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二百章 平靜的勝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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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客 第二卷上林的鍾聲第二百章平靜的勝利日
沒有歡迎儀式。沒有書麵嘉獎命令。沒有新聞報道。就連次聚會都沒有。
許樂回到了望都區的公寓。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吃著即熱食盒。看著電視新聞發呆。直到過了好幾個小時。才從這種略顯荒謬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不管是什麽顏色的夢。但既然那個夢在不停地發生。那麽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以至於麵色蒼白。身形消瘦。最終咳血而亡。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選擇。許樂用自己的粗神經暫遺忘了那個偉大的存在。卻沒有辦法習慣公寓的安靜。
研製機甲。參加卡琪峰的機甲對戰測試。許樂是想讓沈老教授的歸沈老教授。是想扇某些大人物一個耳光。是想間接地打擊羅斯州長麥德林議員這一對搭擋的競選之路。
然而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在果殼公司成功地拿到聯邦新機甲標準之後。身為最重要的那個參與者。他竟似被整個聯邦遺忘了。不說會生出幽怨之心。但總有些難以理解。
他低下頭大口地吃著食盒裏的青菜。將花菜嚼的脆脆作響。然後喝了一口清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電視新聞。新聞光屏上。聯邦科學院的新聞發言人。正在極為狼狽地躲避著記者的提問。
聯邦封鎖了機甲測試的詳細內幕。卻沒有封鎖機甲標準獲通過的新聞。畢竟這是可以大幅提升聯邦公民榮耀感與信心的事件。
與機甲戰具體細節被隱藏不同的是。商秋當日在指揮大廳裏。當麵指控聯邦科學院抄襲。林遠湖院長在證據之下。被迫黯然承認。這一幕被太多人看到。而且聯邦政府不知道為什麽。似乎也沒有花太多的精力用來掩蓋這次醜聞。
許樂在舊月環形基地的那些天。整個聯邦新聞界都在爆炒這一件抄襲醜聞。很多媒體開始發揮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翻出了一個月前公用網絡上曾經吵的沸沸揚揚的抄襲風波。更有甚者。直接開始討論很多年前。林遠湖院長進入科學院。獲的星雲獎的那些學術成果之中。到底哪些部分抄襲了沈裕林教授。
新聞界與聯邦公民的心態不同。卻更能把握聯邦公民們的心態。聯邦科學院是聯邦內最受尊重的頂層學術機構。林遠湖院長是最受公民敬仰的學者。這一件醜聞會讓很多公民的情感受傷。但卻也是最能抓人眼球的事件。新聞界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大事件。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家中邊看新聞邊難過。媒體卻隻會繼續深入地討論。隻可惜他們並沒有找到更多的事件細節。而科學院方麵卻也沒有臉再做什麽狡辯。
許樂看著新聞。笑了笑。然後低下頭開始吃飯。然後再抬起頭來看了一|新聞。再吃一口飯。心情無比愉悅。
……
……
正在收拾碗筷的時候。許樂接到了焦少校的電話。他知道這種奇怪的安靜沉默馬上就要不見了。這個電之後。他又接到了鄒鬱的電話。讓他去林園吃飯。
他摸了摸肚子。封餘大叔教給自己那套功夫之後。自己的飯量確實是在與日俱增。再去吃一頓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當然就算吃不下了。這一次邀請也是必然要去的。
林園竹居。清澈的泉水緩緩流過。鄒鬱用兩根細長的手指拈著褐紅色的泥杯。輕輕嗅著杯中梅酒的清香。眼睫微眨。不著痕跡地看了桌子對麵的許樂一眼。
一年之前在臨海州夜店門口初見。鄒鬱扮演著一個冷酷而無禮的千金大小姐。當時她的眼光其實曾在施清海那張令人驚豔的麵龐上停留了少許。卻根本沒有在意這個一臉平凡的年輕學生。哪怕他當時就已經表現出了難的的執著和對朋友的義氣。
後來因為一些很奇妙的事情。兩個人居然住在了同一個屋簷下。正是那段時間的相處。鄒鬱對許樂這個人的處世觀念無比驚歎。如今的聯邦再想找出這樣一種人來。還真是不簡單。那時候的她。也接觸到許樂的一些秘密。知道這個家夥總有一天會震驚整個聯邦。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這麽早。鄒鬱微微一笑。抬起頭來。那張未施脂粉的臉上。下頜處一抹淡痕已經不怎麽清楚。產後的體形恢複的極好。隻是因為要親自乳的關係。所以連一點兒香水味道也聞不到。
“聽說你現在是李瘋子的小叔?”鄒鬱笑著問道。話語裏卻有一絲感歎。連打敗軍中無敵手。敢闖議會山打人的那個小瘋子。居然也敗在了許樂的手下。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他開的那台機甲有問題。”和鬱太熟悉。許樂不怎麽在乎自己的儀態。很隨意地半倚坐著。搖頭說道:“不然操控機甲我不是他的對手。”
“近身格鬥呢?”鄒鬱眯起眼睛。很好奇地問道。那天在虎山道口。她曾經親眼看到許樂倏乎間衝上山崖。也見過他在林園裏與李瘋子之間的三擊一掛。知道這個家夥個人戰鬥力也生猛到了極點。
“那要真正打過才知道。”許樂著回答道。
“你呀。就是一個外表溫和。實際上卻容不的半點欺壓的人。”鄒鬱靜地看著他。想到傳言中那個賭約。“大約也隻有你。會讓費城李家蒙受這麽大的恥辱。而根本不擔心什麽。”
“他想殺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許樂喝了一口酒。問道:“聽說軍方這次保密措施做的極好。這賭約的事情怎麽流了出來?”
“任何秘密在某些圈子裏。都不是秘密。”鄒鬱放下酒杯。認真說道:“今天見你。是有些人有幾句話要帶給你。”
“有很多人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國防部總裝基地的上尉。按照你這次的成績。直接升成中校都沒有問題。但……被上麵壓了下來。”
“焦少校剛才已經給我打電話解釋過了。”許樂回答道。
鄒鬱帶著一絲抱歉說道:“果殼公司本來也準備了很豐厚的嘉獎。但除了獎金之外。其餘的部分……也被壓了下來。甚至很多人現在都還不知道。擊敗聯邦科學院機甲的人就是你。”
許樂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說道:“有些不舒服。不過你也知道。我並不是很在乎這些東
西”
“這個態度我不喜歡。該爭的時候就應該爭。”鄒鬱頓了頓後說道:“不過這次確實不要爭了。這應該是夫人的意思。”
許樂的臉上並沒有太多吃驚的表情。在舊月基地便聽周玉說過一次。回到|之後。在公寓裏也想過這個問題。借著聯邦政府和軍方想替費城李家保存顏麵的大勢。順便把自己盡可能地掩藏起來。有能力這樣做的。隻能是那位夫人。
隻是他不清楚夫人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許樂想到了商秋。難道是指揮大廳裏指控林遠湖抄襲的事情。讓家覺的自己太不好控製?可是林遠湖失勢。對帕布爾議員的總統競選之路有很大的幫助。家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最近這些天聯邦新聞界的反應也說明了這一點。
“我最近也沒有見過夫人。不過根據我的推測。應該有一部分理由。和你指控林遠湖有關。”鄒鬱輕眼簾。小口吃著許樂為她點的適合產婦的食物。說道:“你大概沒有注意過林遠湖這個名字……林院長其實是林家的遠親。聯邦七大家之間或許有爭執。但很少會像你這次做的這般狠。直接把林院長打落塵埃。還狠狠地踩了幾腳。對於你這種沒做請示便擅作主張的行為。夫人可能有些不喜。”
林遠湖?林半山。林鬥海。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聯邦裏姓林的人太多。他還真沒想到林遠湖和七大家之一的林家有什麽關係。他忽然間想到。自己此時便坐在林園之中。這世間。哪來的如許多林?
他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請示?夫人還真把我看成她家的人了。”
“不是嗎?”鄒鬱速度極快地反問道。帶出了一些原有的咄咄逼人的意味。
許樂現在早已習慣了她的說話語氣。在這近一年的時間內。鄒鬱一直充當著他的分析師。幫助他分析局勢。判斷走向。甚至早在實驗室數據之爭剛發生的時候。便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件事情背後隱藏著總統大選。給了他極大的幫助。
“當然不是。”許樂安靜了片刻。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人。不是嗎?”
“人是社會的人。”鄒鬱搖頭提醒:“如果你隻想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還可以自守其身。但如果你想在聯邦裏扶搖而上。堅守一個人的準則。隻會吃不少苦頭。”
“不說這些了。”許樂忽然想到一重要的事情。認真說道:“流火出生的那兩天。我接到過施清海的短信。那家夥在暗中調查麥德林議員的事情。有些重要的證據。我已經交給了沈離。後來我再也聯係不上他。不過相信他應該活的挺好。”
鄒鬱細細的眉尖好看地皺了起來。沉默了很久才輕笑了一聲。說道:“那個流氓又能查出什麽來?我說過。你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小流火的父母是很陌生的一對男女。然而許樂不停地鄒鬱麵前講述施清海的故事。在鄒鬱的心中。那個施清海的樣子竟然漸漸地清晰起來。並不像是一個陌生人。
但她經常會很理智地想到。那個流浪於聯邦社會裏的間諜。一定不會像自己熟悉他一樣熟悉自己。這是一句拗口的話。卻說明了一個令人心酸的事實。於是她不想再聽到那個字。不想和那個人再有什麽關係。
施公子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家夥。”許樂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一直冒著極大的危險。在黑暗中為了光明做著見不的光的事情。心中便會湧起一絲敬佩。
鄒鬱和許樂太熟了。以至於隻是這一句話。她便知道許樂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輕笑一聲。微諷說道:“像你這個石頭一樣頑固和偏執。難道就是了不起?”
林園晚餐的時間很短。因為鄒鬱還要回家喂奶。許樂將她送到了西山大院的門口。想到這個年輕的美麗女孩兒現在最主要的日常生活便是帶孩子。不禁生出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後天來家裏吃飯。父親大概有什麽事情要和你說。另外……我媽媽總在問你出差什麽時候回來。”鄒下車之後。有些無可奈何地歎息說道。
許樂笑著答應了下來。就像在墓園裏答應鄒副部長要背這個鍋一樣幹脆。他的人生或許談不上精彩。但|對足夠怪異。這口黑鍋究竟要背多久呢?
……
……
莫愁後山的夜是那樣的安靜。白日裏如畫的山水風景。在微寒夜風的吹下。在皎潔雙月的照耀下。少了幾分江山王氣。多了幾分閨秀嫵媚之意。
光屏上正在播放的畫麵。並不是最近一段日子鬧的沸沸揚揚的抄襲事件。微暗的畫麵中兩台聯邦最新式的機甲。正在做著激烈的戰鬥。正是幾天前舊月卡琪峰頂那一場意義重大的測試對戰。
聯邦軍方和憲章局聯手封鎖了這場機甲戰的細節情報。所有的錄像資料和數據。在經過總裝基地必要的研究之後。被全部封存了起來。按道理來講。這些畫麵出現在光屏上。已經是觸犯聯邦保密條例的嚴重事件。然而觀看這些畫麵的是那位夫人。這事情便又顯的如此理所當然。
輕觸按鈕。光屏緩緩地收進牆內。夫人從椅上站了起來。向廚房裏走去。臉上的表情平靜之中夾著一絲沉鬱。封鎖對戰錄像的事情。是夫人向席格總統的建議。表麵上是為了費城李家的聲譽著想。其實隻有她自己明白。最關鍵的原因是什麽。
畫麵中白色機甲微微顫抖的機身。是那樣的眼熟。雖隻一瞬。卻深深地烙印進她的眼簾之中。
當年曾經親眼目睹過那人操作機甲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死去。但總還有些人活著。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子。難道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夫人輕輕地攪著白瓷壺裏的清茶白果粥。歎息著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