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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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牧之不知道那兩位師兄是個什麽章程, 心下有些好奇。
    而那錢科似是看出了他臉上的好奇之色,湊過來笑嘻嘻地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兩位師兄是什麽人啊?”
    牛牧之看著他笑得有點……“賤”的樣子, 心裏一陣無語, 但是他畢竟是新來的, 也不好嘲笑他,便順著他的話道:“自是不知了, 錢師兄可否與我細說一下?”
    “嘻嘻,就不告訴你!”錢科挑眉眨眼, 笑得越發厲害。
    牛牧之:……沒錯了, 你就是賤!
    看見錢科這個樣子, 牛牧之知道越是表現出想知道的樣子, 他就越來勁, 於是便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唉, 你還真不想知道嗎?”錢科見他不理自己,又有些著急了。
    牛牧之沒理他。
    “好了好了, 我告訴你好啦!”錢科一副你贏了的樣子,“那兩位師兄是夫子現在的重點對象, 下半月要去參加縣試的。”
    “縣試?”牛牧之捕捉到了關鍵詞, 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問道。
    “你小孩子當然什麽都不知道啦!”錢科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 得意洋洋地道,“夫子說了, 院試三年兩次, 今年恰好趕上了, 而這兩位師兄火候已到,便叫他們下場,考上一考。”
    牛牧之被他這麽一說,倒也全想起來了。前世的時候,他看書的時候似是看到過的,想做秀才,要經過三次考試的,分別是縣試、府試、院試,通過了前兩場,才有資格被稱為童生,隻有成為了童生,才有參加院試的資格。
    而要成為童生,必須縣試、府試全都過了,隻過了縣試是不算的。這夫子要這二人下場,還對他們中秀才抱有很大希望,看來這二人學問應當是不錯的。
    “想必這二位師兄學問定是極好的,夫子才對他們這樣上心。”牛牧之讚歎道。
    “那是自然!”錢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好像要下場考試的人是他一樣,“其實,咱們的孫兄原本也能夠下場的,隻不過……”
    “錢科,你這嘰嘰喳喳的,說了這些還不夠嗎?”孫屏開口打斷了錢科,“還不快些回到你的座位上來!”語畢,他還轉過去敲了敲錢科的桌子,臉上似有不耐之色。
    錢科見狀,也不敢和孫屏強,隻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待到孫屏轉回去後,還朝牛牧之做了個鬼臉。
    怎麽,這孫屏為什麽不願意下場呢?錢科心裏疑惑,但是這孫屏明顯不願意讓他知道這事兒,或者說,他希望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身體不好嗎?牛牧之看了看孫屏紅潤的臉色,覺得這個猜測是不成立的。難道是他自己覺得學問不夠,不敢下場,怕惹人笑話?可是這孫屏聽到錢科說起那兩位師兄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自然的神色,無論是羨慕還是嫉妒,都沒有,反而一副……就這樣的表情?整個人是很自信的。
    牛牧之不理解,也便不再多想,都是別人的事,他去想再多也沒個什麽用,還是安安心心地讀自己的書吧!
    他卻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思路永遠和常人不同的。孫屏的確已經到了能夠下場的水平,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得秀才,但是他想要的並不止這麽多。他還再壓上一兩年,屆時,縣試、府試、院試,都得個第一,也算是個小三元了!
    畢竟,□□(解元、會元、狀元)幾十年也不一定能出得了,那這小三元也是很值得人追逐的了。
    若是常人,恐怕對於小三元也會很熱衷,但絕不會像他這樣,明明水平已經夠了,卻為了中小三元,而特意去壓。
    畢竟,科舉考試,情況是很不定的。主考官的喜惡,朝廷的動向,乃至當年的氣候等,都會影響水平的發揮,一次錯過了,可能就是天差地別了。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人的記憶力會下降,所以,普通人都是趕早不趕晚的。
    若是牛牧之知道了孫屏的想法,恐怕是怎麽也不能理解的,小三元的名頭再好聽,那也就是一個秀才啊!這麽看重,有必要嗎?
    但可惜,他不知道,對方也不想讓他知道,這事兒,便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其餘三人也沒有多說話,隻默默地觀望著事情的發展,見錢科閉了嘴,沒再多說,另外兩個也沒有再說什麽,便又都去看自己的書。
    牛牧之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觀察這眾人的動作,發現這些人除了那個錢科比較活潑愛動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安靜,至少,從外表上看,不是會惹事的。什麽“校園欺.淩”事件應當不會出現在自己頭上。
    這就夠了,同學之間合得來就合,合不來能維持個麵子情也就行了,不使絆子就是皆大歡喜了。
    他翻開書本,複習著自己之前學過的內容,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他看書看得都有些昏昏欲睡的,夫子才又重新回到他們這兒來。
    眾人本來都有些萎靡不振,一見他來了,都努力打起精神來。蘇夫子先走到孫屏那兒,問了他一些學習情況,孫屏便將自己一些學習上的疑惑拿來請教。
    牛牧之聽了一耳朵,發現內容太高深,根本聽不懂……也便歇了心思,老老實實地繼續看自己的書。
    待到孫屏那兒的問題解決完之後,蘇秀才並沒有就近去看看錢科的學習情況,而是去了周繁、周楚兩兄弟處,給他們答疑解惑。而錢科也沒有露出什麽不滿的表情,仿佛一直就是這樣的。
    牛牧之若有所思,看來這蘇秀才教人還是有先後的,先從好的開始,逐個往下的。這錢科,看來……牛牧之不禁看了錢科一眼,誰承想,對方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馬上抬起頭來,剛好跟牛牧之看了個對眼。
    牛牧之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有些慌亂地轉過了頭。錢科一抬頭,剛好看到那個小不點兒在看自己,還沒怎麽地呢,他又轉過頭去了,弄得他摸不著頭腦。
    但是,周繁、周楚那邊似乎快要結束了,他還是好好準備著吧,一想到夫子問問題時候,自己回答不出來,他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自己似的。錢科忍不住身上打了個顫,太可怕啦!
    果然,蘇秀才在周繁周楚那邊待了會兒,麵上的神色就不如剛才在孫屏那兒的柔和,語氣也嚴厲了幾分。
    待到他來錢科這兒的時候,錢科戰戰兢兢地將書本遞上去,蘇秀才問了幾個問題,他一開始還回答的上來,可是到後來,問題的難度逐漸增加,他就有些回答不上來,到了最後,幹脆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胡鬧!才教你的東西,怎麽就說不上來了!”蘇秀才將書往錢科的桌上一摔,又拿著自己的戒尺在他桌上“啪/啪”打了幾下,大聲叱道,“下次若再說不出來,你看我怎麽罰你!”
    牛牧之被蘇秀才弄出的聲響嚇了一跳,但是抬頭看看周圍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也不好做出太驚慌的樣子,便又低下了頭去。
    但是,大家的表情,足以證明了,錢科以前恐怕都是這麽過來的……難怪他一聽到夫子來了,就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合著是被嚇出來的。
    那他和孫屏之間……隻能說是學霸和學渣奇妙的友情了。
    不過,蘇秀才嘴上雖然厲害,但到底還是將錢科不懂的教給了他,直到錢科都能說得上來之後,才去了陳佳處。
    陳佳的位置離牛牧之很近,牛牧之也不敢分心,老老實實地在那邊,等著夫子最後來自己這邊。
    陳佳是個真正的八歲小孩,但是他學的應當是很好的,凡事夫子提的問題,他沒有不會的,而且回答的條理清晰,語句流暢,時不時地,還能問上夫子有深度的問題。
    從夫子的態度上看,他對陳佳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比不上對孫屏和顏悅色,但是似乎比周家兩兄弟的態度要好些。
    牛牧之對這陳佳產生了一些敬佩,看看,這才是早慧的神童啊!自己這種假貨到底比不上。八歲,放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學二年級的孩子,正是最調皮搗蛋的年紀,看看人家,這不慌不忙,鎮定自如,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恐怕也比不上吧!
    “你們可是不知道,我第一回去的時候吃了多少苦頭!”錢科擺出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當時我一個人去,也不知道利害,夫子說的注意事項也沒認真聽,果然後來就吃了虧了。那考場裏又黑又髒,冷風嗖嗖地吹啊,我整個人的狀態就很差勁,怎麽可能考得好?”他還順便將自己第一次沒考得好的鍋甩給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