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我太過於廢柴，就算是引靈酒都不能改善我的身體。”周安長歎道。

    “我可不這麽認為。”劍一冷冷地說。

    “好啦，劍一大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又何必刨根問底呢？更何況今天我們齊聚於此為的是飲酒賞月，良辰美景談這些事情多掃興啊。”北冥倩輕靈的聲音在亭子裏回蕩。

    “北冥妹子說的對，來，我們喝酒。”歐陽奇一把挽住劍一的脖子說道。

    “不如劍一大哥為我們舞劍助興如何？”北冥倩眨著眼睛俏皮地說。

    “這……”

    “劍一老弟你就別推辭了。”

    “好，那我就為大家獻醜一番。”劍一說著站起身，右手向前一推，隻見他身旁的巨劍化作一道銀芒衝向亭外，一塊丈許大小的岩石應聲炸裂。

    稍頃，劍一身子呈半蹲狀，左腳微微用力，下一息，整個人似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他豎起腳尖整個人立於劍柄上端，夜風吹過，一片柳葉隨著風在空中打轉。

    劍一手持巨劍在原地舞了起來。千百斤重的巨劍在他的手中輕巧若無物，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流在他的周圍穿梭，薄薄的柳葉在其中上下翻飛。

    “劍一兄這劍術可真是出神入化。”看著眼前精妙絕倫的劍術，周安忍不住嘖嘖稱奇。

    “那你不看看劍一大哥的父親是誰，是劍九前輩。”

    “劍九前輩？”即便是歐陽奇都是一臉迷惑。

    “其實起初對此我也是知之甚少，後來在詢問了我爺爺之後我才得知，劍九前輩當年是與青陽宗主齊名的天驕，更有傳言他的天賦和宗主比起來還要更甚一分，可想而知，劍九前輩的實力如何。”

    “北冥無涯老皇主最近身體可好？”歐陽奇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畏懼。

    “爺爺的身子骨還算硬朗，煩勞歐陽大哥記掛了。”

    “記掛倒是不敢。”

    隨著交談的深入，周安隱隱感覺到這夜月亭中飲酒似乎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風平浪靜，它更像是北冥倩，歐陽奇和劍一背後的勢力的彼此博弈！

    “對了，周安兄準備拜誰為師？”

    “這……”

    “我打算拜馬長老為師，都說馬寺道長老是青雲山煉體第一人，我相信拜在他的門下我一定會取得更大的進步。”看見周安麵露為難之色，歐陽奇搶先一步說道。

    “說實話，我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北冥倩和歐陽奇臉上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是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看到劍一了嗎，據傳說已經百年未曾收徒的青陽宗主決定破例收他為關門弟子。”

    “看在劍九前輩的麵子上，這到也說的過去。”

    “其實不單單是這樣，有小道消息說青陽宗主本身也是無盡劍體。”歐陽奇神秘地說道。

    “什麽？宗主也是無盡劍體，那他的實力又該有多恐怖？”

    “當然了，這一切都隻是道聽途說，因為距離宗主上一次出手已二百年有餘，所以關於宗主的一切消息都停留在二百年前三峽穀的那一戰。”

    突然，北冥倩和歐陽奇都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三峽穀的一戰有什麽……”周安向北冥倩詢問道。

    許久，北冥倩緩緩開口說：“據我爺爺說，二百年前東州某二流門派集體背離人族且聯合某邪門道宗的大長老在三峽穀展開了一場密謀的伏擊，而這場伏擊的主人正是當時青雲宗的宗主青陽。當青雲宗得知道埋伏消息派出營救人員之時，戰鬥早已結束，隻是有人說在三峽穀外看見了一道宛若與天地相連的劍刃風暴，而後三峽穀內屍橫遍野，血流千裏。那一場驚天之戰的戰況沒有人知曉，因為連同叛宗在內共一千八百九十二人隻有宗主一人渾身是血踉蹌地回到宗門，其他人等全部身亡，宗主也因此一戰成名。”

    “所以說無盡劍體遠非你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麽簡單，它是殺戮的代名詞！”

    ……

    一炷香過後，劍一收起巨劍，地麵上赫然出現幾道規則的溝壑，從遠處望去竟是三個姓氏：歐陽，北冥，周。

    “劍一兄好劍法。”

    “見笑，見笑，其實在青雲宗內要說最神秘莫測的並不是宗主，而是藏經人。”

    原來在舞劍的過程中劍一還是聽到了三人之間的交談。

    “藏經人，沒武功，混世王，因他生。”

    “藏經人原本隻是一個平凡普通的看經老頭，一切都因四百年前他收了一個名叫王雲的弟子，此人當年由於仙根太差，導致沒有一個人肯收他為徒，眼看著就要失去入門的資格，結果他拚死要拜在藏經人的門下。雖說這樣也可，但眾所周知，藏經人本身毫無修為，再加上常年不語，眾人原本以為王雲也就如同他師傅一樣這輩子做一個看經道人直到歸墟。可令大家沒有想到的是，短短的三年時間，王雲的身上像是生了什麽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整個人修為一路飆升，依次打破同齡人創下的修煉記錄，不過百餘年的時間，他就成了青雲宗除宗主外的第一高手。”

    歐陽奇用酒水潤了潤喉嚨，繼續道：“就當宗主已經將他內定為下一任宗主的繼承人時，他卻因為一個女子放棄了一切，離宗出走，至今未歸。”

    “倘若當年他並未離開，恐怕青山總如今早已是東州三巨頭之。”劍一淡淡道，話語聽不出來是喜是悲。

    “自那之後，藏經人也就被奉為神祗，數不清的人想要拜在他的門下，對於眾人的行為，他依舊如之前一樣既不拒絕也不讚同。鼎盛時期，藏經人門下足足有八百號弟子，但是幾年過去，這個八百人之中卻再也沒有出現如同王雲那般驚豔的人物。漸漸的，流言蜚語在弟子們之間傳開，說當年王雲之所以驚豔，並不是因為藏經人的教導多麽高明，而是他本身天賦卓絕，隻不過當時眾長老並未現罷了，沒了王雲，藏經人終究不過是一個看守藏經閣的糟老頭子，一時間，大家紛紛離去，但是也有幾個人不死心，始終伴隨藏經人左右。”

    “那他們最後怎麽樣了？”周安好奇地問道。

    “死了，都是由於久久未曾突破，最後壽元幹枯而死。”

    “什麽？”

    “因為藏經人根本不曾教導他們修煉功法，隻是任由他們自己修煉，不死才怪呢？”北冥倩撇著嘴巴說道。

    “自那以後，藏經人再沒有收過徒弟。”

    “周兄既然與琴琳長老頗為熟識，莫不如拜在琴長老門下。”北冥倩試探性地問道。

    “這事待我與琴長老商討一番再做決定。”雖然周安嘴這麽說，但心裏想的卻是：我要是能拜在琴長老的門下早就拜了，今日又何苦在這裏糾結？

    一陣涼風吹過，天氣有些微寒。

    “看這樣子是要下雨了，不如我們今日相聚到此為止？”劍一提議說。

    “好，那我們改日再聚，告辭。”

    “告辭。”

    “小子，將那火爐中的靈石討要過來。”

    “為什麽？”周安情不自禁說道。

    “周安兄，你說什麽？”

    “我還會害你嗎，反正是對你有好處，聽不聽由你。”玖靈不屑地說。

    周安一咬牙，轉頭對著北冥倩說：“北冥公主，能否把這爐中的靈石給我？”

    “周安兄這麽說就有些見外了，你叫我北冥倩即可，這爐中靈石中剩餘靈氣已然不足一塊下品靈石的含量，你要它做什麽？”

    “我自有一番用處。”

    “給。”北冥倩從熄滅的爐子裏取出五塊靈石交到周安手中。

    “我們明天再見。”

    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北冥倩卻是沒有急於離去。許久，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邊，用沙啞的嗓音說：“公主。”

    “調查的怎麽樣？”

    “這周安似乎並無什麽來曆背景，他是被琴琳長老的徒錦溪救回來的，不知看中了他哪點，琴琳會把長老靈牌賜予他。”

    “錦溪？就是那個青雲宗第一美女嗎？”

    “是……”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陣陣寒意，一旁老者連忙住了口。

    “我倒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北冥倩手裏把玩著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說。

    ……

    “少主，有何吩咐。”一個高大的身影跪拜在歐陽奇身邊。

    “今日，我在閑暇之餘詢問了北冥無涯那個老家夥的身體狀況，可北冥倩居然說他身體無恙，三個月前受了那麽重的傷，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恢複如初，北冥倩越是這樣說，就越是證明她心裏有鬼。回去稟告父王，靜待時機，等我音訊。”

    “是，少主，屬下告辭。”

    “北冥無涯，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歐陽奇的眼中流露出狠毒的神色。

    ……

    天空中烏雲密布，樹林中狂風呼嘯不止，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周安一路小跑回到茅屋，不一會兒的功夫，窗外暴雨如注。

    金頂酒亭漸漸隱沒於瓢潑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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