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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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隻有她把欠李棠舟的錢還上之後, 他們才能正式結束現在的混亂關係吧。
學校的選拔比賽已經確定了下周四, 不足一周的時間。
裴海音一如既往地刻苦練習豎琴——重複著十幾年來她每天都要進行的事情。
以前在“北府”的時候,李棠舟命令保鏢送裴海音, 現在搬出來了, 他就親自上陣了……
裴海音明裏暗裏拒絕了好多次, 她不知道步行就十幾分鍾的路程究竟有什麽好送的。
可李棠舟顯然對某些事情有著近乎於偏執般的執著……
胳膊扭不過大腿, 還是那句話——反正就是一腳油門的事, 裴海音雖然無奈,但也隻能隨著李棠舟。
那輛紅色的跑依然經常出現在音院附近。
每出現一次,裴海音就會在學校內部論壇上霸一波版麵。
而今天,論壇上的焦點人物終於換了個人, 不再是裴海音——
豎琴專業課的課間休息時間,許蓉和米拉風一般的從外麵跑進音樂教室——
“海音, 大提琴席定下來了,你知道嗎?”
裴海音放下手中的譜子, “恩?定下來了嗎?”
“就在剛剛, 學校的通報。”許蓉湊到裴海音的耳邊, 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是舒亦珊!”
裴海音費解地歪了一下腦袋。
為什麽會選了舒亦珊?
大提琴專業, 論外貌氣質她確實數一數二, 但論專業課成績……她最多隻是個中上等吧?入選交響樂團是情理之中,但她的水平明顯無法勝任席之位。更何況那是奧地利國際音樂大賽啊, 舒亦珊怎麽可能做席呢?
係裏怎麽想的?
學校竟然也同意他們這麽胡來?
米拉氣的快冒煙兒了, “臥槽, 我真是服!論壇上都炸鍋了!學校為了錢和勢,簡直6666!”
裴海音拿出手機,登6上了她好久都沒上過的校內論壇。
頁一片飄紅熱帖。
排名第一的——
主題:舒亦珊是靠誰成為的大提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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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琴選拔的那天你去看了嗎?她表現的挺好的啊,你怎麽知道她不是靠自己[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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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滑稽出賣了你的內心23333
№o5 ☆☆☆= = 於xxxx-xx-xx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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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幾十樓沒見到有石錘的爆料。那麽就由我來說吧,各位應該都知道zx娛樂吧?(看不懂縮寫的出去麵壁十分鍾),總裁曲炳華的獨生子曲峰,就是sys的金丨主,據說兩人是正常戀愛,但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哈哈哈。小小的比賽而已,學校也不傻,肯定是哄曲公子高興更重要呀~
№47 ☆☆☆= = 於xxxx-xx-xx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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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47樓的我瞬間閉嘴出樓了,zx……惹不起,社會社會。
№5o ☆☆☆= = 於xxxx-xx-xx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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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樓+1
№52 ☆☆☆= = 於xxxx-xx-xx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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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真是權大壓天,那豎琴席也直接內丨幕了吧?曲峰能做到的事,金大少怎麽可能做不到?
№59 ☆☆☆= = 於xxxx-xx-xx留言☆☆☆
怎麽這也能扯到她的身上來?
下麵的內容裴海音沒有再看了,無語地退出論壇。
許蓉和米拉兩個人義憤填膺:
“她能勾搭上曲峰,老子‘米’字倒過來寫!”
“雖然我一百萬個讚同你的話,但‘米’字倒過來還是米!”
“…………”
裴海音將手機收進包裏,看著鬧得不可開交的兩位朋友,她淡定地說:“雖然你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就是曲峰。”
許蓉:“…………”
米拉:“…………”
兩個人異口同聲:“你怎麽知道的?”
“…………”裴海音實話實說,“我見到過他們。”
那兩個人的嘴巴張的有桃核那麽大。
被裴海音評價為“狗血的八卦少女”,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驚天大八卦!
更何況這個驚天大八卦還是從“八卦絕緣體”裴海音的嘴裏講出來的!
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起來。
舒亦珊的好友、和裴海音同為豎琴專業的任安安走進了教室。
她的眼光有些飄忽,但落點始終是裴海音這邊。
“你們兩個先回去上課吧。”裴海音輕聲說,“這裏麵的事情可複雜了,還涉及到我呢!”
許蓉和米拉擺著震驚臉離開了豎琴音樂教室。
晚課結束後,裴海音留在學校練習豎琴。
等到三號練習室的豎琴聲停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之後了。
深夜的校園裏沒什麽同學走動。
以前人潮洶湧的校門口更是清冷——連賣煎餅果子的小販都收攤回家了。
裴海音一邊按摩著手指一邊往外走。
一輛香檳色的賓利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風馳電掣地擋住了裴海音麵前的路。
車窗緩緩地降下——
雖然對方的樣貌普普通通,但裴海音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前不久他們在撫月樓見過一麵。
曲峰。
那個讓舒亦珊成為風口浪尖的人。
“裴小姐,回家嗎?”曲峰單手扶著方向盤,“我送你一程?”
“不用。”裴海音拒絕的幹淨利落,“我住的地方很近。”
曲峰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聽珊珊說你是學豎琴的。說實話,學鋼琴和小提琴的遍地走,但我還沒見過幾個學豎琴的人呢——”
“那日撫月樓一見,大概是被豎琴夜以繼日的熏陶渲染,你確實有點不同的氣質——前天來你們學校,有幸看到了一次你和長笛鋼琴在台上的合奏曲,我就明白了為什麽眼界那麽高的金沛鬆會看上你了。”
“…………”裴海音麵無表情地說,“很抱歉,我和金大少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不用著急在我麵前撇清你們,如果沒有他,你能去撫月樓吃飯嗎?那天可是連我都沒在十一層訂到位置。”
“金沛鬆那個人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有女人對於他來說,保質期都不長。如果珊珊沒有騙我的話,你跟了他也有一些時日了,他對你熱度消退了那太正常不過了。”
裴海音冷笑了一聲,“曲先生,如果您沒什麽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家了。”
她轉身繞開了曲峰的賓利,繼續往校門口走去。
可是她開溜的度再快,也快不過車子——那輛該死的賓利再一次擋住了裴海音的去路。
裴海音輕輕隆起眉心,“曲先生,這樣挺無聊的,你就不怕我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舒亦珊嗎?”
“告啊,你隨便告。”曲峰從車內往外看裴海音身上的衣服,“聽珊珊說你挺缺錢的,可看你穿的東西,感覺金沛鬆也沒給你什麽錢啊?這樣吧,你要不要跟了我?我不僅可以給你錢,給你買衣服,還能保你成為當之無愧的豎琴席。”
“…………”
裴海音惡心壞了,簡直頭皮麻,她毫不客氣地說:“你是怎麽說出‘當之無愧’這四個字的?就像你對舒亦珊做的事情一樣,你以為這是什麽值得炫耀得意的嗎?你使她愧對音樂、愧對大提琴,更愧對了自己的信仰!”
曲峰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裴海音,嘖嘖了兩聲,“二十來歲的人了,你怎麽能如此天真呢。”
裴海音瞪了曲峰一眼,再一次繞開了他的車子。
而當她經過車窗的時候,曲峰突然從車裏伸出一隻手,猛地拉了一下裴海音的胳膊。
原本裴海音隻想快點離開,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扯,她的重心沒有穩住,半摔半滑地撲到了地麵上。
與此同時:
“海音——”
一個熟悉的、如酒釀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裴海音的手還被對方按在門把上,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掙脫不了。
背上忽地一熱,一股成熟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裴海音“啊——”的一聲驚叫。
因為她已經感覺出來壓在她身後的是男人的胸膛!
裴海音渾身冒著冷汗,奮力掙紮著,然而卻像在做困獸之鬥。
身後男人的雙臂繞過她的身體,然後臂彎一收,將她的身體牢牢地、穩穩地抱進了懷裏——
裴海音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炸裂了,她近乎是用蠻力在掙紮和嘶吼:“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
如果男人的這個動作還不足以讓她明白對方究竟要做什麽,那她也枉稱為成年人了。
入室搶劫不可怕。
可怕的是入室搶劫殺人。
而更可怕的是入室強丨奸殺人。
丟了小命不說,甚至還要丟了清白……
身後的男人隻是抱了她幾秒鍾,就一手緊摟著她的上身,一手從她的腰丨際鑽了下去,最後落到了她的兩條長腿之上,兩條手臂順勢一抄,毫不費力地就將裴海音給抱了起來。
還是公主抱!
裴海音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活到這麽大,她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吃成一個小胖子!
為什麽以前李棠舟隨隨便便就給她抱起來,現在換了個犯罪分子也能這麽輕鬆啊!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裴海音一邊胡亂踹著雙腿,一邊用手去撕扯對方,“我結婚了,我真的已經結婚了!放開我——”
那男人抱著裴海音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然後將她慢慢地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裴海音的雙腿剛一失去的禁錮,立馬就去踹對方的關鍵部位——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但對方像是預料到了一樣,她不僅踹了個空,還被對方按住了腿。
雖然現在已經是夏末,但天氣依然悶熱,裴海音平時都是光著大腿穿裙子的。
這次也不例外!
千鈞一之時,裴海音反而拋掉了所有的驚怕——她回想起了之前章蓀蘭對她趾高氣揚的那個討厭的嘴臉,她立刻活學活用,盡管隻能模仿個皮毛,身體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止不住戰栗著: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已經告訴你我結婚了,而且我老公很有錢,你以為我在騙你?你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挑食,對別的男人的女人也有興趣?你能爭氣一點嗎?如果你現在立刻放了我,我可以對上天誓我們會給你很多錢,但你要是非要過來碰我,別怪我沒警告你,我老公會要了你的命的!”
話音將落,她雙腿之上的力道就消失了。
她能聽到那個男人遠離床邊,往外走的聲音。
難道……真的被她這拙劣的恐嚇給鎮住了?
還是……良心現?對別人的女人突然沒興趣了?
那個男人又走了兩步——
“啪——”
開關按落,日光燈的光線灑滿房間。
裴海音立馬用雙手捂住臉頰。
十幾秒過去,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靜悄悄的屋子,甚至落下一根絲都能掀起軒然大波。
裴海音稍微放鬆了一點警惕,慢慢地放下手掌,再慢慢地抬起視線——
那個男人就身形恣意地靠在牆壁之上——雪白的牆壁將他那略有攻擊性的美貌襯托得更加濃烈。
濃鬱又動人。
裴海音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對方一臉似笑非笑——其實,與其說似笑非笑,不如說是用力憋笑,因為他眼眸中滿溢的笑意簡直快要側漏了……
裴海音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不偏不倚地正好劈中她的腦門吧……
他朝著她歪了一下頭。
像逗貓一樣,存心的。
裴海音白皙的臉蛋頃刻間漲得通紅通紅的。
她轉身掀開被子,將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裏。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麽是李棠舟!
怎麽會是李棠舟!!
她之前究竟都說了些什麽啊!
她甚至還學著章蓀蘭那又嘚瑟又裝逼的口氣一口一個“我老公”?
天啊啊啊!她還活著幹什麽啊!讓她直接一頭撞死算了qaq
腳步聲在屋子裏重新響起,李棠舟走了過來。
裴海音緊緊裹著被子,不由自主地往床的裏麵爬去,悶在被子裏的聲音那叫一個顫抖:“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李棠舟坐在了床邊,拉扯了幾下被子——裴海音的態度很堅決,就算和他進行一場拔河拉鋸戰,她也不會放開被子的。
盡管沒有將裴海音身上的被子拉下來,但混亂中已經扯掉了一小部分。
李棠舟正好可以看到裴海音淩亂的黑下若隱若現的耳尖。
紅紅的。
教科書般的害羞。
李棠舟輕輕笑了起來。
他直接連人帶被一起攬進懷裏。
裴海音掙紮了起來,但裹著被子,力道變得軟綿綿——和掙紮比起來,倒更像搔癢……
然後李棠舟低沉性感的嗓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這幾天我不在京城,飛蘇黎世去了,我在瑞士那邊的基金會生了點緊急情況,不得不我本人去處理一下。”
裴海音不滿地“哼”了一聲。
李棠舟輕輕扯開被子。
裴海音立馬又拉了回來。
這一來一回,讓裴海音漏出了半顆腦袋,黑溜溜的眼睛尷尬地不知道往哪裏看才好。
“沒辦法啊。”李棠舟很想克製,但他的唇角還是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我要是不努力賺錢,以後你就沒法像現在這麽有底氣的跟別人說‘我老公很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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