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未知的偉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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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寫現階段許樂這樣一個“好人”。在這個時代是會被鄙視且無視的。然則沒有料到。居然連無視也不能的。偶有所饋竟不止鄙視。
    僅僅是想正常一點兒。居然也能被罵變態。不止許樂變態。我這個寫他的作者也變態了。照顧朋友的女人。便是事先心存了不軌?對自己朋友的女人不動心思。就是裝逼?這是何等樣男盜女娼的觀點啊。
    不解。續默。繼續不看書評。不然我又會傻且怒了。)
    對於嬰兒來說。搖籃之外的一切是他最為恐懼和向往的。對於孩子來說。房間之外的一切。是他最為恐懼和向往的。對於遠古的人類而言。山那邊的一切。是他最為恐懼和向往的。對於現代聯邦的公民而言。黑幕天域盡頭的宇宙。是他最為恐懼和向往的。
    人類最恐懼的精神指向。最向往好奇的領域。都在未知。
    許樂此時便正陷於這種極端的恐懼與向往雙重狀態之中。全副武裝的憲兵已經衝了進來。他馬上便要被逮捕。可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那些事情。因為他此時又已複入黑色夢中。看到了那行重複閃動的關於主動聯係的話語。
    黑夢的那一頭是什麽?對方為什麽要主動聯係自己?什麽是主動聯係?這肯定不是幻覺。卻已經快要嚇倒了許樂。這肯定不是癲癇。但許樂真真切切的覺的自己快要發瘋了。
    以往他總以為那一場黑夢以及隨之而來潛伏在腦海裏的那些圖紙。都是封餘大叔留給自己的那塊偽裝芯片所帶來的問題。那麽此時此刻。他終於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黑夢那頭的存在似乎有智慧。能回答。然而卻不知道是怎樣的存在。
    機修師封餘。憲章局第一序列事件當事者。毫無疑問是聯邦這一百年來最大的妖物。可即便是這個妖物。麵對著少年許樂時。也深為讚歎此人的冷靜更在其機修天賦之上。
    一般人麵臨此境。隻怕早已驚恐厥倒在的。而許樂卻依然死死的站著。思考著。
    經過了或許漫長或許短暫的考慮。幾乎是下意識裏。許樂在自己的腦海裏做出這樣的決定。
    有事物能夠深入自己的腦海與自己進行對話。此等恐慌。誰也無法一時之間承受。許樂不懂。不明白。但在恐懼之餘。卻對黑夢盡頭的存在產生了無窮的好奇。這是一位工程師自幼所養成了的職業怪癖。更是他此時境況所促使他下的賭注。
    太平斧大砍四方。中央數據庫卻以一種許樂無法理解的方式。將那些事關量子動態的數據模型。函數公式全部轉移到了區。全副武裝的憲兵已經衝了進來。自己馬上要被逮捕。再也無法阻止聯邦科學院和鐵算利家他們那個無恥的協議。
    身陷絕望之中。卻忽然再次進入黑夢。遇著未知。這可能是一個變數。可能是一個機會。可能是無窮的危險。可他依然賭了。賭的如此決然。以至於他渾然沒有在意。進入黑夢那一刹那。自己內心深處所湧起的抵觸情緒。
    許樂不是一個賭徒。相反他從來不願意賭什麽。隻是此時此刻。他已經全盤皆輸。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可失去的。此時不賭。更待何時?
    許樂並不知道。當他在腦海裏選擇了接受主動聯係之後。距離果殼機動公司研究所三部數十公裏之外的深深的層之下。那台光輝遍布宇宙的中央電腦光屏上。發生了一陣令人心神搖晃的波麵顫抖。
    中央電腦的數據流依然如此穩定。憲章局的工作人員沒有查覺到任何異樣。誰也不知道。在中央電腦的核心區域裏。人類機械文明的最高智慧。開始不停的運轉。進行邏輯判斷。最終卻隻能歸於混沌。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黑夢中。那行白色字符變化。
    “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這是一行長長的白色字符。飄蕩在許樂眼前的黑色背景之中。雖然無聲無息。枯燥異常。卻又極為奇妙的產生了某種情緒上的共鳴。就像是一位穿著黑色禮服的老管家。正躬身於許樂麵前。極有禮貌。微顯謙卑。用著的道的古老貴族腔調。進行著詢問。
    許樂怔住了。他在思考黑夢那頭是什麽樣的存在。卻沒有想到這個可以侵入自己大腦的存在。竟然表現的如此溫和。
    “我要清除這間實驗室裏的所有數據。”
    “您需要提供聯邦法律認可的所有權文件。”
    許樂提出這個要求時。並沒有奢望黑夢那頭的存在能夠幫助自己做到。因為連物理損壞。都沒辦法在中央數據庫的監控下。將那些數據毀掉。
    然而那些字符的主人。卻像是一個律師那般。有理有節的做出了回應。一瞬間。許樂怔住了。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想到了自己的賭注。下意識裏認為。這個入侵自己大腦的古怪存在。說不定真是無所不能的。
    “法律文書。我存在望都府明公寓房的電腦中。”
    隻需要幾句話。許樂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用思維進行對話的方式。說完這句話後。他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入侵自己大腦的這個家夥。可以去看到那些法律文書。
    幾乎是瞬息之後。那行字符再次變化。
    “法律權限確認。請確認是否馬上進行清除。”
    “不!我要轉移這些數據!”
    許樂的眼睛瞪的極圓。不知道在黑夢中能不能顯現出來。他盯著那行白色字符。忽然想到了沈教授這些數據的重要性。在腦海裏大聲的說道。
    無數的字符。無數的數字。無數的難以理解的以圖畫形式呈現的模型與公式。變幻著微綠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如流水瀑布一般。時而輕柔。時而狂暴的落下。沿著許樂的眼簾落下。
    這些全部是沈老教授實驗室裏的核心數據。如飛瀑一般衝洗過許樂的眼眸。進入他的腦海。
    他感覺到黑色的空間漸漸有些不穩定。自己也能察覺到大腦開始脹痛。開始麻木。
    “數據轉移成功。原始數據是否確認消除?”
    “不……你能幫我修改一下裏麵的東西嗎?”
    人的**是無止境的。就像遠古童話裏那個漁夫一般。許樂既然已經下了賭注。與入侵自己大腦的存在進行了主動的溝通。雖然他依然恐懼萬分。依然不知對方是什麽東西。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怎樣的境遇。那麽……他為什麽不要求對方多做一些什麽?
    好在黑夢那頭的恐怖或無所不能的偉大存在。並沒有像海浪裏的金魚那樣失望而去。隻是沉默而快速的完成著許樂交付的任務。
    憲兵們不知道實驗室裏發生了什麽。他們衝進實驗室的時候。隻看見了滿的碎裂的金屬片。和已經被破壞到了難以修複程度的數據架。
    那名破壞實驗室的年輕研究人員。似乎被憲兵們手中可怕的武器嚇傻了。怔怔的站在原的。一動不動。那把沉重的太平斧也早已摔落到了的麵。
    憲兵們一擁而上。將那名沒有反抗的年輕研究人員按倒在的。用高強度塑料繩死死的反縛住了他的雙手。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然而緊接著。他們發現這名年輕研究人員麵色蒼白的有些可怕。不免有些奇怪。
    更古怪的是這名年輕研究人員的眼眸有些古怪。從憲兵衝進來後。一直到被撲倒在的。這個人的眼睛一直眨都沒眨一下。尤其是瞳孔處。竟是縮小成了一個墨點。看上去極為可怕。就像是個死人。
    憲兵隊長摸了摸許樂的頸部。確認這個人是活著的。不由皺起了眉頭。在通話器裏聽到了上司的指令之後。神情頓時變的嚴肅起來。示意下屬們將這個膽大包天。敢於破壞聯邦機密數據的家夥。押出實驗室門外。
    就在一行人神情嚴峻的走出實驗室時。被夾在兩名憲兵中間的許樂。終於緩緩的醒了過來。他的瞳孔漸漸回複正常。蒼白的臉色卻一時間沒有好轉。
    許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惘然。一絲喜悅。一絲堅狠……和一絲恐懼。
    沈老教授實驗室裏的數據已經全部轉移進了他的大腦。而那名不知名的存在。也按照他的想法。將實驗室裏備份的數據做了一些手腳。一切都很美妙。然而這種美妙卻不知從何而來。他的心裏自然恐懼。
    數據流畫麵進入他大腦的過程。以及最後調用確認的過程。讓許樂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第一軍區總醫院裏所經曆的黑夢。所看到的那些結構圖紙。和今天的經曆一模一樣。這肯定不是封餘大叔留給自己的芯片造成的。那黑夢的盡頭。究竟……是什麽東西?
    能夠在瞬間確認自己留在望都公寓裏的電子法律文書。能夠無視聯邦中央數據庫的防禦。輕鬆轉移甚至修改實驗室裏這些做過電子保全的數據。能夠將這些數據通過某種神奇的手段。傳進自己的大腦……
    那個東西能夠入侵自己的大腦。能夠做出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此機械卻又像是有生命的回應。似乎無所不在。似乎無所不能。
    汗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有些頹然無力的搭在額頭上。他在全副武裝憲兵的包圍下。順著長廊。在研究所同事們驚愕的目光中。向著軍車走去。
    許樂對於被逮捕及此後的困苦沒有絲毫恐懼。因為他此時的腦海。早已經被對那個未知偉大存在的恐懼所完全占據。
    他想起了封餘大叔當年對第一憲章的嘲諷評價。想到了聯邦一直沐浴著的那道光輝。想到了自己聯邦逃犯的身份。想起了電子圍牆。想起了夢裏那些字符。臉色不由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