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 動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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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沈苓心思的,卻不隻是胭脂一人。
沈苓悄悄打探齊慎事情的事兒,沒過多久,便傳到了沈和興的耳中。
沈和興特意讓沈鈞去問過秦氏,秦氏回想起女兒這幾回瞧見齊慎時的情形,心裏微微一沉,還真是……
她這女兒,自來心氣兒高,這才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說定親事。
這齊慎雖然已是而立之年,可卻是英雄了得,又長了一副好相貌,若是女兒動了心思,倒也是人之常情。
可這齊慎,畢竟已經有了正妻。
早前,他還隻是福建水師副總督時,他的幕僚登門來求親,公公與夫君商量許久,這才應下,將庶長女許給他做妾之事。
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齊慎卻另外派了人帶著重禮登門,有禮地婉拒了這門親事。
當時,她公公和夫君,包括沈家上下,自然都是不高興的,覺得這齊慎不識抬舉。
他們雖想與他交好,留一條退路,卻也不是非他不可。
誰知,才沒過多久,情勢便是巨變。
她公公權衡利弊後,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反倒站到了齊慎那一邊,幫了他一把。
如今,齊慎的地位自然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說他是江南的無冕之王也不為過。
可再怎麽無冕之王又如何,她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小啊!
他們沈家的女兒,就是庶出,也甚少有給人做妾的,何況,是嫡女了。
她本以為她公公和夫君也是同樣的想法,誰知,沈和興沉吟片刻後,居然是扭頭對沈鈞道,“你派人去查查齊慎這位夫人的底細。”
沈鈞自來聽話慣了的,應了一聲,便是扭頭而去。
沈和興這才抬頭對秦氏道,“你放心!就算是做妾,咱們沈家的女兒,也不會做一般的妾。這齊慎的身份,也絕不會辱沒了苓姐兒。”
秦氏還能說什麽,隻能沉著一顆心,應了一聲。
退出來,站在回廊下發了許久的呆,便見得她身邊得用的嬤嬤快步而來,手裏捧著一張帖子,“太太,是齊府來的帖子。”
齊府的帖子?
秦氏目光一閃,想起那日在別宮門口,齊夫人說要找個機會讓大家聚一聚的事兒,沒想到,這麽快?
接了過去一看,那帖子水綠色為底,畫了一枝墨梅,倒是雅致,打開後,字跡倒是娟秀,果真是請她們去別宮賞梅,臘月十七,也就是五日後了。
秦氏輕籲一口氣,神色已是微乎其微變了,“去請了錦繡坊和寶蝶樓的掌櫃進府來,我要給苓姐兒做幾身衣裳,還有打些頭麵。”
“是。”那嬤嬤領命而去。
入夜時,齊慎回來了。
他已經在外院沐浴過,但進門時卻還是攜著淡淡的酒味。
“壽哥兒呢?睡了?”他進屋時,見謝鸞因坐在矮榻上翻看著一本什麽冊子,卻沒有瞧見壽哥兒,便是輕聲問道。
謝鸞因見他雖然步子平穩,也不見什麽醉態,但雙眼卻有些泛紅,歎息一聲,上前去,牽了他到了矮榻邊,自己先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膝頭。
齊慎心領神會,笑了笑,一個翻身上了榻,頭就枕在她的膝上,閉著眼滿足地輕歎了一聲,“真舒服。”
謝鸞因無奈地笑笑,伸手輕輕按揉著他的頭上穴位,齊慎的眉宇間,便更是舒展了。
“你呀,平日裏,也少喝些酒,好歹多顧惜著身子。”雖然明白他是自律之人,也知道有時候這樣的應酬難免,可看他這樣,謝鸞因還是心疼,便忍不住念叨了兩句。
齊慎倒不似許多男人,根本聽不得女人嘮叨,相反,他還挺享受謝鸞因這般嘮叨的,“放心吧!我有分寸。”
一邊笑笑說著,他一邊已是伸手將她給他按揉的手拉了下來,攏在掌心,“仔細累了你的手。你用不著跟我按,咱們就這麽坐著說說話便好。”
“說什麽?”謝鸞因望著他,微微笑。
“說什麽都可以。”齊慎睜開眼,仰望著她。
謝鸞因果然跟他閑話家常起來,說得還真俱是些瑣事。諸如壽哥兒今日又鬧了什麽趣事兒,她又做了些什麽……
齊慎居然也聽得挺專注,嘴角始終噙著笑容,她的手,則一直被他攏在掌心中,輕輕揉捏。
“這樣真好。”
“什麽?”謝鸞因有些不解。
“每日裏都能在一處,不管我在外邊兒多累,回家來,便能看見你,看見壽哥兒,這樣……真好。”
謝鸞因翹起嘴角,這樣,倒是歲月靜好,可惜,他如今走的路,隻怕會將這樣的歲月靜好變得更加艱難了吧?
不過,沒有關係,不管是怎樣的路,隻要他們比肩同行,風和日麗也好,烽火硝煙也罷,於她而言,都沒有區別。
默了默,謝鸞因便跟他說起她預備臘月十七,在別宮中設賞梅宴,宴請江南地界有頭有臉人家的女眷之事。
她請了些什麽人,又準備如何招待,都一一說了。
齊慎倒也沒有不耐煩,仔細地聽她說罷,這才點頭道,“你隻管放寬心,如今,不比從前了。”
齊慎的意思,謝鸞因自然明白。
這樣的事情,她本來就是操持慣了的,齊慎也並不擔心。隻是,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有那麽兩分沒底。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用不著再去遷就和討好其他人,相反,她已經站在了頂端,隻需要俯視,等著別人來討好遷就她才是。
“嗯。”謝鸞因點了點頭,杏眼忽閃著,將他望住。
齊慎被她看得有些奇怪,“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沒什麽。”謝鸞因道,一隻手,卻帶著兩分輕佻的意味,輕輕勾拂過齊慎的臉頰,還有下顎,“隻是覺著我家夫君長得真是好看,勾人的那種好看。也不知道,又要惹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動了春心,我是不是得防備著些?”
這話,雖然意味不明,但齊慎卻很是清楚。在心底暗歎了一聲,從來,往他身邊塞女人的事就沒有少過,如今,更是隻多不少的,他也是不勝其煩。
怕是有什麽風聲傳到阿鸞耳朵裏了。
不過,他倒是問心無愧。
抬手將她的手抓到手裏,他眸色一深,將她望定,“你這是在調戲為夫,還是在吃醋?放心!為夫挑食,應付你一個人就夠了。”說著,將她往下一扯,她撲下來時,他便已撐起身子,迎了上去。
唇角相貼,一室春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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