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七十六章 偽劣產品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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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輸出結構圖。傳動裝置結構圖。噴口設計圖。各種尺寸不一。用途也有明顯差異的圖紙。都出現了。就像是梨花大學那位周教授講課時。所播放的幻燈課件一樣。一張張的在他的眼前閃過。出現然而消失。隻是這些圖紙所涵蓋的範圍。明顯比大學裏麵教授的範圍更要寬廣許多。
除了圖紙之外。還有無窮無盡的風光片。聯邦攝影家們用不同視角拍攝的不同靜止畫麵。擁有驚心動魄的美麗。尤其是那些從太空飛船上所拍攝的聯邦各大行星圖。更是令人心生敬畏向往之意。
還有花。各式各樣的花。
還有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
許樂半靠在病床上。病床能夠自動調節高度。所以躺著比較舒服。然而他盯著自己依然被白色塑泥密封定位、懸掛在金屬支架上。就像一根白水泥棒子般的大腿。臉上沒有絲毫舒服的表情。反而覺的自己見了鬼。表情異常難看。
因為這時候他的大腿之上。正有一朵紅色的花朵在怒放。
此時的許樂當然能夠清楚的知道。這幅圖畫其實並不是出現在白色塑泥上。而是出現在自己腦中與視神經有關的某個區域。然後呈現在自己的感知中。在自己的視網膜上開出了一朵花。這已經是病人許樂住院的第十七天。他的癲癇病似乎也再也沒有複發過。至少醫生再也沒有聽到鈴聲。聽到他自己報告再次出現幻覺。
雖然事實上幻覺一直都存在。
當結構圖變成了礦坑的圖畫時。許樂便知道事情大了。這絕對不是什麽癲癇。這些像神跡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畫麵。好像是有意識一般。能夠隨著自己強烈的情緒意願而出現消失。
許樂那時在孤單的病房內。十分想念家鄉東林大區。於是。那幅從宇宙中俯瞰東林星礦坑的圖畫。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夜半無人時。許樂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沉默的再次進行了很多次實驗。發現隨著自己的意願足夠強烈。便會有和自己意願相關的一些畫麵出現在眼前。比如那山、那狗、那女人。
大腦皮層灰質神經元的異常放電。是絕對不會受到意願控製的。從來沒有聽說過癲癇病人。可以像調取資料庫一般。讓自己腦子裏的放電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除非他在吸毒。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許樂沉默的想了很多天都沒有想明白。既然確定了不是癲癇所引起的幻覺。他再也沒有對第一軍區總醫院的專家們說過實情。因為他很擔心。
當他發現自己腦子裏的古怪和癲癇的關係其實並不大時。第一時間內。便想到了被醫院監控到的所謂“肌肉痙攣”是什麽意思。那是體內那股力量在自我進行修複。也就是許樂無比熟悉的顫抖。隻不過那些顫抖已經能夠被他成功的控製在皮膚之下。當他熟睡或昏迷時。依然在不停的自我運行著。
這是許樂的秘密。而不是癲癇所引發的病症。
不顧醫院專家們的勸阻。他堅持去除了夜晚睡眠時所有的監控設備。拔掉了身上所有的電極。不然如果真被別人發現了自己肌原纖維痙攣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會引出多大的麻煩來。
這些天。許樂一個人孤獨而沉默的對抗著眼眶裏的畫麵。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
然而漸漸習慣了這種隨著意誌出現的畫麵後。就算不是幻覺。他也有些麻木了。畢竟這些畫麵好像並沒有真的讓他變成一個瘋子。
那些畫麵不是想出現便能隨時出現在他的眼眸裏。而是需要許樂極為專注的想著某些方麵內容的時候。這些畫麵才會從他的腦海裏被調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那些畫麵真是隨時都會出現在眼眸中。許樂不能保證自己比一般人更堅強的神經會不會崩潰。因為那樣就等於。隻要一睜眼。就會無時無刻不看著兩個內容完全不一樣的畫麵。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那豈不成了傳說中古董電視的畫中畫功能?或者是更遠古神話裏那個有兩個瞳孔的怪物英雄?
夜半無人時。他嚐試了很多次。用最快的速度。拚命的聯想。將他腦子裏能夠調出的畫麵全部調了一次。確認那些都不屬於自己的知識。自己的回憶。他沉默看著腿上的那朵花。許樂知道自己沒有眼花。而是自己的眼裏生出了花。或者是腦海裏被誰種上了花。
陷入了茫然無知的不安與恐懼已經好些天了。許樂強迫自己冷靜的分析了自昏迷以後的所有遭遇。排除了醫院方麵拿自己做試驗之後。他很自然的翻起了腦海中沉睡的一段記憶。那一段昏迷後黑色夢境的記憶。
是的。所有的畫麵似曾相識。都來自昏迷後那個奇怪而荒誕的夢。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麽。卻依然什麽都不明白。不知道這些畫麵是什麽時候。被誰灌進了自己的腦海中。為什麽又和一般的記憶畫麵截然不同。可以如此清晰。如此真切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許樂的手漸漸輕輕觸摸到了自己的頸後。小心翼翼的撫摸了那一小塊皮膚。
他沉默許久之後。確認應該是這塊芯片出了什麽問題。當自己體內那股熱流化為巨大的能量爆發出來後。讓這塊芯片受到了某種損害。受損芯片不受控製釋放出來的脈衝或是電流。讓自己的大腦皮層出現了異常放電。才會讓自己在昏迷後進入了那個奇怪的黑色夢中。並且深刻的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裏。才會讓那些畫麵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問題是。難道說芯片裏麵本身就存儲著那些東西?自己究竟應該怎樣擺脫這種局麵?難道要從手鐲裏重新換一塊芯片。再次開始全新的人生?可是大腦受的損害已經成了現實。再換芯片有用嗎?自己將來會不會因為大腦的異常放電變成真正的白癡?雖然不是癲癇。但好像現在的狀況比癲癇更可怕!
許樂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五官痛苦的微微扭曲。在心裏不停的對封餘大叔咒罵。偽劣產品害死人啊。
或許是因為許樂跟隨封餘大叔練了很多年馬步與那些奇怪的姿式。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身體上的那些傷。好的非常之快。尤其是粉碎性骨折的大腿。每天的透光照片上。那些裂紋似乎都在用肉眼可辯的速度聚攏。
這一點令總醫院的醫生們嘖嘖稱奇。如果不是知道這位病人的來曆有些古怪。背景有些驚人。他們或許真會動請許樂配合他們研究的念頭。
那些插在許樂身體上的管子早就已經撥走。不過入院一個月的時間。那些軍用槍械在他身體上留下的貫穿傷。便基本上好了。畢竟沒有傷到骨頭。那些被高速旋轉彈頭撕裂燒焦的肌肉纖維。已經修複如初。隻在皮膚上仍然殘留了一些粉紅色的新生肌膚印跡。被機甲反震而骨折的大腿。倒不可能好那麽快。但此時的許樂。至少可以坐著輪椅。在總醫院優美的環境中去散散心。
他不怕孤獨。也不怕寂寞。但他不喜歡病房裏那些雪白的牆壁和天花板。因為每當獨處的時候。他總忍不住嚐試著以雪白天花板為背景。把那些腦海裏的記憶碎片調取出來。像放幻燈片一樣放給自己看。
一邊放一邊恐懼。卻又覺的欲罷不能。許樂覺的自己像犯了毒癮的可憐人。
搖了搖腦袋。許樂的臉上生出兩抹不好意思的紅暈。趕緊不再去看腦海裏麵那些各式各樣女子的畫麵。因為那些畫麵實在太清晰。太逼真。看著就像是色情雜誌一般。
隻要心意一動。便能看到誘惑無窮的裸女圖片。還不是一般男子腦海裏時常泛濫的想像。而是真真切切的畫麵。這是什麽樣的境界?這才是真正的意淫啊!
初識男女之事的許樂。能夠勉強控製住窺視自己腦海一角“萬女圖”的**。卻很自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至少在他的腦子裏。對方依然是他的女朋友。無論是對自己腦子異常狀況的恐懼。還是所受的刺激。或者是長期醫院生活所帶來的孤獨感。都讓他很迫切的想見到張小萌。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外乎是外在的這些因素所刺激著成長。遑論許樂此時麵臨著全方位的壓力。
從知道許樂受傷的那一刻起。張小萌便已經準備動身前來京州。那位非職業間諜姑娘。在經曆了雙月節舞會的失敗與失落之後。明顯沒有汲取任何教訓。依然下意識裏把自己看成了普通人。的知自己喜歡的男人受傷。當然無法安坐於校園之中。
隻是許樂由於自己身體的異常狀況。將張小萌過來的時間拖延了許久。直到前幾天。許樂對於大腦異常發電。所造成的詭異現象麻木了。而且確實壓抑不住對張小萌的思念。兩個人才約好了。十四號那天在醫院見麵。
然而就在他想給張小萌打電話。確認對方什麽時候能到京州時。他的手機卻收到了一個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我是二十七杯酒。小心張小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