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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延年揉了揉頭,為什麽他要來管這種糟心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管理不好,怎麽幫助陛下治理天下呢?肯定會有流言蜚語的。他問陳業:“人呢?有哪幾個?都是那個院的?”
陳業認真的回答道:“近兩日接近過煙雨亭(陳延年妻子摔倒的地方)的總共有十餘個,今日接近過煙雨亭的總共有五人。”
陳延年此刻恨不得化身京兆尹,唰唰幾下就把人給揪出來,他煩躁:“陳業,你別說了,讓他們一一前來回話。你繼續去查花時和春華,尤其是春華,她問題最多,很有可能就是推到夫人的那個人,去搜查她們的房間。記得快點回來。還有弄清楚樓梯上塗的是什麽,誰有?”
陳涵一看立功的機會來了,立刻的急切的跑到陳延年麵前:“爺,奴才也可以幫您查找凶手!”
陳延年對陳涵的印象因為陳涵的一個不適時的微笑而降低了,此時更不想陳涵攙和進這件事,本來事情就很亂。恐怕陳涵一上來幫的也是倒忙。他立刻拒絕了陳涵的請求。陳涵蔫蔫的回到原來站的地方。
陳業應是後很快離開了。
看著眼前的一堆人,陳延年隻覺腦瓜子疼,隨便問了句:“你們有誰認識春華或者花時的?”他壓根沒想到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
“會爺,奴才認識春華,奴婢和她打小就是好友。”一個穿著翠色的丫鬟回答道。
陳延年略有興趣的問道:“那她可和你抱怨過夫人的不是,或者怨恨夫人。”
“奴婢不知道。”那丫鬟繼續道:“自從春華做了一等丫鬟後就再也沒和奴婢聯係過。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她撒謊,爺,她撒謊,奴才前幾日才見過她和春華偷偷摸摸的聚在一起!”一名小廝大叫。
忠義侯府正廳屋頂上。
“哥,你這是要去哪裏,你不湊熱鬧啦?”當林淵回過神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哥哥伸了個懶腰,然後慢吞吞的向後挪去,站起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天,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蠢弟弟?這麽明顯,你都看不出問題麽?那凶手顯然是那個春華,都知道是誰了,再看下去還有什麽意思?”林葉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了,當然真正原因並不是這個,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哥,你不覺得這個丫鬟怪怪的麽?明明和春華是好朋友,卻跑出來指正,雖然不是故意去指正。可這也害了自己的好朋友啊!”林淵正在思索這個不合理的地方,就看見自己的哥哥不見了。他追了過去:“哥,等等我!”哎,不管了,奇怪又和他沒有關係。
對於一個已經跑了很遠的人來說,怎麽會聽得到林淵的喊聲呢?
忠義侯府正廳內。
陳延年冷喝一聲:“先將春華綁起來。”春華是不是凶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撒謊兩次了,這對於一個絕對權威來說真的是一個莫大的挑釁。
春華哭喊:“爺,奴婢真大沒有推倒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她發鬢淩亂,轉頭瞪著那個丫鬟:“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陷害我。”
春華一點也不理解她被綁起來的理由,其實根本不是因為夫人的事情。
其他人陳延年沒有興趣一一審問,對於陳延年來說誰是凶手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要有一個替罪羊,將這件事圓過去就行了,不要留下口舌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人就發賣了。
陳延年正等得心焦呢,不一會陳業終於回來了。
“爺,奴才沒有在花時房中發現不妥的東西,倒是在春華的房間發現一些巫蠱之物,一隻娃娃背麵寫著夫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還有一隻玉鐲子,看款式,像是虞姨娘的手鐲。那樓梯上抹的是一種特殊的香油名字叫綠意,而全府有綠意的隻有夫人和虞姨娘!”陳業低著頭回答道。
“爺,爺,這些東西都不是奴婢的,夫人待奴婢如親人,奴婢怎麽會做出這種事?爺,這都是汙蔑啊!”春華哀戚的哭訴道。
“拖出去亂棍打死!”陳太爺雖然從頭到尾,任由陳延年查明凶手,此時知道自己兒媳婦身邊的丫鬟竟然害他少了個孫子,頓時大怒。並且連帶著對郭氏的看法也不好了,如果不是她識人不清,他的孫子就還在。
“爹,你消消氣”陳延年恭敬對陳太爺說道,並且將陳太爺扶了回座位去。轉頭吩咐道:“將虞姨娘扔出去。其他人減一個月月例,降一等。三等的去掃茅屋(廁所)和馬廄。”
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陳延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了。本來以為今日是要找出一個替罪羔羊的,最後完美落幕,不禁鬆了口氣。也就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最後還是陳業提醒道:“爺,您今日不去看看夫人和何姨娘麽?”
陳延年睨了陳業一眼,真不識相,沒看見爺在休息麽?可是這種話怎麽好當在父母麵前說,於是說:“爹娘在這裏,我不放心!”
陳業再傻也明白了陳延年話的含義,於是道:“是奴才逾越了。”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聊著天,完全遺忘了受傷的兩人。
陳奉遠聽見自己母親受傷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和好友在遠郊打獵。一聽說母親受傷了就趕緊的向城內趕過去。
他看著兩邊向後邊倒去影子,思緒飛遠。怎麽母親的傷這麽蹊蹺,母親傷了右腿,奉甯也是右腿受傷。難道思茗知道了這件事事情是母親做的,所以找人來害自己的母親?陳奉遠將這些可笑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裏驅逐出去。
越想忘記越無法忘記,這種猜測讓他坐立不安。他加快了回城的速度。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查出真相時的吃驚不解。他永遠忘不了當他拿著證據去質問母親的時候,她癲狂的笑著:“為什麽?為什麽?那個賤人的孩子可以掛名在我的名下,成為嫡子,還這麽幸運的被你叔父領養!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一直知道母親是善妒的,可他不明白,一個已經被領養的孩子又在哪裏礙著她了,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他一直以為奉甯是自己的嫡親的弟弟,原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