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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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將齊慎送走,沈和興的臉便是拉了下來,麵沉如水。

    一邊往裏走,一邊冷聲對身後的沈鈞吩咐道,“去!去給我查清楚,咱們沈家這些時日,是不是有什麽人做了什麽。”

    齊慎今日登門,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隻是為了祝壽,還有致歉?

    不!一定還有別的什麽。

    “還有……”沈和興腳步驟然一停,神色幾轉之後,才又道,“去將齊慎內宅的事給我查明白,尤其是他與他夫人的事,能有多仔細,就有多仔細。”

    齊慎不管所為何來,他對他夫人的重視卻已遠遠超出了沈和興的預期,這件事,好像有些不妙。

    沈苓剛聽說,齊慎來他們家裏了,自然歡喜得很。

    以齊慎的身份地位,如今,必然是日理萬機,居然還專程登門來給祖父祝壽,那必然是很看重他們沈家。

    很快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她便悄悄湊來外院,想著,能不能巧遇上什麽的,結果,在二院的垂花門處,便撞見了沉著臉回來的沈鈞。

    她連忙退到一邊,屈膝行禮,“父親。”

    沈鈞卻驀然頓住了步子,回頭,便是瞪住了她,“你往外院做什麽去?”

    這話語裏,明顯的不悅。

    沈苓僵住臉色,沒敢應聲。

    沈鈞皺了皺眉,又道,“我沈家的女兒,可不能不懂禮數,失了身份。”說罷,人便已是大步而去。

    方才,齊慎與沈和興在外書房中下棋品茶時,沈鈞是一直在側的,兩人的話,他聽得分明。

    對這樁八字還沒一撇的婚事,沈家本以為,是手到擒來,樂見其成之事,隻是如今看來,怕是還有諸多波折,能不能成,尚且兩說。

    此時,自然更要慎重。

    沈苓滿心歡喜的來,誰知,想見的人沒有見著,還被訓了兩句,登時覺得有些不妙。

    剪秋是個乖覺的,連忙去了外院打探。

    不一會兒回來,帶來的消息,卻讓沈苓更是難受。

    “齊大人已是走了。送了齊大人離開,回來時,老爺和老太爺的臉色,都是難看得很。”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是再探不出來了。

    老太爺外院伺候的那些人,嘴可都緊得很。

    沈苓死死咬住牙,隻覺得渾身發涼,傻子都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樁事,怕是又橫生波瀾了。

    齊慎在杭州安頓好之後,不隻將謝鸞因母子接了來,也順道將福州的家人們,一並都接來了杭州。

    這一年,他們倒是難得的,全全乎乎過了個熱鬧年。

    除夕時守歲,壽哥兒也不知從哪裏聽說守歲是為了父母祈福,明明困得不行,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是不肯去睡。

    謝鸞因見了,又是氣又是心疼的,這孩子,倒是從小的倔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等到時辰到了,外邊兒,鞭炮聲響成了片,壽哥兒這才再也撐不住了,不過瞬間,便已睡得不省人事了。

    齊慎將他抱在懷裏,望著他的小臉,笑道,“這小子倒是個孝順的,也不枉我們這般疼他了。”

    謝鸞因哼笑了一聲,沒有開口。

    他這當爹的,倒是果真疼愛呢,這才不到四歲的孩子,便日日教他弈棋,戰術權謀一把抓。

    隻是,謝鸞因歎息一聲,杏眼微微一黯,他們也隻有這一個孩子,齊慎對他期望過高也是真的。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孩子們來拜年。

    曄兒是已經長成一個小小少年的模樣了,長身作揖的樣子,充滿了書卷氣。謝鸞因已不記得他到底像不像長兄謝珩,倒是覺得,他和謝琛這個小叔叔很是相似。

    曄兒讀書也很在行,倒是弓馬騎射什麽的,齊慎雖也給他請了師傅,謝瓚偶爾得空也會教他,卻始終進益不大。

    謝鸞因每每總是忍不住感歎一回,他們定國公府功勳傳家的承繼,怕是也就隻能到謝瓚這一代了。

    餘下的,還就看謝瓚的兒子能不能繼承這方麵的血脈了,偏生,謝瓚到現在,也還沒有求得高素娘點頭,謝鸞因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這一天。

    妞妞,如今也已是小小少女了,長相上,遺傳了阿瓊和林越的優點,性子也是中和了他們兩人,既不過分跳脫,該穩重時,也穩重。

    剩下的,便是兩個小的了。

    壽哥兒且不說,作起揖,道起恭喜來,已是像模像樣。

    最好笑的,便是齊愷的女兒,韻姐兒了。

    她本就長得白白胖胖,穿一身大紅鑲白兔毛的團花襖,就跟年畫娃娃一般可愛,奶聲奶氣地喊著,“給大伯父、大伯母拜年了。”

    讓人一聽,便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了。

    到底,女孩兒比男孩兒更得人疼一些。

    一人給了他們一香囊的金豆子,曄兒這個大哥哥便帶著壽哥兒和妞妞放鞭炮去了。

    韻姐兒年紀小,又是個愛靜的,倒是沒有跟著去。

    齊慎便將她抱在了膝頭,喂她吃糖,兩人不時還說些話,齊慎學著她奶聲奶氣地說話,疊詞疊詞一個一個地往外冒,他也不嫌不好意思。

    那眼神柔和得,都快要能滴出水來了。

    這個人......若是有個女兒,還不知道被他寵成個什麽樣子。

    想起這個,謝鸞因嘴角的笑,便不由淡了兩分,連帶著杏眼,亦是微微一黯。

    不同於杭州齊府的其樂融融,這個年,吳興沈家卻是過得有些壓抑。當家的幾個人心緒好似都不怎麽好似的,主家不高興了,這些伺候的下人自然都是更加謹小慎微,哪怕是過年,也都繃緊了神經,這氣氛能不壓抑,那才怪了。

    正月初三,沈鈞便到了沈和興的外書房,父子二人密談了許久。

    這回,沈鈞是下了工夫,花了不少銀錢和精力,查得仔細,因而,很快便有了消息。他也隻是驚了驚,但卻不敢瞞著,趕忙報到了沈和興跟前來。

    沈和興聽罷他的話,臉色便是沉了下來。

    沉吟片刻後,冷聲道,“去將苓姐兒,還有你媳婦兒,一並給我叫來。”

    沈鈞心裏也氣,歎息一聲,想著今日,怕是少不了一頓排揎,隻怕就是他,也會被父親訓斥上幾句。

    很快,傳話的人便是將話帶到了秦氏和沈苓跟前。

    秦氏有些莫名,卻也有些不安。

    要知道,外書房,那可是他們沈家的重中之重,比祠堂也不差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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