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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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容簡在樓下做晚餐,唐圓在嬰兒房逗糖包玩。
小糖包今天哭得太多了,可能是哭累了,晚上倒是一聲也沒哭,攥著唐圓的小拇指乖乖地躺在嬰兒床裏,大眼睛一直看著嬰兒床上方的唐圓。
糖包烏潤潤的眼睛像是浸了水一樣,看得唐圓心生歡喜。
“小哭包”唐圓抬抬手指,帶得小糖包的小爪子也跟著她上下搖晃。
“啊啊”小糖包叫了兩聲,賣力地蹬了蹬白嫩嫩的肉腿。
一想到晚上不用寫那一堆作業了,唐圓心裏就輕鬆多了,她趴在嬰兒床那裏繼續和糖包說話:“你才這麽小,也不會認人啊,怎麽別人一抱你就哭呢?”
尤其是被容簡……端著的時候。
“你哭得很好,下次他抱你你繼續哭。”唐圓心情愉悅地湊過去捏捏他的臉,小糖包懵懵懂懂地眨眨眼睛,揮著小胳膊。
“咳”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唐圓回過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容簡,他穿著一件挺括的白襯衣,一隻手裏還拿了一個淺藍色奶嘴的小奶瓶,即使剛剛做了飯,他身上的襯衣也幹淨清爽,沒有一絲淩亂和褶皺。
“晚飯做好了,”容簡晃晃手裏的奶瓶,朝著嬰兒床走過去:“我來喂他?”
他明明指的是糖包,期待的目光卻直直地落在唐圓身上。唐圓摸摸鼻子,她不知道剛才的話容簡聽進去多少,隻胡亂點點頭。
“糖包”容簡俯下^身,屏著呼吸把奶瓶送到糖包嘴邊。
他緊張極了,生怕這小東西再大哭起來。
這次糖包張嘴叼住了奶嘴,大口大口喝得歡快,他喝奶的時候小手還攥著唐圓的手指,唐圓抽不出手指,和容簡一左一右站在嬰兒床兩邊,容簡彎著腰,唐圓輕易就看到他泛紅的耳尖。
糖包哭鬧了一天,喝完奶很快就攤著小手睡著了。
唐圓趁機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下樓吃晚餐。
晚餐很豐盛,味道也很好,就是唐圓吃飯的時候容簡就坐在對麵看她。
他也不吃,就那樣專注地看著唐圓,期間容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直接拒聽了,那邊很快又打了過來,像是容簡不接他就誓不罷休一樣,最後容簡不耐煩地調了靜音。
唐圓看著他的動作,不自覺地想,那次她打電話的時候,容簡是不是也是一樣的不耐煩,最後調了靜音,放任手機一直無聲地響。
她晃晃腦袋,不想再想下去了。
唐圓又吃了一塊魚,然後放下手裏勺子:“你別看我了。”
“我很想你。”容簡聲音低沉,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他終於體會到了,直到現在他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容簡,”唐圓深吸一口氣,看著容簡的眼睛,無比認真道:“我那天說得都是真的。”
“以前是我太幼稚了,總覺得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那時候我覺得我會永遠喜歡一個人,而且可以因為喜歡放棄自己出國的機會,也可以因為單方麵的喜歡輕易去結婚……”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這樣想了。”
唐圓其實並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一開始她偶爾想起容簡時也會哭會難過。她隻是拚命壓抑著那些負麵情緒,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她不想自己因為一段感情變得脆弱不堪,也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交換機會變成單純的療傷。
她曾經因為喜歡容簡變成了更好的自己,現在也可以因為離開他學會成長。
“嗯”容簡看著對麵的唐圓,沉聲說:“我知道了。”
他停頓了一下,說:“可是我現在這樣想了。”
唐圓手裏的勺子突然碰到了白瓷盤,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唐圓覺得容簡可能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得話,難以置信地問容簡:“你現在覺得……愛情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不,”容簡清清嗓子,抬手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是你。”
唐圓:“……”容簡果然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俯身了。
……
飯後容簡去樓上幫唐圓寫作業,他和唐圓不是一個專業,要幫她做作業還需要查很多相關專業的資料。
唐圓關心她那一大堆的作業,她跑去把自己那一厚摞書全都抱到桌子上,站在容簡身後看他的屏幕。
容簡下午被門砸到的食指破了皮,他手指白皙,骨節那裏青的那一塊顯得極為明顯。
然而容簡完全不受受傷的食指影響,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打字時,唐圓都看到了殘影。她看著他飛快地在輸入框裏輸入各個專業術語,然後一個頁麵一個頁麵飛快地彈出來,看得她眼花繚亂。
“你看,你也不會寫,你都沒上過我們這門課。”唐圓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她覺得她下午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容簡說給她寫作業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上高中的時候,高一重點班作業又多又難,大家經常被虐得做不完作業,趁著晚自習湊一起互相抄,但是容簡從來沒給任何人提供過幫助,也從來沒人敢肖想過容簡那全班正確率最高的作業。
然後她就沒骨氣地答應了,完美的作業誘惑力太大了。
“你上過?”容簡擰著眉,敲鍵盤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唐圓的作業並不難寫,隻是每道題涉及的專業知識都比較多,不僅要回答精準,還要表達自己一些觀點。
最近一直請假一節課也沒上過的唐圓搖搖頭:“我也沒上過。”
她說完,寬敞明亮的書房一下子就陷入一片沉寂。
初為人父的容簡說完才想起來唐圓是去生寶寶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容簡心裏五味雜陳,又激動又狂喜,總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他抬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起身看向唐圓:“對不起。”
是他害得唐圓一直沒上課。
唐圓剛好站在黃色的壁燈前麵,容簡一直有輕微的散光,他今晚沒戴眼鏡,視線裏的唐圓就像是在發光一樣。
“我不去上課和你沒有關係。”唐圓很快就明白容簡的意思了,她擺擺手:“是我自己要把糖包生下來的,他是我的。”
唐圓並不覺得容簡對不起她,她是給她自己生的孩子。
她語氣堅定,還特意加重了“我的”兩個字,就像是在宣告主權一樣。
無論如何,她絕對不會讓容簡把糖包帶走。
唐圓不僅是在發光,她還在炸毛。
“你放心,我不會把他帶走的。”容簡認真地安撫她,他確實沒有這個打算。糖包現在還小,唐圓也還要上課,國內的威脅徹底解除之前,他不會急於帶他們回去。
唐圓點點頭,放下了心裏的戒備。
反正容簡在這邊呆不了幾天。
……
夜已經深了,唐圓有些困了。
容簡說到做到,還在幫她寫作業,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唐圓去嬰兒房看了一眼糖包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好不容易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她幾乎是一挨到床就睡著了。
一小時後,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容簡走進了房間,房間裏的窗簾沒有拉,就著月光,容簡看到了躺在大床中央的唐圓,她攤著四肢睡得正沉,也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夜色的掩護下,容簡俯身親了一下唐圓的額頭,然後親了她的鼻尖,最後,到她柔軟的嘴唇。
他好像突然明白當初高中的男生們明知道在小樹林裏接吻會被抓還總是樂此不疲的原因了。
半睡半醒間,唐圓就感覺她額頭有些癢,然後是鼻尖,還有嘴唇,好像被誰咬了一下。
容簡看到她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滾動了一下,他屏住了呼吸,看到唐圓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偷親的容簡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僵在了原地。
唐圓抬手在眼前使勁揮了揮,她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隻是喃喃道:“走開。”
大半夜唐圓起來喝水,經過書房時看到門縫裏透出的光,容簡背對著她還在敲鍵盤。
果然,她剛才是在做夢。
唐圓去樓下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水,端著杯子上來時聽到書房裏容簡刻意壓低的聲音,他像是在接電話。
那邊不知道在說什麽,容簡聲音聽起來極為不耐。
容簡確實很煩躁,他正忙著給老婆寫作業,現在隻能站在落地窗那裏聽著對麵那人長篇大論。
“我現在走不開,”容簡壓低聲音:“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你瘋了吧容簡!”對麵的人比他還激動,語速極快,幾乎是在吼:“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就不說公司的事情,說宋與歌!”
“就剛剛,宋與歌那個智障跑來找我,你說她是不是有妄想症,她還哭著問我你是不是對她和她爹有什麽誤會,日,我安撫她半天,到時候她要是一激動跑去質問她狗爹……”
“總之,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捷徑你為什麽不走,反正宋與歌喜歡你,你就假裝和宋與歌在一起,之後借宋與歌的手弄死宋讚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