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低。”楚魚道。

    “還有呢？”青虎道。

    “力量差。”

    “還有呢？”

    “武技單一。”

    “還有呢？”

    ……

    足足說出好幾點，青虎很滿意，頷首，道：“都沒錯，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還請指教。”楚魚道。

    青虎走了圍著楚魚走了一圈，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說道：“戰鬥的目的是什麽？”

    “打敗敵人！”

    “如何打敗敵人？！”青虎似笑非笑道。

    “這個……”楚魚沉思半晌，不知該如何回答，但忽然想起了無敵三刀，強橫的不像話！

    無敵三刀的特點是什麽？！

    “能一招幹掉敵人，絕不用兩招。”楚魚緩緩道。

    “那麽，如何做到這一點？”青虎沉聲道。

    楚魚聯想無敵三刀，出刀的時候，固然是快準狠，但這個前提是——洞察！

    “洞察！”他說了兩個字。

    青虎表情凝固，最終身軀炸裂，化作一個中年儒士，雙手倒背，站在楚魚麵前，很是驚奇的說道：“玉卿說，傅師妹有個未婚夫，人中龍鳳，本座原本是不信的，現在才知道，聞名不如見麵。”

    楚魚聞言，先是愣了愣，旋即認真盯著中年儒士打量半天，連忙行禮，道：“晚輩楚魚，見過鎮守大人，繆讚了。”

    盡管惶恐，但楚魚還是不卑不亢。隻是見到鎮守李滄海本人，還是很激動的。

    “你能在吡咯的轉生祭壇之下活下來，幹掉吡咯的神魂，代表你的武道意誌堅定，或者說神魂強大亦或是有什麽守護神魂的寶物。”

    “轉生祭壇的力量很強，而你機緣巧合，以自身至剛至陽真龍體質融合陰氣，形成陰陽相調的體質，堪稱頂尖體質。這是資質。”李滄海道：“你身懷真龍之血，而，這也是本座來找你的原因。”

    楚魚悚然一驚。

    他固然體質特殊，但真龍之血融入體內，隱藏起來，除了他，或者同類，根本感應不出來。

    或許，李滄海這種人有特殊手段吧。目前，對方並沒有惡意。如此，楚魚鬆了一口氣。

    “當然，出乎本座意料的是，你悟性很強。”李滄海道：“本座很滿意。”

    說到這裏，李滄海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雙手倒背，轉身站在祭壇邊緣，盯著遠處的蒼茫群山。

    楚魚覺得李滄海垂垂老矣，如日暮西山。

    “竟真的讓本座找到了一個真龍。”李滄海幽幽道：“幸甚。”

    “鎮守大人……”

    “喚我一聲師兄吧。”李滄海道：“畢竟，你是傅師妹的未婚夫。”

    “師兄。”楚魚倒是沒有矯情，坦然喊道。

    李滄海越發的欣賞楚魚，回首報以微笑，接著又盯著遠處群山，幽幽道：“我快死了。”

    楚魚聞言，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開口道：“因為龍門大陣最多還能堅持兩年？”

    這一次，輪到李滄海悚然一驚，深看了楚魚一眼，便苦笑道：“不，現在隻能堅持半年。半年太短了啊。”

    楚魚聞言，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封爵大戰，一定要奪得榜首，得到龍符，到時候至少有一個離開的本錢！”

    他不可能跟著龍門城陪葬。

    “不過，本座若是獻祭自身的神魂，融入大陣陣眼之中，能讓龍門大陣堅持一年。”李滄海道。

    楚魚聞言，前後聯係起來，最終試探道：“師兄總不是無的放矢，莫非有用得著楚某的地方？”

    “當初封爵大戰，目的是選拔真龍之子，喚醒龍門大陣之中的真龍之血，挽龍門之傾！”李滄海道：“誰知道，沉睡的不僅僅是那一滴真龍之血，還有蛟皇之魂竟然不知何故，消散了……無力回天，本座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身之魂，苟延殘存……”

    楚魚深深震撼。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李滄海道：“本座一人死足以，卻不願意讓整個西山龍門城陪葬。因此，此次過來，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洗耳恭聽。”楚魚道。

    “一年之內，務必進階武師三重，到時候，利用龍符，進入龍門大陣的核心，魚躍龍門，融合那一滴真龍之血。沒有那一滴真龍之血，即便大陣崩塌，也不會波及龍門城中的武者！”

    李滄海感慨道：“如此，死而無憾。”

    山下的深淵咆哮不斷，不知其中藏著多少妖獸鬼物，楚魚站在李滄海身邊，兩人凝望著遠方。

    李滄海神色堅毅，目光睿智。

    楚魚則是臉色沉重，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李師兄。”他道。

    “嗯？”李滄海沒有回頭，隻是望著天。

    “夏帝堂堂武帝，掌控整個帝國，十王三十六公，每一個都是武皇以上的修為，隨便派遣一人過來，足以補全西山龍門陣。”楚魚道：“甚至，龍門城之中，都藏著一些武皇境的老怪物，他們不能坐視不管嗎？”

    “這件事情，要追溯到大夏立國的時候。那時候陛下，固然雄霸一方，但身處蠻荒之地，異族十分強大……反正，你記住，明麵上，各族的皇境以上的強者，不得入世。”

    “不得入世？”楚魚不明所以。

    “但凡涉及異族戰爭之間，皇境不能出。”李滄海道：“否則，整個蠻荒之地都會動蕩不安。這是秩序。”

    楚魚深以為然。盡管他不懂，但他明白，這或許是那些大人物之間的默契吧。

    “因此，異族之間，正麵交手的最強也不過武君。”李滄海道：“西山龍門陣的問題，隻有李某自己扛。”

    楚魚不再言語。

    風是冷的，雨是寒的，烏雲蓋頂的時候，李滄海的肉身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個虛影。

    “李師兄……”

    “和嘯月狼族的銀月妖君大戰一場，肉身早已經毀滅，壽元也即將枯竭……”李滄海苦笑道：“之前隻不過是借助秘技，吸收那青虎的精氣，勉強維持罷了。”

    李滄海側身，盯著楚魚，道：“楚魚，記住，一年之內，必定踏入武師三重，入龍門陣！”

    “是！”楚魚應聲道。

    “所以，封爵大戰，你必須奪得榜首，得到龍符！”李滄海道：“龍符隻剩下三枚，另外兩枚早就被人求走了，因此封爵大戰的那一枚，是最後一枚！沒有龍符，你是入不了西山龍門大陣的！”

    “除非我死！否則，龍符必定是楚某的！”楚魚獰聲道。

    “好氣魄！”李滄海哈哈大笑，道：“男子漢當如是也，豪氣幹雲，傲笑蒼生！”

    李滄海一邊說著，神魂也越來越羸弱，虛影逐漸變淡，聲音都變小了不少。

    似乎，風一吹，就會飄散。

    “你資質不俗，自有傳承。”李滄海道：“某其他也指點不了你什麽。唯有某當年從蠻荒之地，得到上古傳承——煉真術，便傳給你吧。”

    說著，李滄海手指一點，一道青光湧入楚魚的肉身烘爐之中。

    青光化作五枚符文，凝聚在楚魚烘爐之中，烙印其上。

    楚魚內識掃過，不由得說道：“煉真術是體修功法？！”

    “戰鬥千變萬化。”李滄海道：“洞穿是克敵製勝的關鍵。但，洞穿之力，若是細細劃分，可以分為四個脈絡。”

    “第一，法修有意，意分為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和登峰造極。每一個層次，都能提升一個小境界戰鬥，但不能逆大境界。意能洞察。”

    楚魚聞言，頷首。

    這一點他知道。

    正常情況下，一個武士一重的武者，倘若參悟登堂入室的意，運轉意的力量，能讓武技和內氣暫時達到武士三重的層次，並且意的力量自身也蘊含屬性，強橫至極，能破虛妄，能洞穿敵人的弱點。

    但是，不論意的力量多強，也是無法逆轉大境界。也就是說，武士境，正常情況下，永遠打不過武師境。

    “第二，神修有覺。覺的力量，相當於法修的意之力量。”

    然而，你可知道，不論是意和覺的力量，最終來源是什麽嗎？

    楚魚搖頭，但神色很興奮，這就是指點了。

    一個半步武君的指點。

    他認真聽著。

    “意和覺的力量，都是武者自身的武道意誌，借助不同的媒介，和天地力量共鳴，從而增加自身。”李滄海道。

    楚魚似懂非懂。

    “但是，體修特殊。體修是吞噬萬物之力，補充己身，打開體內的秘門，修煉真力。”李滄海道：“因此，體修無法和天地之力共鳴，自然也無法直接誕生意或者覺那種共鳴天地的力量。”

    楚魚逐漸明悟。

    “但，某當年得到那位上古體修強者的傳承卻是天資縱橫，借鑒意和覺的力量屬性，創造了一門體修功法——煉真術！”李滄海道：“體修修煉真力，求得是真！”

    “何為真？！反撲歸真！此處的真，則是原始，是最初的力量。”李滄海道：“體修最初的力量，自然是從自身挖掘！挖掘自身的真！”

    “實際上，像一些體修身懷某種血脈和體質，從而得到某種神通，就是真之力量的一種體現！”

    “求真，是體修的歸宿！”

    “如何求真？！那就是煉真術的真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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