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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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床弄髒了,  起來也不收拾,光著兩條腿去洗漱。北京十二月的天已經冷下來了,但是在開了地暖的室內完全不會有冷的感覺,室外的植物也生得深綠,  讓人產生一種時間好似已經從深秋退化到了夏天一般的錯覺。

    江宇典去公司合作的沙龍做了造型,  順便點了他們店裏的總監幫賀庭政剪了個頭,  那設計總監看著gay裏gay氣的,活脫脫一個騷o,一看賀庭政眼睛都直了,  就差沒對著他流口水了。

    可賀庭政壓根就不鳥他,  聽他嗲著聲音說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隻好消息問江宇典:“我換個造型師好不好?”

    江宇典側頭往他這邊看了眼,  打字回複道:“換吧。”

    賀庭政隻用剪頭,江宇典還要做造型,  好幾個造型師圍著他給做造型,江宇典看見他頭吹好了,就招手讓他過來,順手在他頭頂摸了摸,  也不避諱旁邊有那麽多不相幹的人在,就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幾個造型師給他弄了半天,也沒弄出個什麽卵來。

    他出席完代言活動,  和廣告商吃了頓便飯,  下午還要拍個寫真,  明天有個綜藝節目要錄,  大後天又有個巧克力的廣告要拍,完了還要去外地錄《拯救a計劃》的特別篇。

    他看了眼自己的通告,現日程已經排到了一月初,除了真人秀定期的拍攝,十二月底他要去參加一個跨年演唱會,和其他明星組合唱一曲串燒,而一月初,根據公司的安排,他要去米蘭看時裝周。

    娛樂圈就是這樣,沒有時尚資源也要假裝有,而看時裝周就是個提高時尚逼格的好方法。

    下午拍的寫真,是和圈內另一位男明星林雪峰合作。這位男星已婚,個子高,單眼皮薄嘴唇,是型男的代名詞。

    雖然帥氣,但並不怎麽紅——還不如他老婆紅。

    他比江宇典稍微高一些,兩人在造型師為他們搭配服裝的時候簡短地交流了下。江宇典是事先沒做過功課,但金招弟還挺靠譜,在保姆車上把林雪峰的百科資料、包括一些小道消息,全都念給他聽了,什麽夫妻結婚六年還膝下無子這種消息都給他說了。

    江宇典對他也差不多有一定的了解,吹捧地道:“我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喜歡前輩的《迷城》。”

    “我也覺得你唱歌不錯。”兩人互相商業吹捧了幾句,你誇我帥、我也誇你帥這種,又站著一塊抽了煙,算是交了朋友。

    隨後江宇典把今天的服裝換上。

    這次拍攝的主題是複古英倫,拍攝地點在東交民巷,這片北京城近代西方建築最為集中的地區,這些充滿曆史的西洋建築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漂浮著歲月殘片。

    江宇典內裏穿著墨綠色襯衫,佩戴暗紅色領結,煙灰色馬甲配同色係掐腰刺繡短西裝,複古貝雷帽、牛津鞋。

    公司似乎也現了他很適合拍硬照,硬照拍出來很有大片質感,照片裏西裝革履的他總透著股撲麵而來的荷爾蒙,而且總有種桀驁不馴的匪氣。

    年輕的麵孔、成熟禁欲的氣質,這些造就了令人驚豔的成片——比他唱歌水準高得不是一星半點。於是找他的時尚雜誌多了,施小邦也有意讓他向這方麵展,就給他接了很多拍攝寫真的合作。

    而林雪峰打扮和他相似,隻不過整體色係是深卡其,也沒有戴帽子,倒是背了個手風琴。

    由於江宇典有帽子作為道具,他現在要比林雪峰高一點,道具師給他們提供了一把黑色雨傘,讓他們像街拍一樣,在街上隨意地走動。

    攝影師對他們道:“雪峰你扮演的角色是街頭藝人,宇典是畫家,不過你們也可以隨意揮,沒有限製。宇典可以把帽子丟開,雪峰也可以把手風琴丟開。”

    “明白我什麽意思嗎?”

    兩人都不笨,點頭說明白。

    地上有灑水車經過的痕跡,地麵是濕潤的,一團團的水窪,頂上還有工作人員從二樓不斷地用澆水壺人工降雨。

    江宇典和林雪峰兩人打著同一把傘,林雪峰是單眼皮,江宇典是大歐雙,林雪峰還比他略微黑一些,兩人慢動作向前走的時候,前麵蹲著一個攝影師,不停地後退著仰拍,甚至還會躺在地上按快門。

    室外場景拍攝結束後,轉戰室內拍攝,而後還換了一套衣服,拍攝到夜裏八點才收工。

    他工作一整天了,但還不能回家休息,他直奔機場,車上是早上就打包好的十六寸行李箱,他的東西、賀庭政的東西,都混著裝一塊兒的。

    金招弟也背了個行李包,手上拿著好幾個電子產品,最大的ipad上顯示的是他的日程表。

    他靠在賀庭政腿上睡覺,到了機場又迷迷糊糊起來,賀庭政幫他戴上帽子口罩,幫他拖著行李,從vip通道進去。

    由於一開始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工作,所以機票也是買的紅眼航班,是23:55的,金招弟在購票網站上一看,居然還延誤了一小時,也就是說他們要一點才能登機。

    他們一行隻三人,江宇典用不上造型師化妝師,他平時又不化妝,上節目也頂多上個底妝修個眉,眼線都不用化——其實他素顏上也完全沒問題。而多雇一個人,就要多付一份工資,人多口也雜,江宇典懶得雇。

    但這次施小邦也要去,不過是順道過去——redsun也正好要去錄歌節目,所以他明天也會到長沙。

    過了安檢,金招弟要去登記口等待——她幫賀庭政還有江宇典買的頭等艙,給自己買的卻是經濟艙。

    自從知道賀先生是老板的金主後,她對待賀庭政的態度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雖說江宇典專門叮囑過她:“要買三張都買頭等的,省這點錢幹嘛啊。”可金招弟還是舍不得花錢——錢是江宇典辛辛苦苦賺的,都不容易,少買個頭等艙的票能省一萬呢。

    但剛從vip通道進去、過了安檢,江宇典就拽了她一把:“去這邊。”

    她解釋道:“老板,我的票跟你們不一樣……”

    旁邊的賀庭政也道:“走這邊。”

    金招弟戰戰兢兢:“別給我升艙啊……老貴了。”

    她隻好跟著兩人走,可奇怪的是,機場地勤根本沒有檢查他們的證件,也沒有提出要看他們的機票,在貴賓休息室裏休息了二十分鍾左右,幾個工作人員走過來通知他們說:“可以登機了。”

    “咦,登機?!”金招弟看了眼手機時間,這才九點半呢!怎麽就登機了?

    江宇典打著哈欠站起身,歪頭看了賀庭政一眼:“你把你爸的飛機偷了?”

    “不是偷的,他留給我的。”賀庭政抓著他的手腕,但人多眼雜,他很快就放開了,低聲對他說:“困了啊?上飛機就可以睡覺了。”

    金招弟雲裏霧裏的,賀庭政看她背著行李箱吃力,就幫她背在背上,金招弟非常不好意思,要幫他拖老板的行李箱,賀庭政也沒讓她拖。

    她忍不住咋舌,這哪裏是金主啊,比親兒子還親兒子啊!

    等上了飛機,她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機艙不大,座椅也不多,隻有八個米色牛皮的椅子,兩兩對著,中間是方形的桌子,還有雙人卡座,機艙裏通體鋪著柚木的地板和天花板,腳下還有羊毛地毯。

    她看電影的時候,也看見過類似的飛機,所以這是——私人飛機。

    飛機上還有一位漂亮的金美妞,應當是這飛機上唯一的空姐。空姐幫她把行李放了,微微彎著腰、臉上掛著笑容問她想喝什麽、吃什麽,用的語言是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

    她沒經曆過這種待遇,坐在柔軟的座椅上有些不安,摸著自己跳得飛快的心髒,最後要了一杯溫水。

    生平第一次坐私人飛機,她拍了照,了朋友圈留念。她回頭看了一眼老板那裏,正好看見賀庭政幫他扣好安全帶,把毯子蓋在他身上。

    飛機起飛平穩後,江宇典已經在這種微弱的顛簸中快睡著了。他感覺自己被連人帶毯子地抱了起來,進了一個隔間,小隔間裏有張床,兩個座位。

    他聽見賀庭政把他放在床上後,小聲地在他耳邊說:“睡吧,等會兒到了叫你。”

    九點半起飛,原本兩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間,但可能是由於飛機艙體小的緣故,晚上十一點過就在黃花機場落地了。

    他下飛機繼續睡,他因為太困了,睡著了又被人叫醒,腦子裏甚至有些懷念曾經那種被賀庭政推著走的日子了,他困了就靠在輪椅上休息,還不用自己走。

    節目第二天下午開始錄製,他睡到中午起床,打電話從酒店餐廳叫了餐,吃完精神奕奕地坐車去電視台。

    這次請他的綜藝,製片人也是羅弛。

    這檔傳統棚綜,是綜藝界的常青樹,十年了卻也經久不衰,下午彩排後,四點左右開始正式錄製。

    江宇典出場的時候唱了歌跳了舞,還在節目組的要求下表演了武術,那些空翻踢腿驚呆了台上台下的眾人,紛紛為他獻上膝蓋。

    接著他和別的嘉賓一起做遊戲。這節目沒別的,就是做遊戲,漫無目的的各種遊戲環節設置,從節目頭做到節目尾巴。背著女嘉賓接力,頭頂戴著有尖錐的帽子戳氣球——甚至還有非常不人道的、脫鞋上蹦床的環節。

    江宇典是真不想在大眾麵前暴露自己的身高,偏偏主持人還特意讓他站過去,鑒定他的身高:“來來來雨點站這兒來,我有一米七五,你有一米八嗎?”

    江宇典這個一米七七,脫了鞋比旁邊的男主持高半個腦袋,他理直氣壯地說:“一米八,不摻水分的。”

    他心道:我穿襪子也一米七七,你穿鞋還能比我矮半個頭?你最多一米七!

    主持人也在心裏暗道:我知道你撒謊,因為我隻有一米六八,你頂多比我高八公分,嗬嗬。

    但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揭穿對方,準備讓這個謊言流芳百世。

    節目錄製得非常順利,幾個主持人私下裏也在說他台風好,很有綜藝感。

    錄製結束了,江宇典才在後台看見好久不見的經紀人施小邦,rs似乎在台裏錄另外一檔偶像選拔比賽——他們擔任評委。

    施小邦也是感覺很久沒跟江宇典見麵,但是見了麵,也找不到什麽說的,因為江宇典太省事了,又不給他添麻煩,而且他在外頭打聽,都聽不到說他不好的傳聞——但他知道,江宇典脾氣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暴躁。

    可在圈內圈外,他的名聲似乎都還不錯,前輩也都認為他為人不錯、謙遜。

    施小邦連找他麻煩,噴他一頓都找不到由頭。

    現在看見他了,半晌才問他:“你那個工作室是怎麽回事?怎麽繞過公司幫你接合作了?你是不是想違約?”

    江宇典知道他擔心什麽,就道:“工作室雖然為我服務,幫我接工作,但是他們的工資都是我來開,我一力承擔,公司不用負責。接到的工作公司該抽成的抽成,工作室不會抽走一分錢。”

    施小邦聽的心裏一凜,養這麽大個工作室,起碼好幾十號人,他跑去打聽了,也打聽不出來什麽,隻知道這工作室背後注資的集團似乎來頭很大,而且最近還似乎跟賽獅傳媒高層談好了,說江宇典以後接什麽工作,他們負責,自己這邊就不需要管了。

    是那位神秘金主?

    那就是等於自己這個經紀人,被邊緣化了?

    他略微思索了下,低聲問道:“你說實話,你背後的大老板是什麽來頭?北京的?商界的還是軍……”

    江宇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施小邦嚴肅著臉,心裏知道藝人不願意把這些事說出來很正常,可他到底是江宇典的經紀人,雖然感覺快要名不副實了,可凡事要先做好準備,這算是他的人生理念,就說道:“這些事要提前告訴我的,你不願意說還是怎麽?你不是心甘情願的?你助理知道這回事嗎?記得讓她閉好嘴。”

    他從江宇典嘴巴裏什麽都撬不出來,但是又想把江宇典給抓在手裏,不想放過這麽個眼看著馬上就要紅了的搖錢樹。

    但他平時,除了說工作,也找不到什麽機會跟江宇典保持聯絡了。

    施小邦跟他說了會兒話,事情又來了,就走了。

    江宇典在後台跟幾位主持人互關了微博,留了微信,就趕著深夜回了北京。

    第二天他沒工作,但還是得外出,因為古秋平邀請他去看《少林寺》的映禮。他不用穿得非常正式,因為這電影也不是他演的,他頂多算個捧場的,戴個口罩當個普通觀眾就好。

    古秋平送了兩張電影票給他,他順帶把賀庭政給捎上了。

    映禮上播放的電影長達三個半小時,到時候電影院上映的,就隻剩兩小時。觀影廳裏沒有媒體攝像,江宇典摘了口罩,慢慢品起了電影——等會兒出去還有媒體,萬一逮著他采訪,他什麽都說不出來就很好笑了。

    看到一半,賀庭政偷偷把手伸過來,湊了個圓圓的東西在他嘴旁,他嗅了嗅,聞到一股奶香,知道這是奶糖。

    他張嘴吃掉,把糖含在嘴裏,側頭看他一眼。

    透過電影熒幕的微光,他目光深邃,鼻梁直挺,手指在下麵輕輕摸了摸他的手,最後扣住他的手掌。

    江宇典低頭給他了條消息,賀庭政拿出手機一看:

    “你看電影還帶奶糖!”

    賀庭政回複道:“給你帶的,我兜裏還有,你要吃我給你剝。”

    江宇典扭頭看著他,嘴裏包著的糖慢慢融化了,他掙脫開賀庭政的手,把手伸進他的衣兜裏,摸了幾塊糖出來,揣在自己包裏。

    電影結束,出去的時候他和古秋平合了影,多家媒體蹲著為他們照了相,古秋平側頭問他:“電影怎麽樣?說實話。”

    “好看啊,三個小時我還嫌不夠呢,特別是最後老和尚圓寂那一幕,您看我眼淚都出來了。這票房至少十個億——不過您要讓我寫影評就有點為難我了,我文采不太好。”

    “承你吉言。”古秋平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低聲問他,“《sinking》明年七月才開機,我的團隊在籌備下一部電影了,劇本也出來了,有個合適的角色,我給你。”

    “謝謝古老師了。”

    他回去就休息了,第二天有個巧克力廣告要拍。

    雖然日程很滿,但他倒不是覺得累,覺得沒有在盲目無意義的工作,所以過的很充實。而且這種狀態,正巧可以強迫他去忽略一些事。

    他知道娛樂圈不好混,需要機遇,但他的機遇就不錯,一直都有人在背後幫他。

    他欠賀庭政的債越來越多,感覺自己已經還不起了。

    他經常想要怎麽解決,可是常常都不知道怎麽辦——很少有問題能夠難住他。

    好在他工作夠忙碌,來不及細想又要去拍巧克力的廣告了。

    非常巧的是,和他拍巧克力廣告的女明星,正是前兩天和他拍寫真的男演員林雪峰的妻子。

    陶蘇比她老公林雪峰更紅,算是很有實力的演員。兩人是圈內模範夫婦,可結婚六年——還沒生孩子。有小報傳聞說幾年前林雪峰帶著老婆去北京一家三甲看婦科,同年又去了美國看病,可這肚子就是沒點動靜。

    拍攝前,金招弟在車上神秘兮兮地跟江宇典說:“有人去過林雪峰他們家,看見他們家裏有六味地黃丸。”

    “八卦,”江宇典說了她一句,“還有什麽料嗎?繼續說。”

    金招弟嘻嘻笑:“老板你也挺八卦的。”

    “我不八卦,這叫了解合作對象。”他悠然自得。

    和陶蘇的合作很順利,兩人都很在狀態,基本一條過,但要拍親密一些的動作時,就開始頻出差錯了。

    一遍遍的ng,導演對陶蘇說:“剛剛不還挺好的嗎?怎麽倒他懷裏就不能行了呢?親愛的拿出少女感,忘記自己是個已婚少婦!”

    陶蘇不是新人,導演也不太好罵她,ng了好久,結果後來林雪峰來了,他來接陶蘇的,陶蘇跟他說了會兒話,完了就一次過了。

    江宇典拍攝的時候吃了不少巧克力,廣告商的行政經理看他這麽愛吃還給他送了箱,放在他的保姆車上。

    拍完了,他打算走了,但林雪峰提出請工作人員一起吃燒烤,也請了江宇典,他對江宇典道:“下午桃桃給你添麻煩了,她說一直ng,很不好意思,走一起去吃夜宵吧?”

    江宇典盛情難卻,他讓保姆車先把金招弟送了回去,賀庭政卻不肯回家,也不跟著一塊吃,就在車上等他。

    導演叫了兩打啤酒,江宇典迫不得已喝了兩杯,陶蘇和林雪峰這對熱情的夫妻專門給他點了一堆臭豆腐,讓他甭客氣。

    他們還在燒烤店遇到了出來買夜宵的粉絲,他給粉絲簽了名。

    他喝的不多,就兩三杯,後來他裝醉,趴著說自己不行了,林雪峰看他臉色通紅,就給他換成豆奶了,但還是一個勁兒給他狂塞臭豆腐:“專門給你點的臭豆腐,你不是特別喜歡吃這個嗎?”

    他酒量似乎比以前差了,喝兩杯腦袋就有點暈了。而且由於身體素質原因,他喝酒還上臉,喝了兩杯酒後,整張臉包括耳朵、脖子都紅了。

    回來的路上,他覺得嘴巴難受,就擰了瓶礦泉水,停了車在偏僻的路邊漱口,一邊漱口一邊抱怨:“難吃死了,啤酒好苦,臭豆腐好臭,辣死了!”

    他嘴巴裏幹淨了,隻是胃裏還有股味兒。他回到車上,最後還在保姆車上大喊:“不行了,什麽都縮水,酒量也縮水!”

    他說話聲音特大,有種喝醉的人特有的含混不清。可他好像意識不到自己說話特別大聲似的,手指戳著賀庭政的胸膛,喊似的說:“你他媽長高長大了,我他媽倒縮水了!”

    後座上隻有兩人,司機座和後座之間用電視屏隔開了,所以這是一個完全私密的空間、隻有他們兩人的空間。

    賀庭政記得他以前酒量非常好,堪稱千杯不醉——可是酒量這個東西玄乎,每個人狀況不同,原來的江宇能喝,現在的江宇典卻不能喝。

    他抱著江宇典,柔聲哄著他:“沒縮水啊,大著呢。你聽你聲音多洪亮啊。”

    “洪亮嗎?”江宇典軟軟地靠著他,其實他也沒醉,但可能有喝了酒激動的,喝醉不是他這樣的,他心裏恍惚地很清楚。

    “嗯,特洪亮,沒縮水。”賀庭政摸摸他短短的頭,又低下頭親親他的臉蛋。

    “你別親老子,我他媽熱死了。”他滿臉煩躁地抓了下領子,想把衣服揪掉。

    車上開了空調,他穿了風衣,當然熱了。

    賀庭政幫他把扣子解開,給他把衣服脫了,將他整個人都往懷裏摟著。江宇典脾氣大,人卻不高,身材再好和他對比起來也是矮矮小小的,他很輕易地就把他整個圈在懷裏。賀庭政抱著他的腰,他靠著保姆車柔軟的座椅靠背,江宇典也靠在他身上,賀庭政捧著他的臉,慢慢地在他臉上親著,專注而溫柔。

    “我沒喝醉,我知道你親我呢。”他睜著眼睛道,臉色潮紅。

    賀庭政不作聲,親了親他的眼角,又去舔他的嘴唇,像小奶狗進食般,一下一下地舔著。在車廂有些悶熱的溫度下,在似有所無的啤酒氣息裏,賀庭政專注地吮吸著他的唇瓣,舌頭也探進去,在他嘴裏攪出很響亮的口水聲。

    他的吻既溫柔又漫長,好一會兒,江宇典推開他,兩人唇舌分開,嘴唇中央拉出一條亮晶晶的銀絲。他垂著雙眼,低聲問賀庭政:“舌吻舒服?這麽喜歡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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