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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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你這句話,我們就知足了!”牛二河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
“爹, 上次聽您說, 二姐和三姐都有了身孕, 她們兩個還好吧?”牛牧之重新挑起了個話頭,免得圍繞著他鄉試的事情一直討論,倒讓大家難過。
“都挺好的。”牛二河滿意地說道,“二丫再過個把月,孩子就要落地了。三丫更是有福的, 沒嫁過去多久就有了身孕, 在婆家的日子很舒服, 如今過了前三個月了,也是很穩當。”
“是啊, 他們兩個我都去看過的, 一看便知是養的很好的樣子, 你呀, 就不要太擔心了。”牛李氏也跟著說道。
牛牧之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又問道:“那新買的地裏收成怎麽樣?那些佃戶有沒有耍滑頭?”
他真正地生活在這兒才知道,為富不仁的地主是有的, 但狼心狗肺的佃戶也很常見。經常有佃戶仗著主人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而謊報收成,從中牟利,若是主人家現了, 捉住了, 他們還哭天喊地, 硬是把自己弄成一個飽受欺壓的貧苦人來獲得別人的同情。
那主人家往往租子沒收到, 還惹得一身騷,有時候,也不會追著那租戶交租,畢竟這些錢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麽。但這反而助長了那些賴皮的氣焰。
牛牧之怕牛二河也遇到這種情況,所以問道。
“這事兒,你放心好了!”牛二河拍著牛牧之的手說道,“收成好著呢!你爹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識人看人的本事還有幾分的,再說,還有親家幫襯著,倒也沒出什麽糟心事。”
“那……大伯那邊……”牛牧之不放心地問道。
“你說的,我也想明白了。”牛二河長歎了一口氣道,“親兄弟,明算賬。我要幫你大伯,也不會在這事兒上犯糊塗,這事兒,我是不會讓他沾手的。”
牛李氏也在一旁道:“放心吧,我兒,你爹呀!這心裏明白著呢!上次你嬸娘過來,要替她娘家人攬個種地的活兒,都被你爹給推了過去!”
“誰還不知道她呀!若是真讓她家人去種,說不準,租子收不到,還要往裏搭錢呢!”因著牛二河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了,牛李氏現在也敢在嘴上對這個妯娌開懟了。
“既然這樣的話,爹,你明白就好。”牛牧之見牛二河心裏有數,也便不再多言,他可以在經濟上接濟他們,但是有些事,是底線,絕對不行的。
在家歇了幾日,牛牧之又上門探望了他二姐和三姐,見兩個姐姐果然如他爹娘所說,過得不錯,心裏頭也開心。至於他大姐那邊,離得遠,倒是要挑上一個日子,再去看看,畢竟他的小侄子也有大幾個月了,都說侄子像舅舅,也不知是不是這樣。
當然,他的兩個好友陳佳、錢科他也不會忘的,但是陳佳目前還在守孝,閉門謝客,他也不方便上門,隻能寫個帖子,送點東西上門,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了。
錢科娶了妻,整個人變得也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紅光滿麵的,也不似以前清瘦,體型方麵越來越向他爹那方麵展了。
“喲!你這日子過得倒還真是舒服,才多久沒見,就圓了一圈兒!”牛牧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捂著嘴打趣他道。
“咳……不說了,你幹嘛盯著我體型看啊!”錢科麵露幾分尷尬之色,他才不會說出真相呢!他爹為了早日抱上孫子,整日給他吃各種各樣的補品……長胖不是很正常嘛!
“倒是你,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不是說拜了一位先生嗎?先生可準你假了?”錢科腆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
“自然是有了假的,這個你不用擔心。”牛牧之這次鄉試匆忙,錢科都不知道他去參加了,所以也沒問其他。
“對了,這次,我在府城見到了孫屏,他還讓我向你帶個好呢!”牛牧之想起了錢科和孫屏當年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交情,對他說道。
果然,錢科聽見孫屏的消息,也有些激動:“小時候玩的多好的兄弟啊!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出去了,”他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哎?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啊?”
“好著呢!此次秋闈,乃是第三名經魁,可是說是誌得意滿了!”牛牧之回想著當日在二樓上看見眾人向孫屏道賀的情形,回道。
“當真?”錢科這些日子裏被他爹逼得不行,對於這鄉試的情形也沒有什麽了解,乍一聽到牛牧之這麽說,也是十分驚喜。
“自然是真的。”
“我就說嘛!憑他的水平,肯定是有一番作為的,”錢科還是像以前那樣,孫屏一有什麽成績,他就是與有榮焉的樣子,“不過,日後我跟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他不知還會不會記得我。”說到這,錢科情緒有些低落。
“怎麽會不記得你呢?”牛牧之忙安慰道,“這次我回來,他還特地提起你呢!”
“不忘最好!”錢科也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尷尬,又調轉了個話題道,“那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長時間啊?”
“兩個月吧,先生給我放的時間挺長的。”牛牧之答道。
“喲!這麽長時間?你這先生心挺大啊!”錢科笑道,“也不怕你回來荒廢了?”
“是我這次也去參加秋闈了,不過不幸中了個副榜,先生放我回來,也有幾分讓我好好調整一下,休息一下的心思。”牛牧之覺得還是自己將這個消息說出來比較好,與其他日從別人口中說出,還不如自己現在就說出來。
“啊……”這下子錢科有些尷尬了,“你也去鄉試了?”
牛牧之點點頭。
呃……這下子錢科也不知該怎麽接,頓了半晌才道:“好歹也是個副榜,再過三年,說不定你也拿個經魁呢!”他一方麵驚詫於牛牧之敢現在就下場,另一方麵也有些惋惜,畢竟能上副榜,就意味著隻差一點了,這運氣,也真是夠背的。
“你倒是和別人安慰我的話一樣,”這件事在牛牧之這兒早就過去了,他自然不會太在意,“那就承你吉言了!”
二人又談了些這離開的大半年裏各自的生活,當聽到牛牧之拜師的經過時,錢科忍不住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那先生是這麽個人,和蘇夫子簡直是兩個極端啊!這麽有童心……”
“有童心?那你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教人的,蘇夫子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再和藹不過了。”牛牧之見錢科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忍不住扶額,自己的痛,他怎麽會知道?
“對了,陳佳在守孝,我也不好上門去看他,你在這鎮上,消息總歸是靈活些,你可知道他最近怎麽樣了?”牛牧之想起自己不能去看望的陳佳,問道。
提到這個可憐的師弟,錢科臉上也有些難過之色:“也還行吧,他如今有了功名在身,也沒有人能隨意欺負得了他,隻是他現在就剩下他/娘一個親人了,這性子似乎更沉悶了。”
“但願經此一事,他能堅強些才好。”牛牧之聽到這個狀況,心內也有點感傷。
二人一直聊了很久,到後麵天都快黑了,牛牧之才告辭回家。
晚間,牛牧之在床上躺著,外麵的月光透過窗紗照在他的被子上,他盯著眼前的那一塊白,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現在不過是十四歲,就已經“換”了幾波朋友了,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縱然他心裏頭並沒有刻意不把他們當朋友,但是人生路的分叉越來越淡,離得越來越遠,卻也是不知不覺的就變了不少味兒。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糟心事兒!牛牧之有些煩躁地把頭埋進自己的被窩裏,還是想想自己接下來怎麽辦吧!
自己家這家底還是太薄了些,就算三年後他能夠考上舉人,那也是三年後了,這中間出了些什麽變數,那就不妙了。
而且,他現在住在白老那兒,白老雖然不說什麽,但他底下的人都看著呢,牛牧之還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白老不收錢,那逢年過節的禮肯定不能簡單了,這些都是要錢的呀!
買田買地雖然穩妥,但是回報慢,他得想個法子,好好改善一下自家現在的狀況才好,現在,誰能幫我呢?
牛牧之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的人名,卻都又一個個的排除了,這些人都不合適……
就算是大姐的相公和公公,其實也都是靠著眼光和能幹才有了今天的這份家業的,讓他們想法子的話,他們沒有接觸的東西太多,估計也想不出什麽什麽好法子。
唯一能夠幫上他的,牛牧之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人:他二姐的公公!
那是個師爺,師爺這種崗位可不是誰都能幹的。人家說“破門縣令,滅門知府”,師爺可是跟縣令、知府關係最親近的人,在官場上混得開,眼界自然也不一樣。
說不定,可以向他請教一二,能有什麽收獲呢?
二姐也快要生了,自己多上幾次門也是常見的事,屆時再慢慢尋找突破口,向那老師爺說說自己的狀況,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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