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武林絕色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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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林煥”這趟來青城派是和韓掌門敘舊論劍來的,所以就算決定了不能在蜀中多待,他們也還是在山上住了三晚。
臨行前一晚是個難得的晴月夜,白延說帶她去看風景。
木韻:“什麽風景?”
他笑著牽過她的手,說阿韻跟我去了就知道。
木韻一邊腹誹著他這根本沒給拒絕的機會,一邊邁開了步子跟上。
k24:“你本來就沒想拒絕吧!”
白延口中的風景,是每逢十五滿月才會出現的青城奇景之一。
在青城派出現以前,這座山其實是沒有正背之分的,後來青城派的祖師上山修道,創立了青城派,青城才有了所謂的“山門”。
既是山門,那自然就是正的那一麵了。
而現在白延想帶木韻去看的,就是背的那一麵。
青城山背靠岷江,江水奔騰往東,從峰頂往下望去,本就壯闊至極,而到了滿月之夜,月光傾瀉而下,將岷江之水照得有如一條白練,可謂燦然奪目之最。
兩年前白延第一次上山時,就曾見識過驚歎過。
所以看著今夜這輪滿月,他便生出了帶木韻去看一看的想法。
木韻聽到這裏,心裏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因為青城派在山腰,離峰頂可還有一千多米呢。
她猶豫著對白延道:“不然還是算了吧……這一來一回恐怕天都要亮了。”
白延聞言,笑得連連搖頭:“阿韻不用擔心這個,有我呢。”
雖然青城派有棄了車馬且不用輕功才能上山的規矩,但這份規矩僅限於從山門到青城派的那四千多級石階,再往上,青城派就管不著也不會管了。
以白延的輕功,將木韻從峰腰帶到峰頂看個風景,那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木韻:“……噢。”
白延給她解釋完就攬住了她的腰背,提氣朝山巔掠去了。
朗月當空,長風陣陣,縮在他懷裏的木韻不敢多動彈,便幹脆抬眼去看他的側臉。
然後她現這張臉是真的哪哪都符合她的審美。
她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兩人到了山巔,白延把她放下後,她的目光也還是落在他麵上。
這麽久以來,白延還是第一次看她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
他心裏一動,抬手撩開她麵紗,吻了下去。
是個很輕很輕的吻,像一片羽毛拂過她的唇瓣。
但這也足夠木韻被嚇得睜大眼睛了。
幸好下一刻他就結束了這個短暫的親吻,他轉過她的肩膀,擁著她回頭,說:“看。”
映入眼簾的岷江之水果真如白延所說,就像一條光華萬丈的白練,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可木韻看著這番美景,腦中心裏卻仍是方才那個吻。
他吻得那麽小心又那麽認真,仿佛她是什麽一碰就會碎的無上珍寶。
這也太難不心動了啊,她想。
……
夜裏風大,山巔這地方尤其。
所以看完風景沒多久,白延就帶著她下去了。
如此折騰一遭,哪怕自己沒用多少力氣,也是有些累的。
回到韓掌門給他們安排的那座小院後,木韻便表示要回房休息了。他們明日一早就要走,怎麽說也得養足精神才是。
白延點頭,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木韻:“?”
他望著她,像是糾結又像是猶豫地停頓了一瞬,而後忽然低下頭。
木韻呼吸一頓,本能地張了張口,卻半個音節都沒能吐出來。
然而就在兩人額頭相貼的前一刻,院外忽然響起了一陣不急不緩的叩門聲。
這三日裏,青城派這一代有點天賦的弟子幾乎都來找過白延了。他們也沒抱贏白延的希望,純粹是想著能在切磋裏學到點東西。
看在韓掌門的麵子上,白延對這些青城弟子的態度自然不錯,不僅來者不拒,還每個都附贈幾句真心指點。
此刻叩門聲再度響起,木韻也隻當是又有人來求指教了,忙偏頭躲開道:“有人來了。”
白延深吸一口氣才鬆開她的手。
去開門時,他的表情還有點不大樂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竟是洛燃和韓阮。
他朝洛燃挑了挑眉:“有事?”
洛燃的聲音和表情一樣清冷,他問白延:“雲姑娘在嗎?”
之前韓掌門問起的時候,白延曾隨口說過自己的未婚妻姓雲。
所以青城弟子們現在都稱呼木韻為雲姑娘。
隻是洛燃找她幹什麽?而且還是帶著韓阮一道。
這麽想著,白延幹脆直接問了出來,因為他知道和洛燃這個家夥兜圈子試探沒有意義。
他問洛燃:“你尋她做什麽?”
洛燃麵無表情:“道歉。”
白延:“???”
一旁的韓阮皺著鼻子給自家大師兄補充:“之前我說了很失禮的話,大師兄說要在你們走之前好好道歉。”
話說到這份上,白延也隻好放這兩人進來。
洛燃這麽做,他其實不太驚訝,但韓阮居然真的乖乖聽話過來道歉,他還是很驚訝的。
同樣驚訝的還有木韻。
因為韓阮當時說的那些話她根本沒聽到,要不是白延後來複述給洛燃聽,她恐怕到離開都不會知曉這位情敵還來找過白延。
洛燃與韓阮進來後一齊在她麵前站定。
站定後,是洛燃先開了口:“我師妹她之前對雲姑娘多有冒犯,我特帶她來向雲姑娘道歉。”
他話音落下,韓阮也依言朝木韻彎了腰:“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裏並沒有多少不情願的意味,叫木韻和白延更加驚訝,尤其是木韻,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後,她才咳了一聲道:“沒、沒關係……”
韓阮直起身,用餘光瞥了一下邊上大師兄的表情,總算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這老鼠見貓的模樣叫木韻有點想笑的同時,也徹底掃空了先前被嘲諷和鄙夷時的那一點怨氣。
她甚至還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韓阮道完歉,撞上她帶著笑意的目光,還愣了一下。
下一刻,韓阮又扭過了頭。
但這一回她可能隻是覺得丟臉。
洛燃倒是很滿意,朝白延和木韻行了一禮後,就帶著師妹走了。
臨出院門前,他回了一次頭。
木韻原以為他是想起了什麽話沒有說,結果他隻停頓了這一下就重新轉過了身,踏著月光離開了這座院子。
……
第二日一早白延和木韻按照計劃下山。
韓掌門和山腳那個小鎮打好了招呼,為他們準備了新的車馬和足夠的幹糧,想得十分周到。
都說蜀道難,但其實從關中入蜀的路,要遠比從蜀中去往嶺南的路好走。
和木韻原本的世界不一樣,這裏的嶺南,差不多還是一片蠻夷之地。
但蠻夷之地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消息十分閉塞,不用每天擔心兩人的行蹤會暴.露。
白延的母親葬在嶺南最南的那一塊,緊靠南海。
他們抵達時,南海已經入夏,悶熱的海風從碧波盡頭吹來,躁動又溫柔。
木韻覺得這是一個適合白延安心練劍的好地方,便幹脆對他說自己很喜歡這裏,能不能多待一段日子。
白延有點沒想到:“你不嫌這荒涼?”
她眯了眯眼:“不會啊。”
說來奇怪,在逃亡之前他分明已經見過她那張足以傾國的臉無數次了,但現在望著她刻意扮醜之後的模樣,竟會心跳得更厲害。
然後他聽到自己說:“好,那就多待一段日子。”
木韻高興了:“嗯。”
兩人在白延長大的那座小村莊住下。
當年的屋子還在,而且收拾得挺幹淨,叫木韻有點在意:“你每年都會回來嗎?”
白延搖了搖頭:“我義母每年都會回來。”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有些忐忑,因為他娘的忌日快要到了,按往年慣例,他的義母一定會回嶺南一趟。
“到時我會好好與義母解釋的,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白延說。
他說得這麽誠懇,木韻也隻好應下說好。
k24:“你現在已經把韋韻洗白了,我覺得他養母應該不會再反對。”
木韻唔了一聲:“我看也是。”
白延是跟他養母姓的,那位曾被韋韻誇讚駐顏有術的夫人叫白玉璿。
這名字在江湖裏沒有什麽名氣,但考慮到白延有這麽多馬甲,他養母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白玉璿是在中秋那日來的,她見到白延和木韻,居然一點都沒驚訝,還對白延說:“你們果然是來了這。”
在她麵前白延非常乖巧:“看來義母已經都猜到了。”
白玉璿掃了依然木韻一眼,那目光裏有很淡的探究味。
片刻後,她對白延道:“你拿到了韋連霄的劍?”
白延點頭:“是。”
白玉璿:“給我瞧瞧。”
白延立刻解下腰間的曲鳳劍遞了過去。
白玉璿接過劍,低頭看了兩眼,說晚上再還他。
當天晚上,他們三人在村屋中吃飯的時候,白玉璿忽然問白延:“你與韋姑娘現在是何打算?”
白延張了張口,考慮著該怎麽把“認定她”這話說得讓義母好接受一些,可惜考慮到最後也沒個結果,隻能垂著眼直截了當道:“我想娶阿韻。”
他都做好白玉璿會不同意的準備了,結果白玉璿沉吟了一小會兒後,竟說:“那你們不如在這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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