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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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你心生悲憫,求了你母親,派了一個大夫,跟我回了一趟家,還給了十兩銀子給我救急。若非你,隻怕我娘,還有阿愷,阿憐他們,都是不在了。是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原就不假,還是兩次。也是到了那時,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份,定國公府的七姑娘。”齊慎說到後來,索性又將稱呼喚了回去。

    謝鸞因了然,齊家太太對他而言,隻怕除了沒有生他之外,與他的母親,並無半分差別,因而,這一聲“娘”,他喚得心甘情願。

    就是她,聽說往日種種,不過輕描淡寫一句,亦是對這位素昧謀麵的婆婆心生了敬仰之情。

    這個女人,真是了不起。

    薄被之下,她輕輕握住了齊慎的手,“放心吧!往後,我定會待阿愷和阿憐好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是她發自肺腑的承諾,而她,一向信守自己的諾言。從他們相遇最初,便是如此,沒有誰,比齊慎更清楚,也沒有誰,比他更相信,她會言出必行。

    “謝謝。”齊慎聽罷,心中自然又是動容,啞聲道。

    謝鸞因轉過頭,在星光微微下,杏眼灼灼地將他望定,“不過說起恩,你該不會幫我、娶我,都隻是為了報恩吧?”

    齊慎一愣,繼而失笑道,“阿鸞不是最自信的麽?居然也會問這樣的問題?還是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沒用的男人,連報恩都無從為之,隻能將自己賠上的?”

    這話,有些不像,謝鸞因皺了皺眉,抬手就要捶他,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反手一握,便是十指相扣。

    “你倒是說說,我平日裏對你,哪一點像是報恩?”說著,湊過去,便是狠啄了她紅唇一記,“是這樣?”

    在謝鸞因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另一隻手,已是帶著灼熱的燙,從她衣衫下擺裏探了進去,在某個地方輕輕一摩挲,眼神幽幽,就連嗓音亦是瓷沉酥耳起來,“還是這樣?”

    謝鸞因趕忙隔著衣裳將他的手壓住,“我跟你說正事兒,別動手動腳的。”

    杏眼輕瞪,有些色厲內荏。

    齊慎倏忽一笑,抽回手,一攤,很是配合,“那你盡管問,小的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會嘴甜。謝鸞因抿住嘴角的偷笑,清了清喉嚨,“那你跟我說說,你是幾時對我起了覬覦之心的?老實交代!”

    說著,已是緊了他的衣領,端得是剽悍。

    她可是將門之女呢,氣勢,自然是足足的。

    既然不是以身相許那一套,後來的事,便也跟恩情無關了,她可不信他是在少時就喜歡上她了,再怎麽早熟,她那時可還隻是個小丫頭而已。

    齊慎卻很有些無奈,“這個我哪裏知道?喜歡一個人,什麽時候喜歡上,又喜歡什麽,若是真能說得清楚明白,又哪裏能算是真正的喜歡?”

    齊慎這一席話雖透著無奈,卻也是滿滿的認真。

    謝鸞因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那句酸溜溜的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心底泛起甜膩,一直蔓延到眉梢眼角,她輕輕咳了一聲,“你這張嘴,說起情話來,才叫無人能及。”

    齊慎便知,風波已過,摟緊她,笑得誌得意滿,“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男人?不過,你放心,這嘴再甜,也隻甜你一人,我的情話,也隻說給你一人聽。”

    “得了你!才誇你一句,就嘚瑟上了。”

    謝鸞因抬手,將他湊過來的腦門兒一推,男人啊,情濃時,海誓山盟,都是信口拈來,她不是不信,隻是從來美好易逝,她信齊慎此時的情真意切,可未來,誰說得準,等要走到最後才能真正看得清楚,現在不願多想罷了。

    兩人就這麽靜靜抱在一處,什麽話也不說,卻也覺得格外的寧靜。

    片刻後,謝鸞因終是忍不住問道,“能說說,你以前的事麽?”

    齊慎目光微微一黯,以前的事,還能是什麽?

    他撫著她發絲的手,還有嘴角的笑容,都是微微一頓,片刻後,才語調平淡地道,“我的母親,你該聽說過的,她姓秦。據說,她年少時,與嶽母還是閨中密友,她在時,我曾聽她提及過很多年少時的事,都有嶽母的影子。尤其是她病得厲害的那幾年,人在病中,便更喜歡感懷過去。隻是,隻怕她到死也沒有想到,她們還有做兒女親家的緣分。”

    秦氏這一生,前麵很甜,後來太苦,李澈死後,她更是生無可戀,若非為了孩子,隻怕亦是活不下去的。隻是,卻患上了心病,至此,纏綿病榻。

    謝鸞因其實是有所猜測的,卻沒有想到,還果真如此。

    “你一定,過得很辛苦。”雖然,李澈最後保全了他妻妾的性命,可是,洪緒帝定是要斬草除根的,哪裏能容得下李澈還有後人?

    何況,那個秦氏,是李澈最為鍾愛的,哪裏能輕易逃過洪緒帝的耳目。

    “說不上吃苦,父親……我雖從未見過他,但他臨死之前,確實拚盡了所有,給我母親……那時,他與我母親都不知有我的存在,是以,他給我母親做了最好的安排。”

    “到福建不久,我母親就消失了。後來,她生下我,直到我我七歲,她去世,我一直被藏得好好的。隻是,藏得再好,也終有藏不住的時候。”

    人心思變,遑論所謂的忠心,便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加上,讓他們效忠的人,早已作古。

    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憑什麽得那些舊部傾心相護。

    便有人有了自己的心思。

    從內部一亂,即便沒人去告密,他的存在,卻再為瞞不住洪緒帝的耳目。

    “是以,福建不能待了,幹脆想法子將你送去京城,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去?”謝鸞因知道燈下黑的道理。

    齊慎點了點頭,“是。齊家的叔父,與我的父親,曾是八拜之交的兄弟。隻是,那都是外人不知之事,加之齊家忠義,即便是齊家叔父已是不在,嚴叔父也為我選定了齊家,決定送我到齊家,哪怕是做個小廝都好,至少,可得周全,至於後事,再徐徐圖之。”

    謝鸞因目下閃了閃,笑問道,“對了,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麽?”她還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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