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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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壽宮門口叩拜了太後之後,  卿昱又帶著白萌拜祭了列祖列宗;緊接著,白萌需要接受後宮女子與命婦的朝拜;最後一步,  則是白萌帶著後宮嬪妃朝拜皇帝,以顯示自己率領後宮的女主人身份。

    白萌一身盛裝出現在宮妃命婦麵前的時候,很多人偷偷用視線打量白萌。

    後宮跟漏子似的,  卿昱親自在第一道宮門後迎接白萌的事,  早就傳到了京城權貴耳中,  宮妃們更是早就得知了此事。宮妃們和京城命婦都很好奇,這新任皇後是怎麽在入宮之前就勾到皇帝的心的。

    還是說,  皇帝隻是做個樣子拉攏以白耘為的清流,和以榮王府為的宗室而已?

    大約除了榮王府的女眷,宮妃和命婦都更願意相信皇帝隻是做個樣子。

    隻是她們偷偷瞟了和皇帝肩並肩坐著的白萌一眼,看著那個和皇帝神情親密的皇後,  記憶中那個嬌俏直爽沒多少心機的小姑娘的形象漸漸瓦解,  心中升起了一種或許皇帝是真的有幾分稀罕皇後的荒謬感覺。

    便是連榮王妃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剛嫁出去的外孫女。

    白萌隻有十五歲,  這種年紀,  無論是盛裝還是濃妝,  都是壓不住的。白萌不僅壓住了這一身皇後裝扮,還讓人覺得有一種喘不過氣的霸氣氣場。

    她們的視線悄悄掃過白萌高挑的眼角,最後定格在白萌額間怒放的牡丹花上。

    此世間還沒有在臉上畫花朵的妝容,現在最流行的妝容在臉上用粉撲的白嫩,再往兩頰塗兩團圓圓的胭脂,  然後再刮掉眉毛,  在眉毛出畫一條細細的線,  或是兩個黑黑的橢圓點。

    這妝容多是婦人裝扮,沒出規格的小姑娘很少化這麽濃的妝,隻是撲上少許的粉,再抹一丁點胭脂口脂,就足夠俏麗。

    白萌入宮前的妝容也是差不多的。成為皇後之後,盛典上就不能在妝容上這麽“馬虎”了。

    白萌此次的確是盛裝打扮,但妝容和她們完全不同。如果白萌不是皇後,她們可能會背後嘲笑諷刺白萌不懂流行。但白萌是皇後,皇帝看上去還挺看重她的樣子。

    所以……是不是這妝容更好看一點?是不是這妝容吸引了皇帝的視線?

    宮妃和命婦們在心裏嘀咕起來。

    之後白萌幾次出現在群臣和命婦麵前,額間、眼角、臉頰甚至嘴角處都有花草妝容,有時候是描繪的,有時候金箔銀箔等珠寶製作好圖案直接黏上去的。

    宮中女子們率先效仿,緊接著宗室女子也在額間臉上描繪花草圖案,之後命婦們也爭相模仿。最後,未出閨閣的少女,民間的普通女子,甚至青樓女子,也紛紛跟進潮流。

    一時間,在臉上或貼或描繪圖案成了最流行的妝容。因這妝容是從白萌這裏傳來的,因此即使白萌身處深宮,也美名遠揚。

    這美名,是真的“美”的名聲。哪怕這天下大多數人沒見過白萌這個皇後,也都能將白萌的美貌吹上天。這時代,更是流傳下來不少誇讚白萌美貌的詩篇。

    古代的一些男人,一邊對女人的美麗容貌大加貶低,好似一個女子貌美如花,便已經定下了禍水的未來似的;另一方麵,他們又會用誇張的筆調去誇獎身處高位的貌美的女子,並且用盡全力去討好身邊貌美的女子。

    白萌作為皇後,父親又是著名的朝中清流代表,文人們誇讚她的美貌的同時,也將其德行吹了起來。連臉上描繪花朵的妝容,也被文人們寫成白萌生性節儉,不喜鋪張浪費,不好金銀珠寶,於是以顏料和花瓣為裝飾代替金銀珠翠,最後反而比金銀珠翠更讓她顯得嬌豔動人,京中女眷紛紛效仿。

    珠翠都是簪在頭上的,後來被稱為花鈿的妝容是貼在臉上的,花鈿怎麽就變成代替珠翠,來顯示白萌節儉了?這還真是全憑文人一杆筆了。

    後來卿昱成了明君,白萌如願以償的成了史書中歌頌的賢後,這種關於婦德的小故事就更多了。後人讀著這賢後的故事,還以為她真的高潔如天上的白雲,當真應了她形式中的“白”似的。那真是人美心更美,完美無缺,簡直不像個真人。

    因為本來就不是個真人真事。

    這都是後世的事了,白萌再神通廣大也看不到那麽遠。她接受了宮妃和命婦朝拜後就帶著宮妃向卿昱朝拜,終於走完了整個大婚流程。她也終於可以用午膳了。

    不走完流程不準吃飯什麽的,還真是反人類。

    其實本來這頓午膳應該是太後宮裏吃的。按照禮節,太後會在宮裏設宴,邀請皇後、皇帝和宮妃一起吃個飯。太後還會在這場宴會上敲打一下宮妃,表示一下對皇後的看重和支持。

    現在太後“病”著,這宴請自然就免了。卿昱早就吩咐好了禦膳房,在鳳寧宮擺好了飯。

    “宮妃們就讓她們自己回去吧。”卿昱道,明擺著就是不想和陌生女子一起吃飯,特別是那群陌生女子中,還有兩人長著和汪太後年輕時相似的臉。

    “那就讓她們回去吧。”白萌道,“等你去上朝了,我再宴請他們。”

    卿昱點頭,然後沮喪道:“還有一天。”

    皇帝結婚,隻有三天假期。後天他就得重新上朝處理公務了。

    白萌失笑;“現在忙一點,等權力收攏了,以後日子就沒這麽難熬了。你要不想在宮裏待著,大可以去別莊園林處理政務。”

    卿昱道:“是你不想在宮裏待著吧?”

    白萌歎氣:“是有點。這宮裏光禿禿的,太沒看頭了。就隻有禦花園那麽一點花花草草稍稍有丁點看頭,但也太小了吧。”

    後宮宮妃獨門獨院,但占地都不可能太大。便是鳳寧宮,庭院裏能栽幾棵樹,花壇中再擺幾盤花,就是極限了。

    皇宮裏要威嚴,要安全,空曠的地方都是整整齊齊的石板,裝飾都是精巧的雕塑裝飾,不可能像宮外富人家中那樣,將家裏弄得小橋流水,綠樹成蔭,步步成景。

    宮裏能稱得上花園的地方,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最大的花園,自然是禦花園。

    可一個禦花園看上一輩子,也無趣了。

    顯然,皇帝不可能虧待自己。京郊和燕州的交界處有一處很大的行宮,作為皇帝的避暑之地。承朝前幾代皇帝有近半年時間都在行宮度過。

    而到了冬季,回到了京城,京郊也有一處帶著溫泉的精美園林行宮。

    那處皇家園林本是前朝末代皇帝修建,為修建這個園林,他橫征暴斂,引民怨。

    因承朝打進京城的時候是有內應接應,京城沒怎麽遭受戰火。前朝亡國之君在京城修築的那些精美的奢侈享受的莊子都便宜了承朝的皇帝,稍稍修繕一下就能入住,還不用為了自己的享受被大臣指著鼻子罵奢侈。

    隻是卿昱現在處於弱勢地位,隻能兢兢業業待在皇宮中焦頭爛額的處理政務,不敢和先帝一樣在避暑行宮一住就是半年。

    他頂多在最熱的一兩月去避避暑。

    而京郊的溫泉行宮,他享受的時間就更短了,必須趁著兩次大朝中間的那十五天享受一下,遇到大朝就得回來。

    雖然大朝沒卵用,隻是走個形式,誰都知道政務其實都是在小朝上解決,但是卿昱不敢翹。

    要是先帝,天氣稍稍涼一點,他就住到了溫泉行宮。政務都是在行宮解決。

    白萌拍了拍卿昱的肩膀,道:“暫且忍忍。”

    卿昱歎了口氣,將朝堂上被朝臣壓製的怨氣吐出來,然後重新打起精神給白萌介紹禦膳房端來的食物。

    雖然食不言寢不語,但那是宴會的時候。兩人吃飯,當然可以聊天。華國人的交談,多是在飯桌上進行,無論古今。

    隻是卿昱這麽殷勤的樣子,還是再次讓周圍伺候的宮人驚掉了下巴。

    禦廚的手藝確實不錯,但味道都不太符合白萌的口味。

    不僅不符合白萌的口味,卿昱也沒用多少東西。

    白萌用帕子擦了擦嘴,讓人叫來禦膳房的總管,問道:“太後喜歡甜口的?”

    那總管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冷汗淋漓。

    白萌看了卿昱一眼,然後對總管道:“太後喜歡甜爛的食物,長壽宮沒有小廚房嗎?還是說整個禦膳房都成了太後的小廚房了?陛下用沒用多少膳你們伺候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嗎?”

    說完,白萌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

    這下不止總管,伺候卿昱的人也立刻跪了一屋子。

    卿昱喝了一口水……嗯,蜜水。本來想衝淡一下嘴裏的甜膩之味,現在更膩了。

    “萌萌,別氣了,朕都習慣了。”卿昱掃了一眼跪著的人,平靜道。

    其實他對吃的不是很在意,因為他父皇教導,不準他看重口腹之欲,更不能將自己喜好的東西表露出來。雖然他旁觀自己父皇的生活,和教導他的並不一樣。但他的確已經習慣了。

    吃的喝的不符合胃口,他也沒想過去責怪誰。他一直都是這麽忍耐過來的,現在他自己都忘記自己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以為自己真的是食量較小而已。

    白萌冷冷道:“陛下習慣,我這個皇後可不能這麽習慣了。我可沒聽說過有主人家遷就伺候的人的事。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白萌起身,淡淡道:“秋嬤嬤,差幾個人隨我去小廚房。看來這宮裏要得吃口合胃口的,還得自己親自做。”

    說罷,她笑著對卿昱伸出手:“陛下可要陪我去?”

    卿昱好奇道:“萌萌還會做這些?”

    白萌道:“為自己的丈夫洗手作羹湯,我當然會了。放心,不是做什麽複雜的東西,頂多兩炷香時間就好。”

    雖然甜爛之物不和胃口,但兩人肚子裏也墊了些東西了。兩炷香的時間,不算難捱。

    鳳寧宮有自己的小廚房,新鮮的食材和各式各樣的調料也早就準備好。隻是因為剛大婚,鳳寧宮亂糟糟的,各處伺候的人也還沒有分配好,又有皇帝一同用膳,所以才會讓禦膳房準備好了送來。

    禦膳房的人也聽說了新來的皇後受皇帝看重,也算使勁了渾身解數。可他們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其實他們也挺冤的。之前後宮都是圍著太後轉,卿昱又從來不表達自己的意見,禦膳房當然是以太後的喜好為主。之後太後看上去垮台了,但卿昱沒提出過意見要求,禦膳房還是按照以前的菜式口味來。

    誰知道皇後會在吃禦膳房做的第一頓飯的時候就對著禦膳房難?連帶皇帝身邊伺候的人都被她訓了一頓。

    皇帝也沒有對皇後訓斥他的身邊人表示不滿。所以……難道這是皇帝借皇後之手訓斥他們?順帶讓皇後在後宮立威?

    跪著的眾人越想心裏越害怕。

    白萌帶著人已經去了小廚房,但沒有叫跪著的人起來。這裏跪著的人就隻得繼續一直跪下去,知道白萌想起他們為止。

    先帝駕崩之後,這後宮就沒規矩過。他們也好久沒有“享受”過罰跪了。

    太後自己縱情享樂,現對皇帝這邊伺候的人插不進手之後,就和以往一樣,對皇帝報以冷落無視的態度。除非湊到她跟前,她也不會特意去找皇帝身邊的人的茬。

    而卿昱慣於忍耐,對身邊伺候的人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不會表達自己的要求喜好,自然也談不上伺候不好懲罰人。

    漸漸地,便是他們仍舊忠誠皇帝,但是在細節上的確漸漸怠慢。

    在小廚房裏,白萌一邊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下人處理食材,一邊指著卿昱的腦門道:“你到底是怎麽教的下人?我還以為你的消瘦是天生的,結果你在宮裏連口想吃的都吃不到嗎!怪不得這麽瘦,都瘦得皮包骨頭了!”

    卿昱捂著腦門:“哪有那麽誇張……我身體很好。少食也是養生之道。”

    雖然不和胃口,但是糖分足,肉類足,卿昱的營養還是充足的。他還精於騎射,連腹肌都有,哪有皮包骨頭那麽誇張?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朝政又耗費精力。等你哪日長到太後那般歲數,再想著少吃一點養生吧。”白萌早就卸下了一身珠翠,在進小廚房前,她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衫長褲,就像是普通民間的女子一樣。

    當然,那看上去樸素的衣衫的料子,可不是民間女子能賣的起的。

    這個時代的調料已經比較豐富,有植物油用於烹飪,還有各種來自於西域的香料。

    因時間不夠,白萌隻準備做一碗簡單的麵條。

    她讓人下了一鍋麵條,過涼水之後用芝麻油拌均勻裝入白瓷盤中;又煮了好幾塊雞胸脯肉,將其撕成雞絲,蓋在芝麻油拌好的麵條上;最後將黃瓜切成絲,覆在雞絲的上麵。

    這些都是白萌指揮下人做好的,她親自做的,就是用醋、茱萸油、花椒油、蒜末、薑末、鹽、少許糖等調味。

    “秋老虎還沒過去,今日就不吃湯麵了。”白萌道,“看你隻對桌上麵食和辛味重的菜式吃的稍微多一些,這應該合你胃口,嚐嚐?”

    卿昱還沒見過這種麵食。他在宮裏一直吃的都是湯麵。

    白萌親自用筷子卷了一小溜麵條喂進卿昱嘴裏,卿昱的舌頭剛接觸到麵條,就有一種口舌生津之感。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白萌。

    白萌笑道:“吃的多豐富多金貴不重要,合胃口,吃得飽,才是最重要的。我做了一小盆,夠咱兩吃了。我們去後院的葡萄架子下邊乘涼邊吃,讓他們繼續跪著反省。”

    卿昱使勁點頭。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麵條好吃,估計連白萌說了什麽他都沒有聽清。

    就算聽清了也是白萌說的算。白萌要在後宮立威,他當然需要表示支持。

    不要怪卿昱為了口吃的失態。他大概是近十年來第一次吃到合胃口的食物,也是近十年年來第一次有“饞”的感覺。別說口水冒了出來,他連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

    而白萌就憑著桌子上那一會兒的觀察,就判斷出卿昱的口味。卿昱的那些伺候的人,的確不合格。

    不過在分享麵條的時候,卿昱還是對自己的下人表示了理解:“朕從父皇那學到的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朕的喜好,呈上來的菜頂多隻能夾三筷子。他們不了解朕的喜好,也不怪他們。”

    白萌給了卿昱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呢?先帝是這麽做的嗎?”

    卿昱訕訕道:“這個……”

    白萌道:“我聽聞先帝愛吃燒烤,還專門請了北方遊牧民族擅長燒烤的廚子進宮教導禦膳房?”

    卿昱埋頭苦吃,不說話了。

    他敬畏父皇,就算是事實,他也會說父皇的不是。

    大概。

    白萌笑著遞給卿昱一杯廚房剛熬好並用冰鎮過的酸梅湯,道:“慢點吃,別噎著。喝點酸梅湯解解暑氣。雖然放了糖,但酸味重,你應該會喜歡。”

    卿昱端著喝了一口,使勁點頭。

    白萌道:“這一罐酸梅是我從家裏帶來的。喜歡我就多醃製點。它解渴解膩,待下次去圍場的時候就多帶點去,免得吃燒烤上火。”

    卿昱繼續點頭,然後繼續埋頭苦吃。

    一小盆雞絲涼麵,白萌隻吃了一小碟,其他全被卿昱吃光了。

    卿昱摸摸圓滾滾的肚子,第一次有需要散步消食的感覺。

    看著吃飽喝足之後顯得有些懶洋洋傻乎乎的卿昱,白萌笑著搖搖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卿昱又不是末代身不由己的傀儡皇帝,居然一頓雞絲涼麵,都能讓他露出仿佛一副從來沒吃過飽飯的模樣?

    待卿昱吃飽之後,白萌才讓秋嬤嬤去傳話,讓跪著的那群人起來。

    至於桌子上那些沒吃掉的飯菜,讓宮裏下人自己分掉。

    雖然甜爛之物不符合她和卿昱的胃口,但那桌飯菜精貴的食材對於宮中下人而言,還是不錯的享受了。

    宮裏貴人吃剩的飯菜糕點都會被宮女太監分掉,並且隻有地位比較高的宮女太監才有資格分走這些飯菜糕點。便是白萌不特意說這麽一句,那些飯菜也不會被浪費。

    因卿昱吃的有些撐,白萌便陪著其在葡萄架子下來回走了幾圈。待卿昱胃裏舒服一下之後,兩人就擺著棋盤開始對弈。

    卿昱身邊伺候的太監在結束罰跪之後立刻屁顛屁顛的走過來,接過伺候卿昱的活計。

    他們的神態仍舊那麽恭順,絲毫沒有因為自卿昱登基以來頭一次被罰有什麽不忿之色。

    白萌瞟了卿昱身後的太監們一眼。

    這群人不但沒有不忿之色,反而神態更恭順,更小心翼翼了。

    這才對嘛。她的丈夫,怎能由得別人怠慢?

    卿昱也看出來了。他心裏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他真的不是任由別人怠慢,隻是真沒覺得被人怠慢而已。

    不過……吃到好吃的東西,真的很高興。

    卿昱心想,今天這麽高興,應該賞給白萌一些東西吧?賞什麽呢?白萌喜歡什麽?

    他正在思考著,白萌就把剛下完一盤棋的他拉進屋裏,拿出一個木匣子,道:“這裏是母後給你留下的莊子和商鋪,以及這些年的賬冊,你點點看。”

    卿昱:“……”

    他正想賞白萌什麽,結果白萌先塞了他一匣子財產。雖然這些財產本來就屬於他。但如果不是母後告訴白萌,白萌盡心周轉,這些東西也回不到他手中。

    雖然早就知道白萌會將母後給他留下的東西帶進宮,但正當他思考著送白萌什麽東西的時候白萌率先將木匣子拿出來,卿昱心裏莫名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白萌道:“你點一點,之後找個信任的人管。”

    卿昱幹咳一聲,道:“你是朕的皇後,朕的妻子,這些財產你管就成。明日朕差人把皇莊內庫的冊子都拿過來,你心裏先有個數。朕沒時間管這些,都交給了內侍,以後就麻煩萌萌了。”

    算了,還賞什麽啊,她想要什麽就拿什麽好了。反正他也沒個信任的人幫忙管理內庫和皇莊的收益,不交給白萌還能交給誰?

    白萌雖然心裏有些意外,但麵上卻不動聲色道:“交給我也成,我爭取明年幫你把內庫的金錢翻一倍。”

    卿昱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絲毫沒有懷疑白萌的話。

    在卿昱心中,大概白萌隻要承諾,就一定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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