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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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看著著包子挺香的,想買個吃, 但是他們都不讓我買。”
小明的意識裏麵是沒有排隊這麽回事的, 以前在老家吃飯, 從來都是搶著來的,那樣才熱鬧嘛。況且大家都讓著他, 他先吃完了,才有別人的份。
小紅大概知道小明的性子, 雖然年代已經久遠, 不過小明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更別提他們之間還有“緋聞”這一回事呢。她印象中的小明,其實本性挺不錯的,不過總喜歡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勝累舉。這次的插隊, 在別人看來是很沒有素質的一個事情, 但在小紅眼裏, 卻有那麽一些不知者無罪的意味在裏麵,因為可能真的沒有人教過小明一些基本的社會規則。“你不知道玩排隊嗎?好好排隊, 就沒有人說你了。”
“那樣不是要等好久才能吃到東西嗎?”陳小明以前去讀書,奶奶都會給他準備點心的,他上課偷吃東西, 老師也不管他, 所以他從來就沒有餓過。但今天第一次上初中, 身邊也沒有像奶奶一樣細致入微的人管著他了, 他到了這個時間點, 早該餓了。
“那別人不也是慢慢排隊,等著去吃,就你搞特殊呀。”這種毫無規則意識的回答,小紅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這應該是一個被家裏麵寵壞的小子,不知道出來外麵,就得乖乖地按照規則來辦事。
“下次別這樣了。”小紅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然後要起身離開,被身後的小明拉住,“我腿疼,扶我一把。”
“你連皮都沒有擦破,疼個鬼呀。”小紅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娘唧唧的男孩,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直接甩開他的手就離開了,連包子都不想買了。
再排隊就要天黑了,還是趕緊回家吧,自從上次生的火災事情之後,奶奶對於小紅的安全的警惕指數提高了不少,所以小紅要是回去的比她晚,她會擔心的。
有人擔心的感覺真好,小紅走在回去的路上,特別有動力,走的度飛快。讓人矮腿短的小明,幾乎跟不上。
小明也不是想偷窺,也不是跟蹤狂,他隻是不知道回家要幹嘛,剛剛被人從隊伍裏麵趕出來,讓他對包子這兩個字產生了厭惡,所以他現在就是漫無目的,就想跟著小紅走。
跟著跟著,他現自己迷路了。這狗娘養的,大城市的路,怎麽就那麽繞呢?!
天已經慢慢黑下來了,小明看著沒有星星的黑夜,又餓又累,書包還重,有哭出來的衝動了。
他是沒有受過委屈的,該哭的時候就哭,就是他的特色。他從小就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一個道理,所以哭的特別,特別特別大聲。
林蔡花今天忙活了一天,回來的路上想著孫女兒今天第一天上初中,挺辛苦的,特地去鹵肉店買了一些鹵菜,打算晚上和孫女兒吃點好的,還沒有到他們家的樓道呢,就聽到那淒厲的哭聲。
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是不是哪家的小孩子走丟了,趕緊尋著哭聲過去,見到了一個和自己家孫女兒穿著一樣的校服,哭的大眼睛特別亮的小男孩,“怯怯”地看著自己。
“小孩,你怎麽了,迷路了嗎?”林蔡花是一個好心的老太太,遇到她能幫的,她都會伸出援手的。老人心裏麵就一個想法,今天她幫了別人,哪天他們家小紅需要有人幫忙的時候,別人也會出一份力。
對方那個人點點頭,“婆婆,我餓。”
“那就先和我回家吃點東西吧,吃了東西,再帶你回家。”林蔡花心很軟的,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哭成這個樣子對著她說餓,自然就於心不忍。
陳小明也是一個傻大膽的,有山村裏麵來的孩子的野性和傻氣,同時也具備些一種動物性的敏感,好像能夠察覺出林蔡花是好人,是沒有惡意的,不會傷害他所以就乖乖地跟著她走了。
林蔡花帶著陳小明回家的時候,小紅正在把煮好的粥盛出來放涼,看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就知道奶奶回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黑貓還有它的小崽子在小紅一家搬家的時候,也跟著他們一起出來,老黑貓通了人性,估計是知道老太太可能會帶好吃的回來,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結果進來的不是自己家的老太太,而是一個陌生的、略顯狼狽的小孩,老貓瞬間警惕心就升上來了,吃呀咧嘴的,看著就凶!
“這貓不錯。”小明從來都是喜歡小動物的,看到這隻渾身黝黑得油光亮的老貓,瞬間想到了奶奶家的小黑,也是這麽黑,不過它更加威武一些。
小紅以為自己幻聽了,這不是陳小明的聲音嗎?!
小明覺得現在的小紅,比教導主任還可怕,可是明明,臉還是那張臉,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人還是那個人,怎麽突然變化那麽大呢?
他現在整個人都被小紅的王霸之氣給震懾住了,真的是問一句答一句,“我那天被抓到去網吧,被我爸領回家,和他吵了一頓,鬧脾氣,就不去學校。”
“鬧脾氣就可以不去學校嗎?”
“不可以。”
“被抓到去網吧你還有理了?”
“沒理。”
“是不是要急死人你才滿意呀?”
“不滿意。”
“那你說說吧,你想怎麽樣?”
“現在也搞不懂我在想什麽,我看到我爸生氣我就特別爽。”小明懊惱地抓抓頭,“去網吧是因為電腦很好玩,我從來沒有過這麽新奇的東西。我控製不住自己。”
“電腦有什麽好玩的?”慧嫻家裏麵有電腦,不過她的不能上網,她連碰都不想碰,玩電腦還不如看電視呢。
“你不知道呀,上網可以聊天,打遊戲,可以衝浪,可以有很多的有趣的東西。”
“衝浪去海邊呀,用電腦怎麽衝浪。”慧嫻不解地問。
“你這個人真俗氣,連上網衝浪都不知道。”小明擺擺手,嫌棄地說。
慧嫻皺起眉頭瞪他。
“鼠標做你的衝浪板,
顯示器做你的大海,
用你的鍵盤對著所有人作死的喊!”1小明像念詩一樣地說出這個話,簡直要叫人噴飯,“這就是上網衝浪。”
小紅翻了個白眼,“上網用英語表達是叫做 surfing the internet≈quot;surfing"的意思是衝浪,所以上網也叫做“網上衝浪”,他剛剛說的隻是派生出來的東西而已。”
“我倒,你怎麽懂那麽多呀?”
“好好說話,別給我搞那些非主流的語言還有火星文。”小紅無奈地搖搖頭。
“哦。”小明乖乖地閉嘴。
“其實你上網,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網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不適合你去。而且小明你地自製力真的不行,一上網就忘了正經事,你別說什麽,上一次的考試你是不是退步了。”
“退的可厲害了呢,上課還老是睡覺,被老師叫起來罰站都不知道罰了多少回。”小紅這麽一說,慧嫻聯想到小明之前那些不正常的表現,原來都是這個上網衝浪惹的禍呀。
小明被說的有些悻悻的,可仍舊不死心地在那裏安利,“上網真的可好玩了,網上還有那種小說,比你看的那些強多了。”
“真的嗎?”慧嫻也被吸引住了。
“打住,要是你們真的對電腦感興趣的話,我瞧見市少年宮那裏最近在搞計算機培訓班,咱們一起去報名,接受正規的計算機訓練,別跑黑網吧了。”小紅覺得堵不如疏吧,電腦這個東西以後大家都要用到的,早點學也沒有壞處。
“行呀。”小明沒有意見,能正大光明地去使用電腦,好事呀。慧嫻也沒有意見,反正她挺無聊的,和小紅一起幹嘛都行。
於是這三個人就把這個事情給敲定了。
“上網的事情解決了,現在咱們談一談你和你爸之間的事情。”這是小紅也不太願意去觸碰的一個問題,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這個問題真的是小明的心病,不解決,他整個人就不會真的邁回正軌來。
小明原本還高高興興的呢,聽到小紅說起這個事情,也低下頭,“我和他,沒有什麽好講的。”
“怎麽沒有,你身上流著的就是他的血。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給你提供的,你現在所有的體麵,都是你爸爸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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