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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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兩斷開天辟地無人可擋,在撕碎了光明拳勁之後,帶著依舊猙獰的力量硬撼煉天古陣,勢如破竹的在其上方撕開了一個口子。
聖皇色變,想要阻止的時候才現自己身體的空虛匱乏,剛才那一拳的消耗實在過大,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出招。
段天涯咬住舌尖,腥甜之氣在口中擴散,精血在體內炸開,於微末處開辟出了新的力量,助他強提了一口元氣,氣勢澎湃的朝著斷口飛馳了過去。
缺口近在眼前,隻需要往前踏出一步就可以擺脫大陣的籠罩,到時候,段天涯則如同神龍歸海,猛虎還鄉,放手施為之下絕對可以斬殺聖皇,為這橫跨千年的生死迷局畫上句號。
在此微妙時刻,一道身影陡然從天邊而至,對著段天涯迎麵撞了過去,雖然段天涯的體內同樣空虛,但是那道身影仍然遭受到了重創,被一擊而斷,碎成了兩截。
雖然已經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但是,換來的隻是阻止了段天涯一瞬的時間,戰狂帶著懵懂迷茫的眼神,如流星一般墜落在地麵上,再也沒了聲息。
“大事不好!”段天涯表情一窒,察覺到了有一股浩瀚威力從陣法中洶湧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彌補著那個猙獰的缺口。
聖皇吐息,靈魂之力震顫,無數金色的光雨從他身體上逸散而出,最後與煉天古陣融為一體,激了大陣的威能。
用自身的靈魂精華獻祭,聖皇的靈魂影像變得虛幻了起來,本來一身強絕的氣息變的萎靡下沉,境界之力飛的跌落。
大陣旋轉了,露出了猙獰可怖之相,為上古十大凶陣之一,煉天古陣號稱可以煉化天地萬物,任憑你手段通天,氣概絕倫,隻要落入此陣之中隻有飲恨一途。
“何以至此,如此消耗靈魂精華,難道就不怕得不償失!”從天而降的岩漿如同一襲厚重的簾幕遮擋住了段天涯的麵容,直到最後,就連他的聲音也被隔斷,被完全封鎖在了煉天古陣的空間之中。
聖皇冷眼旁觀,當段天涯完全被岩漿掩埋的時候,他才自言自語的說道:“將你的意識煉化,奪魂碎魄,隻留下軀體即可,我可以借此重生,再起波瀾。”
伴隨著無聲的歎息,聖皇臉色冷漠,天才隕落了,成為時間長河中一朵憂傷的浪花,從此之後,世間再無此人,讓他如何驚才絕豔,也注定要被人淡忘。
煉天爐一聲鼎嗚,金剛之聲響徹魔宮,將段天涯掩埋之後,立在空中迎風就長,鼎口寬達百丈,幾乎可以吞食天下萬物。
一個忽閃之間,對著岩漿柱當頭照下,化為封魔的神帖,不讓段天涯有任何翻身的餘地。
聖皇也不肯善罷甘休,立於虛空不斷的畫符捏訣,一道道玄奧的符文從他的指尖誕生出來,烙印在神鼎之上,合縱連橫,將陣法牢牢固定,渾然自成一體,散著不可動搖的威勢。
“戰局已定,你敗了,年輕之力走向毀滅,看來如我這般的腐朽注定還要縱橫一世!”
被岩漿包裹,段天涯心沉神清,護體元氣擴散,為他撐起了一丈天地,盡管岩漿灼熱滾燙,也不能給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段天涯深知,這些岩漿隻是表象,有更深層的殺機尚未啟動,煉天古陣的可怕遠遠不止如此。
上古凶陣絕非浪得虛名,全力運轉之下,就連真正的成神者都有被煉死的例子,隻能化作黃土一抔,陰風幾縷,一席荒塚埋骨,點綴著滲人的淒涼。
雖然陣法尚未完全,又受到了聖皇的實力限製,但是段天涯依舊不敢小覷,置身於此陣中,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段天涯果沒猜錯,在他眸光一閃的瞬間,無數鬼魂驟然出現在他的周身,飄蕩在護體元力之中,出了迷人心智的低語,或猙獰或嫵媚,動人心神。
“這是已死之人的執念嗎,還是煉天古陣本身的殺招?”段天涯謹守心神,仙台處綻放出了動人的玄光,柔和亮麗,不沾染一絲的灰塵,如仙如聖,脫不凡。
他的心堅不可摧,幾乎無法動搖,外魔根本沒有可乘之機,隻能圍繞著他打轉嘶吼,煩不勝煩。
“區區小鬼,休要在閻王麵前逞凶!”
在這時,段天涯動了,不願意再被動承受,心肺怦動,赤紅與雪白的元力洶湧而出,在這一丈的方圓之內來回橫掃,任其鬼魂無數,依舊被一掃而絕。
五行之中,金主殺伐,火屬陽剛,二者最克邪魅,對付這些小鬼如同彎腰拾芥舉手投足。
剛要閉目,一幅修羅場累卻在段天涯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隻得片刻,但是畫麵中的影像依舊摧毀了他的心防。
雨在下,飛落的液滴中夾雜著赤紅的顏色,段天涯端坐於雨幕之中,腳下伏屍百萬,屍山骨海之下有河水在淌,已經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血水。
處於屍山的頂峰,段天涯高處不勝寒,他幾乎也成了一具屍體,呼吸是冷的,眼神是死的,就連心髒也逐漸的變成了石頭。
他的懷中同樣有著一具屍休,冰容雪肌,傾國傾城,可是一切都無用,她已經不在了。
“啊…”
岩漿之中,段天涯嘶吼悲鳴,護體元氣極其不穩,甚至幾乎潰散,剛才的畫麵對他來說是最恐怖的噩夢,戰絕天下,世間再無敵手,卻失去了最為重要的人,他胸中充滿了酸楚,不甘之情滿溢,恨不得想要撕碎這天地。
唇齒相和,晶瑩的血珠沿著嘴唇流下,融入護體元氣之中使其穩固了下來,段天涯恢複清明之事,心中的驚法無法言說。
“煉天古陣,熔漿熬煉皮骨,邪魅斬殺神魂,雙重攻勢之下,天下少有人能夠逃脫!”
段天涯劇烈的喘息,雖然他能阻止外魔的入侵,但是心中的魔卻無法抵禦,鈴鐺罹難的那一幕被他牢牢的刻在心中,這種悲涼,即便事後想起都會覺得脊背冷,心神震蕩。
剛剛鎮下了心頭的心魔,就有一股眩暈感接踵而來,段天涯頭腦劇痛,如被萬斤重錘夯擊一般,精神恍惚搖擺不定。
“原來,我終究還是受到了折損,傷在了心魔的手中,煉天古陣果真是防不勝防!”
“噗噗!”
周圍響起了異響,岩漿沸騰起來,湧現出了狂暴的炙熱,可怕的高溫透過元力的阻隔依舊來到了段天涯的近前,焚燒著他的身體,熬煉他的心神。
他抗爭,他不屈,不甘心成為凶陣之下的祭品,點綴它的威名,一張張地獄般的場景出現在他的腦海,化作萬千鋼刀,直接斬向他的靈魂。
段天涯奮力抵抗,握拳呐喊,不斷的暗示著自己那些全部都是假象,萬萬不可為之動搖心神,否則後果堪虞。
鈴鐺淒美的麵容在他的麵前一遍一遍的閃過,最美的花朵在最豔麗的一刻凋零,將一生的光華凝煉在這一瞬間,美得驚心動魄,刻骨**,卻如毒藥一樣蝕人心肝,催人斷腸。
段天涯的辛苦可想而知,相逢相守相離的過程成了死循環,不斷的從歡樂的雲霄驟然跌入毫無顏色的地獄,他的心都要碎了。
但他奮力抗爭,仍然不願意屈服,隨著幻境中的鈴鐺一同倒下,他總是滿懷期待的走向前方,心中對自己百般叮嚀,下一次,一定要抓緊了,再也不會放手!
一劍削去了敵,最後一個敵人終於倒了下去,鈴鐺也是重蹈覆轍,又一次生機斷絕的躺在他的懷中,用臉上淒美的笑容告訴他,她不悔!
段天涯俯身,為其遮擋住了從天而落的雨滴,但是鈴鐺那蒼白的容顏依舊被浸濕,他在哭泣,淚垂如雨,心如鋼針紮刺一般刻骨疼痛。
他依舊不曾倒下,目光暴閃,在屍山犁出了一片空地,這是一方淨土,不曾沾染血汙,段天涯決定將懷中的她葬在這裏。
路還在向前蔓延,根本沒有盡頭,可怕的煎熬不管出現了多少遍,都沒有使這個男人伏倒在地,即便他的心已經傷痕累累。
不知經曆了幾次輪回,段天涯似乎陷入了麻木,遇敵殺敵無敵,舉世皆寂,放眼望去一片茫然,即便強大到通天徹地,卻依舊無法拯救她的生命,似乎這所有的一切早已注定。
心中的聲音不斷響起,讓他放棄這段執著,坐擁無敵之力,世間何物可得手,為何非要追尋一個已死之人,一次又一次的舍棄無敵之身,經曆了艱難萬險又從頭漫步,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
段天涯不理會,麻木是他的現狀,追尋是他的本能,無敵是他的資本,她是他的一切!
他拳壓天地,掌碎萬敵,幾乎沒人是他的一合之將,他無視了所有人的朝拜,一刻都不願停歇,帶著麻木的眼神,滿是創傷的心往前方踏去,步伐堅定如初,走向了永無盡頭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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