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0
字數:8673 加入書籤
購買比例為百分之六十, 補訂或等24小時可破哦~麽麽噠
德維特看上去並不想在這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說完之後,他就繞開庫克,徑直走進了科學院。趴在他懷裏的溫瑾恰時地嗷嗚叫了一聲, 原本心情並不是很好的德維特低頭看了小狐狸一眼, 對上那雙濕潤的眼睛, 總覺得對方似乎是在關心他,伸手輕柔地摸了摸白毛腦袋。
然而“貼心”的溫瑾並不是關心他, 而是有點同情這個傻大個, 不會和人打嘴仗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嘖嘖,這也就是他不會說這邊的語言,否則嘴皮子功夫,就那個黃毛,能罵的過他?
兩人兩獸走了進去,外麵的庫克想起剛剛德維特難看的臉色, 就忍不住一陣暗爽, 旁邊有保守的幕僚見了, 有些不放心,小聲道,“庫克先生,元帥有沒有徹底恢複我們還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徹底恢複了, 哪怕是半恢複, 都不要輕易與之為敵比較好,相一直都是親近他的,何況蟲族也確實需要他的力量,所謂做人留一線……”
“留什麽一線?”庫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他老子怎麽死的嗎,和尤塔星聯盟可是我主張的,我跟他之間那一線早就沒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維持那個臉麵有什麽用,能吃啊?”
停頓了一會後,庫克又得意洋洋地補了句,“不過就是個半吊子的身體,我倒要看看,他能活多久。”
庫克說完,就繼續往裏麵走,他今天的戲還沒有看完呢,來科學院就是想知道德維特到底恢複成什麽樣子了,科學院裏麵的人也不是一條心的,他知道德維特不會輕易把消息往外放,那他就直接跟過來看,這裏頭也不會有人敢攔他。
隻是往裏麵沒走兩步,庫克就開始現不對勁了。
“……什麽味兒啊?”第一個感慨聲是他身旁的人出來的。
“對啊,怎麽這麽臭?”那人一說話,就立刻有人接上了。
這時候庫克也聞到了,那是一股其醜無比的味道,濃鬱地簡直讓人沒辦法呼吸,聞一下都能讓胃翻江倒海,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味好像是從他身上傳出去的……?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袖口,庫克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而與此同時,旁邊一群同行的目光,也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庫克先生,您剛剛是……是踩到了什麽嗎?”有人捂著鼻子,聲音悶地問了一句,這人平時在議院也是個口齒清晰淩厲隨時可以侃侃而談的政客,可如今卻被這味道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話都說不清楚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好幾部,而臭味的源頭庫克,一張臉早就黑的不行了。
就在門口這群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惡臭味而大亂時,一雙黑鑽石一般亮晶晶的豆眼正偷偷地把腦袋埋在德維特的肩膀後麵,看著他們的方向,笑的一抖一抖的。
·
德維特一行人繼續往裏麵走,沒多久,一個穿著整潔的白老人就迎麵走了出來,對方一看見德維特,目光瞬間有些閃爍,“元帥。”
“林老。”看的出來,德維特是真的很尊重眼前這個長輩,甚至停下腳步,衝林老的方向很是微微鞠了個躬。
“你……”林老拍著德維特的臂膀,伸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老套的眼鏡,認真地打量著後者,看上去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然而他們這會兒還在科學院的大廳,阿奇想到周圍一種研究員或多或少投來的目光,連忙上前一步,“林教授,我們進去說。”
林老頓了頓,順著阿奇的目光看了眼他們身後的那些研究員,最後目光落在德維特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庫克身上,麵色瞬間就冷淡下來了,似乎很不高興,“嗯,跟我來。”
他說完這句話後,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德維特的身上,在他懷裏的溫瑾身上看了又看,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引路。
“林教授,”見林老領悟了他的意思,阿奇也就不擔心了,他當初也在科學院待過一年,看著周圍又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心裏有些感慨,“我聽說,最近都星不是很太平,不少契獸都中毒了?”
“是,”走進去了一點,周圍的人逐漸變少,林老歎了口氣,應道,“曾經亞述人對契獸隻是不重視,但這種屠殺生靈的行為從未生過。可現在非但生了,頻率還如此高,可真是讓人……觸目驚心。”
“為什麽會這樣啊,我之前聽朋友說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了,”馬克剛來的時候就告訴他了,這一來一回,少說都將近一周的時間了,都星的監控非常嚴密,在大街上投毒,頻率那麽高,次數那麽多,不可能這麽長時間一點現都沒有,讓對方越來越猖獗的才對,“維穩部隊不管嗎?”
林老推開了一扇玻璃門,聞言歎了口氣,搖搖頭,看上去十分無奈。
倒是一直沉默的德維特突然補上了一句,“契獸相關的責任應該歸屬於基因勘察中心。”
話音剛落,阿奇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了,庫克雖然是個很招人煩的家夥,但他在門口那番話也隻是借題揮而已,那些中毒的契獸林老肯定是真的讓人送來了科研院的,可如果契獸隻是普通中毒的話,怎麽可能會被送來科研院?這裏可是帝國的最高級別的研究場所,就臨軍部,每一天都由軍部派士兵密切保護,如果契獸中毒被送進來,那隻能說明---
“你們自己看吧。”推開裏麵的那扇門,林老的目光裏麵閃過了一絲悲哀,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才剛剛踏進那個房間,阿奇就愣住了,雙眼猛地睜大,當場愣在了原地,就連德維特,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下意識伸手捂住了懷裏小狐狸的眼睛。
這間研究室雖然已經算得上很大了,但房間裏的透明隔間依舊一個接一個的擺放的很擁擠。每一個小隔間裏麵都關著各種各樣的契獸,那些契獸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身上到處都是割裂的傷口,有的四肢都已經斷掉了,很多甚至隔著遠遠的就能看見白骨。
它們眼神渙散,呼吸也很輕,麵色疲憊,迷茫而又痛苦的樣子看的讓人很是心疼,而且這其中竟然有不少幼獸,那種比溫瑾還要小不少,幾乎可以說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崽,那些沒有被毛毛遮蓋住的地方,本該是泛著粉色的,然而現在,全是不自然的黑紫色。
“已經死了。”注意到德維特他們的目光,林老解釋道,“雌性剛剛分娩沒多久,見不到孩子不吃藥,情緒非常躁動,一直在撕咬自己。”
阿奇目光鎖定在那些小小的契獸身上,一時間竟然有點回不過神來,思緒忍不住拉到了十幾年前彩彩傷痕累累被丟在他麵前的那一天,心髒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樣,生疼生疼的,蹲在他肩膀上的鳥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情緒,低下頭來,用柔軟又帶著幾分堅硬的鳥羽蹭了蹭他。
“隻有這麽點地方。”林老看著這個擁擠的房間,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這樣關著也沒有什麽大用,隔離和清潔都做的很不到位。是我能力不夠,他們都說這件事情不歸科學院管,據理力爭我也隻拿下了兩個房間,人手還稀缺,我也隻能做到這裏了。”
“這是什麽毒?”阿奇深呼吸一口氣,聲音有些抖地問道。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些受傷的契獸身上,耳邊是它們難受,卻又沒有力氣,隻能從喉嚨裏呻/吟出的聲音,心裏充滿了悲哀,這些都不是什麽具有攻擊性的契獸,大部分也就勉強隻有人的一個小臂那麽大而已,怎麽會有人下這樣的毒手?
“神經毒。”林老抿著唇說道,“雖然隻是推測,但是我懷疑,這個毒素的來源不簡單,提取出來的成分裏,有吻合疑似蟲毒的部分。”
“什麽?!”阿奇瞪大了雙眼,差點驚叫出聲來。
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林老點了點頭。
除卻德維特以外,身中蟲毒的人至今不是死了,就是依舊昏迷不醒,蟲毒對帝國來說是絕對的頭等難題,然而現在竟然有人能拿到有和蟲毒吻合部分的毒,在都星阿西爾大麵積向契獸投毒,這是怎樣的---
這個念頭不過一秒就從阿奇的腦中晃過,他有些著急道,“都有可能和蟲毒有關了,維穩部隊還不管?那軍部呢!”
“那隻是我的猜測,蟲毒的具體成分我們到今天都沒有完全分析出來,沒有具體的書文,流程走不過去。”
阿奇簡直驚了,林老在科學院這邊一直都是備受尊敬的前輩,他說出來的話,哪怕沒有切實的證據,也不可能連個回應的人都沒有,“就不能找人提醒一下……”
“安全隱患報告我也提交了。”林老說著,摘掉眼鏡,疲憊地捏了捏太陽穴,阿奇這才現,林老已經比上一次見到時,要蒼老的多了,“但是被庫克駁回了。”
房間裏陷入了一刹那的安靜,空氣中仿佛隻剩下了契獸們痛苦的吸氣聲,阿奇咬著牙,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頭的林老看著房間內的陳設,充滿褶皺的臉上帶著幾分自責。
倒是德維特看了看這個房間裏體型全部偏小的契獸,突然問道,“那另一間房間呢?”
他昏迷了一個月,在庫克的眼裏,和死了估計也沒多大差別,德維特不是很介意別人怎麽看待他,但是向尤塔星求和這件事如若放縱下去,邊疆所有戰士恐怕都會寒心。
他們敗給了蟲族,但卻絕不會敗給尤塔星,過去如此,現在亦然,大敵當前可以聯盟,但絕不是直接以先自降國威的卑微姿態去求和這種方式,尤其是他剛剛還在公文中看見了,庫克竟然還有意把邊疆軍團內的小部分訊息作為交換,來表示求和的真誠。
睫毛下的眼睛裏洶湧起了一股風暴,但是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能量核在隱隱作痛。德維特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以他的能量風暴和精神遊離的頻率,還有帝國在這方麵近乎束手無策的進展,用不了多長時間,或許就會麵臨死亡,但是鎮守邊疆防線,他會像他父親一樣,堅持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捏了捏鼻梁,德維特關閉終端後衝了個澡,動作很輕地走進了房間,看見了窩在枕頭旁邊睡成一團的小白狐狸,腳步一頓,目光突地柔軟了下來。
溫瑾一直都是睡床的,這小家夥很怕冷,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德維特這種人體暖爐很顯然提高了他的睡眠質量,尤其是在重傷時期,所以剛來的時候,他就十分沒骨氣地拋棄尊嚴選擇了睡床,和人共享一張床可是打從兄弟姐妹和爸媽之後就沒有過的。
而德維特對人能不能和契獸睡一張床這方麵也沒什麽講究,十分充分地貫徹了要對自家契獸好這個信念。而且他知道小家夥怕冷,有時候還挺想讓它一起睡被子裏的,但是對方一直都不肯,給它準備新被子也不要,始終都是睡在枕頭旁邊。
輕手輕腳地上床後,德維特盯著枕邊的一團狐看了會,突然有點心癢,手指在溫瑾的腦袋上輕輕地碰了碰。見小家夥睡地很香,對他的動作也沒什麽反應,德維特轉而就又捏了捏它的爪子,還有肚皮上的軟毛,完了再次把手伸回了溫瑾腦袋上,十分討打地把小家夥腦袋上順溜溜的毛全部小心地逆著揉了揉。
於是很快,溫瑾的腦袋上就出現了兩坨詭異的逆毛旋。
忙完公文原本是想睡覺的元帥看著那兩坨毛,仿佛突然找到了除了工作以外的巨大樂趣一樣,在小狐狸的腦袋和肚子摸來摸去,沒多久,溫瑾身上飄柔的毛毛就被他弄的左邊一個漩右邊一個凸起的,最後目光還十分罪惡地落在了那蓬鬆的大尾巴上。
看上去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已經進入“任何人都想不到我能這麽幹”模式的德維特手有點忍不住了,慢慢地湊了上去。
然而就在罪惡即將生的那一秒,原本還在睡覺的小狐狸卻突然換了個睡姿,身體一動,用尾巴擋住了肚皮,連同屁股一起,把身體裹的更緊了。德維特手上動作一僵,腦子好像瞬間清醒了,想起小狐狸白天對於他的摸來摸去是什麽態度,默默把手收了回來,停頓了一會後,轉身關了燈。
·
溫瑾做了個噩夢,半夜裏頂著兩坨凸起的毛醒過來,還有點懵,對著空氣眨了眨濕漉的眼睛。
逆毛是很難受的事情,尤其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毛是不順的時候。所以這一覺起來,回過神後的溫瑾都快瘋了,瘋狂地想碰自己腦袋,可偏偏爪子短地夠不到頭上,快把他急死了,心裏緊繃緊繃的,簡直不明白自己剛剛到底睡地有多狂野,才會把毛睡成這個樣子。而關於這件事情,溫瑾一直都是很心虛的,他從小睡姿就不太好,爸媽還在的時候,他就是能一晚上滾來滾去把窩裏所有狐都打個遍的高手。
雖說溫瑾一向是喜歡自己的毛漂漂亮亮的,所以舔毛技術十分高,但這次他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把腦袋上兩坨毛舔下去了點,而且還留了一個尖尖角。
這點尖尖角的存在溫瑾已經感覺不到了,隻是默默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以後不能睡得那麽任性。
下意識地去舔爪子,卻現自己的爪子已經涼了,這種事情時常生,換在過去,溫瑾會立刻捏個訣來暖身子,但是現在,他眯了眯狐狸眼睛,把肉墊直接塞到了德維特的脖子上。
感覺到熱乎乎的溫度傳來,溫瑾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又把另一隻爪子也塞了過去,在上麵踩了踩。
想到剛剛那個夢,溫瑾的目光淡了淡,在睡前他吃了藥,充沛的靈力足夠支撐他找到放在空間寶器最裏麵的聚神丹,現在丹藥已經生效了,他可以感覺到有暖流在身體裏遊走。
雖然妖丹還沒有恢複,但畢竟藥還沒有完全生效,而且身體裏的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默默地在心裏讚揚了一下研究出聚神丹的天才---自己之後,溫瑾在枕頭上伸了個懶腰,目光落在一旁的德維特身上,又想起了剛剛那個很不愉悅的夢。
德維特幾個小時前的話,也閃過了溫瑾的腦海中。
“在那之前,你的所有能力我都會保密。”
舔了舔爪子,溫瑾眼底閃過了一絲光芒,他樂於看人族爾虞我詐,並且並不對他們的生死感興趣,但他喜歡真誠的人,這個人族說那句話時的眼神愉悅了他。
思考了一會,溫瑾微微凝神,目光重新落在德維特的身上,後者身上五髒六腑內的脈道瞬間都顯現在了他眼前。
經脈很亂,脈道也是被衝擊過的樣子,尤其是經脈口,溫瑾目光微微一動。
這人的脈道口有著很多細小的傷口,這都是被紊亂的靈氣衝擊過的跡象,是非常罕見的,他們妖的靈氣,都是從妖丹疏離過一遍的,再亂的靈氣隻要吸收的了,就會被妖丹處理,長久習慣下來,出去的靈氣一定是正常的。人族也是一樣,所以脈道口通常是不會出現這種跡象的,除非被法力高強的人從身體外麵用靈力直接壓迫---但這種情況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溫瑾在這裏還沒看見過能力能越德維特,並且給他造成這種創傷的人。那麽,難道這家夥是……從脈道把靈氣吸進去的?溫瑾一愣,然後稍微想了想,瞬間就覺得說得通了。
他沒有細看過卡塞和阿奇的脈道,但是這群人對靈石的使用都那麽外行,吸收的方式錯誤也是很有可能的。逆吸靈氣,周身所有的能量都是逆轉的,吸收的越多,逆轉的就越迅,身體裏也就越容易爆體而亡,這根本就是條邪道,也難怪這家夥的身體會成這副模樣。
溫瑾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這群人族是從誰那學來的吸靈氣的方法,化天地靈氣為己用是增強,但這樣的法子,卻是大大地削減他們的壽命。
想到這裏,溫瑾動了動白毛爪子,在德維特的身上化了兩下。
於是德維特在睡夢中,感覺到了一隻手一直在自己的腹部遊走,那手骨節分明,白皙而又細長,帶著點微微的涼意,就在他腹部很耐心的,一下一下的畫著,有點癢。
德維特最初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身體又動不了,隻能任由著那隻手動作,而等他的思緒完全跟隨著那隻手走後,就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有一點點沒明白,而且就在德維特陷入這層迷宮時,那隻手卻突然離開了。
心裏一動,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那隻手。
對方似乎頓了頓,德維特擔心那隻手就這麽消失,抓的很緊,接著也不知道就這麽過去了多久,一陣窒息感從他的脖頸處傳來,而且……還有點癢?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