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那副畫像是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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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薑似的心猛然跳了一下,看向鬱謹的眼神帶了幾分異樣。
    景明十九年的夏天,距離太子第一次被廢確實沒有太久了。
    這一瞬間,薑似竟然生出鬱七與她同是兩世為人的念頭。
    “阿謹。”
    鬱謹笑著把薑似拉入懷中,望著她的眼睛:“怎麽這樣看我?”
    “你為何說太子當不久了?”
    鬱謹嗤笑一聲:“俗話說,天作有雨,人作有禍,不作就不會死。太子已經不是一般作了,能當得久才怪。”
    薑似定定看著鬱謹。
    “怎麽了?”鬱謹疑惑,突然恍然大悟,湊在薑似耳邊問,“是不是想我了?”
    薑似先是一愣,而後一個白眼飛過去:“你胡思亂想什麽?”
    青天白日,馬車之中,這混蛋怎麽會想到那些——咳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薑似不由想起前世來。
    那個時候,這家夥像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整日裏與她歪纏,她從一開始的羞惱拒絕,到最後竟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樂在其中。
    似乎,其實,當棋逢對手,那本來就是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鬱謹一直注視著懷裏的人。
    見她仿佛在回憶,眼中閃著令他心旌搖曳的光芒,一下子得到了鼓勵。
    阿似定然是想他昨夜的勇猛吧。
    本來他可以做得更好的,還不是怕阿似身體受不住……
    這麽一想,好似一把火騰地點燃了身體,整個人都燥熱起來。
    鬱謹抿了抿唇,低頭在薑似雪白的頸間啃了一口,大著膽子去解她衣帶。
    薑似按住那隻不安分的大手:“別胡鬧,我還疼呢……”
    鬱謹頓時恢複了正襟危坐,甚至把薑似往外推了推。
    薑似氣笑了:“你怎麽不把我丟馬車外邊去?”
    鬱謹苦惱又委屈,歎了口氣:“柳下惠難當啊。”
    薑似靠著車壁,聲音轉低:“阿謹,我也覺得太子當不久了。”
    鬱謹不覺有異,笑道:“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如果皇帝老子隻有太子一個兒子,那麽太子作天作地都不要緊,可是皇帝老子太能生了,皇子足足有八個,最小的都到了成親的年紀。
    盡管他看那些兄弟蠢的蠢,陰的陰,可也擋不住那些人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
    群狼環伺,皇帝老子又身體倍棒,太子夾著尾巴做人能不能安然等到繼位都難說,現在這樣不出亂子才怪。
    當然,這些與他和阿似無關,他反正就是一個閑散王爺,關起門來在王府與阿似和和美美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皇位那個肉骨頭讓那些瘋狗爭去吧。
    鬱謹想想昨夜,隻覺以後的日子就是浸在蜜罐裏,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心滿意足。
    薑似這才確信鬱謹與她是不一樣的。
    她隱隱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
    遺憾的是前生她與阿謹一同經曆的那些永遠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慶幸的則是他們在最合適的時候認識彼此,二人之間沒有季崇易,更沒有聖女阿桑,無疑會簡單快樂許多。
    慶幸比遺憾多,對她來說,便算是福氣了。
    幼時她不信紅顏薄命,長大後經曆了那些就信了,而現在她更相信命運要靠自己爭取。
    薑似放下了疑惑,鬱謹卻突然問道:“阿似,你能治好福清公主的眼睛,真的是生而知之?”
    “不信麽?”薑似笑問。
    “不是。”鬱謹握住薑似的手,與她十指交纏,“你可能不知道,在南疆一些部落,生而知之的說法很盛行。”
    薑似心頭一跳。
    鬱謹繼續說道:“比如烏苗族,他們的聖女被稱為天選之人,據說隻有天生對異術敏感的女童才能成為聖女候選,而在這些候選聖女長大的過程中,定會有一位女童擁有遠超他人的天賦,仿佛天生就懂得那些異術的運用……這個人便會成為烏苗族的聖女,等上一任聖女過世後就會成為新的長老,也就是烏苗族乃至四周依附部落的領袖……”
    真正掌握了烏苗族以及依附部落的領袖,倘若與大周或其他幾國對上,攪亂半邊天還是沒問題的。
    鬱謹從固定在車廂中的小幾上拈起一顆梅子丟入口中,嚼了嚼咽下,又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腦子裏想的還是南疆的事。
    那是他呆了多年的地方,看似彈丸之地,實則神秘莫測,擁有著令人恐懼的力量。
    薑似見此,伸手搭在鬱謹身上,似笑非笑道:“阿謹,你對烏苗聖女很了解嘛。”
    前世她假冒了兩年的烏苗聖女,因為怕露出破綻與族中人鮮少接觸,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學習異術,熟悉的人除了鬱七就是阿桑的貼身婢女。
    現在想想,那段經曆給她帶來的是種種神奇能力,其他留在記憶中的烙印並不多。
    “機緣巧合知道的。”對南疆的事,鬱謹不願多說。
    薑似嘴唇微動,有心問那副畫像的事,又無從問起。
    夫妻間雖說應該坦誠相待,可這種前世遺留問題怎麽算?
    這個時候的她不但不應該知道聖女阿桑的長相,更不可能知道那副畫像的存在。
    難道要她告訴鬱七她是重生的?
    別的都可以,隻有這一點薑似從沒想過。
    重生這個秘密就好似她最貼身的一件衣,一旦扒開,那真的是赤裸裸了。
    思及此處,薑似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這一世,鬱七書房中那副畫像究竟在不在?
    這個疑問一起,好似一石激起心湖千層浪,竟恨不得立時回到燕王府中。
    在鬱謹覺得短暫而薑似覺得漫長的獨處中,馬車終於停下來。
    燕王府到了。
    二人先後下車,並肩往裏走。
    一道灰黃影子衝過來,在薑似麵前停住,可憐巴巴搖著尾巴。
    鬱謹黑著臉咬牙切齒:“二牛,你還敢出現!”
    二牛嘴上纏著一道紅綢,還打了個蝴蝶結,頗委屈嗚嗚兩聲。
    薑似見了心疼不已,瞪鬱謹一眼:“二牛隻是想吃醬肘子,怎麽能這樣罰它?”
    鬱謹臉更黑了。
    隻是想吃醬肘子?這狗東西分明是因為他迎娶阿似不許它跟著,故意搗亂。
    他當時差點驚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