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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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洲草原大佬重生在星際  說實話,  他們本以為光是今晚葉琪麗與李城昊公布戀情已足夠他們拿下明天的頭條。

    但是之後葉琪麗的國畫開始宣戰,  然後是江陵的皇冠不戰而勝。接下來就是江陵拍賣自己的婚戒——這說明什麽?

    說明江陵先製人,宣布與李城昊離婚。

    一個平民妻子甩掉了一個豪門丈夫,這遠比李城昊出軌、葉琪麗當小三或者是兩人真愛而當年江陵插足如今黯然下場都要來得精彩。

    他們有預感今晚生的事足以拿下一個月的頭條。

    於是所有娛記都繃緊神經盯著江陵、李城昊和葉琪麗三人。

    從氣度上而言,江陵勝出。她站起身,一派從容優雅。反觀李城昊、葉琪麗二人,臉色極其難看,  兩人一個是從世家子弟中走出來的,  一個位列影後,應當不會如此失態才是。

    隻能說他們並沒有把江陵放在眼中,導致江陵來這麽一出竟叫他們猝不及防以致措手不及。

    江陵站在展示台上接過主持人的話筒,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掃視一圈場內。有那麽幾人,便是剛才起哄叫葉琪麗嫂子的,  一接觸到江陵的視線,  竟都不自然的撇開目光。

    “今日拍賣這枚婚戒,  想必以在座諸位的聰明才智,  也是猜得到我的意思。不錯,誠如各位所想,我江陵,意與李先生離婚。煩請在座諸位做個見證。”

    李城昊陡然站起身,  高聲喝斥:“江陵,  你在胡說什麽?”

    江陵高高在上的看著台下的李城昊,  一如既往的溫婉柔和:“李先生,  請問您是否願意與我離婚?”

    李城昊當然願意,但不是在這種場合,不是在這種情況,他原本的計劃應是逼得江陵主動讓位離婚,如下堂婦落魄離去。他再慷慨施予金錢,贏得寬容好名聲。

    之後再同葉琪麗結婚,嬌妻稚子環繞左右,便連父親也不得不承認他當年的逼迫是錯誤的。他得意又成功的人生,這才是他設想中的人生。

    至於江陵,一介鄉婦,連大學都沒有讀過的鄉婦。任她當了八年李太太,享受普通人一輩子也沒有的榮華富貴,應也該知足。

    江陵靜靜的看著李城昊,眼裏平靜無波、清冽如水,溫婉柔和如江南灑滿了晨光的湖麵。

    她說:“李先生,八年前您同我結婚,如今您與葉琪麗女士的兒子卻滿八歲。敢問您是否在同我結婚之初就已出軌?”

    李城昊皺眉,縱然事實如此,但又如何?便不說江陵後來者居上,他當時也是不願。單說在座豪門圈中人,哪個外頭沒有一兩個解語花?

    江陵說:“李先生,您不願回答也無所謂。畢竟事實如此。那麽,請問您是否八年間仍舊同葉琪麗女士密切交往?”

    不待李城昊回答,江陵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想是的。在座諸位應比我更為清楚。各位娛記手中恐也有一兩張應當打碼的照片。李先生,您是否不顧我的顏麵帶著您和葉琪麗女士的兒子請求李老先生將他認祖歸宗,又是否不顧我的顏麵帶著葉琪麗女士回祖宅見李老先生請求他的接受,是否當著我的麵三番兩次甩我離婚協議書?”

    全場嘩然,他們的確是知道李城昊極度不喜江陵,也知道他最近頻頻的動作。卻不料他竟做到如此地步,如此手段,卻叫人有些心寒。

    好說歹說,江陵也是他八年的妻子。縱然再不喜,也不應當過分到這種地步。

    “您有意離婚,我也不是死纏爛打不放之人。”江陵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倘若不是你越咄咄逼人,你明天就能收到我寄過去的已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李城昊猛然一震,神色震驚。對上江陵的目光,如針紮一般急忙撇開。

    葉琪麗站起身,握住身形有些不穩的李城昊,心疼不已。雖覺有些對不住江陵,但她又覺得奪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並無錯。此刻見江陵將李城昊逼得顏麵全無,便有些生恨:“江小姐,你說城昊咄咄逼人,你又何嚐不是?”

    江陵輕蔑的看著葉琪麗,輕聲詢問:“葉小姐,你以何身份質問我?”

    葉琪麗語氣一滯,卻不知該作何回答。

    不管說是孩子的母親還是正在交往的女友,都無法擺脫小三這個稱號。

    原本李城昊的打算是請娛記多多渲染他們艱難的愛情,再將兩人無法在一起的原因推到江陵身上。卻不料江陵突然難,反倒無法洗白她小三的事實。

    但……

    明明是她先來的。

    葉琪麗此刻心口泛苦,苦澀漫上咽喉和舌尖,竟說不出一句話。

    李城昊說:“江陵,你隻是個沒上過大學的鄉下人——”

    “這就是使你背叛婚姻的根本原因?”

    李城昊強自鎮定:“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愛好,觀念不同、興趣不同……”所以沒辦法愛她。

    江陵點點頭,盯著玻璃櫃上麵散著璀璨耀眼光芒的鑽戒,突然說道:“李城昊,我原以為至少你的品性不錯……你甚至不屑於同我講話。”

    沒有講話怎麽彼此了解?神交嗎?太過可笑。

    她原本以為即使李城昊是個驕傲矜貴心氣高的,不喜歡她是因為她是被李老先生強行塞給他的。料不到竟然也是這個原因。

    多說無益。

    江陵說出鑽戒拍賣價碼:“五萬起拍。”

    鑽戒被一珠寶太子爺拍下了,拍到手的珠寶太子爺摟著美人朝江陵張揚的笑:“江陵,爸爸被你帥到了!”

    轉頭他又毫不在意的將那枚鑽戒扔給了身邊的美人,絲毫不給李城昊麵子。

    江陵微笑,不應對。

    應對了真就認了個爸爸,她不傻。

    在南城,也不是所有人都捧著李家。新舊兩派豪門,互相看不起,自也相互爭鬥不休。

    珠寶太子爺就是新派豪門代表,素來和李城昊不對盤。總覺得李城昊這人虛偽,如今被江陵擺了一道,簡直是舒心爽快。看江陵就越看越順眼,在拍賣會結束之後直接邀請她去自家公司擔任珠寶副總設計師。

    其中自然不全是因為看得順眼,更重要的是江陵之前拿出的那副親手打造的皇冠。其中價值以及江陵的珠寶設計製造潛力不可限量,若是可以,珠寶太子爺自然先下手將這一員大將招至麾下。

    可惜的是江陵拒絕了。

    珠寶太子爺聳聳肩,不強求,留下張名片摟著美人參加酒會去了。

    戴妮夫人匆忙趕來,盯著江陵看,不說話。

    江陵憋不住:“怎麽了?我記得我還沒卸妝。”

    戴妮夫人翻個白眼:“我的天,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拿自己容貌打趣的女人……也是我見過最合我胃口的女人!我的芙拉,你真是太威啦!你不知道李城昊和葉琪麗在酒會上的臉色,笑得比哭還難看。你肯定也不知道那些娛記匆忙離開,回去加班加點的趕稿。我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江陵沒忍住笑了,“我都沒生氣,你倒是憋足了惡氣。”

    “那是你胸襟寬廣。我真是被他們的無恥氣笑了。當真是無恥,半點臉皮也不要了。他們竟覺得這般待你理所當然,竟覺得你已是榮幸。應當乖乖讓位,否則便是貪婪醜惡。我倒是大開眼界,堂堂李氏長子,品性竟這般刻薄。”

    江陵抱抱戴妮夫人,正要開口說話,侍者過來打斷他們的談話。

    侍者說:“李太……呃,江小姐,李管家在門外等著您。”

    江陵眸中閃過一抹幽光,微笑道:“我知道了,等會兒我便過去。”

    戴妮夫人拉著江陵,有些擔憂。

    “恐怕是李老先生聽聞消息派人來找你,他可會為難你?”

    江陵拍拍她的手臂:“不會。老先生是明理之人,他不會。我先走了,你去酒會吧。”

    同戴妮夫人道別,江陵跟著侍者到酒店門外。隻見李家祖宅的管家銀斑斑,正在車門邊站得極為標準。管家一見江陵,陡然笑開,慈祥溫和。

    管家親自為江陵開車門:“小陵,大晚上穿得太單薄了。”

    江陵暖心一笑:“也不過是初秋,裏頭有暖氣。不冷。”

    管家還是不太滿意,隻覺得江陵嬌小,穿得單薄容易感冒。絮絮叨叨間充滿對江陵的關懷,其心意真誠不作偽。

    江陵注意到前頭也有輛車,那車車牌號熟悉。裏頭應該坐著李城昊和葉琪麗二人,想必老先生是將他們三人一塊兒叫過去了。

    順著江陵的視線望過去,管家歎氣:“小陵,別怪大少。他被寵壞了。”

    江陵微笑:“不怪。”

    不怨不怪,因為無情。

    管家過來人,心知肚明。同時也明白江陵意已決,無人可以更改。再是如何挽留他也留不住江陵,他心疼也欣賞江陵這孩子,更加不舍得用感情牽扯住她。

    要怪隻能怪大少無福,眼睛遭鬼糊住了。把石頭當成眼珠子,倒把真正名貴玉石當成了石頭。

    管家說:“不管今後有什麽打算,遇到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江陵笑了,真心實意。

    “威廉先生。”

    戴妮夫人追趕上威廉,微微喘氣。

    威廉紳士的點頭,態度溫和顯出他良好的禮數。

    他道歉:“讓一位美麗的女士穿著高跟鞋追過來是我的失禮。”

    戴妮夫人態度謙恭,收起了平時的小高傲,微微低頭:“不。是我擅自追過來打擾到您,我是想請問,丹尼爾還好嗎?”

    威廉說:“承蒙您的掛念,自從您辭去家庭教師一職,霍林德少爺不再願意接受任何一位家庭教師……”

    戴妮夫人驚訝,神色愧疚。

    威廉見狀,連忙說道:“您不必內疚,半年前阿利爾先生從蘇格蘭趕往約克郡,親自教管霍林德少爺。”

    戴妮夫人驚呼:“斯圖爾特先生離開弗雷裏了?”

    威廉說:“為了霍林德少爺的教育。阿利爾先生非常的善良、溫柔,並且仁義,他非常擔憂和關心失去父母的霍華德少爺。如果沒有一位品行端正、學識豐富的老師教育他,我很擔心他不足以擔任卡萊爾伯爵的稱號,無法承擔起霍林德家族的榮耀。”

    任何一個時候,威廉是絕不會向外人說出他的擔憂。身為一名合格的管家,是為了時刻替主人解決後顧之憂而存在,絕不是在背後表達他有些僭越的關心。

    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那麽在意這些規矩,但威廉服侍了霍林德家族三代以內的家主。他的年紀使他格外在意這些規矩,他良好的職業教養又使他不會倚老賣老。

    所以,威廉頗得戴妮夫人的尊敬。同時他也是斯圖爾特在霍林德城堡裏唯一會尊敬的人。

    隻是戴妮夫人在小主人的心中有著較為特別的地位,再加上對於斯圖爾特格外崇敬近似於崇拜的心情,導致他一時失去分寸背後討論自己的小主人。

    戴妮夫人不太在意這些,她不像威廉還活在上個世紀似的恪守著教條。她聽過阿利爾先生——確切來說,是阿利爾公爵。斯圖爾特家族的繼承人,一位神秘有才能的先生。

    即使她隻是聽說,卻很放心甚至是欣慰於丹尼爾能得到這位傳聞中的先生的親自教導。

    她帶著稱讚的語氣說道:“丹尼爾一定會成為優秀的家主,他會帶領霍林德家族走上榮耀和輝煌。”

    威廉感謝戴妮夫人的稱讚。

    在外麵,他代表了霍林德家族的臉麵。

    威廉是霍林德家族的管家,頭銀白,麵容儒雅,帶著銀框眼鏡,眼神銳利。他侍奉了三代霍林德的家主,如今正侍奉不滿十四歲的卡萊爾伯爵,丹尼爾·埃利奧特·霍林德。

    如今皇室中最為年輕的伯爵,卡萊爾伯爵不滿十四歲。因為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意外死亡,導致他過早的繼承了爵位以及霍林德家族旗下龐大的產業。

    一個不滿十四歲的孩子懷裏揣著名貴的寶石,毫無防備的走在路邊上,總能吸引一大群貪婪的鬣狗。

    幸好有忠誠的威廉以及斯圖爾特家族背後的扶持,幾年前,戴妮夫人前夫去世,傷心之下到約克郡郊外的塞比爾城鎮住了一段時間,並應聘成為丹尼爾的家庭教師。

    兩個心裏受傷的人很快就敞開心扉,可惜後來戴妮夫人遇到了現任丈夫,辭職回到南城。她拋下了丹尼爾一個人,她感到愧疚並害怕那個孩子不肯原諒她。

    好在後來她回去約克郡,丹尼爾仍舊願意同她親近。這更讓戴妮夫人感到愧疚,並且衷心希望他過得好。

    如今聽到那位傳聞中的先生居然離開弗雷裏到霍林德親自教導丹尼爾,這讓戴妮夫人感到非常高興。

    那位傳聞中的斯圖爾特先生是斯圖爾特家族的長子,於前年繼承阿利爾公爵之位。他的姐姐是丹尼爾的媽媽,他是丹尼爾的舅舅。

    傳聞中的斯圖爾特先生博學多才,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在皇室中很有名。他比皇室中任何一位成員都要更早的完成學位,各方麵的學業都非常的優秀,但更為有名的卻是他羸弱的身體和俊美如神靈的容貌以及……宅。

    自從完成學業,他幾乎有八年的時間沒有從弗雷裏走出來過。

    這些僅是戴妮夫人所能了解到的有用的信息,畢竟剩下的有百分之九十全都是戴上厚厚濾鏡的稱讚。她不覺得有多大的用處。

    得到了丹尼爾的消息,戴妮夫人剛想要離開,威廉便詢問她江陵何人。

    戴妮夫人有些驚訝於威廉會對江陵感興趣。

    威廉說:“她具有成為一名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天賦,我得感謝她製作出皇冠……我是說皇冠對霍林德少爺很重要。那位女士……似乎遇到了困難。”

    戴妮夫人說:“她可以解決這些困難。”

    威廉點點頭,眼中全是對江陵的讚賞:“她像寶石一樣璀璨耀眼,而且堅強。”

    “我想是的。”

    威廉讚賞中帶點遺憾:“她真是有天賦……你知道霍林德旗下的珠寶產業非常需要人才。”

    戴妮夫人微笑,卻沒有什麽表示。

    她並不能隨意替江陵做決定,盡管能夠進入霍林德旗下珠寶公司對很多珠寶設計師來說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

    威廉看出她的意思,於是不再糾纏,倒是留下聯係號碼。

    “如果有意願,我很樂意推薦。”

    戴妮夫人欣然接下並和威廉抱別。

    威廉此番前來南城隻是為了請求一位中國老匠人製造一頂皇冠,那位老匠人是世代珠寶工匠,曾誓不願再造仿製珠寶。因此拒絕了他,本來他已經放棄了。

    誰料還能在這場慈善晚會上看到這麽一頂肖似蘇富比拍賣的那頂皇冠,可惜皇冠上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寶石少了幾顆。有些欠缺完美。

    但卻讓他現了一位珠寶設計天才,最重要的是這位珠寶設計天才設計手法與他來中國尋求的那位世代珠寶工匠的手藝幾乎是一樣的。

    所以無論如何,威廉都期望那位女士對霍林德旗下珠寶公司有良好的印象。

    不過因此,今晚他倒是要趕緊趕回約克郡。

    他不在,誰能令阿利爾先生滿意呢?

    .

    江陵和李城昊、葉琪麗兩人同時邁步進入李家主宅大廳,她倒是坦然,隻另外兩人麵色難堪,不太自在。

    甫一入大廳,便見一俊俏小男孩走過來,小小年紀,舉手抬足可見教養用良好。

    小男孩便是李城昊和葉琪麗八歲大的孩子,李少言。

    李少言走過來,朝著李城昊和葉琪麗親熱不失禮儀的叫喚。卻把江陵無視。

    江陵微笑,到底是個孩子。

    對她的敵意毫無掩飾,仿佛是她要奪取他們的利益而不是他們鳩占鵲巢。恨得理所當然。

    葉琪麗抱著李少言,李城昊臉上雖帶疲憊,仍舊親昵的摸摸李少言的腦袋。

    李管家走過來,恭敬的對江陵說:“老爺在書房等您。”

    江陵點頭表示知道,然後邁步去李老先生的書房。

    李城昊攔下李管家,問:“李叔,爸爸找江陵什麽事?把我和阿琪叫過來又是有什麽事?爸爸有說讓我也進去嗎?”

    李管家垂眸說:“大少,老爺沒有吩咐。我不知道。”

    李城昊皺眉,臉露不悅。

    他知道李叔對他不滿,對阿琪也不滿。但他總該看在少言是李家長孫的份上,給他點麵子。

    李管家隻說:“老爺晚上要喝糖水,我得去廚房說一聲。”

    說完,轉身就走。

    他是當真不給李城昊麵子,偏他輩分高,除了李老先生沒誰能對他大呼小叫。李城昊作不得,隻能氣怒不已。

    葉琪麗擔憂的望著他,麵容楚楚可憐。

    李城昊瞧見,不知為何心中起來一股煩躁。

    他此時處於四處碰壁狀態,他原本完美的計劃全都夭折——不,至少他和江陵如願離婚了。但不可否認,向來意氣風的他在此刻體會到了如當年初涉商場一樣四處碰壁的困境。

    隻是那時有岩鬆一般始終冷靜溫柔的江陵陪伴左右,便似乎什麽困境都無所畏懼。

    如今,他再次體會那種感覺,卻是他向來瞧不起的妻子給予他的。而他的心中伴侶卻無法在此刻給予他堅定的信任,也無法陪同他站立崖巔麵對風浪。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