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找事情的幾個就是小叔他們說的那些自詡是書香門第、看不起我們商賈之家的小孩兒？”看到白大爺點點頭，夏季摸了摸下巴，眨巴眨巴眼睛，“謔，原來書香門第都是這個款式的啊，算是今年的新潮流嘛？”

    “他們算個屁的書香門第，他們就是一群欠揍的小混混bushi的說道，“小小年紀不學好，仗著家裏有幾個錢，走到哪裏就囂張跋扈到哪裏，嘴上還罵罵咧咧的，看不起商人家庭出來的孩子，更看不起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這麽說吧，隻要是有小朋友得到了比他們更多的關注、得到了大人們更多的讚揚，他們就一定不會放過的，一定是要跑過來招惹的。武力值高的孩子就打得他們再也不敢來惹事，那些體能稍微弱一點的，有被他們欺負到不得不轉學的，還有被他們欺負到直接進了精神病院的。”舒暢朝著一臉震驚的夏季挑了挑眉，冷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覺得特別的匪夷所思？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即便是出一些任/性、跋扈、鼻孔朝天的小紈絝，也不會成為這個樣子，至少家裏的人還得領回去教訓一下，怎麽著也能老實個三五天，是不是？”

    “對啊，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夏季點了點頭，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難道他們幾個人的家長都不教育自己的孩子嗎？如果我是這個樣子的話，不說別人，就是我奶奶，估計早拿著她那根拐杖把我打得放上放下到處亂竄，絕對沒有第二回了！”

    “那些人怎麽配跟你奶奶相提並論呢！”舍爺爺看來一眼夏季，“你奶奶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豈是這些人可比的呢？我記得原來家裏有幾個手腳不幹淨的夥計，一次偷東西被你奶奶看到了，那打得叫一個慘，渾身沒有一塊好的地方，這還不算完，直接給幾個夥計送去警/察/局了，還通知了他們的家裏，他們家裏倒不覺得這幾個小夥計偷東西有什麽錯，反而是我們這些維護自己利益的人大錯特錯了。說這個故事就是告訴你們，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這個道理了。剛剛那幾個小孩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他們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那幾個小夥計，說起來……從相貌上來說，長得還是有點相似的。”

    “難不成這幾個孩子是那幾個小夥計家的後人？”夏季微微的皺了皺眉，“要是那樣的話，小暢暢那句話說的真對，他們算個屁的書香門第。”

    “你們算個屁的書香門第！”

    和夏季同時說出這句話的，還有在後院的夏奶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屋子都變的異常的寂靜，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很是沒什麽脾氣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夏奶奶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剛才向自己挑釁的婆媳倆，那個媳婦兒倒是沒看兩眼，眼刀子全甩那個當婆婆的女人身上了，若是真能傷人，這個老太太應該是遍體鱗傷了。

    “你……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窮鄉僻壤出來的，果然都是粗俗不堪的！”被夏奶奶盯著的那個老太太有點緊張，她覺得麵前坐著的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過了，聽這個人的口氣，似乎對他們家很是了解。

    “粗俗不堪？這個詞兒，我還是還給你吧！多年不見，你們幾家人的關係倒是真的挺好的，都當了這麽多年的親家了啊。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是，你們居然又重新在b市露麵了，看來當初的警告不夠深刻呢！還是說，這是欺負我家裏沒人，老爺子和小舍子又不愛管閑事啊！”夏奶奶很是優雅的捋了捋頭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個老太太，“看來這些年，你們家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你哥哥當年的願望也是實現了哈，就是不知道怎麽實現的！不過，你真以為穿上黃袍就是天子了啊？你也得有一個配得起黃袍的命啊，你覺得你有嗎？你們家那種人家配有嗎？”夏奶奶半歪著身子，靠在大紅色的貴妃枕上，笑眯眯的看著其他的貴婦，解釋道，“想來各位老姐姐都是被這個人給騙了，他們可不是什麽書香門第，更不是什麽底蘊深厚的世家，早年間，我和她娘家、還有她現在的婆家、她妯娌家倒是有那麽一次的接觸！”夏奶奶冷笑著看了一眼那個老太太，“怎麽樣，要不要我繼續說下去？”

    “是你！”那個老太太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特別的驚恐，“是你，你……”她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過往，下麵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沒錯，是我！”夏奶奶微微點了點頭，“幾十年前，你哥哥、還有他同村的幾個人在我家裏當夥計，偷懶耍滑不說，手腳還不幹淨，有次偷櫃上的錢讓我發現了，被我打了一頓扔進了警/察/局，我讓家裏的夥計給你們送信，目的是讓你家大人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結果，我家夥計是頂著滿頭包、一瘸一拐的回來的。你們完全不覺得偷東家的錢是錯的，幾十口人浩浩蕩蕩把我家給圍住了，顛倒黑白的讓我們賠償損失。”

    “你把我哥都快打死了！”

    “你哥要是不偷東西，我能打他？”

    “不偷東西？”老太太這回腰杆子挺直了，雖然她知道今天過後，他們這幾家人的真麵目被戳穿，或許在b市混不下去，但反正都這樣了，不如硬氣一回，坐著的這個女人，欺負他們一次，絕不能讓她欺負第二回。“我哥不偷東西，怎麽養活家裏？家裏十幾口人，十幾張嘴就靠著我哥這點東西填飽肚子呢！你們家那麽有錢，難道不能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讓我們活下去，就那麽的難嘛？”

    “就因為你窮，所以你有理了，是吧？”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的好命？一出生記在一個幸福、不用惦記明天有沒有吃的、會不會餓死的家庭裏？”

    夏奶奶壓根就不理會那個老太太的叫囂，看了看旁邊的白家大夫人，微微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夫人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夏奶奶等著大夫人出去又進來坐下，才繼續說道，“你們家是有十幾個人，除了你那個年紀最小的哥哥肯出來做工之外，其他的人不是流連賭場，就是迷戀煙館吧？就連你們幾個女孩子，也不肯靠著繡活兒賺錢吧？”

    屋子裏的貴婦們聽了夏奶奶的話，基本上都用很鄙夷的眼神看著那個老太太，就連老太太的兒媳婦的眼神也不對了。

    大廳裏，接過侍者送過來的紙條，舍爺爺看了一眼就揣在口袋裏，轉而拿起夏季剛才遞給他的檸檬汁喝了一口，繼續勸說舒暢，“算了，別放在心上，那幾個小孩的家長都是這個樣子，還能讓自己的孩子變得很好嗎？雖然確實有歹竹出好筍這樣的俗語，但概率還是極小的。一般來說，就是有什麽樣的爹媽，就有什麽樣的孩子。他們的爹媽都不覺得他們這樣做有什麽錯，他們自己自然不會認為有錯了。”舍爺爺拍了拍舒暢、夏季和白仲秋的腦袋，“你們仨的年齡比他們都大，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沒有那個必要替他們的家長教訓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會領情的。再說了，或許用不著你們動手，你們在b市恐怕就見不到他們了。”

    “可是……舍爺爺，我……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果他們不湊到眼前，我也許就放過他們了，但現在不一樣了啊！”舒暢有些猶豫的看著舍爺爺，似乎不怎麽認同舍爺爺的說法，“他們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回報他們一下，我始終無法甘心。小鑫他弟弟就是被這幾個小王八蛋給欺負得在大冬天跳河裏了，幸好及時救回來了，要不然他們家非家破人亡不可。小鑫家裏想要報複，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我有心幫忙卻無從下手。”

    “小鑫是誰？”夏季蹭到了白仲秋的身邊，懶洋洋的靠在他的身上，好奇的看著舒暢，“是你喜歡的小菇涼，還是小夥子呢？”

    “都不是，是我的好兄弟！”舒暢朝著夏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家是辦時尚雜誌的，從幼兒園到現在，我們倆一直是一個學校、一個班。他弟弟是差不多一年前出的事兒，那個時候，我還被那對夫妻糾纏著，根本騰不出手來。等我騰出手來，卻沒有辦法幫忙，那幾個小子、那幾個人家好像不怎麽願意接近我們家。”

    “豈止是不願意啊，那簡直就是退避三舍啊！”舍爺爺冷笑了一聲，拍了拍夏季的肩膀，“你還真猜對了，你奶奶剛才請白大夫人給送的信兒，說是見著許久不見的故人了，要好好的敘敘舊，要讓她們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呢！看來，我的眼力還不錯，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這麽說，那幾個真是偷東西的小夥計的後人？”夏季看到舍爺爺點了點頭，立刻來了興致，“這很好啊，小暢暢，我們的機會來了，新仇舊恨一起報，就不怕他們不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