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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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專門負責巡捕盜賊等京城地麵捕務。
    年輕婦人見五城兵馬司的官差來了,頂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撲到領頭官兵麵前,哭道:“小婦人是受害者啊,小婦人用了這家鋪子的香露,好端端一張臉變成這副模樣,氣不過帶著人來理論,沒想到這家鋪子養了女打手,不但不認賬還打人……
    領頭官差被年輕婦人這張臉狠狠嚇了一跳,忙移開目光看向左右:“是這樣麽?”
    圍觀眾人遲疑著點頭。
    看熱鬧起哄,本就是藏在許多人骨子裏的天性。
    領頭官差看向盧楚楚與秀娘子,皺眉問:“你們是店家?”
    秀娘子忍著痛道:“小婦人是小店的掌櫃,事情不是這樣的——”
    “帶走!”領頭官差不等秀娘子說完,確定了秀娘子與盧楚楚的身份一揮手。
    盧楚楚上前一步,怒問:“差爺還沒問清楚,憑什麽就帶我們走?”
    “憑什麽?你們在這裏開黑店,還打受害者,不帶走幹什麽?”領頭官差冷笑。
    盧楚楚用力推開要拿她的衙役,眼中殺機閃過。
    秀娘子抱住盧楚楚:“楚楚,他們是官老爺,不要亂來啊。”
    盧楚楚突然一伸手把年輕婦人拉到跟前。
    年輕婦人發出高亢的尖叫聲:“救命啊——”
    領頭官差大怒:“大膽女賊,竟敢劫持人質,你這是罪加一等!”
    “差爺誤會了,我並非劫持人質。我聽說就算到公堂對質,也沒有隻有被告沒有原告的道理,差爺既然要拿人,就把我們都帶走好了,怎麽能隻聽這女人一麵之詞?”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還以為十幾年來罩在身上的黴運總算沒了,沒想到才安穩這麽幾日就又找上來。
    露生香的香露不可能出問題,眼下這情形,明顯是來敲竹杠的。
    真想扭斷這婦人的脖子——盧楚楚恨恨想。
    “少廢話,立刻放開人質跟我們走,不然——”領頭官差亮出手中長刀。
    統一配置的長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圍觀百姓往後退了退。
    “不然怎麽樣?”一道帶著冷意的聲音傳來,仿佛冰雪化成的清泉,冰涼徹骨。
    領頭官差握緊刀循聲望去,就看到了一個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冷峻男子,男子身邊還立著一位容色極出眾的女子。
    見到二人,盧楚楚眼中陡然迸發出光彩,剛要說什麽卻收到薑似遞來的眼色。
    她及時把話咽了下去。
    領頭官差見二人不俗,語氣稍緩:“勸公子莫要多事,妨礙官差緝拿惡人。”
    “惡人?”鬱謹鳳目掃過露生香的招牌,冷笑道,“明明是買家與賣家的矛盾,哪一方是惡人?”
    領頭官差一指被盧楚楚緊抓著不放的年輕婦人:“公子不見這婦人抹了這家鋪子的香露成了這般模樣,哪一方是惡人再明顯不過。”
    薑似輕笑一聲,開口道:“這家脂粉鋪的香露我也在用,從沒出現過這種問題。這位大嫂臉成了這般模樣,究竟是抹了香露的緣故,還是無意中吃了什麽藥物,或者本來就這麽醜,那可說不好。”
    圍觀眾人發出噗嗤笑聲。
    年輕婦人氣得跳腳:“誰本來就這麽醜了,你這賊婦嘴怎麽這般惡毒——”
    話沒說完,嘴上吃痛,張嘴吐出一口血水,混著兩顆門牙。
    年輕婦人盯著兩顆門牙呆了呆,隨即殺豬般哭嚎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啦!差爺,你們可不能任由凶徒逍遙法外啊——”
    她這滿臉紅包服了藥就能消下去,可掉了的門牙怎麽辦啊?
    想想以後開口露出兩個豁牙,她還怎麽攏住男人的心……
    這麽一想,年輕婦人哭得更慘了。
    而領頭官差注意的則是掉落在地上的金珠。
    剛剛眼前這位錦袍公子就是用這粒金珠打掉的年輕婦人門牙。
    領頭官差不敢大意,視線掃到鬱謹懸在腰間的玉佩,心登時驚了。
    如果他沒看錯,那玉佩上雕著四爪蟒紋——這是親王才能用的圖案!
    “王,王——”
    鬱謹無視領頭官差的結結巴巴,大大方方道:“本王正好跟著順天府尹學習如何斷案,今日孰是孰非就斷一斷好了。”
    本王?
    一聽鬱謹這麽說,圍觀百姓登時愣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隱在人群中的崔明月。
    燕王夫婦會出現在這裏是一樁意外,燕王竟然光明正大承認自己的身份,又是一樁意外。
    這對夫婦行事為何總是出人意料呢?
    崔明月隱隱有些不安。
    “卑職見過王爺。”領頭官差白著臉給鬱謹見禮。
    眾衙役跟著見禮。
    這種場合,並不會出現烏壓壓跪了一片的情景。
    鬱謹微微點頭,看向年輕婦人:“你說用了這家的香露,臉才變成了這樣?”
    “是……”年輕婦人顫聲道。
    老天啊,怎麽會遇到個王爺?
    還是個愛多管閑事的王爺!
    隻要挺過這一關,她要加錢。
    “香露呢?”
    年輕婦人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琉璃瓶來。
    鬱謹伸手接過,把玩著香露瓶。
    半透明的琉璃瓶子在陽光下折射著彩光,隱隱能看到裏麵的淺粉色液體。
    這樣一瓶香露,一瞧便價值不菲。
    “這用琉璃瓶裝的香露不便宜吧?”鬱謹問秀娘子。
    秀娘子立刻道:“回稟王爺,用琉璃瓶裝的是上品玫瑰露,是小店最貴的一款香露。”
    “不知售價幾何呢?”
    “要二十兩銀子一瓶。”
    圍觀眾人登時倒吸了口涼氣。
    乖乖,這麽一小瓶香露要二十兩?
    二十兩是什麽概念?
    按照大周現在的物價,一文錢就能買上一個大燒餅,一斤豬肉不過二三十文錢,而一兩銀子則值一千文甚至更多。
    如這些看熱鬧的百姓,為生計奔波一個月,也就是賺一兩銀子罷了。
    二十兩銀子買一瓶香露?這是尋常百姓無法想象的事。
    鬱謹似笑非笑看著年輕婦人:“真看不出,大嫂如此大方。”
    年輕婦人有些緊張,強撐道:“二十兩銀子一瓶怎麽了?我男人稀罕我,二百兩都舍得往我身上花!”
    “你說昨晚睡前用了,今日臉就成了這樣?”
    年輕婦人點頭。
    “不知你用在什麽地方,這是第幾回用?”
    婦人有些不安,又不敢不回:“就是第一次用,隻抹了臉。”
    鬱謹看了一眼琉璃瓶,嗤笑:“大嫂臉真大,用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