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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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嘴角笑意一僵。
    王妃喜歡就買下來了?
    這可是一間鋪子,不是幾盒胭脂,老七這是錢多燒的?
    齊王心中泛酸。
    這些年老七在南邊還不知道斂了多少錢財,要是用來支持他……
    這麽一想,齊王看向鬱謹的表情越發溫和。
    一側的齊王妃心裏比齊王還酸,忍不住瞄了薑似一眼。
    這可真是新婚燕爾,蜜裏調油,一句喜歡,燕王竟連鋪子都買了下來。
    齊王妃如此想著,突然又想到自身。
    她與王爺也曾新婚燕爾過,可是仔細一想,這些年來似乎鮮少收到王爺的禮物……
    齊王妃不自覺收起了笑。
    “舅舅。”鬱謹對安國公打了聲招呼。
    安國公點點頭:“王爺與王妃既然到了,那就進去吧,外頭曬得慌。”
    宴席設在花廳裏,分了男女兩桌。
    老夫人雖上了年紀,精神卻頗好,坐在上座悄悄打量著薑似,見她舉止優雅,坦然自若,不由橫了安國公夫人衛氏一眼。
    若不是衛氏沒管好,何至於讓阿易與一個民女生出孽緣來。
    她曾聽聞薑四姑娘是個性情乖僻的,如今看來比巧娘可強多了。
    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與老夫人做了這麽多年的婆媳,衛氏哪會猜不到老夫人的想法,當下心口一堵。
    小兒子一意孤行,連投河殉情的事都做出來了,她還能怎麽辦?
    不與東平伯府退親由著小兒子的意思,難道看著他尋死嗎?
    到頭來,一切反倒是她的錯了。
    衛氏越想越惱,對巧娘越發不滿。
    都是那狐狸精迷得小兒子神魂顛倒,不然家裏哪有這些糟心事。
    一桌人心思各異,唯有季芳華笑意真切:“表嫂,王爺給你買的哪家脂粉鋪子啊?”
    “露生香。”
    季芳華眼睛一亮:“居然把露生香買下來了,我很喜歡露生香的香露呢。”
    薑似嫣然一笑:“表妹喜歡,以後每月給你送幾瓶來。”
    季芳華大大方方道謝:“那敢情好,以後就不擔心丫鬟買不到了。”
    薑似就喜歡季芳華這樣的性子。
    幾瓶香露,無論對她還是國公府都算不得什麽,若是推來推去,倒顯得小家子氣。
    見季芳華與薑似關係親近,衛氏越發不是滋味。
    平日裏芳華這丫頭與巧娘隻有麵子情,連話都沒有幾句。
    “表嫂,看來王爺對你很好,沒有嫁錯人哩。”季芳華笑盈盈打趣。
    另一桌的鬱謹耳朵尖,當下對季芳華的印象好轉不少。
    嗯,滿國公府倒是有個明白人。
    聽到這話的季崇易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心情苦澀。
    妹妹這是說薑姑娘幸虧沒嫁給他?
    他十分想把目光投向那一桌,看看薑似的反應,理智還是阻止了這份衝動。
    妹妹說的也沒錯,真說起來,他對薑姑娘並沒有什麽心思,就隻是——季崇易深深看了鬱謹一眼。
    就隻是瞧著別人和美安樂,而他的婚後生活一團糟,竟沒個舒心的時候,心裏到底不是滋味。
    季崇易自嘲笑笑,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鬱謹眼角餘光把季崇易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冷笑。
    哼,對這種蠢貨,他都不會正眼瞧一眼。
    以後他與阿似過著美滋滋的小日子,讓這蠢貨羨慕嫉妒去吧。
    鬱謹同樣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隻覺美酒香醇,舒心無比。
    女眷那一桌,因季芳華的話氣氛瞬間尷尬。
    二太太趙氏瞪了季芳華一眼:“你這孩子,少與王妃沒大沒小。”
    這傻丫頭,說這話不是紮大嫂的心嘛。
    “娘,我哪有沒大沒小。”季芳華撒著嬌。
    二太太拿女兒有些沒轍。
    薑似微微笑著:“表妹說得不錯,大概是我運氣好。”
    安國公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呢。
    前世做過將近一年的婆媳,她可深知這位看起來端莊慈善的國公夫人有多挑剔。
    這時,薑似突然同情起未到場的巧娘來。
    齊王妃捏著筷子,麵上不露聲色,心中難堪又納悶。
    為什麽每一次與燕王妃坐在一起,到最後她都成了那個被忽略的人?
    明明論長幼她在先,論娘家出身也是她更好……
    齊王妃收拾起心情,試圖與薑似搭話,被對方不冷不淡應付著。
    一桌人漸漸瞧出幾分意思來。
    等到飯用完了,兩位王爺都帶著王妃告辭,老夫人留下安國公說話。
    “母親有什麽事?”
    “今日與兩位王妃一起吃飯,我看她們之間不大和睦。”
    安國公不以為然笑了笑:“年輕人的事母親不用操心。”
    “不操心?你妹妹對齊王寄予著厚望你不是不知,我原想著燕王得了皇上青眼,以後會是齊王的助力,而今看來恐怕沒這麽簡單。”
    妯娌間的不睦如此明顯,燕王還能盡心盡力幫著齊王?
    安國公立刻皺眉:“母親快別這麽說,什麽厚望不厚望,我看妹妹就愛胡思亂想。”
    安安生生享一世榮華不好麽,妹妹的心太大了……
    “你可真是——”見兒子表情冷凝,老夫人沒再往下說,揮揮手示意安國公走人,獨自琢磨起來。
    季崇易多喝了兩杯,腳步微踉回了房間。
    巧娘正默默垂淚,見季崇易進來,抿著唇等他來哄,卻遲遲等不到動靜。
    淡淡酒氣飄過來。
    “又喝多了?”巧娘忍著委屈起身迎過去,略有些不滿。
    最近這幾個月,阿易越來越貪杯了。
    季崇易皺眉推開巧娘的手:“喝幾杯酒你也要嘮叨。”
    “我是為你身體著想——”
    許是酒意上頭,望著那張寫滿委屈的臉,季崇易脫口而出:“當初母親他們都攔著不許娶你,也是說為我好……”
    他最煩的就是一直說為他好,為他好!
    這話如一柄利刃,猛地插進巧娘心口。
    巧娘臉色煞白,顫聲問:“所以呢,你後悔了是不?”
    季崇易眼中朦朧褪去,恢複了幾分清明。
    他剛剛似乎說錯話了。
    “阿易,你說話,你是不是後悔了?”
    季崇易抹不開麵子道歉,冷臉道:“什麽後悔不後悔,你莫要扯這些亂七八糟的。”
    巧娘眼淚簌簌而落:“阿易,你就是後悔了!”
    “無理取鬧!”季崇易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