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從零開始
字數:5407 加入書籤
我看見天空中倒立著十字的骨骸、我聽見蒼穹盡頭有誰在發出沉悶的咆哮、我憶起星之海中沉有黃金的宮殿、我夢見舊日之王從腐朽中蘇醒
———最後、我的眼前隻有一片黑暗
“……”
崇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已消散了,被其所創造出的幻影、與幻影共舞的“幻影”,他因不知名的理由而昏迷,待他醒來時,這世界似是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他從塵土中起身,安潔莉卡和貝阿朵莉切都已不知了蹤影,他有些茫然,難不成他還在夢中?
“您好啊,新王殿下”
甜膩膩的、似如糖果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因這熟悉的聲線而打了個激靈,險些腳步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別這麽冷淡啊,我又不是什麽猛獸之流,隻是來恭喜你而已,雖然做法有些見不得人,不過嘛,你成功殺死了北歐的屠龍勇士齊格飛,按照規定,你將成為第七位弑神者(campione)”
少女撐著紫紅色的陽傘在天空中慢悠悠的乘風飄蕩,同時不忘露出像是小醜氣球般的詭異笑容
“第七、嗯,第七,我討厭一切以數字來命名的東西,不過沒辦法,人類總是喜歡先來後到,別看我這樣,人家可還是不喜歡插隊的哦”
她是“零”,一個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數,自由自在、不受約束,但同時,她也要比其他任何所存的數字要來得更加龐大
“你……還在嗎?”
“真是個蠢貨才會問的問題啊,但是你不笨,所以我原諒你的愚蠢,我當然還在,即便身體被毀滅、即便心靈被腐化,但你以為我是誰?隻要人世間的曆史不止、隻要人心中依舊藏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空間,我便會無數次複活啊,大哥哥”
她揚起眉,如同高傲的薔薇花般立足於這個世界的中心,對,她所處的地方、便是世界的中心
“不錯嘛,竟能想出篡改現實的主意,值得誇獎,嗯,摸摸頭”
她三步兩跳的走上前來,然後踮起腳努力摸起了崇的腦袋
“本來在這裏接見你的應該是潘多拉吧,但是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什麽啊,到底是大人還是小孩、到底要清純還是妖豔,踩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前的角色隻要我一人就夠啦~不是嗎?”
“那麽、在此迎見您的便是我了,我過去的王,零在此向您覲見”
少女的聲調不再是少女的聲調,她使用了自己的異名,正因如此,崇才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開始喘起了粗氣
———連直視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是不從的神靈,在其麵前恐怕也隻是不值一提的存在罷了,他不曾見識過神靈之力如何能夠翻天覆地,給人世間帶來苦痛和折磨的災害,但是他親眼見證過何為真正的“絕望”,而那絕望便在眼前
“嘛,和預想中的反應一樣,放心,我不是在刻意拿你取樂,不過稍微有點骨氣啊,看,你不是弑神而自立了嗎,你不是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嗎”
她攤開著手,語氣似笑非笑的說道
“真厲害呢,我說”
“……請拿走吧”
顫抖著,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拿走?恕我直言,我想抹消你的存在還需要你來請求嗎?真可笑呢~”
她拉長著語調,而後將不知何時已越過崇的身軀彎下,在其耳邊輕言附和道
“告訴我,你那可笑的性命、有什麽資格來彌補我所受的苦痛呢?”
“嗬嗬嗬……但是我很仁慈,大家都很仁慈,嗯啊嗯啊,我們不會殺你的,但是啊、你就作為我們取樂的玩具吧”
她眼前著名為結雲崇的人在其麵前冷汗不止,像是一個可悲、可憐的下賤之人一樣跪服著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啊啊,但是這樣一點也不開心啊,正是因為隨時隨地都能將其捏碎、所以才不開心啊!
“我不會奪走你的什麽、但也不會讓你好過!”
一時間,世界被扭曲了,她的怒火似是點燃了蒼穹,但是隨即,她又很快平息了下來
“哈……真了不起呢,竟然真有人能光憑存在便讓我失態至此,放心,正如我所說,看在“他”的麵子上,我們十一人都決定不會對你進行任何敵對性質的行為,但是我們的怨恨將會時刻伴隨在你左右,直到永恒呢”
她微笑著,像是一點點要將名為希望的搖籃打碎的魔女
“不僅如此,你看,我還幫你獲得了夢寐以求的神之力不是嗎?但是啊,你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等價交換嗎?”
“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得到多少就要做到多少、而後,你從我們手中獲得了東西,就必須如數償還給我們其他的東西”
鎖鏈從她的身後伸出,而後死死纏繞在他的左手腕上,高溫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痕,那是她和他之間的契約關係
“約定、和詛咒,完成約定我則解開詛咒,詛咒還在,則約定永不失效,在約定存在期間,我不會對你和你身邊的人動手,也不會介入你所存的世界之中,這是我等以性命所起誓的誓言,不會反悔、也不會幹涉”
她用冷漠的雙眸緊緊的盯著我,一時間,我除去呼吸外什麽都做不到
“拿去你的神之力吧,你將會成為第七位弑神者,從此以後獲得人類所向往的“權”與“力”,這是你應得的,但我的詛咒也將從這一刻起開始實現”
“我的詛咒是———”
三天之後,我坐上了返航的飛機,隻是比起來時,去時所帶走和留下的東西更多,貝阿朵莉切暫時留在了芬蘭,但是用不了多久,當我的名字傳遍整個魔術界後她便會以代表的身份回訪我在日本的住處,而安潔莉卡則隨同著我,並且以後將一直作為侍從服侍於我的左右
我確實是成功了,自齊格飛手中所掠奪而來的“權能”賜予了我淩駕於常人之上的權威,但是……想必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去使用它吧,那是一個太過於漫長的禁忌,我隻能背負著它所帶來的詛咒,而不能去觸碰它所帶來的恩澤
討伐魔龍的終究會成魔龍,所以龍不死、英雄也不死———她也許是想告訴我這點的,但是對我而言,我隻是將一個自以為能夠逃避的自我留在了那片風雪之中罷了
(我……做錯了)
但是不可思議的,我對已經到來的審判卻不曾存在過一絲抗拒,因為在內心深處,我確實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吧,不僅僅是這個,而是迄今為止所做下的全部事,我都會以坦然的心態去迎接所謂的“業果報”
———我踏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僅此而已
後記
“真是意外的磨蹭啊,我都給了你時間,但你竟然不主動找上去”
她躺靠在冰山上吃著草莓味的刨冰,同時將視線悠閑的投向正氣喘籲籲想要攀爬上來的少年
“怎麽還不舍棄那個外表,太脆弱了,一點用也派不上”
“哈……別這樣說嘛,雖然體質弱點,但“我”的用處還是很多的”
少年爬上山後便“哈哈哈”的大喘氣起來,她挑挑眉,算是認同了這一說法
“我已經給出了我的答複,那麽你呢,現在還沒到時機嗎”
“哈……哈……當然啦……我等相逢的時機還沒到呢”
少年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著話,但當話過半句時,他的氣息突然變得平穩了起來
“是嗎……嘛,我也可能是太急了,不過誰叫他也這麽急呢,或許我的詛咒最容易被他看作是一場玩笑吧,不過啊,當他獲得了那份力量後,便會明白我的詛咒到底有多麽的惡趣味吧”
她輕擺裙角,似是打算就這樣離去
“我要回去了,在日本那邊我可是布下了許多有趣的玩法啊,你在這裏該做的也做完了嗎”
“啊,到了時候我的“棋子”自然會行動的,作為最後一道主食,他可能會稍微讓人等得久點啊”
“真是有耐心的家夥呢~嘛,不過我們期待你給最後一道菜加的料能夠讓結局變得更加戲劇化呢”
“你說是吧,騎士———星?”
————————————————————————————————————————————————————————————————
注:記得以前在未曾重寫前,騎士們的出現更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npc,作為比起主角來說我更費筆墨去設定、去完善的存在來說,他們隻不過是一點調味料,對主角來說不過是在食用的菜上加了把鹽那樣,所以在這次重寫時,他們就不是調味料、而是一道主角必須吃下去的菜品了
約定、和詛咒,這是本次重寫的重點,可以說後麵的劇情全部都將圍繞在這兩點展開,騎士們的存在不再無關緊要,他們也許隻會出場短短的一瞬,但留下的影響將潛移默化的決定主角日後的一切行動,比如“零”,她曾主動幹涉精靈的存在,但重寫的劇情裏她將不會主動出場,而是利用本章中所留下的約定讓主角行動、而後再用詛咒使主角無法行動,在關鍵時刻突然的登場比起平時的劇情裏廢話一堆而後高潮戲份裏主動消失要好上太多了吧?
那麽請各位安心享受,享受著連讀者都不再自由的故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