勢欺人。
他名聲如此,但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於仁義道德,他天馬行空也坦然。 若為救關木而致無辜傷亡,他依然問心無愧。
青狼幫出行的有五十人,其餘留守寨中,他們各分三路人馬,潛伏在大牢周圍,等待夜晚的降臨,再伺機行動。
僧宅內,貝若父子倆在經房,“父親,為木梓叔賭上整個家族,這代價太大了吧?嬋靈被捕,您是無動於衷,卻甘為木梓叔冒這風險。您好糊塗啊!”堅讚是沒有想到英明神武的父親竟然會出此下策,第司親自收監的欽犯,憑一個商會長也能從牢中安然無恙的出來,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我若見死不救,此生難安,畢竟骨肉親情,我於心何忍?”萬戶長歎道,即便三兄弟各自為家,卻同根連枝,不曾分開。
“對,兄弟情意,骨肉親戚,可總有個度吧,他做的是什麽?那是違背良心的勾當,這您也不管?”堅讚詫異道。
“生死關頭,我別無選擇。”貝若.雲丹蒼瓊回道,他可以和木梓斷絕關係,卻不能看著他送死。
“六界芸生,輪回有命,且莫悖逆佛法。”貝若.堅讚向著千卷經文願,也是勸解萬戶長該如何抉擇以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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