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風刮在臉上的時候，已經有了些許的涼意，慕擎君猶豫的神色，讓小蕊覺得自己的的心，比這冬日裏的風還要涼。

    小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安泰苑的。

    看著雲香小心翼翼的把大紅猩猩氈鬥篷收拾好，先是用熏籠熏香，那股茉莉花的味道就是由此而來。

    把熨鬥燒熱了，但是溫度不能夠太高，不然的話會傷害鬥篷的材質，一點一點的把鬥篷上的褶皺給熨平。

    最後再掛在院子裏，風刮著那鬥篷，小蕊在屋子裏麵透過窗戶看著，忽然覺得那鬥篷就像是一個鬼魂一樣，在院子裏麵漂浮著。

    “主子，該用膳了。”

    小蕊臉上並沒有多少神色的點了點頭，離開正廳的時候，還特意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鬥篷。

    用過了午膳之後，小蕊覺得困意來襲，什麽話都沒有說，站起來就往內室裏走。

    還沒有入睡，就聽到外麵有個很大的動靜。

    像是有人來了。

    “姑娘，姑娘，程婕妤來了。”

    雲香床邊輕聲的呼喚著，原本小蕊就沒有睡著，聽到喊聲之後，已經扶著她的手趿拉著鞋。

    想到之前害死茶香的事，和外麵坐著的程婕妤跑不了關係，小蕊就很想衝出去和她質問一番。

    “姑娘，披件衣服再去吧。”

    雲香看到小蕊就這樣穿著中衣，就要往正廳裏麵去，拿起一件外衣就跟了過去。

    “小蕊姑娘，千萬不要多禮。”

    坐在那裏等了沒一會兒工夫的程含桃看著小蕊，頭也沒有梳，衣裳也沒有換的，就來見了自己。

    當下也不氣惱，也並沒有覺得奇怪，親自上前去，殷勤地扶起了小蕊。

    辰時的時候，在禦花園裏，有慕擎君和小蕊見麵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程含桃這裏。

    小宮女們上了茶之後，程含桃看了自己身邊的清茗一眼。

    清茗會意之後，就招呼著屋子裏麵服侍的宮女們退了出去，自己還把門關好，守在門口。

    “程婕妤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

    小蕊之前已經上過了一次當，雖然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但是這份疑問一直放在心裏。

    程含桃掩著口，輕笑了幾聲，“跟小蕊姑娘說話就是不費勁，本婕妤也最喜歡直來直往，既然小蕊姑娘都已經這麽坦誠了，如果我在拐彎抹角的，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來的時候，程含桃和清茗主仆二人，還都有些忐忑，看了小蕊的表現之後，程含桃這個時候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隻要願意配合就好，願意配合的話，什麽時候就有的商量。

    “之前我讓身邊的侍女前來給你傳信，說是有辦法幫你看到皇上，當時沒有承認下來，是因為有苦衷的，還請小蕊姑娘見諒。”

    小蕊聽了程含桃的話之後，嗤笑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咄咄逼人。

    “程婕妤一句有苦衷，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性命，上一次是茶香，不知道這一次程婕妤來又是你想要了誰的性命？”

    “我想小蕊姑娘一定是誤會了。”

    程含桃站起身來，對著小蕊的話連連擺手，本來想要伸出手去拉著小蕊一起重新坐在椅子上，兩個人站著說話的話，以程含桃的經驗來說，有時候會讓氣氛變得莫名其妙的惡劣起來。

    可是眼前小蕊的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的樣子，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臉上帶著十分的歉意。

    “小蕊姑娘，請你先聽我說完，那天本來我是好心，想找小蕊姑娘進宮之後，見皇上一麵太難，所以就想了個辦法，讓身邊的侍女去告訴你，但是誰知道，後來竟然出現了怪鳥襲擊人的事，若是讓太後娘娘和皇上知道，我曾經派人去告訴你，站在虹橋上能夠看到皇上的話，你以為皇上和太後娘娘會饒了我嗎？”

    對於這番說辭，小蕊表現得十分不屑。

    “是啊，程婕妤故意把我引在虹橋上，如果當時茶香沒有及時趕來的話，那麽當天死的人就是我了，不也正襯了你的心意！自己害人的事情暴露，難道皇上和皇後娘娘不該懲罰你嗎！”

    小蕊的言辭激烈，不斷的朝程婕妤的身邊靠近，程婕妤被逼得不斷後退，最後繞到了椅子的後麵。

    “小蕊姑娘，你真的是誤會我了，你想想看，如果那家大鳥是我故意安排的話，且不說安排那些鳥全去攻擊一個人，有多麽的不容易，據說我真的有那個心思的話，又怎麽會讓自己身邊的侍女前去給你報信？又怎麽解釋清茗她在同一天也被人襲擊？”

    一番狡辯的話，從程含桃到口裏麵說出來，小蕊在腦子裏麵想著，忽然覺得其中的疑點確實也有很多，不由得愣怔在那裏。

    看到了小蕊臉上的猶豫，從程含桃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在心裏麵偷偷的舒了一口氣。

    “小蕊姑娘，有件事情也不瞞你，雖然我是世家小姐，比你先進宮，但是一年多以來，皇上並沒有臨幸過我，說起來你比我還幸運一些，能夠在皇上最危難的時候，陪在皇上的身邊，還懷上了皇上的孩子。”

    程含桃說著，像是觸動了情腸一樣，眼眶就紅了起來。

    “知道皇上的心根本就不在我這裏，我早已經就無欲無求，隻求在這宮裏麵安穩的度日，當看到你進宮之後，我就情不自禁的把你當成了另一個我，看到你思念皇上，就想辦法讓侍女告訴你，皇上下朝的必經之路，說起來也是我自己的一點私心。”

    一麵說著，程含桃慢慢的靠近了小蕊，坐在了離小蕊不遠的凳子上。

    小蕊用著疑惑的目光，望向程含桃像是在思考她話裏麵的真實性。

    “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問你身邊的侍女，雖然我不想公開說這件事，但是看你對我誤會這麽深，也知道不要這臉麵了。”

    說完了這話之後，程含桃就低下了頭，做出一副十分懊悔的樣子。

    小蕊也慢慢的踱到了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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